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目睽睽之下,與相熟的朋友打過招呼,鄭國成一臉笑容的走到燕召南身前,笑道:“燕總,別來無恙?”
燕召南眉頭皺了皺,以他與鄭國成的關係,見面之時很少這般稱呼,大部分情況下都是以兄弟相稱。鄭國成雖然帶了微笑,口氣卻頗爲疏遠,燕召南心中嘆了口氣,笑道:“鄭總來的正好,我們正要進入會場,請。”他又看向燕召南身邊的年輕人,“黃少也來了,最近生意可好?”
黃彥俊挑了挑眉頭,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燕總何必明知故問,自從鑫華地產項目競標失敗,公司發展就遇到了瓶頸。反而是你燕氏,發展一日千里,在場衆位恐怕都難以望其項背。”
“黃少說笑了,公司競標,能者上庸者下,勝敗乃兵家常事,何必耿耿於懷。”黃彥俊背景深厚,燕召南也不是軟柿子,軟中帶硬的回道。
見兩人開口沒幾句就劍拔弩張,在場公司老總相互看了一眼,打了個哈哈,邊低聲交談邊出門。
對於兩家公司之間的摩擦,他們大都瞭解一二。半年前,爲了爭奪鑫華地產這個項目,兩家幾乎撕破臉皮,鄭國成和燕召南合力,最終將俊彥集團徹底擊敗。雙方一家是省內老牌民企,一家是近三年崛起的新公司,按理說他們應該更看好燕召南。只是事實並非如此,兩家幾乎勢均力敵,黃彥俊幕後勢力錯綜複雜,父輩中有數位都是濟城乃至嶽魯省實權人物。燕召南人脈也很廣,但終究只是相互利用。上次競標,聽說雙方都用了些極端手段,燕召南最終技高一籌,否則後果難料。
不多時,休息室只剩下燕召南和鄭國成兩幫人,沒有外人在場,鄭國成看着林昊陰沉道:“小子,別以爲我會放過你,事情還沒有結束。”
林昊撇撇嘴道:“大話誰都會說,我現在還不是活的好好的。”
燕召南冷哼一聲,道:“走吧,拍賣會要開始了。”內心裡,他並不想和鄭國成爲敵,畢竟幾十年的交情,而林昊又是他看中的年輕人,更是他心目中女婿的最佳人選,可惜兩者的矛盾幾乎不可調和,他也有些無奈。
“小子,站住。”
燕召南頭前帶路,林昊正要離開,黃彥俊突然伸手攔住他,不屑道:“草雞永遠是草雞,不要以爲攀上高枝就能變成鳳凰,你還差得遠。”
“黃少是否聽過一句話。”林昊淡笑道:“虎落平陽被犬欺,落毛鳳凰不如雞。鳳凰沒什麼了不起,如果沒了那身華麗的羽毛,味道估計還比不上草雞。”燕清舞會心一笑,補充道:“如果連羽毛都是借的,這隻鳳凰最多不過是禿毛鳳凰。”
被林昊和燕清舞一唱一和諷刺,黃彥俊臉上露出一絲怒色,看着燕召南冷笑道:“燕總,子不教,父之過,令千金讓我很失望。”
“我的女兒,還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說罷,燕召南不
再理會鄭國成幾人,頭前出了休息室,林昊和燕清舞緊隨其後。
等三人身影消失,黃俊彥臉色鐵青,怒道:“鄭總,計劃進行的怎麼樣?”
“一切順利。”
“哼,燕召南,吃了我的東西,我會讓你一點點吐出來。”
休息室對面即是會場,進了會場尋了處位子坐下,燕召南呼出一口濁氣,苦笑道:“多年兄弟反目成仇,當真讓人唏噓。”他轉頭看向林昊,又道:“那個黃少,大名黃彥俊,與謝家謝靈辰,李家李志江並稱濟城三少,背景深厚,不可小覷。”
“濟城三少?”林昊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臉色有些古怪。
燕清舞解釋道:“這三家不僅在濟城商界具有莫大影響力,在政界同樣人脈深厚。比如黃彥俊,父親經商,二叔是濟城副市長,舅舅是嶽魯省實權人物。至於其他市級以下親朋故舊也有不少。不過三家之中,尤其以謝家勢力最強。”
林昊愕然,雖然一早認識了燕召南以及老趙等人,但他大部分時間仍然只是待在學校,與濟城上流社會沒有任何交集。而且燕召南等人不說,他也沒興趣知道,此時才發現,他離這羣人居然如此近,出門拐彎就能遇見。
“鄭國成和黃彥俊攪在一起,對我們是福不是禍啊!”燕召南嘆了口氣總結道。
八點五十五分,拍賣會馬上開始,而門外呼啦啦又進來六個人,領頭之人穿一套阿瑪尼西裝,玉樹臨風,極爲英俊,不過卻缺少些陽剛之氣。他旁邊是名女子,身材高挑,氣質出衆卻滿臉傲氣。女子身側是一身材高大的男人,那人不時偷偷看向女子,眼中露出幾分愛慕。
幾人一進來,不少人立刻站起來打招呼,就連坐在遠處的黃彥俊都笑着揮揮手,看起來與他們極爲熟悉。
燕清舞轉頭看了眼,冷哼道:“謝靈芷也來了,還有謝靈辰和李志江?”注意到林昊一眨不眨看向三人,她舔了舔小虎牙,伸出小手在他肋間擰了一把,不滿道:“不許看。”
林昊苦笑,心中有些意外,謝靈辰,李志江?濟城三少居然都來了。他原本以爲這次拍賣會規模也就一般,此時看來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非但像燕召南這樣的商界精英雲集,其他行業也有不少名人,打眼望去,他甚至認出了不少國內一線明星。
燕召南笑眯眯的看着林昊,指點道:“是不是有些意外?這種聚會每年都會有幾次,至於這次也算正常。前陣子的報道你應該看過,南方受災,八方支援。拍賣還在其次,即使沒有任何拍品,捐款也少不了。更何況拍賣會上發生的一切,隨後會出現在各大媒體。名利名利,平時哪怕殺人放火,這個時候也必須做出表率。”
時間一到,拍賣會準時開始。拍品大都來自個人或企業捐獻,單就拍品質量來說,比起任何一場中型拍賣會都要遜
色不少,而且還都是無底價拍賣。可是現場氣氛卻極爲熱烈,喊價聲一浪高過一浪。更有甚者,拍下來的東西,轉眼會重新捐獻出去。當然,這些拍品成交價並不高,很少超過百萬。
拍賣會僅僅是開胃菜,按照程序,拍賣會結束後還有個捐款環節,那纔是大餐。
看見一幅當代無名氏字畫拍出八十萬高價,林昊暗自咂舌,心裡卻嗤之以鼻。有這勁頭,儘管捐款就是,何必整這些沒用的。他雖然不怎麼在意,燕召南卻是看的津津有味,目中不時露出精光,指點道:“那件字畫是市裡某位實權領導的手筆,拍下字畫的公司最近正忙着投標市裡的一處大型項目。”
“那件現代仿品青花瓷出自謝家,購買者與謝家關係密切……”
經燕召南一指點,林昊驚訝的發現,每件拍品都有故事。創作者和捐獻者,捐獻者和買家,創作者和買家,一環套一環,簡直比最狗血的故事還精彩。
指點林昊期間,燕召南拍下了兩件東西,一幅字帖和一件玉器。林昊原本以爲黃彥俊,鄭國成等人會截胡,沒想到他們不過叫了幾次價就放棄,絲毫沒有橫插一槓的意思。而他們一旦選好東西,燕召南也不會出手,雙方好似有着極大的默契。
“第三十七號拍品,紫檀木佛珠手鍊,有十八顆珠子組成,來自藏區,據傳活佛曾經用過,底價一元,競拍開始。”
林昊看了眼大屏幕上投影的手鍊,心中微微一緊,好似有什麼東西在困擾着他。閉上眼睛,丹經不斷波動,其頻率與發現珍貴藥材時一模一樣。可是他的感覺卻很是晦澀,溝通他與珍貴藥材之間的那條線,每每到了半路就會消失,使他始終無法確定手鍊的奇特之處。
手鍊由紫檀木雕成,每顆珠子上刻有一羅漢浮雕,恰好組成十八羅漢,極爲精美。見到這串手鍊,在場不少女士起了心思,紛紛舉牌。
雖然無法確定,林昊卻不敢放棄,趕緊對燕召南說道:“燕叔叔,我想買下那串佛珠。”
“哦?”燕召南有些意外,古怪道:“你信佛?”
林昊一愣,苦笑道:“那倒不是,我就是覺得這串佛珠和我有緣。”
燕清舞古怪的看着林昊,心說,和佛珠有緣,豈不是和佛有緣?難道要出家?她趕緊收回聯想,嬉笑道:“我幫你叫價。”
原本不少女士想買下佛珠,男人們爲了面子相當熱情。可是等燕清舞起身叫價,大部分男人立刻打了退堂鼓。哪怕實力和燕氏差不多的集團老總,也漸漸不再開口,甚至有人朝燕清舞點點頭,一臉笑容。那神態,讓燕清舞看的直想吐。
美女的殺傷力果然不可阻擋,眼看佛珠就要到手,林昊心中興奮。可是他剛剛讚歎完燕清舞的超強魅力,前方不遠處一名女子卻突然站起來,冷哼一聲,迅速加入了競價的行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