黝黑的山洞裡,只有兩隻火把在噼啪燃燒着,散發出一點熱量和不穩定的光芒。
火光影映中,張達站在那矮胖男子對面,努力的保護着身後的衛清竹。此刻盧方手上已經結了冰霜,將他原本就白胖如饅頭一樣的手映的更加蒼白。
“原來你是個冰系魂師。”張達故作老道的冷笑着,“在這世上魂師或許不多,不過成爲魂師的人當中,冰系魂師是最不值錢的!”
盧方臉上的肌肉抖動了一下,顯然被戳中了心事,他握緊拳頭,已經結滿冰霜的手握起來的時候,冰碎便紛紛掉落下來。
雖然不曾正經修煉過,不過張達已經對魂師有所瞭解。加入聖魂殿成爲魂師,不過是其中一個很重要卻並不是最必要的環節。聖魂殿是所有魂師心目中的大本營,成爲其中一員之後,所享受的資源是最豐富的,但是這不代表聖魂殿之外沒有魂師。在張達看來,眼前這個盧方很可能就是聖魂殿外的魂師。
有些人很有天分,依靠自己的努力或者一些機遇成爲魂師,又不想被束縛,因此便遊離在聖魂殿之外。
每個人的靈魂力都各不相同,就好象世界上沒有完全相同的兩片樹葉一樣。也正基於此,魂師的修煉在後期分爲幾大類別:冰系、雷系、火系、毒系。四個派系的魂師在聖魂殿力量分佈十分均勻,實力均等,互相牽制又互相協助,聖魂殿殿主之下的四大護法分別就是這四系中的大魂師,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根據張達的瞭解,在成爲一階魂師之後,才能瞭解自己究竟適合走哪條道路,而到了四階之後,才能真正的分化,眼前這個盧方已經顯露出他冰系魂師的天分。
“小子,你倒是伶牙俐齒的。”盧方陰仄仄的說道,“我的耐性可不算太好,我勸你早點把地圖給我,免得大家都不好受。”他凌空揮出一拳,只見一道冰球一樣的勁風呼嘯而過,擊中了一塊岩石,那岩石便緩緩的結冰,再一拳輕輕揮出,岩石就已經碎裂成片。
張達倒吸了一口冷氣,知道自己應該不是這人的對手了。
“達哥哥,對不起。”衛清竹忽然低聲道,“都是我害了你。”
“這不關你的事啊。”張達苦笑道,“懷璧其罪,不過他們是不是有兩個人?”
“嗯,你怎麼知道?”衛清竹道。
“我記得曾在花溪鎮的街上看到過他們,看樣子他們打聽我們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張達道,“今天如果死在這裡,你怕不怕?”
“有你在,我不怕!”衛清竹斷然道。
“嘿,好,你放心,我們不會死的!”張達握緊雪凌劍,運起靈力,在靈力催動下,雪凌劍通體也是泛起白色的光芒,靠近其三尺內就能感受到其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冰冷氣息。
“哦?小子,沒想到你有冰系魂師精煉過的武器。”盧方冷笑道,“不過可惜你自身實力太弱,即便是聖魂殿的魂師又能怎樣?只不過是個新入門的,我殺了你也只有天知地知!”
“那就來試試看吧!”張達心知還有一個高個子,現在一個人已經這麼難對付,如果兩個人都在了……他不敢想象那時的情景,不過卻知道現在是他們能逃跑的唯一的機會,等另外一個也來了,就沒機會了。
“找死!”盧方冷哼一聲,身上便彌散開冰冷的氣息,而張達的雪凌劍也開始散發冰之氣息,兩下相較,居然是張達的雪凌劍更勝一籌。
“你說你也是魂師,哼,我看你連魂力都未曾生出,更不知魂師是如何戰鬥的吧?小子,今日我就叫你開開眼!”盧方雙臂一揮,一道冰的氣息劃過,他全身上下頓時都被一層冰冷的薄霧籠罩起來,雖然張達距離他有三米遠,可對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冰冷氣息已經令他的手腳開始麻痹。
“好冷,這就是魂師的氣息麼?”張達心中不由得暗暗的驚歎道,“不知爲何年何月才能做到這樣呢?”
“達哥哥,不要被他凍僵,否則就只有等死的份兒了。”衛清竹嘴脣凍得青紫,呼出的每一口氣都變成了白色蒸汽,睏倦也是開始襲來,不過她依舊堅持着,並且不斷提醒張達。
張達心神一震,也是意識到自己險些就陷入盧方的冰牢之中,便把衛清竹往身後推開數米,同時將拾兒拎起來丟給她:“你們兩個照顧好自己!”
他錯開腳步,對盧方冷冷道:“你要地圖碎片?好,放她們兩個走,地圖碎片在我這裡!”
盧方不大的眼睛眯了眯,他的鬍鬚上眉毛上都已經結滿了冰凌。
“可以,不過你得先把地圖給我才行!”盧方獰笑道。
“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張達道,“你不讓她們安然離開此處,我怎麼敢把保命的東西輕易交付給你?”
“那沒有辦法了,機會我已經給你了。”盧方冷笑着,錯步上前,伸出冰冷的手掌往張達右肩抓去。
張達舉劍便刺,冰冷的雪凌劍刺向盧方的掌心,雪凌劍是冰屬性,而盧方也是冰系魂師,兩下碰撞,便發生了喀嚓一聲脆響。張達先是感覺到一股巨大的阻力從劍尖傳來,而後便覺得手裡的雪凌劍似乎變得更冷了。
雪凌劍是張達的武器,因此即便它是寒冷的,也不會凍傷自己的主人。然而當劍尖與盧方的手掌相碰的那一剎那,一股寒流自劍尖涌入,這冰寒便是來自盧方。刺骨的嚴寒眼看就要凍傷張達的手,就在這時劍內忽然間有另外一股力量涌出,迎頭阻住那道入侵的寒流。
見自己的寒冰掌沒有傷到張達,盧方顯得有些意外:“沒想到你還有點料,不過那也是你那把武器的功勞,我看它能護的你到幾時!”說罷他再度糅身而上,其右掌掌影翻飛,一道道冰色的掌風被他擊出,擊向張達全身各處。
寒冷鋪天蓋地的襲來,其中一道掌風甚至打到了張達的膝蓋,令他的腿腳頓時麻木不已,行動也變得越發遲緩。
“原來冰系魂師的能力就是讓人渾身冰冷僵硬,在這樣的情況下行動會變得極其困難,一旦陷入僵冷狀態,就只能等死了。”交手兩個回合,張達已經看出了盧方攻擊的路數。
張達晃了晃身子,滿身的冰凌被他搖落在地,他用力活動了一下手指關節和膝關節,避免因寒冷而變得僵硬。
砰砰砰!
盧方身形展動,瞬間又擊出六掌,掌掌都擊向張達要害,若不是他有雪凌劍護身,只怕此刻早就被其寒冷氣息所冰凍,死在他手裡了。
“哥哥,下手不要太狠絕,給我留點機會吧!”就在張達漸漸被盧方逼至角落裡的時候,一道尖細的聲音傳來,如果不看其人,第一次聽這個聲音都會以爲來的是個孩子,最多是個少年。然而當這聲音的主人從黑暗中出
現時,張達看到了一個身高超過兩米的人,堪稱巨人,這人就是盧方的親弟弟盧元,同樣也是一階魂師。
“弟弟,我們是一母同胞,誰殺他不都一樣麼?”盧方臉上露出個溫和的笑容來。
“呵呵。”盧元笑了笑沒有說話,他大步走上前來,每走一步其身上就會散發出一股逼仄的熾熱,如細長小蛇一般的火苗在他的頭頂閃爍吞吐着,原來此人是個火系魂師。
張達暗暗叫苦,一個冰系魂師他尚且應付不來,現在又來了一個火系魂師,真是令他頭都大了。不過在看到這個高個的時候,張達心裡也是釋然,至少該出現的都出現了,不需要再分神擔心。
兩兄弟,兩魂師,一冰一火,成犄角形式逼上前來,張達腳步輕移,努力的想要從包圍圈中走出來,可任憑他怎麼移動,始終都在這圈子裡不能掙脫。
“哥哥,那丫頭身上的地圖已經被你得了去,這一個就給我吧。”盧元望着張達對盧方說道。
“我的好弟弟,我們是兩兄弟,地圖碎片給誰得了去不都是一樣的麼?”盧方嘿然一笑,顯然不樂意讓弟弟拿去。
“就算你拿到了全部的地圖碎片,拼出一張完整的地圖,也未必能夠找得到那個島。”盧元冷冷道,“就算你找得到那個島嶼,難道你認爲一個聖魂師,會那麼輕易地進入他的洞府,得到他留下的靈魂之力嗎?這地圖碎片本身就蘊含了極強的魂力,你我不如各自吸收一半,也能超過這世上絕大多數的庸才了不是麼?”
“我的好弟弟,你的心思哥哥明白,不過……”盧方沉吟着,“不過你認爲,就算我們得到了這地圖碎片,就能那麼輕易地躲開衆人耳目尋到天泉水將之吸收煉化麼?這小子是聖魂殿的人,不管是真是假,我們總得提防一點。”
“所以呢?”盧元索性暫時丟開張達不管,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所以我覺得,今天這張地圖碎片,不管是你我之中的誰得到了都無所謂。”盧方笑嘻嘻的看着弟弟說道,“我強了,以後誰還敢欺負你輕視你呢?”
雖然張達並不明白她們兩個說的是什麼意思,不過卻也看出來這兩兄弟並非是那麼團結,相反,他們兩個彼此勾心鬥角,競爭的很是激烈。
“難怪黑葫蘆老是想要吸收我的地圖碎片,原來這地圖碎片上也蘊含有能量,幸虧當日我堅決沒有允許。”張達心裡暗暗想道,“不過他們兩個說的也不知是真是假,聖魂師?那不是魂師當中最厲害的一種嗎?聖魂師的靈魂之力,究竟是什麼?”
“看,我們都忘記招呼我們的小客人了,來兄弟,你我之間的事以後再說,先把東西拿到手吧!”盧方顯然要比盧元聰明許多,他眼角餘光瞥到了張達臉上的神情,便是冷冷一笑,腳步一滑,衝上前去,一道寒冰掌招呼上去了。
盧元見哥哥出手,自然也不願怠慢,他雙肩一抖,兩道火焰光芒便直射張達面龐,看他這樣子,似乎是想將張達一擊致命了。
“好狠毒!”張達心中一凜,“這個弟弟比哥哥更加難纏……”
一冰一火兩道勁風左右夾擊,背後又是衛清竹,張達幾乎無可閃避,情況緊急,逼迫的他只能選擇其一。萬般無奈下,兩害相較取其輕,張達舉起雪凌劍,灌注靈力用力向拿到火焰光芒揮砍下去。
刺刺!
幾聲輕響過後,空中閃過兩道白煙,那火焰光芒居然是在雪凌劍的寒氣下消失殆盡,又是砰的一聲,他肩膀被一道寒冷的勁風擊中,刺骨的痛和冷瞬間襲來,他的牙齒甚至都因此而發出咄咄的聲音。
張達意識到,雪凌劍的寒氣似乎能夠剋制盧元的火攻,然而這個時候張達也是發覺,雪凌劍所散發出的寒冷感覺越來越微弱了。
“難道這魂師精煉的雪凌劍也是有使用次數限制的?”張達心裡一沉,雪凌劍可是此刻他賴以活命的根本,如果劍無用了,那麼他必死無疑。
“達哥哥,小心!”此刻衛清竹身上已經結滿冰碴,幾乎動都動不了了,看到張達腹背受敵,又被打了一掌,她忽然間感到鑽心的刺痛,那一掌甚至比打在自己身上都難受。
“嗚嗷!”拾兒也是按耐不住,眼看張達受夾擊,它蹦跳着就要躥上去,卻被衛清竹拼命按住。
“拾兒,你去只不過是給他添亂,乖,他一定會沒事的。”衛清竹安撫着拾兒,兩個緊緊擁在一起互相取暖。
雪凌劍抵消掉了盧元的火攻,這個發現令張達忽然間想到一個辦法,而他的臉上亦是漸漸浮現出了神秘的笑容:“既然你們兩兄弟那麼不團結,那麼就互相爲我所利用吧!”
此刻盧元盧方兩兄弟你一招我一招,誰都不肯落後,招招兇狠,打向張達的要害,然而他們也是很快發現,似乎無論自己如何的努力,張達最終總是能讓他們的攻擊合到一處,繼而就互相抵消掉。
“弟弟,不能這樣,這小子太過狡猾!”盧方按耐不住,朝盧元吼道,“你先退後,等我收拾他!”
山洞廳雖然大,但是在盧方盧元兩兄弟的作用下,已經成了冰火兩重天,一邊是嚴寒,一邊是酷熱,將張達折磨的煞爲難過。
盧方顯然要比弟弟聰明些,他一早看出張達的打算,便衝盧元吼道:“在這小子面前你我如此的不團結,真是太丟臉面,而且還招人算計,你若當我是大哥,就聽我的,一個個的來!”
“好!”關鍵時刻盧元也不含糊,他聞言之後不假思索的點頭道,“我就信你這一次!”說完盧元抽身離開戰局,周身火焰氣息也是寂滅下來,場內就只留下了張達和盧方兩人。
“菠蘿蜜的,這矮胖子倒是精明的很!”張達暗道,“現在雪凌劍上的冰系力量已經被消耗殆盡,又無力可借,這下只能硬拼了!”
當即張達便運起靈力,灌注全身,腦子裡迅速的回憶起向來所學,眼睛則是死死的盯着盧方。
盧方武力上的實力也是不低,但是此刻他似乎沒打算使用武力,而是想用魂力逼死張達。盧元撤出戰局之後,盧方倒是沒着急想要將張達置於死地,他居然玩起了貓捉耗子的遊戲。不溫不火的招數遊走在張達左右,加上其本身的靈活身法,倒也沒有一招真正的打在他身上。
“奇怪,他若是真的想要我身上的地圖,幹嘛不直接打死我了事?以他的實力,我絕對不會是他的對手。”躲着躲着,手腳都已僵冷麻木了的張達忽然皺眉暗道,他偷空側目觀察了一下盧方盧元兩人。
盧方臉上陰沉不定,看不出他是什麼意思。盧元倒是很專注的看着哥哥和張達的戰鬥,身上還蒙着一層紅瑩瑩的光芒,張達知道那就是火系魂力,有了這個的保護,他可以使自己免於
受到哥哥的誤傷。
越看越看不透,張達沒有耐性了,他大吼一聲:“盧方,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哼,小子,你真是活得不耐煩了!”盧方冷冷哼道,“既然你如此求死,那就真的去死吧!”
盧方手掌心浮出一團透明如寒冰的光芒,那光芒既出,周圍的溫度驟然間又下降了許多,他臉上肌肉抖動一下,猛然間將這一團光芒用力推向張達。
張達愕然,一方面是爲盧方攻擊的迅猛所震驚,另一方面卻是感到奇怪,因爲此刻他所處的位置在他來看很是安全——他背後的人是盧元。雖然說論實力張達不是盧方的對手,但是論身法敏捷度,他卻不輸於這兩個人當中的任何一個,盧方應該想得到他完全有可能躲開,而他一旦躲開,直接面對這一擊的將會是盧方的親弟弟。
“難道……好狠毒!”張達一邊奮力閃躲,一邊看着盧方的眼睛,他的眼睛裡居然是閃過一絲狡詐的光芒,“連自己的親弟弟都要謀害,這世上真是什麼人都有。”
張達是個孤兒,這一輩子最渴望的東西便是父母兄弟之間的親情。然而此刻他所見到的,卻是別人將他視若珍寶的東西輕易的揮霍破壞掉,怎能讓他心中不寒呢?
就在那一道冰色光芒到達張達身影所在處時,他恰到好處的躲閃開來。其身後的盧元此刻根本就沒有料到會有這一出,就聽轟隆一聲,那冰色光芒擊破了他體表覆蓋的火系魂力,結結實實的打中了他的胸膛,他整個人瞬間結冰,如同巨型雪人。
“哥……呃……”盧元驚訝的看着自己的哥哥,此刻哥哥臉上正露出讓人難以捉摸的笑容,他轟然倒地,身子頓時就四分五裂。盧方的全力一擊已經讓他全身上下結成冰,重重的倒地產生的撞擊力使得這塊血肉做的冰塊碎裂開來。
“你好狠。”張達望着盧方冷冷問道,“連自己的親弟弟也要殺,難道那張地圖在你心裡就比弟弟的命都要重要嗎?”
“哼,小子,不要在這裡貓哭耗子假慈悲了,此刻只怕你心裡正在開心吧?我替你除掉了一個對手!還是說你真的替他難過?不管怎樣都不必着急,因爲下一個就是你了!”盧方冷笑着,身子如同一團冰球一樣滾動上前,撲向張達。
只剩下盧方一個人了,張達反而覺得壓力更大。此人實力雖然不及盧元,可是心思卻十分的狡詐,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步了盧元的後塵,因此他必須得全心對付盧方。
雖然雪凌劍已經沒了冰系魂力的輔助,但是對於張達來說依舊不失爲一把上好的武器。他緊握長劍,踏着無極幫的奔雷腿步法,變守爲攻,猛然向盧方刺去。
張達沒有系統的學習過劍術,因此只能將七殺拳的拳法套路應用在劍上,沒想到效果倒是不錯。那盧方被張達這不合常規的攻擊逼得連連倒退,皺眉看不出他的門道。
然而盧方畢竟是個老江湖,他很快就笑了:“原來你這小子是徒有其表,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劍法,而是拳法對嗎?”
“管他孃的什麼劍法拳法,能殺了你這敗類就是好功法!”張達低吼一聲,長劍自下而上撩起,喀嚓一聲劃開了盧方身體表面覆蓋着的寒冰氣息。
咔咔!
幾片碎冰跌落在地,旋即化爲無形,那本就是魂力所化,自然不同於自然界的寒冰。
“倒是一把不錯的劍,拿去拍賣行估計也能賣幾個錢。”盧方有些意外,他盯着那把劍說道,“我兄弟兩個爲了尋你的下落,也是花費了不少的錢財,等你死了,就讓這把劍來抵債吧!”
“你想的倒是容易!”張達步伐凌厲如奔雷,七殺拳化在雪凌劍中,招招狠辣,完全不顧及自身防禦,一心只想把對手置於死地,這樣不管不顧的打法暫時把盧方壓制下來,一時間倒也沒有落敗的跡象。
然而別人不曉得,張達自己心裡卻是明白,他現在完全是在拼老底,等他的靈力消耗殆盡了,盧方要想殺死他那就是易如反掌的事了。
看了看倒在地上異常痛苦的衛清竹,張達心中油然升起一股責任感:“我不能敗,更不能死,因爲我要救她回家!”
這樣想來,他力氣便又多了幾分。
然而盧方畢竟是一階魂師,即便是在武力上實力也超過了張達,他左右躲閃,尋隙攻擊,很快就看穿了張達的破綻。
“小子,爲了你我殺死了自己的親弟弟,想來倒也真的對不住他,現在你不如就下去陪他,免得黃泉路上太寂寞了。”盧方冷笑着,身子猛地一滾,向張達衝去,他身體表面一張冰色盾牌顯現出來,居然是完全無視張達的長劍。
突破了張達的攻勢,盧方雙掌已經完全冰化,如同堅冰一般,猛然間掐住了張達的脖頸。瞬間,張達整個人都變成了灰白色,寒冰覆蓋了他的全身,就如同方纔中招的盧元一樣,只要盧方稍稍用力,他便會四分五裂了。
在嚴寒的作用下,張達很快的就是去了意識,他身子冷且僵硬,完全沒有了抵抗的能力。
盧方獰笑着,雙手猛然一用力,他期待着聽那冰體破碎髮出的喀嚓聲,然而這聲音卻並未如期而至。
“嗯?”盧方皺眉,不解的看着張達,此刻這個少年眼睛已經泛白,眼看就要氣絕,“不對啊,怎麼回事?”
一道霧濛濛的白光正在寒冰之下包裹着張達的身體,將他與嚴寒隔絕開來,並且將張達已經渙散的意識一點一點的拉回。而這神奇的白光,正是從他胸前的黑葫蘆中散發出來的。
張達猛然睜開眼,冷冷的盯着一臉愕然的盧方,手裡的劍也被悄然舉起:“敗類!”他咬牙切齒的說道,同時一劍刺中其腹部,並用力往上一劃,在盧方的肚子上劃出了一道一尺多長的傷口,血污沾滿兩人的衣服。
“呃……”盧方喉嚨裡咕嚕一聲,一口濃血涌出,原本覆蓋在他體表的寒冰盾頓時消散開來,寒冷的魂力完全失控,開始反噬他的身體,咔咔咔!幾聲脆響之後,他的整個內臟血脈全都結冰,當張達拔出長劍的時候,那些臟器也都紛紛碎成小塊,跌落在地。
“不……不……”盧方最後說出兩個字,無力的倒在地上,死之前他的眼睛一直驚恐的盯着張達。
“不可能會這樣?”張達吃力的站起來,“說實話我也不知爲何會這樣,不過現在你死定了,你弟弟在黃泉路上一定很是寂寞,不如你去陪伴他吧。”
盧方到死都沒有閉上眼睛,他大概想不通,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張達手腳都凍得冰冷,他艱難的往衛清竹身邊走去,此刻的衛清竹儼然已經是個冰人,眼睛微閉,完全沒了氣息。
“乞兒……”張達喃喃喚道,“不要死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