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銀厚見蘇泊劍態度謙遜,臉色這才稍緩,拉過葛東旭說道:“這位是我師弟葛東旭,要按以前上海灘幫派規矩,你得叫一聲葛師叔,如今時代不同了,上海灘幫派早已經成了過去,你也一把年紀了,成了奇門中的老前輩,我也不爲難你,你們以道友相稱吧。”
看着葛東旭那張年輕的臉,想起他就是自己孫子口中口口聲聲說要狠狠給他一點顏色和教訓的傢伙,蘇泊劍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他要早知道給孫子下禁制的人是當年上海灘鼎鼎大名的楊爺的師弟,他肯定不會這麼孟浪,肯定不會只聽他孫子一面之詞,確切地說,他應該是不聽他孫子的解釋,而是直接登門請求葛東旭高擡貴手了。
沒辦法啊,遙想當年,上海灘是華夏國乃至世界金融中心,不僅國外勢力紛紛涌入,華夏國的傑出人物有志之士也都匯聚上海,與入侵的帝國爭鬥。奇門中人也不例外。只是老一輩的人,多少有門戶之見,也需要鎮守延續門派香火,一般不會加入幫派,而像他們年青一代,爲了國家大義,憑着一腔熱血,都紛紛以個人的名義加入了當時抵抗帝國入侵的民間幫派組織,甚至參加當時的軍隊。
東越省是沿海省,與上海灘相隔不遠,蘇泊劍當時正是熱血沸騰的年青人,又學有一身本事,也滿腔熱血地涌入上海灘,而那時,楊銀厚已經是上海灘青幫中的大人物,修爲也已經臻至練氣五層,與蘇泊劍如今相當。而當時蘇泊劍卻不過只是練氣三層,年紀也比楊銀厚小了十二歲。
按當時的規矩,無論何幫,大一輩者均要以某師父或者爺叔相稱。蘇泊劍修的是劍仙一流,以攻擊凌厲兇狠崛起與當時的上海灘幫派,被當時一位與楊銀厚同輩的大佬收爲門生。按規矩,蘇泊劍要稱呼楊銀厚一聲楊爺或者楊師父。
楊銀厚甚是欣賞蘇泊劍,偶爾也給過他少許指點,所以蘇泊劍沒叫楊銀厚楊爺而是稱呼他爲楊師父。
後來楊銀厚參加國軍遠赴緬甸叢林抗日,被授爲少將軍,以一人之力擊殺一百二十四名全副武裝的日本鬼子,蘇泊劍也是聽當時幫派中的那位師父提起過。當時蘇泊劍聽得既熱血沸騰,又是遍體生寒。
他雖然自恃很高,殺幾個全副武裝的日本鬼子還有信心,但要說一百二十四名全副武裝的日本鬼子,讓蘇泊劍想想都是毛孔悚然,根本不敢想象。
就算今日,蘇泊劍修爲已經達到煉氣五層,設身處地想,也根本不認爲自己有全殲一百二十四名全幅武裝的日本鬼子的本事。
因爲他是血肉之軀,他的飛劍再快再鋒利,也不過就十丈範圍,一旦被日本人發現,圍住他射擊,那他也只有死路一條。
如今過去這麼多年,不提楊銀厚以前的威名,還有與他蘇泊劍的淵源關係,單單想起楊銀厚當年在緬甸叢林中的手段,楊銀厚的師弟教訓了他的孫子,他難道還敢上門討回場子不成?
在蘇泊劍看着葛東旭,一把年紀有一種想哭的衝動時,四周的人,除了朱冬煜因爲知曉楊銀厚早年在上海灘幫派中的威名,雖然感到意外但很快就釋然之外,其他所有人全都聽得看得瞠目結舌,腦子裡一團的亂糟糟,根本沒辦法正常思維。
尤其蘇博力和徐星然兩人,見自己的父親、師父都得叫楊銀厚一聲楊師父,而且竟然還說楊銀厚揚威上海灘時,蘇博力還在滿地爬,頓時感覺腦子都要炸開了,簡直就是無地自容。
至於呂半仙等人,本來最開始心裡頭是很忐忑不安的,如今見到傳說中的偶像級“劍仙一流”人物出現,見到葛東旭的師兄都得叫一聲楊師父,真要論起輩分,葛東旭都還比高一頭,先是震驚得一塌糊塗,很快就是渾身熱血沸騰,看葛東旭的目光那是狂熱羨慕得一塌糊塗。
窩草啊!這也太牛叉了吧!怪不得老大這麼鎮定呢!連蘇泊劍都得叫他師兄一聲楊師父,見了他如同老鼠見了貓一樣,那蘇傑良又算個屁!
“這個,葛道友幸會幸會。”衆人震驚得一塌糊塗之際,蘇泊劍心情複雜,表情精彩地衝葛東旭抱拳道。
“蘇道友幸會幸會。”葛東旭表情淡然地也抱了抱拳,似乎蘇泊劍在他眼裡也就一普通的人。
看着父親跟葛東旭互相拱手,蘇博力差點就要兩眼一翻,直接暈過去。
我草啊,老天爺,有這麼玩人的嗎?
“師弟你看?”見葛東旭跟蘇泊劍互相打過招呼,楊銀厚看着葛東旭問道,態度甚是尊敬,竟有請示的意思。
葛東旭名爲師弟,卻是一門之尊,私底下,師兄弟之間自然無所謂,但在外人面前,尤其這件事還是涉及到葛東旭,楊銀厚自然要給予掌門師弟充分的尊重,不會倚老賣老,自作主張。
年青一代,對於楊銀厚這一問,或許還沒有多少感覺,還以爲楊銀厚只是隨口一問,但一些年長的,看到楊銀厚問葛東旭的意見,頓時間全都是渾身一震,目中透出驚駭之色。
長幼尊卑,華夏國自古以來的傳統規矩。長兄如父,絕對不是說說而已。
那時候,長者就是命令,就是天!可不像現在,父母親管得多一些,或者多說幾句,年輕人還敢頂嘴反駁。
這要是放在以前,那絕對是一巴掌煽過去!
楊銀厚年近百歲,又是師兄,連蘇泊劍都要稱他一聲楊師父,現在竟然要先問葛東旭的意見,再做決定,這在他們老一輩看來又豈是隨意之舉?
尤其蘇泊劍,以他如今的年紀和心性,都是眸子猛地一縮,透出震驚之色。
他再清楚不過楊銀厚當年的威風和地位了!
“無關的人都散了吧。至於蘇宗主他們三人,無知者無罪,看在蘇道友的面子上就算了吧,師兄你說呢?”葛東旭淡淡一笑道。
“既然你這樣說,自然聽你的。”楊銀厚點點頭,然後收起了手中玉符。
楊銀厚玉符一收起來,捆着蘇博力和徐星然的綠藤便隨風而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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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