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的絕世天才,史上最年輕的天榜強者陸長歌接下了史上第二年輕的天榜強者洪戰天的挑戰,時間三個月後,地點釣鯨島。”
這個消息隨着各路江湖高手的離去,幾乎傳遍了整個華夏武林。
雖然現在是信息社會,科技社會,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存在的地方就不會缺少武林高手。
這羣人或高傲,**,不容於世,或隱沒於世,或爲人所用。
可不管怎麼說,從這些人的嘴巴里,這條消息不脛而走,在短短七天之內已經不再是秘密。
這個傳言一出,即便是高坐廟堂,手掌大權的政府高官們也坐不住了。
並不是他們在乎陸長歌和洪戰天的死活,而是這兩個華夏高手決戰的地點太過敏感,居然選擇在當下最敏感的地方,釣鯨島上!
“陸長歌,這小子果然有些門道,洪戰天都坐不住了,要挑戰他,這下我倒要看看誰還敢小看我們地組!嘿嘿嘿!”
某特殊兵種訓練基地,地下三十米深處訓練室中,爵野與一幫地組成員圍坐在一起,議論着這個消息。
這些人都是滿頭大汗,衣衫溼透,顯然都剛剛完成一組訓練,但他們精亮的眼中始終帶着堅毅的光芒,無論坐姿有多麼懶散,但他們的眼神告訴着世人,他們是華夏精銳,他們時刻都在爲了華夏而備戰。
“洪戰天,實力深不可測,曾經在東瀛屠殺一千三百二十九位高手,震動一時,歸國後便成爲華夏地鬼天神四組,第一特戰部門神組組長,後被譽爲華夏第一高手,性格乖戾,張狂,難以揣摩。”
精瘦青年艾遠翻閱着電腦說道“從某種程度來說,陸長歌跟他是一種人,都在東瀛殺過人,性格也有些相似。”
“唉……說這些有什麼用,從這小子進地組以來,就沒有來訓練過,我可一直很想見見他呢。”
周晴兒有些遺憾的搖搖頭,隨即眼睛亮了一下“你們說陸長歌的要求會不會被上頭批准?”
衆人聞言都笑了起來,笑的森然冷厲,讓人不寒而慄。
“我們這些人隨時都可能爲國家死去,巨大的責任也給了我們不小的特權,滅掉兩個沒有了保護傘的家族,這其實不需要請示一號。”
爵野咧開嘴,露出森白的牙齒“陸長歌爲我們地組大大的長了臉,這點小事我們再擺不平,地組乾脆解散好了。”
“那我們在等什麼?”
周晴兒目光一閃,身上露出一絲殺氣。
身在地組,說他們是亡命之徒也無不可,唯一的區別在於,這是一羣隨時可以爲祖國揮灑熱血的亡命之徒!
“等我!”
這時,一個高大健壯的男子從了進來,正是地組組長張強,他先是着環視衆人,而後鄭重的道“所有人都有了,立正!”
啪!
幾乎一瞬間,所有人瞬間站了起來,昂首挺胸,站的筆直。
“同志們,我們的黨內出現了蛀蟲,與東瀛人勾結在一起,現在我傳達一號首長的命令,地組精銳,必須在三天之內消滅蛀蟲的黨羽!即八大古武世家中的王、劉兩家,爲黨肅清敵人!此次行動,代號……奪島!”
“你們有沒有問題!?”
“沒有問題!”
衆人精神大振,陡然大喝。
“解散!”
張強一揮手,衆人散開,沒有人在多說一句話,只是他們的眼神在空氣中不斷碰撞,似乎都在說,這次行動的代號很有意思,滅掉兩大世家似乎只是這次行動的第一個步驟……
奪島!?
直到衆人散去,張強目光復雜的呆在原地“三個月……一場絕對尖兵的作戰,王對王,王殺王……釣鯨島,三個月後的釣鯨島將成爲一塊狼煙四起的棋盤!”
……
王家大宅外一公里的距離,左春秋悠哉的躺在草坪上,嘴裡叼着根草莖。
白伯安靜的坐在一旁,老臉上露出一絲無奈之色。
他本打算在陸長歌出現當日以戰侯之名重出江湖,大殺四方,可誰想卻被陸長歌神不知鬼不覺的帶了出來。
“我們要等到什麼時候?現在的年輕人做事難道一點計劃都沒有嗎?”
他不滿的搖了搖頭。
“嘿,白伯,你等不下去就回去好了。”左春秋不在意的道。
“放屁!那小子讓你去滅了王、劉兩家,哼!真是異想天開,破船還有三千釘,就憑你是那幾個半步天榜高手的對手嗎?不是爲了你小子,我早就拍屁股走人了!”
白伯顯然也是個暴脾氣,瞪着左春秋,可惜左春秋連眼皮都沒動一下,安逸的道“急什麼,教官的心思不是你能猜透的。”
“哼!”
白伯冷哼一聲,想要諷刺卻找不到什麼理由,畢竟陸長歌如此年輕已經成爲天榜強者,更何況……此刻兩個人影來到了他們面前。
“兩位,今夜行動。”
虎妞扛着沉重的鐵箱,魁梧的身軀上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即便面對着白伯這種半步天榜強者,也沒有懼色,聲音清朗明亮。
“開始了?”
左春秋睜開眼,翻身躍起,臉上劃過一抹冷厲笑意“我還真沒想到教官居然是花家人,嘿嘿……惹到了教官,他們兩家除了滅亡我實在想不出其他的結局。”
“你說的……很對。”
冥女側靠着虎孃的身軀,輕柔的擦拭着左臂上的烏黑小弩,忽然擡手一箭。
嗖!
兩隻烏鴉一聲悲鳴,被一箭射穿,墜落下來,摔的粉身碎骨。
“殺!”
冥女側臉上嘴角微微勾起,冰冷而淡漠的聲音讓虎娘跟左春秋同時露出了一樣的笑容。
唯有白伯拍着腦袋一臉無奈,現在的年輕人都怎麼了?真是越來越不像話,成天“殺”不離口。
不過轉瞬間他想到了陸長歌那張臉,又不由苦笑,這是個極爲厲害又被無窮麻煩纏上的年輕人,而左春秋他們爲陸長歌做事,也只能在不斷的殺戮中成長,壯大。
沒有人擁有選擇的權利,包括陸長歌。
……
如今的花家百廢待興,死去的族人已經死去,沒有人打電話報警,也沒有人喊着報仇。
淡淡的悲傷瀰漫在山間,濛濛細雨淅淅瀝瀝下了一個星期,算是老天爲這些逝去的英魂送上了哀悼。
這七天花家的改變很大,花蘭不再驕傲,花薛樓融入了陌生的家族,與表兄弟姐妹們處得很好,在西門族人的幫助下,大戰的痕跡已經消失乾淨,山依然或青蔥或金黃,院落也完好如新。
東方震與南宮禦敵呆了幾天與花擎天敘舊之後也率領族人離開,花家出了個陸長歌,即便這兩位之前選擇了不偏不向的家主也只能厚着臉皮找着話頭跟花擎天嘮叨。
八大世家幾乎談笑之間就被陸長歌滅了兩家,雖然兩家的底蘊還在,但缺少了天榜強者,兩家已經不配世家之稱,毀滅,只是早晚的事,只能用苟延殘喘來形容。
周家雖然尚在,但周承通能逃一次,第二次呢?
在養精蓄銳的花家、西門家聯手之下已經危在旦夕,如何能保護昔日的盟友。
今天是花家死者的頭七,空中陰雲連綿,下了七天的小雨沒有絲毫停止的預兆,山風呼嘯彷彿許多家破人亡的野鬼在其中淒厲慘叫。
後山的墳地,大大小小的墳頭前擺滿了祭祀的東西,蠟黃的長香冒着讓人憂鬱的濁煙,濁煙從各個墳頭升起,在空中彷彿聚到一起,聚而不散,濃烈的悲傷與怨氣讓這些花家人死不瞑目。
直到半夜時分,花家人在花擎天的率領下站在冷風當中,試圖用自己的執着化去亡者的怨恨。
“奶奶,好嚇人啊!我們走吧……”
不遠處,黃燕兒小臉上一片蒼白,驚恐的盯着空中的怨氣。
“燕兒,不要胡說。”
黃秋波低聲喝道,隨即看到黃燕兒撅着小嘴,滿臉的不滿又不敢繼續開口,忍不住心裡一軟,嘆道“這些人死的很不甘心,若是當時陸長歌屠了王家、劉家之人,也許可以化解他們的怨氣。”
“奶奶,這個世上真的有鬼嗎?”
黃燕兒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不知道。”
黃秋波道“這不是鬼而是怨氣,他們不甘家族的破滅,不甘捨棄自己千年的榮耀,有花老鬼帶人徹夜陪着,一會兒就會散了。”
“王一怒跟劉催洪不是死了嗎?還有什麼可不甘的?”
黃燕兒疑惑的道。
“殺他們的可不是這兩個人啊……”黃秋波徐徐嘆道,隨即眼睛亮了一下,對着黃燕兒道“燕兒,你覺得陸長歌怎麼樣?”
“他?”少女有些訝然,不過還是點頭道“很厲害啊,連兩家家主都不是他的對手!”
“那你喜歡他嗎?”
黃秋波緊接着問道。
黃燕兒聞言小臉一紅,跺腳道“奶奶!我們只見過一次面啊!有什麼可喜歡的?”
“唉,傻丫頭,見過一次面怎麼了?不是有句話叫一見鍾情嗎?”黃秋波急聲說道。
“恩……不好,我不喜歡他,他的確很出色,不過你看他,當初放走了王家、劉家人,一定是個膽小鬼,還有還有,今天是花家死者的頭七,他人呢?哼,事情一結束就去閉關,這算什麼嘛?武癡?如果對着他一輩子,我還不活活悶死啊?”
黃燕兒一個勁的搖頭,顯然是真的不願意,黃秋波看着天真而任性的孫女一陣哭笑不得,剛想再勸,忽然眉頭一挑,望向花擎天的方向。
只見夜空當中,一道揮灑自如的身影幾個起落就來到花擎天身邊,他的神色沒有人能看清楚,但他那揮灑身形中透出的傷感卻是真切的滲入每個人的心間。
“長歌。”花擎天對着陸長歌微微點頭,而後者卻是目光深邃的注視着空中盤旋的怨氣。
他忽然拿出一部手機,打開視訊,直接拋向空中。
“死去的人們,你們是花家的忠魂,既然死去,便在地府將這些花家的死敵徹底湮滅!讓我看看你們的魂有多硬,志有多堅!”
話音落下,陸長歌拂袖而去,衆人瞪大眼睛還在驚詫陸長歌在想什麼,忽然來了又忽然走了,只留下一個手機,還扔了出去。
手機!?
衆人不由齊齊注視着空中亮着的手機,就連黃秋波也十分好奇,帶着黃燕兒瞬間來到花擎天身邊,擡頭望去。
轟!轟!轟!
一道道清晰的爆炸聲從手機裡傳出,繼而無數的怒吼,悲憾的慘叫不斷傳出。
“是誰?到底是誰要滅我王家!!??啊!!!”
“劉家子弟速速逃生,切記要爲劉家報仇啊!!!”
“呵呵,呵呵呵呵!得罪了教官,你們還想報仇?行!下輩子吧!所有人,給我殺!!!一個——不留!!”
砰!
手機落地,但其中的殺伐之聲卻不斷傳出,同時,怨氣緩緩消散,化成一絲一縷,眷戀在花家上空徘徊一陣子後,便煙消雲散。
唯有衆人臉上的震撼之色在這一刻彷彿化爲了永恆。
他們都清楚陸長歌爲花家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