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蘭天王，二公子傳來信息說是讓您一個人趕到京城——”
“東方天王，二公子說您打破虛空之後馬上趕回京城——”
格蘭和東方兩個老頭得到楊宇凡的指示，都是第一時間分別從歐洲和美洲飛了回來。
京城的相國寺傳承了千年，一直都是香火鼎盛，可這個週末，卻見不到什麼人。
一個身穿黑衣的光頭，一個全身着白的白髮老頭，搭配起來，相得益彰。
“喂，枯木，你說宇凡讓我們沒事來逛什麼相國寺，老子又不是什麼善男信女，看看這裡，連個人影都看不到，連個小姑娘也看不到——”白衣老頭不滿地說道，那樣子，就像是到了沙漠戈壁一樣，心情不是一般的壞。
“我說東方，你也是百來歲的人了，怎麼說話像個二流子，我們今天是來辦正事的，對了，聽宇凡說你老小子已經打破虛空了？”黑衣光頭本來一身枯槁，麪皮皺得很深，眨眼間便紅光滿面，顯然有些激動。
“嘿嘿，枯木，羨慕吧，我們待在黑暗——待在那鳥不拉屎的地方近五十年呀，一直都沒有突破，想不到離開那裡不到半年的時間，竟然打破桎梏，真正是一朝得道呀！”
兩人正是從美國趕回來的東方和留守京城的枯木。
想到五十年的時間轉眼即逝，可應聲沒突破武學的境界，半年的時間可真算得上是一朝得道。
“你少得意，這麼多年來，我何曾落後過你半步，哈哈——”枯木放聲大笑，好不得意。
“什麼？你也突破了？不會吧——”東方老頭停下腳步，詳細地打量着他，滿臉的不信。
“你還別不信，我估計格蘭那老加過也差不多了，還記得宇凡在之前已經說過，我們都快了嗎？”枯木看着他說道，他說的“之前”自然是在黑暗森林的時候。
東方當然記得，楊宇凡卻是說過。
“是誰在這裡大聲嚷嚷，不知道佛門清淨之地，容不得喧譁——”
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傳過來，兩個老頭同時驚詫，心裡同時呼喚道：來了！
這時，一個三十多歲的和尚滿臉怒氣，當他看清楚是兩個老人家的時候，低聲宣誦了一聲佛號：“兩位老施主，這裡是相國寺長老們清修的地方，還請不要大聲喧譁！”
“施主就施主，還什麼老施主，小和尚你真不會說話，你再看看，我還老嗎？”東方老頭不喜歡別人說他老，黑暗森林的人都知道，當下略一變幻，整個人的年齡氣質都大爲改變。
那和尚心中吃驚，剛纔還是白髮慥慥的老人頓時紅光滿面，看上去就像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當然，除了他的白髮。
和尚吃驚之餘，頓時發覺遇到了非尋常人物，連聲道：“不是高人駕到，小僧有失遠迎！”
“好了——”枯木沉聲說道：“去將無塵叫出來，就說我枯木來了！”
“枯木？什麼人？”和尚一臉的疑惑，明顯沒有聽過這號人物。
“叫你去就去，哪兒那麼多廢話，你回去稟報，他自然就知道了！”東方擺手，似乎不想跟這樣的“晚輩”說話。
果然，一聽兩人的話就知道他們是大有來頭的人物，和尚很快就退了回去。
不多久，一個年紀大些的和尚身後帶來一個小和尚出現在兩人面前，領先那人正是少林百年來僅存的碩果無塵。
無塵聽說有故人來尋，看着眼前比自己還要“年老”的老人，卻感覺並沒有什麼印象。
“不知道兩位施主找貧僧有何指教？”無塵合十問道。
東方老頭沒有說話，只是轉頭看着枯木，哪知他剛剛看清，枯木就一整身子，端一聲就跪了下去。
“這——”無塵和東方都是不解。
“施主，這是何意？”無塵也嚇了一條，雖然他是少林僅存的元老，可也不能見着光頭就收下呀。
“師……兄！”枯木哽咽，一雙“昏暗”的眼睛慢慢有了絲絲異彩，看着無塵的眼神多了一絲眷念，一旁的東方大感驚訝，這麼多年的相處，他還從來沒見過枯木如此表情。
“你是……”無塵不敢相認，只是看着眼前跪着的人。
枯木修的是枯禪，平常時看過去只以爲是枯槁之人，絕想不到他是一個人體炸彈，放在任何地方都會引起大波動。
知道他枯澀盡去，無塵吊着嗓子，滿臉的不可置信：“你是胡，胡師弟……”
“師兄——”枯木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
“胡師弟，竟然是你，真的是你麼？”無塵激動地將枯木從地上扶將起來，仔細地看着他的連。
“師弟不小，沒能給師父他老人家送終！”枯木撇開頭，不敢看他。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呀！”無塵驚喜道。
東方到現在才知道，原來枯木竟然是少林俗家弟子，這怎麼可能？
一般的俗家弟子如何能修到武學的巔峰，向來是令有奇遇！
“師兄，這麼多年，你……還好嗎？師兄弟們還好嗎？”枯木言語有些哽咽。
“唉，多年過去，當年的師兄弟如今也只剩下我還在寺中，如今，你回來了，太好了！”無塵似乎想到什麼，連聲叫好。
枯木忽然臉色一變，訥訥說道：“師兄，這次我會來，怕是又來給你添麻煩了……”
“這話怎麼說？”無塵詫異地看着他。
“師兄，你是不是代師傅收了一個徒弟，如今才十七歲，法名叫做無相的？”枯木忽然問道。
“是有這麼回事！想不到你竟然都知道了，這五十年你都去了那兒？”對於無塵，他有一肚子的問題，正要挑個好時候，好好地詢問一番。
“師兄，這五十年我被黑暗之神關在黑暗森林，知道前一段時間，這才被人營救出來——”枯木道。
“嗯？你，你的意思——”
看着他恍然大悟的樣子，枯木苦笑道：“師兄，這次，我是來和師門作對了！”
“你——”無塵看着良久都沒說一句話，“好吧，他想怎麼樣？”
“師兄，你不要怪我，我被困五十年，要不是他，我根本就無法再見這個世界，我——”枯木言語艱澀，顯然很難說出口。
“罷了，罷了，當初我和兩位好友害他差點殞命，如今他要報復，我也無話可說——”記起楊宇凡被他，李道風和藍布衣三人圍攻，他當然不會忘記。
那一戰，楊宇凡不但失去了武功，而且還差點死掉。
“師兄，你放心，他答應過我不會過多的爲難少林，只要，只要——”枯木看着他，硬是沒有說出口。
“你就直說吧，到了這個時候，我已經沒有師門顧慮了！”無塵一擺寬大的繡袍，臉色決然。
枯木忽然一擺臉色，事到如今，一切只能繼續下去，“師兄，今天我來有兩個目的！”
“說！”
“第一，今天我是來向您挑戰來的！”枯木說道。
“哦？好，好手段，既報了當日圍攻之仇，又不傷本派的臉面，好，我應了！”無塵很快就知道楊宇凡的意思。
他想得沒錯，楊宇凡當然要報仇，當日的苦難，雖然不能用大肆屠殺來泄憤，可也不能無動於衷，對於無塵來說，他早就準備好了。
“第二，我怕師兄是決計不會答應的——”
“到底是什麼事？”無塵忽然覺得事情有些不妙。
“第二件事就是要帶無相走！”枯木說道。
“嗯？什麼意思？”無塵詫異。
“跟我學藝三年，去掉禍根！”枯木堅決道。
“什麼？你，你，你——”無塵大驚，無相對於他來說，無疑就是少林的未來，他竟然要帶無相走！
“這件事情萬萬難以應承你！”無塵道。
“我知道，師兄，所以這第二件事情便由第一件的結果決定！”枯木看着他。
“怎麼說？”無塵問。
“你我本來不該有這一戰的，只是我出來之前就已經將命交給那人，現在就算是我的親身兒子，我也決計不會手軟的，所以，如果我僥倖贏了師兄，人便由我帶走，如果我敵不過師兄的絕技，那今天我二人轉身就走！”枯木簡潔道。
無塵了一旁的東方一眼，竟然——深不見底！
“五十年不見，胡師弟的功力日漸深厚，那人敢讓他來和我鬥，相信修爲絕對不會在自己之下，旁邊這人或許也不差，他們二人聯手，憑藉少林的力量能不能抗衡過去還是未知之數——”
無塵心思錯綜複雜，一時間難以決斷。
“師兄——”
這時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和尚
”跑了過來，卻是十分的“俊俏”，正是那輩分爲“無”字的無相。
無塵大驚，疼愛地看着他：“你怎麼來了，快回去！”
“師兄，這人便是無相吧？”枯木看着好看的小和尚，笑道：“說來也算是我師弟了，你又何必這麼急，不讓我們續師兄弟之情呢？”
無相聽到眼前之人也和自己一樣，喚無塵爲“師兄”，問道：“師兄，難道這位真是我的師兄？你不是說我們無字輩只有我們兩人了嗎？”
“唉——”無塵見事不可爲，無奈道：“這是你失蹤近五十年的師兄，是我少林的俗家弟子。”
“真的？”無相不知道枯木是來抓他的，當下單手立佛，欣喜喊道：“師兄！”
“果然是一表人才，天庭飽滿，是大智之相，我少林後繼有人了！”枯木不由自主的讚道。
“師兄過獎了，師弟還有很多地方不懂，如今有你和無塵師兄兩人教我，師弟欣喜還來不及呢。”無相笑道。
“既然這樣，以後就由師兄專門教你如何？”枯木看着他問道。
“啊？”無相一時不明白他的意思。
“好了，無相，你後退！”無塵盯着枯木，將無相屏退，沉聲道：“今日也算是我對不住少林，惹下這一個大惑，既如此，我們師兄弟也多年沒有切磋，今天正好看看胡師弟修爲到了哪般境界。”
枯木見他神色有異，連忙說道：“師兄，不管你信是不信，師弟此舉絕對是救少林，絕對沒有任何惡意！”
“是好是壞，如今你我說了不算，請！”無塵似乎不願多說，當先一步走到無人的場地中央。
四周種植了不少樹木，雖然不甚粗壯，可幾年，幾十年之後肯定能成長爲參天大樹。
枯木看着無塵的表情，心中發苦，可這一戰在所難免，戰則戰矣！
“師兄——”無相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看着走向場地中央的枯木，忽然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你在旁邊看着，我和你胡師兄親自教你武學的上乘境界——”無塵看也不看他一眼，眼睛一直都放在枯木身上。
“呵呵，小傢伙，這樣的決鬥是可遇不可求的，你仔細看好了，對你的修爲可是有着大大的好處！”東方走到無相身邊，露出潔白的牙齒，忽然想到什麼，對着場中的無塵說道：“你放心比試，以我的身份絕對不會向小輩下手！”
無塵這纔將目光收回，滿意地點頭。
“師兄，這一戰你只當我師兄弟二人切磋便可——”
“哼！只怕這時就算是你親身兒子，你也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無相冷哼一聲，譏諷以爲慎重。
枯木心中苦笑，也又不好解釋，當下單手合十。
無相對於這個五十年未見的師弟沒有絲毫客氣，招呼都不打，雙手變得赤紅，郝然正是金剛之爪。
雙腳連踩，無形無相，就像是一道道的虛影從地面劃過，轉瞬間，赤紅的剛爪已經到了枯木面門。
倒踩七星！
枯木單腳離地，身體直接傾斜，以腳尖爲支點，畫圓一圈，就像軟皮一般，繞到無塵身後。
無相轉身，雙手橫在身邊，四爪相接，爪影頓生，卻是一觸即分。
無相不可思議地看着他，冷聲道：“當年你並未學這金剛爪，爲何？”
“師兄，這金剛爪真的只有少林纔會？”枯木似乎想到什麼。
“難道我還要說謊不成？”無塵瞪大了眼睛。
“師兄，這確實是金剛爪，當年我雖爲學，卻是從另外一個人手中習得，如果按你所說，我們或許還有師兄弟存活——”
“哼！”無塵不再理會，當下鬍鬚顫抖，全身罡氣外放，竟然變得根根豎起，猶如鋼針。
“亂相禮佛？”
枯木大驚，在少林寺有很多的絕技是俗家弟子學不到的，這亂相的罡氣就是一門十分厲害的武功，而他是完全不會。
少林注重身體的鍛鍊，練至修爲高深，全身刀槍不入，就說現在無塵豎起的鬍鬚，其堅硬程度絕對不下任何一種鋼針。
“好功夫——”一旁的東方大讚一聲，天下武功出少林，這少林的功夫果然不一般。
無塵整個身體變成金黃之色，忽然間速度全力提升，像一團光球像前奔馳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