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鈴鈴鈴……”
突然,辦公室的老式座機鈴聲大噪,可空蕩蕩的辦公室裡只有秦明月一人。
“額……,隊長好像不准我接電話。”秦明月焦躁地搓了搓手指,還是走出門想走出門想找個話務員幫忙接下。
她還是比較聽領導話的,然而隔壁的辦公室居然沒有人。
秦明月表情誇張地張大嘴:“對啦,我都忘了,話務員小朋友開例會去了。哎呀,這可不好,110的報案電話不能不接,不怪我哦!”
說着貌似抱歉的話,秦明月的笑容卻幾乎裂到耳根,快速抓向還在躁動的電話。她現在的行爲確實合理合情,但二大隊的隊長如果見到她接電話前後的表演,就不知該是個什麼表情了。
“喂,這裡是刑警二大隊。啊?好好,我馬上過去。”
電話掛掉,秦明月一臉吃翔的表情,與之前判若兩人。她悻悻地咧嘴:“高速出軌?這種事也報到刑警隊來,嫌我們太無聊麼?好吧,我確實挺無聊的,老楊可別誆我。”
刑警大隊不是派出所,接了警如果沒有相應證明是刑事案件的證據,他們能自由選擇是否出警。秦明月選擇出警,顯然是叫老楊的給了足夠引起她興趣的東西。
等秦明月趕到城外高速的一條分叉口上,已經接近黃昏。金紅色的陽光在某節被撞塌的高架橋上鋪了一層猩紅血色。
三輛警車將分叉口的通路截斷,讓來往車輛只能從下個路口轉入。秦明月掏出證件進入警戒線,很快找到了自己熟悉的身影。
“老楊,你還沒取完證?”秦明月的嗓門十分洪亮,嚇了守着警戒線的警員一跳,他轉頭小聲問同事:
“她是刑警隊的?怎麼嗓門像男人似得。”
他同伴趕緊捂他的嘴:“哎喲喂,你個新人不要亂說話。這姑奶奶可是刑警二隊一尊大神,她何止嗓門像男人,打起架比男人還男人。刑警二隊打毒梟、幹幫派,哪次不是她衝前面,偏偏還沒事。別亂嚼她舌根,小心被二隊的人幹翻。”
派出所民警處理過最危險的案件,頂天也就是個持械搶劫什麼的,打毒梟、幹幫派?光聽聽就讓人肅然起敬。
警員不敢再多嘴了,只豎起耳朵,想聽聽這位女煞星怎麼看這起奇怪的‘自殺’案。
戴着眼鏡的中年男人老楊從一輛幾乎徹底報廢的出租車裡爬出,擡眼看到秦明月,他立刻發出呵呵呵好似貓頭鷹叫的笑聲。
“哎喲,我說你這是人笑麼,什麼案子,趕緊說。”秦明月揉着太陽穴,表情痛苦。作爲法醫,老楊絕對是省內頂尖,但他那嗓子笑起來實在叫人做惡夢,還是趕緊進入主題的好。
“很像自殺案的疑似謀殺案,你來看。”老楊說了句很繞口的話,同時把秦明月帶到法醫寬大的運屍車上。
車廂裡躺着兩句屍體,一胖一瘦,一男一女。他們生前顯然遭受過劇烈的撞擊,身體各處都有不同程度的凹陷和扭曲,胖男人更是連左手都丟了,顯然沒能被找回來。
“有槍傷?有刀傷?”秦明月連問道。兩具屍體看起來確實挺噁心,但她見過的屍體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這種程度算什麼。
“沒槍傷,沒刀傷。”老楊很乾脆地回答。兩人各自說話像在猜謎,但兩個問題直接就關係到了案件屬於民事還是刑事。
秦明月沒有因老楊好似耍她玩的回答惱火,反而饒有興趣道:“有別的疑點?哪裡?”
老楊立刻露出一副‘只有你懂我’的表情,一把扯開胖子的衣服。
血色褪盡的皮膚上一片慘白,唯有胸口,肚皮上留下了幾塊淤青。
“屍斑?”秦明月見過不少屍體,對這種色澤還算熟悉。人死後血液凝固,因爲重力原因會集中堆積,堆積的地方就會產生屍斑。
但老楊搖了搖頭:“不是屍斑,這是淤青,生前留下的。”
“哦?他生前被折磨過?”秦明月眼珠子放出光來,但馬上又轉了轉:“出車禍也會導致他被撞擊吧,不會是因爲車禍造成的麼?”
“絕對不是。”老楊指了指屍體上嚴重骨折的幾個地方。“這人在撞擊發生的第一時間就死了,這麼大的撞擊傷都沒產生淤青,反而是其它地方有,這隻會是生前造成的。”
“等等……”秦明月抽了抽嘴角,注意到老楊話語裡的細節。“你說他是在撞擊的第一時間死的,就是因車禍死亡咯?你管這叫謀殺?”
“不要急嘛。”老楊嘎嘎笑道:“這只是一個疑點。而且因車禍死亡並不能完全證明他的死因正常哦。”
“哦?”秦明月一點就透。“人爲車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