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走那麼多士兵?師傅,我們能做到麼。”尹星看到樓下一整隊一整隊的士兵時,頭皮已經在發麻了。
“總要試試。”陳默比尹星樂觀的多,而且什麼都不做的話,就只能坐以待斃了,這可不是陳默的風格。
還沉浸在喜悅中的南宮婼仰起臉,眼裡只有崇拜和濃濃的情意:“都聽你的。”
“隨便啦,師傅快想主意吧。”尹星捂住了臉,不害臊啊,真是沒眼看。
總算陳默還是知道凡事要有個度的,更別說學生還在身邊。他鬆開南宮婼走向門口,點了點兩個女人:“你們在這等我。”
“師傅等等,這個給你。”尹星突然叫住他,遞過去一支小瓶子和一枚戒指。
見多識廣的陳默哪會不認識這個,他挑了挑眉頭:“你哪來的,我知道了。”
他想起了被尹星殺死的海豹突擊隊隊員,那些傢伙身上最喜歡帶類似的東西。他讚許地摸了摸尹星的腦袋,出門了。
從門口走到三樓入口,陳默這裡已經可以聽見樓下嘈雜的動靜。有尖叫聲有怒吼聲,間或又有幾下槍聲響起。
這是巴克扎的部隊在清掃樓層了,但樓下經歷的並不是一場屠殺,否則陳默應該會聽見更多的槍擊聲。
他還想再多聽一些,但部隊很快清理到二樓,他從通話器裡告訴尹星和南宮婼躲起來後,自己則隱藏在走廊裡的一扇屏風後。
噼裡啪啦的腳步聲很快上樓,七八名士兵輪流地開始敲門並衝進房間。
有了陳默的叮囑,南宮婼的房間根本不上鎖地大開着,經過的士兵進去瞅了幾眼後便離開,他們顯然認爲住客已經先跑掉了。
這層樓的住客已經不剩幾個,但依然一個個被攆出房間帶去樓下。三樓便攆出去五人,那些士兵接着又上了四樓。
這些士兵甚至沒人負責押送人質,一點也不擔心人質能跑的掉。大樓周圍都被圍滿了,確實也沒人能跑掉。
便在這間斷的片刻,陳默藏起步槍,平靜地從屏風後走出。他跟在垂頭喪氣滿臉愁容的人質後面,不快不慢地走到一樓。
一樓的站崗的士兵將人質向大廳驅逐,那裡已經聚集了幾十名人質。
大廳很寬敞,幾十名人質並不算多。大多數人陳默都不認識,他只認出了一個,開普敦現任市長梅蘭。
這個女人五十多歲了,經常會出現在華國的海外頻道上。她比南非現任總統的出鏡率還高,應該是南非知名度最高的政治人物了。
其實不單是知名度,在開普敦,梅蘭的權力也比南非現任總統更大,也怪不得巴克扎懶得分兵去總統府。
接着從四樓五樓六樓又下來幾波人質,五六十人圍成圓圈被看管在大廳中央,個個戰戰兢兢,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命運會是什麼。
大廳裡顯得最鎮定的就是梅蘭,其實想想也很容易明白,梅蘭是現任市長,如果巴克扎想穩定地接過開普敦的管制權,就必須讓梅蘭活着。活着將她手上的權力合法地轉移到巴克扎身上。
既然不會死,老婦人的鎮定也就很容易理解了。
大樓外的槍炮聲還能陸續聽見,但明顯已經是巴克扎的部隊在清理殘黨。沒多久,一行服裝特異的護衛一涌而入,在他們的擁護下,一名高大的棕色皮膚男人意得志滿地走進大廳。
“又見面了梅蘭夫人,你看起來瘦了一些。”男人直接和梅蘭打招呼,至於其他人,他看都不看一眼。
“巴克扎。”梅蘭喊出了男人的名字,語聲冰冷。“你已經做到了你想做的,爲什麼還不殺了我?這樣整個開普敦就屬於你了。”
“哈哈。”巴克扎笑了起來,指着自己:“你覺得我有那麼傻麼?哪怕總統閣下再無能,開普敦依然是開普敦市,而不是開普敦國。所以我並沒有叛國,我只是兵諫而已。”
一個睿智的傢伙,陳默站在人羣后默默地觀察着這名將軍。
巴克扎用一個很不起眼的原因發動了戰爭,短短四天時間便以席捲之勢佔據了開普敦的政治中樞。這是他戰場藝術以及強悍指揮能力的表現。
而現在,只說兵諫而不提叛國,完全沒被眼前的勝利衝昏頭腦,這又是政治大腦的體現了。
看來巴克扎對分據開普敦早有成熟想法,有強悍的軍隊在,只要從梅蘭手裡合法接過城市控制權,還怕南非共和國的總統有別的想法不成。
南非共和國其它城市的掌權者們,絕對不想看到一次內戰的爆發。所以哪怕總統再恨再憋屈,今天之後他也只能把所有鬱悶吞回肚裡。
“你的陰謀不會得逞。”梅蘭微閉雙眼捏緊了拳頭,如果不是身高差了近一個頭,她剛纔就想一巴掌扇出去。
“我已經得逞了。”巴克扎攤開手笑。“這世界上什麼時候有過黑白,身爲政治家的你應該最清楚。好了,不要廢話了,跟我去會議廳簽署轉交協議吧。我會把這一切錄像,接着向全世界轉播。”
頓了頓,巴克扎又向其他議員招手:“不想死在這裡的就跟我一起走吧,轉交儀式也需要幾個見證人。”
以爲必死的議員們個個喜出望外,急忙從人羣裡走出來站到巴克扎身後,把梅蘭一個人孤零零地扔在那裡。
巴克扎突然指了指議員中的一人:“你是誰,我不記得開普敦市的議員中有人,你們誰認識他?”
“不認識。”“沒見過。”議員們紛紛搖頭。
“啊哈,一個冒充者。”巴克扎立刻想明白了,他當即拔出槍指在這傢伙的腦袋上。“你在做一件很危險的事,你是誰?”
冒充者直接跪在了地上:“巴克扎將軍,我只是一個商人,一個渺小的木材商人。我可以和您達成一筆生意,很大規模的生意,請不要殺我。”
“木材生意?很不錯,開普敦需要木材生意的商人。”不等商人露出笑容,巴克扎的表情已經變的冰冷:“但是我討厭試圖侮辱我智商的傢伙,你的家族可能要再派一個洽談者過來了。”
砰!木材商人的表情停留在最後一剎那的驚恐上,張着嘴緩緩軟倒。
人羣嗡地一下差點炸開,人質們彷彿看到了自己的下場,有的發抖,有的哭泣。
但就在這片刻的混亂中,突然有一個聲音傳到梅蘭耳中:“夫人,我要借您的別針用一下。”
“別針?”梅蘭不知道誰在向她說話,但她知道這種狀況下還敢與她低語的人,必然有着十分的勇氣。即便她並不知道別針有什麼用,還是從衣領上悄悄解下,遞向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