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爸我就是個拿死工資的,能有什麼錢,這一百萬就是我們家的全部家底,我一輩子的積蓄。”王波白眼道。
“切,我纔不信呢,爸,我還不瞭解你嘛,要是隻有一百萬,你能都拿出來纔怪。”王華川滿臉懷疑,窮寺廟也窮不了方丈,統計局就算是再沒有誰,父親怎麼說也是個局長,王華川就不信父親這些年手頭沒積攢些財富,他一直不清楚家裡有多少錢,很少問個究竟,此刻見父親臉色又沉了下去,趕緊住口,生怕一百萬飛了。
陳興是晚上七點多從醫院裡出來的,張若明並沒有什麼大礙,留院觀察一晚上,明天差不多也能正常出院,從醫院回自己在市委大院的宿舍,陳興腦子裡則是在琢磨着副市長邵華東這個人,市政府的幾名副職,陳興這些天都認真研究了一下,要說這南州市依然是本地派幹部占主導地位,那還真是一點不假,市政府的幾名副職,除了一個是外地調過來的,其他人都是清一色的從本地提拔起來的幹部,兩名常委副市長李浩成、邵華東,更是有着濃厚的本土色彩,都是土生土長的南州人。
“小李,你對邵副市長這個人瞭解多少?”陳興突的問起了前頭開車的司機李勇。
“市長,這…我還真知道得不多。”李勇明顯沒想到陳興會問他這個問題,一時有些答不上來,他只是個開車的小司機,對市領導的事情知道得不多。
“那就把你知道的說一下,隨便說說,就當成是咱倆聊天了。”陳興笑道。
李勇見陳興似乎挺在意這個事,很是認真的想了一下,他在市政府開車也有一兩個年頭了,在機關大院裡這種小道消息最容易滋生的地方,李勇也沒少聽過一些關於領導們的八卦趣事,當然,至於真假,李勇就無從得知了,但仔細一回想,李勇猛然發覺自己聽得最少的就是有關邵華東的事了,其他領導都有點小八卦,偏偏這個邵華東似乎沒傳出過半點風言風語的。
“市長,好像邵市長這個人平常挺低調的,我都沒聽過有人傳過他的事。”李勇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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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嘛,那倒真是難得了。”陳興訝然,邵華東這個人又是讓他驚訝了一下,能在機關大院裡這種容易滋生謠言和是非的地方沒有半點傳言,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車子很是平穩的往前開着,短暫的沉默後,李勇想到了一事,也不知道對陳興有沒有用,李勇還是說道,“對了,我以前好像有一次無意中聽人提起,邵副市長的妻子得了什麼病,身體一直不怎麼好,聽說那邵副市長跟妻子的感情很深,下班了基本上就是在家裡陪妻子,很少會去應酬。”
“哦,有這回事?看來邵副市長還是個重感情的人。”陳興笑道。
快到市委大院的宿舍時,車子陡然慢了下來,李勇轉頭道,“市長,前面有人攔車。”隨着李勇的話,陳興也看向了前方,前頭有一個女子正在衝着他的車子張望着,見他車子停了下來,女子也走到車窗旁朝裡看着。
陳興在車子裡可以看到女子正衝着他比劃着動作,那意思好似是要下車,疑惑的推開車門,陳興看到面前的女子時,隱隱有些熟悉。
“陳市長,想要見您一面可真不容易。”女子看到陳興時,仿若長出了一口氣。
“你是?”陳興看着對方,面孔有些熟悉,卻又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來南州市這十幾天他出席了太多的活動,見過的人更是如同走馬觀花,都忘了在哪見過對方來着。
“在工商聯的茶話會上我才和陳市長您說過話,陳市長這麼快就忘了,我姓盧,盧小菁,金都酒店總經理。”女子搖頭苦笑,今天晚上沒在市政府大門口等到陳興,盧小菁不甘心,打聽清楚陳興住在市委大院的宿舍,盧小菁又到這裡來守株待兔了,總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還真讓她等到了,剛纔纔會有一番如釋重負的表情。
“原來是在工商聯的茶話會上見過,我說怎麼看着眼熟。”陳興笑着點頭,略帶詢問的眼神看着對方,“盧小姐找我有事?”
“要是沒事,我可不會在市政府守一兩個小時,然後又到這市委大院門口來守着。”盧小菁聳了聳肩,看了看左右,“陳市長,咱們能不能找個地方坐一坐。”
兩人在市委大院附近找了一家咖啡店進去坐,陳興沒忘了問出自己的疑惑,“盧小姐有事找我可以通過辦公室預約,何必要在這裡守着。”
陳興這話一說出來,盧小菁登時就盯着陳興直瞅,那眼神要多古怪有多古怪,恨不得從陳興臉上找出點東西出來。
“盧小姐爲何這麼盯着我看?”陳興納悶道,自己剛纔問的話有問題?
“要不是陳市長拒絕見我,我至於用這種守株待兔的方法來等您嗎。”盧小菁瞟了陳興一眼,想表現出點怨氣出來,意識到陳興的身份,她又是有求於陳興,也只能盡力的擠出笑容來。
“盧小姐這話從何說起,我有拒絕過見你?”這下陳興是更加奇怪了。
“上午我讓人親自到市政府跑了一趟,就是希望能跟陳市長您見一面,得到的結果是您拒絕了,陳市長總不會說沒這回事吧?”盧小菁盯着陳興道。
“上午的事?”陳興眉頭一皺,上午他一直呆在辦公室來着,要有這事,辦公室那邊應該會及時反饋傍他纔對,但他並沒有得到彙報,疑惑的看了看盧小菁,“盧小姐確認沒有弄錯?我上午並沒有得到相關的彙報,至於說拒絕,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怎麼可能會錯,這是市政府辦的人親自答覆的,說是您沒時間,要不然我也不會出此下策。”盧小菁納悶的看着陳興,目光就沒從陳興臉上移開過,她眼下下意識的反應是認爲陳興是故作不知,有這種想法,盧小菁心裡不禁蒙上了一層陰影,她想求陳興的事,怕是更加不可能了。
盧小菁心裡憂心忡忡,陳興卻是若有所思,沒有急着回答盧小菁的話,陳興能判斷盧小菁此刻的話並沒有作僞,對方也沒必要拿這種事騙他,那爲何辦公室的人沒向他彙報,還越俎代庖的說自己拒絕了?想到某些可能,陳興臉色有點難看,
“辦公室,或許該找機會整頓了。”陳興神色陰沉,這事**不離十是辦公室的人自作主張做的,是什麼人給了他們那麼大的膽子,又置他這個市長於何地?還當他這個剛上任的市長是擺設不成。
“盧小姐找我有什麼事?”陳興直接岔開剛纔的話題,不管辦公室的人出於什麼目的敢越俎代庖,眼下當着盧小菁的面說這事並沒有任何意義,只會讓人看低了他這個市長。
“陳市長,我是想求您主持公道,因爲有人想惡意收購我們金都酒店,被我們盧家拒絕了,就因爲這樣,我們盧家就得罪了對方,不只是我爸被不明人士打成殘廢,我們盧家的金都酒店這幾個月來更是一直遭遇到不公正的待遇,工商、稅務、消防還有公安,這幾個月來三番五次的對我們酒店進行騷擾式檢查,影響了我們酒店的正常營業,再這樣下去,我們酒店早晚得關門倒閉,我只想求陳興您能主持公道。”
“工商稅務消防等相關部門是有權對生產經營性場所進行檢查的,盧小姐確認相關部門不是正常檢查,而是有人操縱報復?”陳興看着盧小菁道。
“我敢百分之百的確定,陳市長要是不相信,可以找人去了解一下,這事現在在南州市也不是什麼秘密,現在市面上也傳得沸沸揚揚的,說是我們酒店得罪了人,纔會三番五次的被檢查。”盧小菁咬着牙,幾乎是在發着毒誓,“我要是說半句假話騙陳市長您,那我咒我出門被車撞死。”
“盧小姐不必這樣,我也沒說不相信你,但這種事,你也知道的,我不可能只相信你一家之言。”陳興搖頭道,他不會僅憑盧小菁的一席話就信了對方,但也不會武斷的就認爲對方說謊,在瞭解清楚事情前,陳興更願意站在中立的角度去看問題。
“陳市長肯瞭解那是最好,到時候自會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話,我只求陳市長您瞭解了事實真相後,能夠幫我們主持公道,讓我們這些遵紀守法的商人一點希望。”盧小菁盯着陳興,對方是她最後的希望了,她也不知道陳興是什麼樣的人,此刻答應她去了解又是否是敷衍之詞,但她只能選擇性的去相信,起碼有希望總比沒希望好。
兩人並沒有在咖啡店坐多久,盧小菁說完正事,也不知道該和陳興說些什麼,陳興也沒打算久坐,兩人只是坐了小半小時,陳興隨即就離開。
就在盧小菁看着陳興離去,也剛坐上自己車子的時候,盧小菁的電話很是突兀的響了起來,來電的是個陌生號碼,盧小菁接了起來。
“盧小姐,找陳市長談得如何了,是不是看到你們盧家酒店有救了。”電話那頭,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
“你是誰?怎麼會有我的號碼?”爲了等陳興,連晚飯都還顧不上吃,這會餓得都快癱在座椅上的盧小菁一下子直起了身子,一臉警惕的聽着電話那邊的聲音。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或許能幫你,就看你肯不肯過來聽我面授機宜了,當然,你要是不過來也沒關係,但我敢肯定的告訴你,你找陳市長是白找了,他就算是過問了,你們盧家的酒店也免不了關門倒閉的下場,除非你們盧家低價出售酒店,不過那估計是你們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要不然你爸也不至於殘廢了,嘿,盧小姐覺得我說的是不是。”電話那頭的人陰測測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