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時候走的?”我假裝無意的問道。
“具體我就不知道,早上我發現手機裡有一條短信,一看是他發來的,他說走了。房子可以租給別人了。我就住在附近,所以先來看看,屋裡很亂。我只好先回去那些東西,準備打掃一下。”
我來到屋內,左右環視一下,這間房子只是進行過粗裝修,地上鋪上了地板,水電通了,簡單進行了吊頂。
“老太太,你這裡沒有牀怎麼讓人睡覺啊。”我看到這點,連忙問道。
“是啊,不過這個周森說沒關係,他只是暫時住上幾天,可以勉強接受。”
我繼續在屋內左右檢查,屋內的所謂的亂,其實只是地面上很多雜亂的腳印,和一些從面帶回來的外賣,在吃完後沒有及時清理而已。
不過牆角一側有一片區域顯得特別安靜,不僅沒有一絲腳印,連一絲塵埃都沒有,顯得和整個房間有些不太一樣。
如果我猜錯的話,這個地方可能就是他晚上臨時睡覺的地方。一個人住在沒有牀鋪的居民房內,也只是短暫的居住,爲什麼不去設備齊全的旅館,這個疑問在此出現在我的腦海。我打開其它幾間房門,地上的灰塵印記很重,上面也沒有雜亂的腳印。顯然這個湯藍,只是在大廳裡呆着。晚上困裡,就在地上躺着睡覺。
“除非他不是一個人,而且來這間房子的人,也只是和他進行短暫的接觸,他怕居住在旅館會因爲頻繁和人接觸,暴露自己的行蹤,所以纔會隱藏在 這裡。”我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畫面,湯藍並非下午才和別人接觸。也許是上午,也許是晚上,惟獨下午的時候,會故意在我面前演一齣戲來。因爲他頻繁的用電話和外界聯繫,所以他的同夥回到這裡時,不會敲門,這樣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他們租住這裡,不過個臨時的窩點。如果在旅館,雖然進入房內也是私人場合,可畢竟人多,而且受到的管制也多,倒不如租住居民小區比較方便些。
房內有些椅子,我攙扶着老太太先坐到椅子上,自己主動收拾起來。
“真是個好心人,小夥子你租不租我這房子,給你便宜些。”老太太客氣的說道。
“我倒是想買一套房子。”我一邊收拾房間,將湯藍用過的各種東西全部放到一個大大 的塑料袋中,一邊和老太太開起了玩笑。
“這房子不能賣,我孫子現在在部隊當兵,等他回來,這房子要給他結婚用。”老太太笑嘻嘻的說道。
我將東西收拾的差不多了,然後和老太太又聊了兩句,便離開這裡。
這些東西可都是湯藍留下的,上面肯定有他的指紋和其他一些東西。裡面是否隱藏更多的秘密,我現在還不知道。至少,我能收穫這些東西,一定不會白白辛苦一番。
我的肚子又開始咕咕叫了起來,想來它又餓了。我準備現在附近的餐館飽餐一頓,然後在去火車站搭乘火車回去。
W城只算一個小城鎮,小地方的壞處就是地方小,環境和設備自然無法和大城市想比較。但好處就是,我從租住的旅館到火車站即便不搭乘粗駐車,也頂多是二十分鐘左右的腳程。當然了,至少我是不會如此浪費體力的。但在本地人來看,我的行爲顯然有些過去嬌氣。不過他們不懂,正常的訓練和日常這種體力上的消耗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我手裡拎着一包在外人眼裡是垃圾的東西,走進了一家小餐館。因爲是黑色的塑料袋包裹,所以餐館的夥計還以爲我拎了一些衣服之類的東西在裡面。
我進來餐館的目的,自然是吃飯,也不必向他一個夥計解釋過多。
我點了兩個炒菜,一個涼菜和一瓶啤酒就吃了起來。期間,我倒是想用手機給我老舅把這裡的事情回報一下。可轉念一想,現在快到了吃午飯的時間。而我老舅在天涯分局,和一幫同事在吃飯時,此時接聽電話說這些事情肯定不方便。最重要的是,我撥打的他的私人手機,也算一個秘密。只有很少的人才知道而已。這也是老舅以前偷偷告訴我的,說我們配發 的手機都是天涯特製,高層爲了防止我們有異心,都會進行監控。
聽老舅說,天涯表面是一家制藥公司,可有很深的軍方背景作爲依靠。這也不奇怪,我們甚至擁有私人武裝,就是最好的證明。
我想着既然我不打過去,也許我老舅會主動打過來吧。
我這邊正吃着飯,肚子也不咕咕叫喚了,手機卻響了起來。我一看不是天涯特製的手機,而是我購買的二手手機響了,猜到八成是我老舅打得電話,不過上面顯示的不是我老舅的私人手機號碼,而是一個陌生的座機號碼,有點類似街頭的公用電話。我有些遲疑起來,難道是有人打錯了。
“是周欄大哥嗎,我是小魚兒。”對面的話筒裡傳來了任魚兒的聲音。
這個女孩是我原先A隊的隊員
,我出任A隊隊長時,一直喜歡稱呼她爲小魚兒。因爲她皮膚嬌嫩光滑,摸上去有點花滑溜溜的感覺,所以我經常私下用這種稱呼。
“小魚兒,你怎麼知道我這個號碼的。”其實我已經猜測出來了,我老舅身爲天涯分局的局長,很多事情要處理。只能在大的方向上對我進行指點,但我身旁缺乏足夠可以信任的人,所以他將把小魚兒安排給我當副手。
“江局長已經把事情告訴了我,讓我來協調你辦事。我馬上就去你哪裡會和,到時我會用陌生的號碼在此給你聯繫。”小魚兒很鄭重的說道。
其實小魚兒平時說話喜歡嘻嘻哈哈,就連出任務時,也改不了這個毛病。這是這次的任務有些特殊,所以她不敢在我面前胡鬧。
我老舅選擇小魚兒也是有他的道理,小魚兒是我老舅昔日一個戰友的女兒。按照我老舅的原話,如果我和風聲音的戀愛關係在稍稍慢上一個節拍。他就會將小魚兒介紹給我當老婆,我一想到這兒就有些莫名奇妙。後來小魚兒還經常私底下和我開玩笑,說她和我之間今生雖然做不了夫妻,可當朋友和同事也挺不錯的。
小魚兒的性格比較活潑好動,愛笑是個天生的樂天派。我在A隊時,沒少因爲這事教訓她。可她當着我的面,總是信誓旦旦的保證,下一次絕不再犯。可轉眼就遺忘掉了,小魚兒雖然是個女孩。可業務能力也很強,雖然身爲一個女孩子,在力量方面明顯沒有男人的強壯。可小魚兒是個很聰明的女孩,她平時在格鬥中,擅於利用肘部的堅硬,直接攻擊敵人的軟肋,能以弱戰勝強者。
在兵器方面,她擅於使用雙槍。並能憑藉女性特有的敏感,多次完美完成任務。所以她才能出任現在的A隊副隊長的職位。
“我拿到些東西,你過來時準備好儀器,好進行檢測一下。”我輕聲說道。
“這個我明白。”小魚兒又說了兩句,便先掛斷電話,着手準備去了。
我明白這件事情的嚴重,要麼是我真的遇到了強大的對手。要麼天涯裡真的有間諜,否則的話,我的家人的信息也不可能泄露。而我 那個沒有見過面的對手,就這麼輕易的掌握了她們的住址,進行跟蹤,然後綁架。
理論上,我應該相信徐局長,畢竟我現在是他手下的動員兵。可我總覺得他和這事之間,有某種聯繫,可具體方面我又說不上來。
如果這一切都是一個局,湯藍不過是徐局長用來引誘我去W城的誘餌,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安排致使的,可爲什麼他們還要留下這麼多的證據。
從最初下藥的一次性杯子,到湯藍離開時留下的大量證據。如果這些人,真的是受到徐局長的致使,一定是受到過他的培訓。我對徐局長的爲人很清楚,他做事滴水不漏,不可能留下這麼大的隱患出來。
可要是徐局長和此事無關,我又覺得不服氣。隱隱中,覺得他也脫不了關係。
這讓我想起夢魘中,看到的葉大盛來。我一直覺得奇怪,我爲什麼會夢到他。難道是有所提示,還是隻是一個幻覺而已。
很快我就吃的飽飽的,付完帳以後,我提着這些東西就準備離開。
這裡距離火車站倒不是很遠,我肚子鼓脹,就沒有直接搭乘火車離開。而是徒步慢慢朝火車站方向走去。
突然間,我的腦海閃現一個念頭。既然湯藍是匆忙的離開這裡,那麼他們離開後,準備去哪裡,怎麼去。是自己有汽車還是搭乘火車,這個想法讓我感到有些興奮。如果對方去的是別的地方,我就無法揣摩他們的意圖了。但是,如果湯藍不是一個人,或者有同夥,他們和我一個目的地話,更能說明我的假設沒有錯。
我估算時間,從現在到我上火車不過兩個小時,我要趕到火車站,從監控室調出相關的畫面進行分析。因爲販賣從W城到我那裡的火車票,只有一個窗口,而且根據房東老太太提供的消息,顯然湯藍要比我早一步離開。
雖然我不是警察,但也要嘗試去和監控室的工作人員協調一下,來查看當時的監控錄像。
我正想着這事,便準備攔截一輛出租車,直接趕到火車站。正好一輛搭乘客人的出租車,停靠在我的身邊。按理來說,對方下來,我在搭乘出駐車上去,我們彼此之間互不耽誤。可問題是,我和這夥搭乘出駐車的傢伙認識。非但認識,我們還在昨晚狠狠打了一架。他們正是我昨晚三拳兩腳收拾的三個東北光頭壯漢。
幾乎同時,我們彼此發現了對方。
出租車的門從裡面被猛的推開,我聽着動靜,看來這夥人的脾性還不小。昨晚 教訓沒能讓他們明白過來,我也不介意在教訓他們一頓。可問題是,小地方在街上公開打架,警察也會來管。到時候,我要是跟着警察做筆錄,肯定耽誤了搭乘火車來。
我身子微微朝後退了一步,最好了隨時可能爆發
武力衝突的可能。
“哐當。”一把砍刀從車裡掉了下來。
看到這種情況,我更是不敢大意。早已擺好了架勢,準備一擊必殺對方來。
“老三,你做事就不能小心一點嗎。媽的,咱們幫人家討債,只是嚇唬嚇唬對方,又不是真的去打架,哪個讓你帶的傢伙。”其中一個光頭罵罵咧咧起來。
等這三人從出駐車裡面出來,司機嚇得連車錢也沒敢要,猛踩油門,一溜煙就竄出去老遠,連個影子都沒看到。
“嘿,兄弟厲害呀。昨晚一個人挑了我們三,佩服佩服。不知道現在兄弟要幹嘛,如果需要我們兄弟出面,一定甘願當馬前卒。”
我想着自己畢竟是生人,對這裡的車站情況不太瞭解,如果這三個傢伙能幫上忙的話,倒是可以替我省了不少心來。
“我去火車站,要辦點事情來。”我看他們沒有惱羞成怒,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微微點頭示意,輕聲 的說道。
“火車站,那裡我們最熟悉。以前倒賣車票時,跟裡面的售票員可是我關係。”光頭用曖昧的眼神眨巴兩下、既然對方對我客氣,我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連忙掏出香菸發給他們,並客氣的道歉,表示昨晚是自己的不好。自己太沖動了,不該打人。
“哎不打不相識,兄弟確實厲害,也是個職業練家子吧。”
“以前在狼牙部隊呆過幾年,練過些拳腳功夫,一般般了。”我客氣道。
“狼牙,那可是精英部隊,聽說是特種兵中的精英。大哥,咱們村的狗娃不就是去了那狼牙部隊,聽說在裡面呆了三個月,給累哭了。”
“狗娃那慫貨,竟給咱們村丟臉。要是老子去,就沒事,肯定能堅持下來。”大光頭開始吹噓起來。
“大哥,狗娃給我打電話時,說剛進去第一天,和教官比試時,教官光着腳丫子,就把他的兩條大腿給踢腫了,連路都走不了了。”
“是羅教官吧,他就善用連環踢,他是祖傳的十三路譚腿。聽說他的祖上,是大清朝的御前侍衛,一身的武藝相當強悍。”我一聽不厚道的笑笑,當初我剛進去時,也是沒少遭罪。
“對對,聽狗娃那慫人說,教官姓羅,會什麼譚腿。兄弟果然是狼牙裡面出的精英,幸虧你拳腳留情,不然我們可就慘了。”
我笑笑,雖然和對方見過兩次面。第一次還是打架收場,可我倒是和他們挺能聊的來。
“我有一個朋友,因爲和我鬧了些彆扭,今天可能坐火車走了。我想去火車站的監控室查查。不知道三位兄弟,可能幫幫忙。”我客氣的問道,因爲我時間倉促,要是他們無法幫忙,我就要想其他的路子,不可能和他們繼續瞎聊下去。
“沒問題,兄弟你的這個幫,我們肯定幫頂了。”
我們四人在路上攔了一輛出租車,趕緊朝火車站方向行駛過去。
下了車,我主動支付車費。我們先是來到火車站的監控室外面,裡面的工作人員看到三個光頭,點點頭示意一下。我自然看得清楚,看來他們之間還真是有某種默契的存在。
“楊哥,現在還沒到春運和學生放假的高潮,票源又不緊張,你們還想玩,就不怕砸到手裡賣不出去。”裡面的一個穿制服的中年男性工作人員,嬉笑起來。
“有其它事情。”說着大光頭先進去,摟着對方的肩膀在他耳朵邊一陣嘀咕。
“真的。”雖然中年人的年紀明顯要比光頭他們大,可卻稱呼對方爲大哥。看來這個光頭,倒是有些手段。我雖然不知道光頭和他說的什麼話,估計不過是擡高我 身份,嚇唬他一番而已。
“快請快請,我從小就喜歡當兵,可這身子骨弱,怕經不起折騰,倒是羨慕你們這些人。”
聽到這裡,我自然明白光頭和他說的什麼內容。不過這些已經不太重要,我連忙進入監控室,調取了相關的錄像內容來觀看。
我先是從幾個高峰時段內盤查起,沒用多久,就看到那個湯藍出現在畫面中,而且他出現的位置。正好是我當初購買回程車票的售票窗口,顯然這傢伙也是準備和我同路。只是從他購買車票是昨天下午,也就是說當我完成對他的跟蹤後,他就準備離開W城。這樣看來,他一定和綁架我老婆和女兒的那幫人有關係。
我用優盤將湯藍出現的畫面片段進行保存,不過在畫面中,除了湯藍外,我沒有發現其他可疑的人員。
這些東西,足夠我回去和小魚兒分析的。
“這是軍方的行動,警察都不知道,今天的事情誰都不許說出去。”我輕哼一聲,然後走出監控室。
光頭他們趕緊唯唯諾諾的答應下來,我自然也不會虧待他們。塞給他們一千塊錢,當做報酬。其實,我更多的是把這錢當做賠付給他們的醫藥費。因爲三光頭走路時,還是一瘸一拐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