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出去了僅僅幾個小時,不到三點鐘,回到了醫院病房。
段慶山已經走了,只留戴望卿一個人呆呆的躺在病牀上,不知道這老頭在想什麼。
看到楊帆進來,戴望卿勉強往起坐了坐,楊帆趕緊過去扶住。
“戴老,身體怎麼樣了?”楊帆坐在牀邊的椅子上問。
“還不錯,沒什麼大礙了。”
楊帆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戴望卿:“戴老你的四百萬我幫你拿回來了。”
戴望卿不解的看着楊帆:“這……”
“戴老,你被騙了四百萬,我從古今緣老闆那裡又幫你拿回來了這四百萬,你安心收下。”
戴望卿帶着點疲憊的眼神,望着楊帆:“該不會這是你自己的錢吧?”
楊帆笑了,笑的很輕:“戴老,我和你只不過萍水相逢而已,我用得着這麼大方,給你四百萬;再說了,我也沒那麼多錢,想給你也給不了。”
戴望卿還是無法理解,怎麼可能讓古玩店老闆將吃進嘴的肉,又吐出來,這不可能。“楊帆,你老實說,這錢到底是哪來的?雖然我被騙了四百萬,但那是我自己的原因打眼了,怪不了別人;現在你給我四百萬,我心裡不踏實。我這一輩子就是一個匠人,雕刻玉石的,沒幹過什麼大事,凡事求一個心安。”
“戴老,你就安心收下,我保證這錢來路很正,不會有任何問題。”
正好這時,段慶山又走了進來,他根本沒走,看着這老頭病房裡一個人都沒有,子女沒來,老伴在家裡忙,同爲老人,甚是淒涼,便在病房裡陪了戴望卿很長時間。
剛纔坐得久了,出去活動活動,在醫院的花園裡轉了一圈。
兩人的話,他在門外聽見了,當即道:“你這老頭不知好歹,告訴你吧,雖然你不認識楊帆,對他不瞭解,但我可以摸着良心說,這孩子不錯,我對他也算是知根知底,我完全信他。你可能不理解,楊帆怎麼可能讓古玩店老闆,將吃下去的肉吐出來,我可以百分之百的告訴你,雖然我不知道楊帆怎麼辦到的,但是憑藉他的智慧和能力,這一點都不是問題;所以,你就安心收下吧。”
有人幫着說話,楊帆也不用浪費那麼多口舌了:“戴老,這本來就是你的錢,爲什麼不收下?另外,你要實在過意不去,這錢就當我提前支付的雕刻工費,如何?”
“那我就……”戴望卿嘴脣動了動,兩人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好繼續推辭下去。“好,我收下了。”
段慶山走到牀前,突然間板着臉孔:“這錢,你自己留着養老,四個子女的事情都別管,這四個畜、生,還是人嗎?只想從你身上要錢,吸血鬼一樣,一個比一個狠。你病了,沒人來看你,全都消失了,連楊帆這個外人都不如。所以老夥計,珍惜自己,好好過日子,這幾個畜、生的事情,以後你就當沒看見。”
戴望卿默默點頭,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再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子女,子女在父母面前,什麼錯都不是錯,可是這一次,戴望卿確實寒心了。
……
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戴望卿恢復的差不多了,楊帆給他換了個安靜的地方。
因爲關乎到元氏壁的安全,楊帆特意讓石慶華找了另一幢安靜的別墅,守衛森嚴,安全方面的事情,完全不用楊帆操心。
戴望卿接觸了幾十年的玉石,對大名鼎鼎的元氏壁,自然是有所耳聞,當楊帆告訴他這就是元氏壁,並將一塊不大的玉石,放在他面前的時候,戴望卿驚呆了。
從業數十年,第一次見到這麼完美的玉石,那幾乎是大自然最完美的傑作,沒有任何矯揉造作,渾然天成,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
幾十年了,戴望卿第一次有了下不了刀的猶豫,甚至還勸說楊帆:“你真的決定將這塊玉,一分爲四?”戴望卿實在有點不忍心,這麼完美的東西,就這麼一分爲四。
楊帆說的很肯定:“對。”他將其中的緣由也說了:“或許戴老也聽說過有關元氏壁的種種傳說,死了那麼多人,是時候結束這一切了;從今之後沒有了元氏壁,也就沒有了那麼多的紛爭衝突,流血犧牲。”
這樣的想法,說動了戴望卿:“看來還是我多慮了,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慚愧啊。”
“戴老言重了。”
接下來一天一夜,戴望卿沒怎麼睡覺休息,加班加點,似乎要將這件東西做成他這一生最傑出動作品。
第三天中午,滿臉的疲憊的戴望卿從房間裡走出來,臉上卻是欣慰的笑容。
當戴望卿將四塊幾乎一抹一樣的吊墜,交給楊帆的時候,楊帆愣住了。
這麼巧奪天工的刀工,爐火純青的技法,實在配得上泰斗級人物的稱號。
“戴老,辛苦你了。”楊帆禮貌的道。
戴望卿似乎一點都不累,哈哈一笑:“我一點都不累,真的,能將元氏壁親手一分爲四,是我這一生,最重要的事情之一。”
楊帆從戴望卿的臉上,看到了那種屬於最質樸的匠人,全心全意醉心於自己所擅長的行業,那種發自內心的高興。就彷彿攝影師,找到了自己最滿意的模特,一個武學大師找到了自己最中意的徒弟,除了高興,就是心滿意足。
聊到最後,楊帆鄭重其事的道:“戴老還有一件事,元氏壁的事情,千萬不能告訴任何人。”
“你放心,元氏壁的秘密,會隨着我一起帶進棺材裡的。”
楊帆默默點頭,中午的時候,帶着戴老去大酒店吃了一頓,老頭挺高興,興致很高,飯桌上還喝了點白酒。
下午,阿威將有點醉醺醺的戴望卿送回了家中。
依然是石慶華找的那幢別墅,整整一個下午,一個晚上,楊帆將陣法注入四個吊墜之中,原本青色的吊墜,發出了淡淡的玄色光芒。
午夜十二點鐘,大功告成,打着哈欠的楊帆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