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生死兩棵大道樹長成,葛東旭不禁豪氣頓生,恨不得仰天長嘯,但最終還是忍住了,朝不死果樹樹幹上顯現的那張臉龐微微一笑,有無窮盡的生機從他身上奔涌而出,化爲濛濛細雨落下。
不死果樹的枝葉和樹根立馬貪婪地吸取着這濛濛細雨,嘩啦啦,不死果樹不斷成長,大有一種要撐起蒼穹的架勢。
“道兄夠了,夠了!”許久,那不死果樹竟然開了口,然後一陣霞光瑞氣縈繞,虛幻扭曲,不死果樹竟然拔地而起,化爲了一頭青翠頭髮,眼睛明亮清澈如孩童,但皮膚卻滿是皺紋,如同樹皮一般的老嫗。
老嫗手中拄着一根柺杖,這柺杖一半枯乾一半青翠,上面還掛着一些枝葉、花朵和果子,赫然與先前的不死果樹有些相似。
“多謝道兄成全,方纔有小妹今日的脫胎化形。”老嫗對着葛東旭欠身道。
葛東旭見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樹精在自己面前自稱小妹,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但同時連忙回禮道:“道妹言重了,若沒有道妹主動參與印證演化不死大道,我也沒那麼快突破,說起來,我也應該謝謝道妹的幫助。”
沒辦法,女人都已經自稱小妹了,葛東旭沒道理非要當小弟,那豈不是明白了說人家歲數大嘛。
這天底下,貌似沒有一個女人喜歡別人說自己的年紀大的吧。
“小妹這點造詣跟道兄比起來差遠了,差遠了,而且道兄還不惜耗費生機助小妹,這恩情更是浩大。若不是如此,小妹還不知道要被困在這裡多少年呢!”老嫗生性倒是很單純樸實,聞言連忙道。
草木成精在九天界從來都只是傳說,葛東旭從來沒見過,但他手頭有一棵由一截先天靈根栽培而成的先天靈樹,這棵靈樹便如當年的小鱷、小蛟等殭屍一樣,正在逐漸產生靈智,如今施展起來,遠比以前自如,仿若是有器靈的頂尖半道寶一般。
不僅如此,葛東旭的乾坤五行石歷經無數歲月也產生過一縷混混沌沌的靈智,最終潛意識中知道葛東旭能助它成就一方大世界,選擇認他爲主,與他融爲一體。
所以,葛東旭與青冥等人印證大道時,他見這不死果樹也參與進來,便猜到這棵先天靈樹,歷經無數歲月,或許是那一次的雷擊,歷經生死,逐漸產生了靈智。
只是她無法化形,又擔心被人發現,強行要她認主煉製成有器靈的法寶,又或者直接抹去它的靈智,再拿來煉製法寶,所以一直隱藏着產生靈智的秘密。
只是這次葛東旭三人印證不死大道,對她而言是一次天大的機緣,而且直覺也告訴她,這三人不會傷害她,她這才忍不住顯露了靈智,也參與了進來。
果然如她直覺,這一次,她不僅在不死大道上參悟得更加精深,而且那位最強大的男子更是不惜耗費大量生機助她一臂之力,讓她得以脫胎化形,終於能擺脫這束縛她的生養之地,得了自由。
葛東旭見這老樹精單純如不諳世事的孩子,不禁笑笑,倒也沒特意去說明,那生機很大一部分都是他從小千世界中引渡給她,真正屬於他的生機只是一小部分,否則他要一下子散出去那麼多生機,就算他修爲高深,也要損傷到一些元氣。
看着葛東旭與不死果樹所化的老嫗有說有笑,楊銀厚和風青雨早已經看傻了眼。
他們這輩子還從來沒見過草木所成的精怪呢!
青冥如今在入定之中,正在衝擊道樹圓滿境界,否則她要是見到這一幕,也必然要傻了眼。
“對了,道妹如今已經化形,可自由行動,不知道接下來有什麼打算?不過如今外界很是兇險,尤其彌教極是兇惡,道妹若是單獨出去,必會被彌教的道主抓了去,煉化成道寶。”葛東旭與老嫗聊了幾句之後,忽然話鋒一轉,面露凝重之色道。
“彌教?道兄這麼一說,小妹倒是想起前幾次不死果宴都有什麼教子前來赴宴。他們看向小妹的目光充滿了貪婪之色,跟道兄你完全不一樣。若你說的彌教道主也像他們一樣,小妹就危險了!”老嫗聞言手中柺杖上的枝葉顫抖個不停。
“你說的教子便是彌教和玉清教的上品道主教導出來的最傑出弟子啊!”葛東旭回道。
“啊,這可如何是好?小妹我好不容易得了自由之身,莫非還得躲在這後花園不成?”老嫗聞言手中柺杖上的枝葉顫抖得更加厲害。
“若道妹信得過我,不若拜入我天丹教,如此彌教道主礙於規矩就不能對你出手了。”葛東旭提議道。
“道兄對小妹有大恩,說起來,如今小妹的身體裡還有你的生命力量,在這世界你就是小妹的親人,小妹自然信你!既然這樣,小妹就拜入你的天丹教。”老嫗聞言不假思索道。
楊銀厚和風青雨見葛東旭三言兩語就就把這位不知道修煉了多少年的老樹精給誘拐了,不禁再一次的目瞪口呆。
而葛東旭見老嫗說她的身體還有他的生命力量,又說在這世間,他就是她的親人,聽得起雞皮疙瘩的同時又有些慚愧。
好在他說的都是事實,若老嫗出去,以她的身份必然會被道主抓了去,強逼她認主或者直接抹去她的靈智,將她的本體煉製成道寶。
“不過,有一點我要事先說明,我與彌教是死對頭,如今正被彌教圍堵封鎖了家門,你要拜入天丹教,雖然彌教的道主不能對你出手,但短時間內你的自由還是受限制的,而且今後也有很大的兇險。”葛東旭雖然很想把老嫗拉入天丹教,但還是特意道明瞭如今天丹教的處境。
“彌教竟然圍堵封鎖了道兄的家門,實在可惡!道兄不必多說了,在這種情況下,小妹更要拜入天丹教!哼,只要道主不能對我出手,餘者小妹又何懼之?”老嫗聞言那對清澈明亮的雙目竟然一下子轉爲幽深無比,一股無比恐怖的死亡氣息從她身上和她手中的柺杖迸發而出,別說楊銀厚和青冥了,就連葛東旭都隱隱感到了一絲危險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