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你還嫌髒了我的手。”張寧寧冷冷的看了對方一眼,語氣平靜,卻有着不容褻瀆的氣質,這個時候的她才真真正正的從一名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上仙女下凡成了食五穀雜糧的普通女人,讓人看得見摸得着,給人感覺很真實,陳興偷偷看了張寧寧一眼,毫無疑問,他更喜歡這樣的張寧寧,讓他覺得對方不是高高在上,不可觸摸。
“陳哥,我都被人打了,你還不幫我出氣。”女子氣得直髮抖,看到陳興護在張寧寧前面,她也不敢衝上去,拉着旁邊的老男人撒嬌,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這位小姐,有話好好說嘛,幹嗎打人呢。”老男人笑眯眯的望着張寧寧,自己的女人被打,他好像一點也不生氣,眼珠子轉着,笑道,“這樣吧,今天晚上你陪我吃個飯,這件事我就當沒發生過,要不然的話,你和你身邊這男人恐怕都得進局子去坐一坐了。”
“陳哥,你這是什麼意思。”聽到老男人竟然不理會自己被打了一巴掌,反而打上了張寧寧的主意,女子不樂意了。
“閉嘴,手錶不想要了是嗎。”老男人呵斥道,女子當即不敢再吭聲了,比起一個巴掌,價值20來萬的手錶明顯更值錢。
老男人呵斥完身旁的女子,一雙眼睛旋即又釘在張寧寧身上,臉上帶着貪婪的笑容,“怎麼樣,不過是吃個飯而已,你打人這事我就不追究了。”
“你讓她現在給我們賠禮道個歉,我們也就不告她誹謗和侮辱了,這事我們也不追究了。”陳興指了指年輕女子,眼神掃過不知天高地厚的老男人,心裡頭冷笑,就憑你也敢打張寧寧的主意,也不怕那把老骨頭被人直接拆了。
“陳興,跟這種人廢話幹嗎,浪費時間。”張寧寧拉了拉陳興,微微搖了搖頭,類似老男人這種有點像暴發戶的貨色,在她眼裡真是連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京城不少紅三代不顯山不露水也沒跟着父輩從政,但在商場上卻是不乏一些能夠攪動風雨的角色,有些年紀輕輕就爲自己博下了億萬身家,盡避這裡有父輩的人脈在起着相當關鍵的作用,但個人的能力亦是不容忽視,那些人在張寧寧眼裡也就堪堪入眼。
像老男人這種手上戴着一塊大大的勞力士金錶,脖子手腕俱是一條碩大無比的金項鍊,唯恐天下人不知‘老子就是有錢人’的打扮,就算是有錢,也不可能真正的有錢到哪去,頂天了有個幾千萬的身家,比起真正的有錢人差遠了,那些個真正的商賈鉅富,誰也不會整出這副行頭來,就算是大多數暴發戶,爲了躋身上流社會,也多樂於標榜自己是有品位有涵養的人,也甚少有人會弄出這麼粗俗的穿戴出來。
張寧寧打了人就跟沒事人一般,走回櫃檯前,伸手嚮導購員要那塊她剛纔相中的水晶藍寶石透蓋的手錶,拿過來認真欣賞了起來,不時的轉頭看看陳興,似是想看陳興的氣質是否跟手錶相吻合。
“陳興,這手錶不錯,你戴着試試。”張寧寧笑着要給陳興試戴。
“好,好,敬酒不吃吃罰酒。”老男人氣得笑了起來,張寧寧旁若無人的樣子乃至陳興剛纔那聽起來甚爲囂張的話,讓老男人頓覺顏面掃地,拿起手機不知道給誰打了電話過去。
陳興苦笑着伸出手讓張寧寧給他戴上手錶,五十多萬的手錶戴在手上,陳興都感覺這隻手仿若變得有些不一樣了,沉甸甸的像是價值千金,看到張寧寧頗爲滿意的點着頭,陳興開玩笑道,“寧寧,真要是有誰買了這麼昂貴的手錶,不知道敢不敢戴着出門,一不小心就被人家飛車搶劫的人連手一塊砍了。”
“淨瞎說,上百萬一塊的手錶都有人戴在手上,看上去其實也就跟普通的手錶一樣,除了識貨的人,誰會知道這手錶動輒幾十萬上百萬的。”張寧寧搖頭輕笑,看樣子對這塊手錶戴在陳興手上感覺十分滿意,“嗯,這手錶蠻適合你的。”
陳興笑着看了一眼戴在手上的手錶,撇開價格不談,這手錶委實好看,不過這麼貴的手錶也不是他能戴得起的,張寧寧給他戴上,一直誇着好看,他也當張寧寧是覺得好玩,沒真的放在心上,至於旁邊櫃檯的兩個導購員,雖說一直保持相當敬業的職業操守,臉上始終掛着微笑,卻也是沒有熱情的推銷什麼,好比如說些這表戴在陳興手上多麼多麼的有氣場之類的話,看起來也認定了這對看似情侶模樣的年輕男女沒有這個購買力,也就純粹是湊個熱鬧而已,畢竟這是五十多萬的手錶,不是五萬多。
“這年頭,就是有些人窮瘋了,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貨色,還敢拿幾十萬的手錶來試戴,隨便被刮一下,賠得起嘛,把人賣了都不值一條錶鏈。”女子在旁邊冷嘲熱諷,看着張寧寧的眼神無比怨毒,剛纔實打實的捱了一巴掌,心裡能對張寧寧不怨恨纔怪,眼下看到對方拿五十多萬的手錶試戴,極盡挖苦之能事,還不忘煽風點火,“陳哥,今天一定要給這對狗男女一點顏色瞧瞧,他們連你的面子都不給。”
“放心,我會爲你討回公道的。”老男人陰陰的笑了笑,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張寧寧拒絕了他的邀請,他這會就要利用剛纔那一巴掌來找事。
“陳哥,你真好。”女子討好的送上了一個甜甜的笑容,她對張寧寧不僅是帶着怨恨,還有深深的敵意,剛纔張寧寧拒絕了老男人,她心裡大大的鬆了口氣,又想借助老男人挑起事端,給張寧寧一個教訓。
這裡發生了小小的摩擦,商場的樓層經理早已聽到消息,帶了兩名保安趕了過來,一過來先是找附近見到事發始末的工作人員瞭解了情況,附近的工作人員雖是清楚的見到誰打了誰,卻是不清楚打人的原因是什麼,畢竟不是離得很近,沒聽到女子那些尖酸刻薄的話,樓層經理少不得又要找專櫃的導購員瞭解情況,這下可把導購員可爲難住了,那個老男人是個金主,已經買下價值20多萬的手錶,導購員明顯是不想得罪這樣的客戶,也就話語含糊,沒具體說清楚誰對誰錯,只說張寧寧先動手打了人。
“幫我把這塊手錶包了。”張寧寧將手錶從陳興手上拿下來,衝着那導購員淡淡說道。
“啊?”導購員先是疑惑的看着張寧寧,略微詢問的眼神看着張寧寧,得到肯定的答覆後,導購員的震驚可想而知,比起剛纔看起來文文靜靜的張寧寧動手打了那女子一巴掌還要吃驚,雙手小心的接過那塊價值五十多萬的手錶,依然是有些不太確定的望着張寧寧,“小姐,你確定要這塊手錶?”
“嗯,幫我包了吧。”張寧寧點了點頭,神色淡然,陳興在一旁卻是心驚肉跳,以爲自己耳朵聽錯了,驚訝的看了看張寧寧,他都有些不敢相信,“寧寧,你要買這塊手錶?”
“對呀,你戴着不是很好看嘛,好看就買了吧。”張寧寧笑着眨了眨眼睛,從白色皮夾裡拿出了一張金色的卡遞了過去,略帶一點調皮道,“這卡是我二伯給我的,不知道有多少錢,還從來沒去查過,希望夠刷。”
陳興聽了這句話,好懸沒被雷倒,這丫頭膽子也夠大的,都不知道卡里有多少錢就敢讓人將那價值五十多萬的手錶包起來,不過陳興可以確定的是張寧寧這表是打算買來送給他的,這麼貴重的禮物,陳興委實不敢收,笑道,“寧寧,這表太貴了,咱還是別買了,隨便買個幾百塊戴了就是,這手錶買了也不敢戴在手上,平日裡做啥事豈不是都要小心翼翼的,要是磕磕碰碰的還不得心疼死,咱沒那個命,戴不起這麼貴的手錶。”
“這也是我第一次買禮物送給你吧,你打算拒絕嗎?”張寧寧笑着盯着陳興,光是這句話,就不容陳興拒絕,陳興苦笑了一下,張寧寧這樣一說,他還真不好拒絕,心裡又有一絲淡淡的竊喜,兩人的關係看起來更進一步?
不多時,導購員就雙手恭敬的將卡還給了張寧寧,同時將包裝好的手錶一併遞給了張寧寧,那兩名導購員此時看着張寧寧的目光明顯是帶着敬畏,這纔是不顯山露水的真正有錢人吶,旁邊那個老男人的檔次實在是差得太遠了。
老男人明顯也沒想到張寧寧竟能不動聲色的就買下這樣一塊手錶,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剛纔他還想用錢勾引對方來着,現在張寧寧的舉動無疑是狠狠的在他臉上打了一個無聲的巴掌,老男人臉面有些掛不住,他喊的人還沒來,就朝那名樓層經理嚷嚷着道,“你們商場是怎麼回事,沒看到對方剛纔打人了嗎,你們商場就一點不管嗎。”
那名樓層經理無奈的翻了翻白眼,商場有責任幫顧客調解糾紛,只是這種事他們還真不好管,雙方明擺着都是有錢人,作爲商場一方肯定也不想得罪哪一邊,而且因爲張寧寧不動聲色的就買下了價值五十多萬的手錶,那名經手的導購員立馬就很有正義感的站出來對剛纔的事做了補充,跟樓層經理解釋說是那名女子先開口說些極難聽的侮辱人的話,另外一方纔會動手打人,說起來,是侮辱人的一方先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