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時間,足夠陳默熟悉很多東西。
他知道20層到21層的樓梯間是封死的,知道能抵達21層的專用電梯需要刷卡進入,還知道21層所有對外的窗戶全是封死的。
那是個完全密閉的空間,最簡單的進入方法只有爆破,但這也是最蠢的方法。
除非陳默想浪跡天涯,否則這種方法根本不用考慮。他的信心來自其它的手段。
時間是午夜11點,除了21樓,陳默已經通過攝像頭和抽檢巡邏確定了大廈內只有他一人。
今晚他的行動目標有兩個,序列第一位的就是他一直尋找的21樓某固定IP電腦中的所有資料,排第二的,則是綜合部關於生物電池製造公司更詳細的資料。比如地址,比如那裡的安保佈置。
先解密監控電腦的硬盤!陳默關上安保室大門並反鎖,背對着上百個監控電腦屏幕,熟練拆下大號主機的隔熱鐵板。
兩大塊硬盤的溫度恐怕超過70了,鐵板才一打開一股熱浪便撲面而來。
“咳咳咳,真懷念克拉克。”陳默被熱氣和古怪的塑料味道衝地連連咳嗽,忍不住抱怨。
他懷念的克拉克當然不是某個動漫裡內褲外穿的傢伙,那是鐵獅子團曾經的首席技術員。可惜再懷念也沒用,那個可憐傢伙也在最後一次任務中被炸成了碎片。
所以這討厭的氣味陳默還得忍耐一會,他用隨身帶來的筆記本連接上硬盤,同時打開解密軟件。
現在是解密時間,一小時二十四分。
“破軟件,等我拿回團隊資產就把你換了。”
陳默從來和頂級駭客幾個字搭不上關係,他只能勉強算個電腦愛好者,會用軟件而已。
現在他使用的解密軟件並不是不夠高級,而是時間太久,有些落伍了。
就像兩年前的奔騰處理器再棒,兩年後也就能跑跑網頁遊戲之類了。
不過罵歸罵,陳默對現在的狀況當然早有預料。
他把電腦用凳子架好,起身揹着自帶的肩包大步出門。一個多鐘頭,足夠他完成第一個目標了。
按照選定好的路線,陳默直接坐電梯上了二十樓,再以最快的速度到達樓梯間。
這一次,他對一路上的攝像頭簡直熟視無睹,直接奔到21樓的樓梯間外。
大廈最初設計的時候,21樓當然不是封死的空間。封死是後來的事,原先的格局卻是無法改變的。
這一層樓通向樓梯間的通道雖然被封死,但那只是薄薄的一層磚牆而已,而不是又硬又厚的承重牆。
不過打通一層磚牆當然容易,打通之後怎麼復原纔是問題。陳默絕對不想打草驚蛇,偷盜資料很重要,最大限度地保密同樣重要。
陳默知道導演了曾經的鐵獅子傭兵團全軍覆沒的幕後黑手絕對能量非凡,他一着不慎恐怕就會滿盤皆輸。
當雙腳踩在21樓外樓梯間的同時,陳默按下了手中的一個開關,咔嚓,整個樓梯間燈光全部熄滅。
“混蛋!”坐在二手車後座上的凱麗狠狠錘了一把座椅,她能感覺到事情到了關鍵時候,可怎麼會突然停電了,大樓內的攝像頭可不具備紅外夜視功能。
從入職的第一天開始,凱麗就在懷疑這個叫陳默的華國人。
沒有什麼很直觀的證據,這個陳默甚至在她幾次提到21樓的時候,一點異常都沒有。
但她就是懷疑,因爲五個入職的保安,只有她和陳默的身手最好。而三天時間,足夠她判斷出,不止是新保安,在所有保安中,也是她和陳默的身手最好。
身手好不一定會是頂級傭兵,但頂級傭兵卻絕對會有一副好身手。
概率學有一種說法,如果你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那剩下的答案哪怕再荒誕,它也必然是真。
凱麗顯然信奉這一點,所以把所有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陳默身上。
哪怕慣用的美人計失效,她的後手卻還是層出不窮。
別忘了,凱麗可是個頂級黑客。三天時間,足夠黑色雙子在大廈上上下下的電子設備上動手腳。
於是當陳默開始行動時,他的一舉一動便全落在凱麗的眼裡。這下凱麗更可以肯定,陳默就是鐵獅子!
只可惜僅僅這樣的推斷並不能成爲證據,百萬獎金哪有那麼好拿。
“讓我看看你要做什麼!”凱麗就坐在自己專業改造過的車裡,遠程連接了七草堂大廈裡所有的攝像頭。
從一個攝像頭的畫面緊盯到另一個攝像頭,隨着陳默越來越接近21樓,凱麗也越來越振奮。
然而,當她的情緒漲到最頂點時,停電了。
這時候換成任何人都會破口大罵,從攝像頭的角度並不能看到陳默做了什麼,甚至從陳默行動開始,凱麗也沒看到他做了什麼能造成斷電的動作。
“見鬼,到底哪裡出了問題!”黑白視頻裡現在什麼都看不見了,也沒有音頻傳輸。凱麗的計劃頃刻間完蛋,現在她什麼證據都拿不到了。
不提黑色雙子的氣急敗壞,陳默已經從揹包裡拿出各式各樣的工具。實現帶着夜視儀,漆黑的環境對他並沒有半點影響。
爲什麼要切斷樓梯間的電源是有講究的,畢竟大樓裡的監控還在正常運轉,陳默可以在行動之後抹除所有的視頻記錄,但萬一有人進到安保室,立刻就能發現他鬼祟的動作。
按道理來說,這時候不可能有人進入大廈。但不留把柄是陳默的一貫作風,反正只是按一個開關而已,斷流器他早在兩天前就安裝好了。
袖珍小電鋸輕鬆且平滑地在隔斷牆上開了個半人高的小窗口,陳默輕手輕腳地將剝離的石灰表皮平放,繼續開始將牆裡堆砌的磚頭一塊塊完整拆下。
當一堆好似鼴鼠挖出的磚頭堡出現在陳默腳步,隔斷牆已被徹底打通。
小心將內層薄薄的石灰表皮放倒,一股冰涼的氣息呼地撲出牆洞。
一個24小時都開着低溫空調的空間?陳默探出牆洞,冰冷的感覺更深,好似鑽進了太平間一樣。
哪怕已經初夏,房間裡開到如此低溫也實在少見,不過陳默很快釋然。
進入大廳的第一時間,一股濃烈的消毒水味鑽進他的鼻子。 這可不是醫院裡慣用的那種普通消毒水,陳默只曾在一種地方聞到過同樣的。實驗室,而且是高級的生化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