王大牙說的沒錯,張健既然下定決心要拉徐超入夥,徐超的日子肯定不好過。就像我們一開始拉徐超一樣,這小子挺欠揍的,給苗玉龍打了一頓。張健他們,不會也打徐超吧?
中午放學的時候,我和王大牙想問問徐超的事,我就沒送李晶晶回家。李晶晶這幾天心情不錯,她也沒什麼怨言,就是偷偷拉了一下我的手。李晶晶的小手很溫暖,我拉着她纖細的小手,感覺很幸福。
“中午坐三輪迴家吧。”我想了想對她說。
“恩。”李晶晶若有所思的點了一下頭,乖乖的一個人下去了。曾經的她,也有很多朋友吧。只是她爲了我,放棄了那些狐朋狗友。她現在,一定很孤單吧。等我解決掉張健的事後,一定要好好陪她。
徐超看到我和王大牙等他,愣了一下。我和王大牙笑嘻嘻的拍着徐超的肩膀說,“中午別回家了,一起在外面吃吧,我倆請客!”徐超依然在那發呆,他聽我倆說完後,眼圈有點紅。我們三兄弟一起吃飯怎能不叫上苗玉龍,我們四個好兄弟,找了一個小吃部。
“燒茄子,陳醋菠菜花生米,紅燒魚,再來四瓶啤酒!”我們四個不管吃飯還是玩,大多數是徐超請客。這次我和王大牙決定,不讓徐超請客了。徐超雖然有錢,但也是我們的好朋友。好朋友,就該不分你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菜都是徐超喜歡吃的,我們幾個都是初中生,再有錢條件也有限。我們四個點菜一般只點三個或者四個菜,再多了就買不起煙了。所以大家點菜的時候,一般都點一個自己愛吃的。有時候錢不多,三個菜足矣。徐超最瘦小,我們平時吃飯的時候,總是不點他愛吃的。
這次我們點的全是徐超愛吃的菜,但是徐超卻並不高興。他一直低着頭不說話,我給他發煙,他接過點着抽了,也不多說話。
我們四個比較活躍的是我,王大牙,徐超,苗玉龍一般不說話。徐超好欺負,我和王大牙每次都逗徐超。徐超矮小的像個猴子似的,就是嘿嘿一笑,也不生氣。我們覺得徐超有心事,也不知道怎麼說話。一瓶啤酒下肚,酒桌上仍然很沉悶。
“再來四瓶吧。”苗玉龍也感覺出氣氛不對了。他喝完最後一杯,點着了一根菸,跟我們建議。
喝酒喝多了下午被老師知道就完了,不過今天氣氛確實不太好,必須得再多喝點。媽的,喝就喝吧,兄弟都有難了,我哪裡還管的了那麼多。我們四個又要了一瓶,連續兩杯啤酒下肚後,除了苗玉龍,大家都有點喝不下了。
王大牙的臉很白,我和徐超的臉很紅。苗玉龍的臉,跟平時一樣。他喝下第三杯啤酒後,點着了一根菸,“徐超,你昨天下午怎麼和四大混子在一起?你們去水房幹什麼去了?”
我和王大牙聽到苗玉龍的話,都覺得全身一顫。水房是打人的好地方,徐超和四大混子他們去水房了?徐超被他們打了?可是,爲什麼徐超的臉上一點傷痕都沒有。
徐超聽苗玉龍說完,也是臉色一變,他的臉由紅變紫。“四大混子,應該是想拉攏你吧?”苗玉龍淡定的坐在那抽菸,他的眼神逐漸變得鋒利,一股危險的氣息從身上散發出來。他在生氣,他在生氣爲什麼徐超會和四大混子走在一起?
“我……”徐超最怕苗玉龍,他想說什麼,但是欲言又止。
“其實上個星期五放學,我就看到你跟他們在一起了。我那個時候本來想叫你的,但是我覺得你跟誰玩是你的自由,所以我沒有叫你。可是你知不知道,這個星期五之後,咱們很有可能徹底和四大混子翻臉?”苗玉龍說完後,突然狠狠丟下菸頭,對着徐超大吼,“你他媽的明明知道他們想拉攏你,你還總跟他們在一起玩,你他嗎什麼意思!!!”
其實我和王大牙都以爲徐超被四大混子打了,對徐超很是內疚。但是聽苗玉龍這麼說之後,我和王大牙也忍不住對徐超起了疑心。我們四個兄弟一直都在一起玩,放假的時候幾乎每天都呆在一起。我們四兄弟一條心,王帥和張琦想加入我們的時候,我們都對他們倆有所排斥,感覺除了我們四個人外,不會再有人像我們一樣感情這麼深了。如果徐超真的在這時候投靠張健,那我們三個的心真的要被傷透了。我們的處境已經是岌岌可危了,徐超真的要在這個時候背叛我們嗎?
苗玉龍對徐超吼完後,徐超如被雷擊,整個人呆呆的坐在凳子上,已經淚流滿面了。
我和王大牙都盯着徐超看,我想看穿徐超的心,看看他到底在想什麼。
徐超在那發了一會兒呆,用袖子擦了一把臉上的眼淚,突然無奈的一笑。他很淡定,很自然的拿起桌子上的煙。他抽了一根以後,笑着看苗玉龍,“龍哥,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有,從來都沒有看的起我?”
“我沒有,你是我兄弟。”苗玉龍冷冷的看着他,聲音中沒有任何感情。“你以前是我的兄弟,我希望你以後也是我的兄弟。”
“呵呵,你懷疑我投靠了張健?”徐超勉強笑了一聲,嗓子沙啞。
“我沒懷疑你投靠張健,我就是想不通你爲什麼總和四大混子在一起。”苗玉龍將自己的拳頭攥的嘎嘣嘎嘣直響。
“是嗎?如果我說我投靠了張健呢?”徐超說完,眼睛裡又不斷流出淚水,他的眼睛裡寫滿了委屈,怨恨。他看着苗玉龍在流淚,看着我和王大牙的時候淚水流的更多了。
“徐超,你這是什麼意思?”王大牙聽徐超說完,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洋哥,你也懷疑我投靠了張健嗎?”徐超眼睛裡還帶着很多不甘。我們四個中,我是老大,徐超有理由問我。只是,他爲什麼會這麼傷心,他心裡有委屈?是背叛我們覺得內疚?還是?
“徐超,我們也不是懷疑你,我們只是問問你,你幹嘛這樣啊!”此刻的苗玉龍被氣的臉色鐵青鐵青的,他額頭上的筋都出來了。王大牙看徐超哭成這樣,忍不住說了一句。
“洋哥,你也懷疑我是吧?好,我告訴你,我是投靠張健了,張健捧我當學校老二。我在學校的地位,比丁豆豆還高。以後丁豆豆看到我,要叫我一聲超哥。王晨也來找我了,星期六的時候,我倆去市裡開房,我把王晨也給上了。王晨現在,是我的對象了。”徐超一邊說一邊笑,笑的很囂張,笑的有種小人得志般的感覺。
草他媽的,真幾把可恨,我真想站起來踹死徐超!不過……徐超真的背叛我們了嗎?徐超雖然裝比,雖然討厭,卻是我們的好兄弟。我的腦子裡飛快的閃過我們成爲兄弟時的畫面,徐超很裝比,我想打徐超,面玉龍加入我們後,將徐超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我們四個人一起上網,老闆,一個機器玩十個點!徐超裝比的大喊,惹的網吧裡的人都看我們四個。一人一瓶飲料,一人一盒煙。初中生能有這樣的生活,很瀟灑。
我和徐超一起放學回家,徐超買四瓶可樂,我倆喝一瓶倒一瓶。洋哥,答應我,一定要幫我打丁豆豆。徐超聽到網吧裡屋王晨放蕩的笑聲,緊緊攥着拳頭。
既然徐超已經背叛我們了,爲什麼還要問我們相不相信他。他在等什麼?他爲什麼要說自己已經投靠張健了?如果他沒背叛我們,他爲什麼會總和張健在一起?加上之前徐超說的,四大混子應該找他三回了吧。徐超是張健重要的棋子,徐超如果不加入他們,肯定會被他們打的鼻青臉腫,可是他的身上一點傷都沒有啊。如果他堅決跟我們站在一起,他就不會和張健他們一起玩。他這樣兩面討好,算什麼?
徐超,真的背叛了嗎?
徐超還坐在那笑,王大牙的臉上滿是失望之色,苗玉龍則是氣的直咬牙。我是老大,我必須要說一句話。我是該動之以情,求他繼續跟着我們,還是直接將他趕走,從今以後不認他這個兄弟?我的一句話,有可能留下這個跟我們在一起相依爲命的好兄弟,也有可能與他徹底決裂,我該怎麼說?
“徐超,脫衣服!”我似乎想到了什麼。
徐超正在那借着酒勁放肆的笑呢,他聽到我的話後,頓時呆若木雞。
“我讓你脫衣服,我他嗎讓你脫!”我突然狠狠的瞪着徐超,對他大吼道。
當徐超脫下自己的校服,以及裡面的名牌毛衫後,我們所有人都愣住了。不,應該說是我們所有人都哭了。徐超乾癟瘦弱的上身,滿是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