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市的高檔酒店中,一位老者立於酒店頂層平臺,目光沉寂的望着滿城的平靜,他的面前,一位儒雅青年垂首而立,顯得恭敬有禮。
“宇兒,你可記得此行目的?”老者忽然問道。
儒雅青年目光一閃,當即回道“孫兒記得,不偏不向,力爭上游。”
“記得就好。”老者目光遠眺,若有所指的道“周、劉、王三家通過政治手段強制我東方家必須置身事外,並向我們許下好處,但我卻決定不偏不幫,你認爲我可錯了?”
“孫兒不敢!”儒雅青年連忙垂下頭,隨後慢條斯理的道“爺爺目光深遠,非孫兒可比。而且,孫兒認爲爺爺的做法很對,周、劉、王三家以爲吃定了花家,無非是因爲花家家主身受重傷,加之花家的靠山最近麻煩纏身,無暇顧及到花家,可是他們忘記了至關重要的一點。”
“哦?哪一點?”老者深深看向青年。
儒雅青年微微一笑,道“一直以來,八大世家中,周、劉、王三家交好,而我們東方家與南宮家、黃家形成聯盟,唯有花家跟西門雖然交好,但只有兩家聯盟,比之另外兩個勢力要弱上許多,可便是如此,花家與西門家仍然在八大世家中舉足輕重,無人敢犯!”
“其原因無非只有一點,我們與其他家族的聯盟並不牢靠,雖然有聯姻,但根本經不起大風大浪,可花家與西門家不同,兩家自古交好,生死與共,可以說是牢不可破,花家此刻固然勢弱,但若是西門家傾力相助,孫兒斷定,即便周家聯軍能滅掉花家,也會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儒雅青年侃侃而談,老者不斷點頭,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最後老懷安慰的道“我東方家有你,幸甚……不過,你有一點看的還不通透,花擎天雖然受傷,但破船還有三千釘,而且這會兒西門不破一定在幫他療傷,只要三天後花擎天的實力可以恢復九成,再加上西門不破,完全可以與周家聯軍分庭抗禮,他們想要吞併花家?呵呵呵……”
“花家家主竟然這麼強!?”儒雅青年聞言大驚,周、劉、王三家的家主可都是天榜頂級強者,均是前五之列,居然是實力不可能全部恢復的花擎天加上西門不破就可以抵擋住的??
“不。”然而老者卻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是西門老鬼太強了……”
話音落下,老者不再說話,目光再次落向沉靜的都市夜景,然而他的左手卻是不禁摸向自己的右臂。
儒雅青年東方宇留意到了這個動作,而後眼皮一跳,若有所悟。
老者正是東方家的家主,東方震。
他自然不會告訴東方宇,他是因爲什麼而看的如此通透。
“西門不破……你爲了花家,一個月前剛出關,便來挑戰我們三家家主,你可知自己的確是勝了,可也是輸了……你煞費苦心爲花家扭轉局面,就讓我看看你這放手一搏的結果吧……”
東方震心中一嘆,他真的如此看好花家與東方家的聯合勢力嗎?
……
南宮家,家主南宮禦敵看着面前臉上還有着些稚氣的青年,嚴肅的道“你們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青年南宮神光上前一步,目光銳利的看向南宮禦敵“爺爺放心,此次大武會,孫兒定爲南宮家拿回一個魁首!”
“好!你這話我記得了!”南宮禦敵滿臉扎胡無風自動,聲音如雷“若是在山中遇到諸家爭鬥,你當如何?”
南宮神光目光一凜,自然知道爺爺問的是什麼,當即眼中shè出殺機,大聲答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屠他滿門!”
“好,你們下去吧。”南宮禦敵揮退小輩,雙手後負,若有所思的望向天空“八大世家這個稱謂會變嗎?”
……
花家府邸,家主黃秋波是位老嫗,雖然年過八旬,但看起來像是五十出頭,此刻她在向自己孫女訓話,說了好一陣子,少女不斷恭敬點頭,神情之中沒有絲毫不耐,反而偶爾看向黃秋波的目光都透着無比的崇拜。
“nǎinǎi,我們真的要幫花家嗎?”
少女擡起頭,露出一張jīng致的臉龐,大眼睛中有些疑惑之sè。
“能幫則幫,但是一定要暗中出手。”黃秋波如此說道。
“燕兒知道了。”黃燕兒認真點頭,隨即小聲嘀咕道“幫幫也好,我早就看周乘風不爽了。”
對於少女的小女兒姿態,黃秋波慈祥一笑,自己的孫女什麼都好,就是有些單純幼稚了,都二十多歲的人了,卻偏偏像是初出茅廬的丫頭片子。
不過,也就是因爲這份心xìng,才能讓黃燕兒在這個年紀就達到與西門家那位冰女,西門寒霜分庭抗禮的境界!
當然僅僅是這樣,她還沒有資格教訓周乘風。
“擎天老鬼,西門……老鬼,你們……好自爲之吧……”
黃秋波忽然一聲輕嘆,目光變得複雜。
……
“啊切!!”
一處院落當中,周乘風猛的打了個噴嚏,讓身邊兩個同齡人微微吃驚。
“乘風,你不會在這個當口生病吧?”劉驚竹淡淡的道。
“放心,我沒事。”周乘風搖了搖頭,冠玉般的臉上露出一絲疑惑,以他的修爲居然會無緣無故打噴嚏?
“呦,乘風可要好好照顧自己啊,是不是牀太涼了,要不要姐姐今晚來給你暖牀?”
王秋潔目視周乘風英俊的臉龐,身姿扭了扭,嬌聲嗔道。
“好啊。”周乘風微微一笑,臉上露出一絲yín意,同時王秋潔是靠了過來,豐滿的胸部幾乎蹭到了周乘風的胸膛“走嘛,這次你可不能把人家當成黃燕兒那小丫頭了哦……上次你喝醉了在牀上可是一直喊着她的名字呢。”
“哈哈哈,那只是因爲想要而要不到而已,所以念念不忘,黃燕兒哪裡能比得上秋潔你呢?”
周乘風旁若無人的在王秋潔胸前捏了一把,頓時jīng神一振,攬着嬌笑不已的王秋潔便往別墅裡走去。
“**。”
劉驚竹厭惡的瞥了王秋潔一眼,徑自走開,雖然王秋潔的模樣身材都堪稱一流,但放/蕩的xìng情讓他很看不起。
在他眼中男人可以玩女人,而王秋潔的人生觀正好相反,她喜歡玩男人。
“喂,你們悠着點,別忘了還有大事呢!”
劉驚竹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聲。
聞言,周乘風不由大笑,頭也不回的道“就憑花蘭跟西門寒霜?呵呵呵,她們在我面前又算的了什麼?驚竹,你想的太多了。”
“就是。”王秋潔更加笑的花枝亂顫,媚態盡露的臉上露出一抹毫不掩飾的輕蔑“不要說乘風已經達到了地榜第一名的境界,就算沒有進步也不是她們兩個小**能追上的。花家那一羣酒囊飯袋這次……死定了!”
劉驚竹看着二人毫不在乎的樣子,想想也是,花家已經到了懸崖邊上,不是西門家孤注一擲就能拉回來。
想了一會兒,劉驚竹拿出了電話,臉上露出一絲yín/sè“老張,給我準備一下。”
放下電話,劉驚竹搖身往外走去,不可一世的鑽進了一臺勞斯萊斯里。
周乘風、劉驚竹、王秋潔,三個看似荒/yín無道的年輕人,可就是這三個名字始終牢牢佔據着上一屆大武會前三名的位置!
他們擁有着足夠的放縱資本!
覆滅花家甚至西門家,並不需要他們出手,他們只需要滅掉兩家大武會代表就好。
而這對他們來說……輕而易舉!
…………
花家後身,羣山環繞,一眼看不到盡頭。
山澗中的一處山洞裡,陸長歌沉靜打坐在一堆篝火之前,他的面前,一柄古樸長劍全部刺入土中。
他在冥想。
已經整整持續了三天三夜,他滴水未沾,可臉sè卻越發紅潤,嘴脣沒有一點乾澀的皮質。
山中無甲子,洞中無rì月,一片漆黑之下,陸長歌在追尋着自己冥冥之中的道。
陸家的覆滅給他帶來了沉重的打擊,讓他氣急吐血。
可凡事有好就有壞,都有兩面。
這幾天他想的很多,把自己的前世以及來到這個世上之後發生的事情都梳理了一遍,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來看,他忽然察覺到了自己的問題。
穿越,本就神奇,爲何他會穿越?
他想不通,一切只能歸結於天意。
順着這條線,他開始思考起爲何天意會讓他穿越。
因此,這一坐就是三天。
陷入冥想的他並不知道,在這段時間他想的已經不僅僅是一個疑問,而是在參悟天道。
不知不覺中,他的思維從思考變爲領悟,從思考疑問變爲開始領悟自己的“道”。
沉重的打擊之下,他竟然破而後立。
“自然,生養萬物,萬物會生,會死。自然可創造亦可毀滅……”
“毀滅……毀滅!”
陸長歌猛然醒悟,冥冥之中似乎抓到了什麼。
“對,我的道是威道,而我又參悟自然,自然太過博大,根本不是一個人能夠參悟的,既然如此爲何不選擇一個與自己契合的點?”
陸長歌腦中的思路越來越清晰。
“行爲先,受在後,不想結果,一力向前,我之威嚴,不可褻瀆!”
“我有雙手,左臂威嚴,右臂毀滅!”
忽然間,陸長歌睜開了雙眼,jīng光四shè,恍惚間照亮了整個山洞,此刻他終於找回了自己的道,甚至更上一層樓。
以前一切的顧忌、枷鎖都不存在了,如同被一劍斬斷。
威嚴與毀滅之道,讓他堅定了自己的心道。
這一刻,他心如明鏡,以往的大事在眼中不過塵埃,神sè淡然之間竟然散發出無窮的威嚴。
嗡嗡嗡……!
太阿長嘯,破土而出,垂下劍身竟似是在向他朝拜。
揮手握劍,陸長歌渾身金光勃發,目光刺破蒼穹“我的道即是我的心,從今往後,太阿,便用你的威嚴來毀滅,用毀滅來捍衛我的威嚴!”
太阿劍身巨震,似應喝,似覺醒,似歡快,似宣泄。
他知道自己的主人,已經不再迷茫,找到了真我自在,而今後的rì子,他也不會再沉寂,而當他再次沉寂之時,陸長歌必定舉世無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