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陳默折騰了有五分鐘,終於弄懂了怎麼切換彈夾。現在這款遊戲的操作他基本都弄明白了。
三百米外槍聲一直沒停,隨着突然傳來的兩聲巨響,陳默聽到了系統的提示。
“玩家薔薇小妹已經死亡。”
“張蕾?”陳默鬱悶了,這纔剛弄懂一點,就輸了?
張蕾的鬱悶勁就更別提了:“氣死我了,這幫傢伙太陰損了,五打一哎,居然用同歸於盡這種招。”
聽到耳麥裡的聲音,陳默奇怪道:“咦,你還可以說話?你復活了?”
“一局還沒打完呢,怎麼復活。”張蕾沒好氣道。“你弄懂了沒?”
“差不多了,操作沒問題。”陳默點頭道,突然他又想到什麼問:“等下,你剛纔說五打一?他們有五個人?”
哼哼兩聲,張蕾得意地鼻子噴氣:“有一次我來消遣,誤操作和他們對局了。五對一,結果五局打成二比三,哈,所以這次他們才針對我了吧。
但我也沒讓他們討了好,一個新手被我爆頭,一個跟我同歸於盡。現在他們只剩三人。”
腦子裡瞬間刷過算式,陳默確認道:“就是說,他們已經傾*不少彈藥。而他們目前的位置,裝備,你都應該清楚了對麼?”
“你這麼認真我不太習慣。”張蕾呆了一下,但馬上回過神來,陳默越認真當然越好纔對啊。“沒錯沒錯,我現在就告訴你他們的裝備情況和位置。不過我被同歸於盡後的情況就看不到了,他們已經離開原本位置,應該是朝你過去了。”
一邊聽着張蕾的回憶,陳默一邊已經開始移動。虛擬的大荒原上怪石嶙峋,這些石頭當然都不是真地,但卻可以遮蔽觀察者的視線。
快速蹲行在怪石後,陳默的視線則不停注意着遠處的風吹草動。
他的行動路線呈現一個弧形,正好圍繞着張蕾陣亡的地點。這會保證他有最大的機率提前發現對方,而不是被對方發現。
得益於他只有一個人,這樣的行動方式簡直萬無一失。
果然,很快他就看到有人從怪石中突然站了起來。他應該是匍匐累了,想站起來疏鬆一下筋骨。
這在真正的戰鬥行動中根本不可能發生,但畢竟這裡是遊戲,沒有生死威脅,再怎麼把緊張、必勝掛在嘴上,心裡的弦還是沒可能蹦到極限的。
但在陳默眼裡,只要拿起了武器就是戰鬥,戰鬥就只會分出生死。戰鬥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要如臨懸崖,否則他怎麼可能活到現在。
所以在發覺敵人在三百米開外,而張蕾又先一步進攻後,他已經選好了自己的武器。
徹底捨去了近身手槍的最強遠程單兵武器,狙擊步槍。
噗!似乎只是扎破氣球的聲音,肩膀卻明顯感覺到了電擊製造的後坐力感。這款遊戲確實力爭在各個細節上都做到真實可信,包括了子彈飛行速度和可能產生的槍口飄移。
試過兩發子彈的陳默輕鬆適應了這個特性,出手自然毫不猶豫。
“玩家未命名擊殺了玩家五頭神,玩家五頭神死亡。”
咦?五頭神還站在那,但他的身影立刻在兩名同伴面前消失了。
大頭神和七頭神簡直不寒而慄,還以爲張蕾已經夠難對付了,結果那看上去就像個新手的傢伙也是個殺神麼。
大頭神用力錘了下地面,低吼道:“別再粗心了,那個叫未命名的,就算是遊戲菜鳥,現實裡搞不好就是薔薇小妹的保鏢。真把人家當菜鳥,我們就要陰溝裡翻船了!”
噗!又是一聲槍響,大頭神身邊的石頭上居然出現了一個焦黑的洞。這是環境互動的效果,說明子彈穿透了石頭,雖然沒擊中大頭神,但也就是差之毫釐的結果了。
“分頭走,圍剿他!”大頭神當機立斷,掉頭開始匍匐繞圈。
七頭神不甘示弱,他甚至已經摸出了懷裡的手雷,打算衝上去實在不行也來個同歸於盡。
可惜陳默根本不陪他們玩原地蹲守的套路,他的蹲行速度遠超匍匐的速度,行動起來就像蝸牛與烏龜的區別,兩個可憐的武警根本不可能追的上。
而且追擊過程中,大頭神的腳上捱了一槍,雖然沒死,卻只剩一絲血皮。而七頭神腦袋上擦過去一槍,離OVER就剩一個指頭的距離。
但這樣的危險並沒有挫敗他們的積極性,他們衝刺的速度反而更快了點。
七頭神突然在耳機裡聽到大頭神說話:“再追下去,我們的體力就要出問題了。我數一二三,我們一起站起來衝鋒,狙擊槍最多同時殺死一人,賭一把!”
確實感覺到體力嚴重流失的七頭神用力點頭:“好,賭一把!”
隊長定計劃乾脆,行動也同樣乾脆,見七頭神同意了,立刻開始數數。
“一。”
神經繃緊的七頭神突然感覺後腦勺上被什麼東西頂住了,他瞬間滿頭冷汗,這一刻甚至忘記自己還身在遊戲中。
“二。”
“你們體力流失太快,精神沒法集中的後果就是發現不了我的行動,你們的訓練強度太低了。”
我們的訓練強度低?你不知道兩天一次集訓五十里負重跑是多痛苦的事麼?還要多強的訓練強度,又不是軍隊和特種部隊!
滿肚子的吐槽卻根本說不出來,對方未命名說完教訓一樣的話,直接讓七頭神享受了一把電擊。這大概也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被狙擊槍頂着後腦勺射殺。
“三!”大頭神猛地從岩石後跳起來衝鋒,然而他眼角的餘光卻愕然發現下屬沒跟上。而同時他的耳邊響起了一聲:
“玩家未命名擊殺了玩家七頭神。”
看見狙擊槍口擡起來的一刻,大頭神腦子裡瞬間有十萬頭草泥馬狂奔而過。
………………
“哈哈哈,你沒看到他們的表情,太好笑了。上次我見到他們的表情也是這樣,但這次更好,哈哈哈。”
張蕾從走出遊戲中心開始就笑得合不攏嘴,二打五,竟打出三比一的成績。走出遊戲區的時候,對方的臉都黑了。
“其實他們的基本功很不錯,但經驗太少。”陳默也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雖然只是遊戲,但自己居然被新兵一樣的傢伙用自殺戰術衝翻了一次,也確實是沒想到了。
“沒猜錯的話,他們不是軍人就是武警,動作太整齊了。”
“咦,是*麼?”張蕾眼睛瞪了瞪,這判斷她沒理由不信,早就覺得那幫傢伙的動作太整齊了,她只不過沒細想而已。
“確實像。”張蕾仔細想想後點點頭,又忍不住笑。“怪不得那個沈哲想泡我,看來背後已經調查過我的身份了,想來個黑白聯合麼,哈哈。他沒想到你連操作都不熟,就被打了個落花流水吧,今晚要做噩夢了。”
想到那幫可憐傢伙聽到張蕾故意透露他沒聽遊戲操作指導時的表情,陳默也不禁莞爾。
在說完沈哲的事後,張蕾似乎就在悄悄觀察陳默的表情,可惜陳默完全沒意識到該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暗暗撇嘴,張蕾重新掏出路線表,故意拉大了嗓門:“我們去下一站,吃東西去!”
“你聲音太大了,別對着我耳朵。”陳默忍不住側了側腦袋,腦子裡還在回憶之前遊戲中打游擊的幾條路線。
“不解風情的男人!”張蕾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嘀咕了一句,帶着陳默到了下一站的餐廳。
“耶羅,米其林三星級餐廳,不提前訂座的話根本訂不到。”張蕾是很少去飯店的人,但既然要去肯定選最好的,這家餐廳的規格在整個江海市可以說無出其右了。
“米其林三星級?那得試試。”陳默只注意到了這個,他對廚藝是有愛好的,可惜能力有限,做做路邊攤還可以,大廚級的菜式可就半點弄不來了。
不過進門時張蕾才發現自己耍了個烏龍,耶羅餐廳不準保鏢進入。想進也可以,必須有訂位,可張蕾只訂了兩個位子。
“呵呵,你們就在附近吃吧。這地方不會出問題的。”張蕾也有點尷尬,帶保鏢其實並不會影響約會體驗,反而像她這種天天都身處在危險中的人,有保鏢才能更安心地玩。
不過耶羅餐廳這麼大的牌子,還有陳默在身邊,怎麼想也不會出事了。
然而剛進門就發生了一件小事,陳默聽見了兩個熟悉女人的聲音。
“琴清,你怎麼這麼重黑眼圈,昨晚又熬夜了?”
“別提了,昨晚在夜總會碰到你那個神秘男友,害我擔驚受怕了一夜!”
琴清就不說了,她身邊那個女人的聲音實在辨識度太高,哪怕帶着墨鏡圍巾,都一眼就能認出來。南宮婼,也不知她和南宮浩的家庭倫理劇演到什麼階段了,已經沒有保鏢在附近跟着了麼?
對了,這餐廳不準保鏢進來。
“什麼神秘男友,不要亂說!他對你做什麼了?”南宮婼差點想捂住琴清的嘴,但她還是忍不住想聽細節。
她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到所謂神秘男友了,她並不是不想見,而是完全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身份去見。
朋友麼?好像不算。倒是被救了兩次,卻幾乎沒怎麼回報過。他爲什麼不像別的男人一樣來主動找自己呢,真是太讓人心煩了!
唉,南宮婼在心底嘆氣,再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也會有成長的煩惱,只是她的煩惱來得晚了些而已。
“他倒是沒對我做什麼。可出事都是因爲他!”琴清想到昨晚就來氣,一開始她還敢偷偷跟着對方,但看這男人走向辦公區後,她就沒那麼傻X了。
可她如果當時就回家還沒什麼,偏偏犯賤地還想喝兩杯。結果就被牽扯到大量幫派人員圍堵榮海會所的事件中去了。
雖然並沒什麼損失,但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十幾支槍指着好麼!她當時腿都嚇軟了,這精神上的損失誰來賠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