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一輩子健康平安就好,也不要有啥大出息,有個平淡的家庭,健康快樂的過一生就行。”張寧寧笑着點頭,“就不要像你和老爸那樣了,爲了頭上那頂官帽子,連家都顧不得了。”
陳興聽到妻子的話,無奈的笑笑,這會也只能識趣的保持沉默了,男人有男人的追求,這一點和女人的想法和要求可能不一樣,女人要求男人也得顧家,但事業和家庭又豈是能兼顧的。
一家人沒回家,而是去了酒店,陳水平早就提前訂好了酒席,這會快兩點了,酒店裡也沒啥人,就他們這一桌坐着在吃飯,還是補吃的昨晚的年夜飯,說出去估計也讓人覺得好笑。
“不知道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才讓這飯菜跟着變香起來,還是這家酒店的飯菜本來就比較香,我怎麼吃着香噴噴的。”席間,陳興笑道。
“我看你是餓壞了。”張寧寧笑着看了丈夫一眼,“你十一點的航班,估計沒吃午飯吧,我和爸媽他們剛剛可是在機場先吃了點東西墊肚子。”
“那可能真是。”陳興笑着點頭,“不過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的感覺也就是不一樣。”
邊吃飯邊說着話,一家人其樂融融的聊天,不時的傳出笑聲,鄒芳這幾個月都是呆在京城照顧孫子,就陳水平一人留在海城,老兩口也是有着說不完的話。
吃完午飯已經是臨近三點,鄒芳和陳水平先回家,把車子留了下來,鄒芳一定要陳興跟張寧寧帶着小孩上寧雲廟去燒個香,最後還不停的囑咐着陳興順便再個小成業求個籤。
“陳興,記得要給成業求籤,那裡很準的。”鄒芳嘮叨着。
“媽,我記得了。”陳興苦笑着搖頭。
“別忘了,要不然晚上不給你吃飯。”鄒芳笑着道,想起以前陳興還在讀書時,逃課打架不聽話時她也不打罵,就做一頓陳興最愛吃的飯菜,然後讓陳興站在一旁站着,就是不給吃,等到陳興認錯了,知道錯在哪裡了,才讓其坐下來吃飯,一轉眼,兒子也都長大成人,並且有大出息了,而她都兩鬢斑白了,這時間過得真快。
鄒芳最後嘮叨着和丈夫先離開,把車子留下來給陳興開,老兩口自己先打車回去,他們待會還得去幾個必須去走動的親戚家走動一下,否則就跟着去一趟了。
“老媽這也真是的,不知道咱倆是無神論者嗎,愣是叫咱們去燒香拜佛的。”陳興看着父母走了,這才坐進了車裡,搖頭笑道。
“你就別抱怨了,老人家的想法跟咱們不一樣,他們都比較信這個。”張寧寧笑笑,“那寧雲山不是挺好玩的嘛,我們就當是去玩了。”
“也是。”陳興笑着點頭,道,“寧寧,你以前在海城工作,有沒有上去過。”
“當然是有了,去過一次。”張寧寧道,“想想那時候無憂無慮的,日子過得真是愜意。”
“你這意思,是現在過得不愜意不是?”陳興瞥了妻子一眼,笑道。
“現在生了孩子,都快成黃臉婆了,有啥好愜意的,哪有你們當男人的舒服。”張寧寧嬌嗔道。
“呀呀,怎麼就又是男人的錯了,看來我不能再說話了,要不然待會還不知道被你聲討成啥樣呢。”陳興笑道。
夫妻倆笑着說着話,陳興畢竟是土生土長的海城人,哪怕是這幾年都在外地工作,對這海城的每條路都依然熟悉得很,走最近的路離開市區,寧雲山就在市郊,這座海城最有名的山,曾有本地相關的典籍傳說上說過上面出過仙人,寧雲仙山的名字因此而來,建國以後,因爲那一陣掃除封建迷信,宣揚科學文化的風颳得挺猛,寧雲仙山的名字才被去掉了一個仙字,只剩下了寧雲山三個字。
遠遠望去,隱隱有云霧繚繞的寧雲山,的確也有點仙山的樣子,只不過被母親硬推着過來燒香的陳興看到那一副景象之後,卻是忍不住在心裡腹誹了起來,說不定那些雲霧就是長期有人在上面燒香造成的空氣污染。
上山就先去了寧雲廟,陳興和張寧寧商量着先去寺廟燒香完之後再在山上玩一會,先把母親交代的‘正事’辦完。
在寺廟門口買了香火,兩人走進寺廟時才發現前來燒香拜佛之人遠遠比他們想象的多,其實從剛剛停車場那停得滿滿幾乎沒有車位就能看出人很多,只不過進了寺廟,兩人還是驚訝不已。
“我以前來過一次,人確實不少,但可沒那麼多來着。”張寧寧搖頭道。
“可能是過年人更多。”陳興苦笑不已,這麼多人,還不得跟人擠成一堆。
“寧寧,你有燒過香嗎,要怎麼弄來着,有沒有什麼講究?”陳興把買來的香火拿出來,才突然發覺自己根本不知道怎麼弄。
“我也不懂,沒拜過呢。”
“嘖,老媽讓咱倆來,真是抓瞎了。”
“那就看看別人怎麼弄,咱們就有樣學樣。”張寧寧俏皮的眨了眨眼睛笑道。
陳興聞言,笑着點頭,反正本來就不信這個,那就隨便弄一下,管他燒香拜佛有沒有什麼講究的。
在人羣中擠着,好不容易拜完之後把香插進香爐裡,陳興已經是滿頭大汗,看着來來往往的人,陳興發誓下次再也不來了,他一個市委書記被老媽逼着來燒香,說出去都能成爲笑話了。
“陳興,媽說還得求個籤呢,那主殿旁邊有個抽籤的,老媽說的應該就是那裡。”張寧寧道。
“嗯,走吧,去給小傢伙求個籤,免得回去老媽問起來,交不了差。”陳興苦笑道。
抽籤處的人也不少,陳興等了一會後終於輪上,走過去坐下,隨便給兒子抽了個籤,拿給那坐着的老和尚看,想問問是啥意思來着,卻只見老和尚只盯着他卻是不說話,也沒接過籤。
“施主是自己求的籤還是給別人求的籤。”老和尚看着陳興。
“給兒子求的。”陳興奇怪的看了老和尚一眼。
“我看施主應該也得給自己求一簽纔是。”老和尚睜着那半開半合的眼睛,瞅着陳興看着。
“我就不用了。”陳興笑着擺手,他又怎麼會信這個,要不是老媽交代要給兒子抽籤,他這會都跟老婆抱着孩子走人了。
“施主,我看你中庭飽滿,是將相之相,但你眉目間又隱有黑雲,是被山困之相,我看跟施主現在做的工作又或者工作的地方應該跟山有關係,施主不妨也給自己抽一簽。”老和尚眯着眼道。
陳興聽着老和尚的話,起先還不在意,聽到最後,卻是嚇了一跳,看着眼前這名老和尚,差點沒從椅子上彈起來,這老和尚是瞎忽悠的還真是神棍不成?
“老……這位大師倒是能說會道,不愧是給人解籤的。”陳興很快就從驚奇中平靜下來,差點也就脫口而出,直接叫對方老和尚。
“相由心生,信與不信就在施主一念之間。”老和尚很是淡然的笑着。
“大師講話太高深了,我這種世俗紅塵的人還真聽不太懂。”陳興撇了撇嘴,他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不信鬼神,對封建迷信更是嗤之以鼻,至於那種所謂能給人算命看相的,陳興更是不信,光看人的一張臉就能看出一個人的命如何?這也太玄乎了點,純粹就是瞎扯,起碼他是不信。
“施主既然如此說,那就當老僧剛纔啥也沒說。”老和尚微微一笑。
“那大師倒是說說看,我這又是將相之相,又是眉目間有黑雲的,這怎麼個解釋。”陳興饒有興趣的問着,他倒是想聽聽這老和尚怎麼忽悠。
“所謂將相之相,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很好理解,施主若是從軍或者入仕爲官,那是將軍丞相之才。”老和尚看着陳興,“至於眉目間有黑雲,那是施主可能會遇到人生第一個大坎。”
“第一個大坎?”陳興怔了一下,旋即好笑的看着對方,“那大師說說我會遇到什麼大坎。”
“施主這是把我當神仙了不成,觀人面相看人之吉凶,這只是一個預測,我要能知道你會碰到什麼事,那我就真的是活神仙了。”老和尚笑着搖頭。
陳興聽到老和尚的話,心裡卻是悄然腹誹了起來,暗道你這老和尚剛剛不就說得跟個神仙似的,這會倒是謙虛起來了,我看是忽悠不下去了。
“施主是高雅之人,也難怪看不起旁門左道。”老和尚微微一笑,見陳興一臉不以爲然的樣子,他似乎也不想多說,朝陳興伸着手,“施主不是要給您兒子解籤嗎,拿來我看看。”
陳興聞言,把手中抽的籤遞了過去,嘴角抽了一下,要不是爲了晚上回去給老媽交差,他這會都直接掉頭就走了,在他眼裡,這老和尚也就是典型的神棍了,忽悠一下那些迷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