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的工地,安靜而詭異。
塔吊上的幾盞照明燈,把整個工地籠罩其中,雖不能照射到工地的每一個角落,但也可看清工地的大致輪廓。
晚十一點多,一道雪白的光柱急速向工地駛來,其後停在了工地的入口處。
“汪汪汪。。”
一陣狗吠傳來,進接着值班室的燈打開了。稍後一個消瘦的身影,披着一件外套,手中提着一跟鋼管走了出來,身後還跟着一條狂吠不止的小狗。
王宇推門下車,徑直向那個看門的老大爺走去。
“這麼晚了,誰呀?”
看着不遠處向自己走來的黑影,老大爺不自覺的握緊了手中的鋼管。這年頭,晚上到工地偷東西的小偷實在太多,他不得不妨。
“是我,老大爺,白天我來過的。”
說話間,王宇就走到了有燈光的地方。隨着他的走進,小狗叫的也更加猛烈
老大爺眯着眼睛仔細的打量了一下王宇,終於把王宇給認了出去,於是扭頭對着小狗吆喝了一聲。
那小狗竟然很通人性,當時就停下了吠聲,不過還是走到老大爺身前坐在了地上,警惕的注視着王宇,好似在保護着它身後的主人一般。
看到這一幕,王宇不由感慨萬千。現在的社會,有些人真的連狗都比不上。狗尚知忠誠護家,而有些人卻是吃裡扒外。
“是你啊!這麼晚來這有什麼事情嗎?”
老大爺邊說邊打開了鐵門,原本當成武器的鋼管,此刻已經改變了用途,成爲他用來支撐身體的柺杖。
“我來找錢監工有點事情。”王宇笑着走到他的面前,問道:“大爺,這裡白天和晚上都是你一個人值班嗎?”
“是啊!老闆不願多請人,也只好我一個人幹了。不過我也幹不了多久了,歲數大了,身體吃不消。”老大爺笑着搖了搖頭,對着王宇招了招手說道:“走,我們到屋裡去說。”
“好!”王宇點點頭,快步上前扶着老大爺,一起走進了值班室。
“謝謝!”老大爺坐到了牀上,對着王宇笑着點了點頭說道:“小夥子,你人很不錯!今天白天來的那些人,他們好像都很怕你,想必你在這家公司是個很大的官吧?”
聽到這話,王宇呵呵一笑,搖了搖頭說道:“其實也不算什麼大官,也就是管一點事情而已,他們怕的也不是我,而是怕丟掉飯碗。在他們的眼裡,我不算什麼。”
說話間,王宇無意對着窗外看了一眼,卻發現工地上有個身影一閃而逝,速度奇快。
“大爺,把門關上!”
王宇丟下一句話後就竄出了值班室,向先前看到黑影的地方快速奔去。
老大爺年齡以高,反應終究跟不上年輕人,在王宇已經到達目的地後,他才顫巍巍的把工地的大門給鎖了起來,轉身站在哪裡眺望着王宇,滿臉的疑惑,不明白王宇這是怎麼了。
到達先前看到人影的地方,王宇仔細搜尋了一陣,隨後又順着那個人影運動的方向尋找了下去,最後到達院牆邊,只見牆上有着幾個清晰的腳印。
看來是翻牆跑了,而且還是個翻牆的高手。
王宇笑着搖搖頭,順着原路回到了值班室。對待剛纔的這個人影也並未太在意,只當是趁着夜色潛入工地,偷盜扣件的毛賊。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嗎?”見王宇回來,老大爺忙問了一聲。
“沒什麼,我剛剛還以爲哪裡躲了個人,結果發現是一堆材料。”
念及老大爺不容易,一把年紀了還在掙錢,王宇便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以免老大爺爲沒發現竊賊感到自責。
“我就奇怪你幹嘛那麼快跑過去呢?這大晚上的,燈又不太亮,看錯很正常的。”
老大爺絲毫沒有察覺到王宇的良苦用心,反而還給王宇遞了個臺階。
“大爺說得對!”王宇呵呵一笑,問道:“工人們住的宿舍在哪裡?您能帶我過去嗎?”
“中!我馬上帶你去!”
老大爺一口允諾,走進值班室拿了一把手電出來,隨後帶着王宇向工人宿舍走去。
工人宿舍位於工地西側,是由活動板房臨時搭建而成,分爲上下兩層。
此時,工人們已經進入甜美的夢鄉,呼嚕聲此起彼伏。
向老大爺問清了錢明月的房間,王宇就直接走了過去,正準備伸手敲門的時候,卻發現門是虛掩的,於是直接推開了門,一股甜中有腥的味道卻直接鑽進了他的鼻腔。
血腥味?不好!出事了!
“錢明月!”
王宇心中一驚,不由大喝一聲,邁腿就向屋內跨去,可屋內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一個不留神就被東西絆倒在地,雙手觸地的那一剎,只感覺一片溫熱粘稠的液體將雙掌包裹,指尖還觸碰到了一個橢圓形的物體。
這聲大喝驚動了其他熟睡的工人,宿舍的燈接二連三的亮起,看門的老大爺也拿着手電衝向錢明月的房間。
不一會兒,錢明月的房間門口就聚集了一大幫人,等他們打開房間裡的燈時,卻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錢明月圓睜雙眼倒在血泊之中,一隻手死死的摁住喉部,面如死灰,早已沒了呼吸,而王宇則坐在他的身邊,身上滿是血跡,手中還抓着一把水果刀。
“殺人啦!”
一聲淒厲的大喊在工地上空響起,片刻後就傳遍了工地的每一個角落。
而這時,遠處傳來陣陣警笛聲,片刻之間便已到達工地。這是鵬城警方有史以來出警最爲迅速的一次,就好像他們事先知道這裡發生了命案一般。
警察到達現場立刻把王宇給控制了起來,因爲所有的工人一致指證他就是殺人兇手。
不過也有人出面證明此事與王宇無關,就是那個看門的老大爺,可他的話並未引起足夠的重視,或者說他的話根本沒人去聽。
但王宇本人並沒有解釋什麼,他一直在思考,思考着這只是單純的滅口,還是一場專爲他而精心設計的陰謀。
(五章已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