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直搖頭,實在不想起來:“警官,差不多了,很累。”
騎在楊帆身上的楊蕙如,手上更使勁了:“起來啊,你這小子,快點。”
楊帆晃動着身體,依然不想動。
“你……”氣的楊蕙如,一言不發。
這個時候,有同事進來了,對着兩人指指點點的。
楊蕙如這才發現,他們兩人的姿勢是那麼曖、昧,趕緊一咕嚕爬起來,將楊帆從地上拽起來:“你這個懶豬,走啦。”
楊帆沒來由的一笑,這女人活該,誰讓你騎在老子身上的,難怪別人指指點點的。
兩人換了衣服,從訓練室裡出來,楊蕙如一臉的失望,什麼都沒學到。
坐進車中,楊蕙如沒好氣的對楊帆道:“我送你回去,記住了晚上八點鐘。”她又提醒了一次。
楊帆連連點頭,從兜中拿出了一本小冊子,遞給楊蕙如:“早已經準備好了,看把你急得,這裡邊有我爲你專門整理的一些招式,以及簡單的口訣,你只要勤學苦練,你的實力必然會上一個臺階。”
楊蕙如興奮的抓了過去,瞬間整個世界都燦爛了,剛纔的鬱悶一掃而光:“楊帆,太感謝了,我還以你故意逗我玩呢。”趕緊翻了翻,這小子確實沒騙她,這冊子上邊的每一個動作,都有詳細的註解,口訣也標註的很清楚。
“行了,開車吧,看把你高興地,這只是最基本的,等你練好了,我再給你更強的招式和口訣。”
楊蕙如快樂瘋了,抱着楊帆,一個勁的感謝:“你真是太好了楊帆。”
“行了,趕緊開車。”真受不了,怎麼女人一激動都是這樣子,不過,感覺也蠻好的,嘿嘿。
楊帆回到慕容家,哪都沒去,一直在翻看着李夢蘭和石慶華所調查得來的關於陸家的資料。
一直到了晚上八點鐘,慕容嫣和袁姍姍陸續回來,楊帆從二樓上下來,向兩人說了一聲,便離開了。
袁姍姍一臉的意外:“表姐,帆哥出去了,你怎麼不管管?”
“姍姍,管那麼多幹什麼,他和我有什麼關係?”其實,楊蕙如已經提前打過電話了,慕容嫣知道楊帆有事,當然不會管那麼多了。
袁姍姍不理會了,繼續等着看電視,和自己的兩隻狗玩。
……
今天晚上的楊蕙如一身便裝,開的車也是平時自己的私家車。
汽車停在一處小區門外,副駕駛的位子上坐着楊帆,時刻不停地盯着六樓的第二個房間。
房間裡的燈亮着,今天晚上的毛景山已經好久沒出來了,楊帆立即問:“每天晚上,毛景山都會離開房間嗎?”
“有時候會,有時候不會,看情況,但是運送炸藥的事情,一直在秘密進行。”
楊帆點點頭,在車上,一直等了半個小時,還是沒見毛景山的出來的跡象,六樓第二個房間的燈,依然亮着。
“會不會他發現了我們?今天晚上不會出來了?”楊帆有點沉不住氣了。
“別急,你真是,這才過了多久,要是蹲點的都像你這樣,連什麼都調查不到。”楊蕙如不怪他,不是警察,當然不知道警察日夜蹲點的艱辛,不僅要很好地完成任務,還要保護好自己不被發現。
楊帆不說話了,一個字,等唄。
又過了半個小時,還是沒有動靜,這一回楊帆沒問,知道一個小時,對警察一天二十四小時的蹲點來說,一點都不算什麼,繼續等。
又一個小時過去了,這回,楊帆徹底坐不住了:“是不是出事了?今天晚上怎麼這麼反常呢?毛景山一次都沒出來過。”
連續兩個小時了,毛景山確實一次都沒出來過,這是之前的蹲點過程中,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事情,楊蕙如也有點不淡定了。“應該不會吧。”說這話,連她都不確定是不是這樣,心裡完全沒底。
“上去看看。”
楊蕙如沒有拒絕楊帆這個提議,兩人從車上下來,迅速進了小區,一路來到六樓。
楊帆敲門,沒有人回答,接連敲了十幾下,還是沒有人回答。
正在這時,旁邊的門開了,一個帶着眼睛的男人也是一臉的納悶,他還有印象:“下午,這房間裡的人,明明回來了,沒見出去過,怎麼就沒人呢?”
聽了這話的楊帆,二話沒說,一腳踹開了房間的門。
兩人迅速進入屋中,毛景山躺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帶血的手垂死掙扎,不甘心的往門口爬。
楊帆走過去,立即扶起地上的毛景山,想搶救,可是他知道已經來不及了:“誰幹的?到底誰幹的?”
毛景山動了動嘴脣:“楊帆……興……興榮……武……館……”說完了這最後一個字,毛景山徹底沒了聲息。
興榮武館!
楊帆迅速站了起來,剛向門口走了一步,帶着血絲的雙眼,迸射着不可思議的目光,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勢,迅速轉身,抱起待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楊蕙如,衝到窗前,縱身一躍,從六樓跳了下去,緊接着便是一聲巨響,毛景山的屋裡,大火瀰漫,濃煙滾滾,已經成了一片火海。
當楊帆抱着楊蕙如從六樓縱身而下,平安落地的時候,整座樓因爲爆炸已經塌掉了一半。
楊蕙如的手心是冰冷的,整個人僵住了,六樓啊,先不管那炸彈是誰安裝的,六樓啊,自己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飛了下來,只感覺風在耳邊呼嘯和一個強壯的肩膀,不多久便落地了。
楊帆抓着楊蕙如,兩人立即飛奔出小區,楊帆將楊蕙如推進駕駛的位子上,不容置疑的催促:“興榮武館,快!”
這是毛景山臨死之前留下的話,楊蕙如沒有遲疑,發動汽車,狂奔而去。
當兩人到了興榮武館,剛進門就看到了讓他們心灰意冷的一幕,興榮武館的弟子,不管大小,不管老少,每一個都倒在血泊之中,沒了聲息。
楊帆一路衝到後邊的院子裡,遠遠的便看到正廳中央,坐在椅子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的鄭興榮。
楊帆以最快的速度衝了過去,試了試鼻息脈搏,握緊拳頭的楊帆,仰天而嘆。
死了,全都死了。
走進來的楊蕙如安慰的看着楊帆:“外邊沒有一個活口,鄭館長的死亡時間,據初步推測,應該在一個小時之前。”
知道了這些有什麼用,線索斷了,毛景山和鄭興榮這兩個師姐父親的舊部,全都死了,等到警察調查道兇手,黃花菜都涼了。
“誰?”茫然中的楊帆,眼中閃過一絲寒芒,剛剛在門外,楊帆看到了一個飄忽而過的影子,想都沒想迅速追了出去,等到楊蕙如從滿是血腥的興榮武館出來的時候,早已看不到楊帆的影子。
楊帆一路狂追,趁着夜色,死死鎖定着前邊的黑影。
那個黑影速度很快,不用想都知道,這樣速度的人是何等的高手,是殺了毛景山的和鄭興榮的兇手也說不定,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楊帆也不會放過他。
終於,在前邊那段昏暗的馬路上,楊帆縱身一躍,飛了出去,瞬間擋在那個黑影面前,揚帆沒有廢話:“是你殺了他們?”
那個黑影立在原地,白色的絲巾包裹着臉頰,半晌才道:“不是我……”
楊帆猛然間驚呼:“師姐,是你嗎?真的是你嗎?”楊帆聽到了那個最熟悉不過的聲音。
“不是,我不是你師姐。”那個黑影壓低了聲音。
“你說謊,我不會聽錯,絕對是你。”楊帆直接走了過去,邊走邊說:“師姐,你知道我又多想你嗎?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嗎?你爲什麼什麼都不說呢?我可以幫你的,我可以和你一起解決問題的。你這麼不辭而別,你想過我的感受,想過師傅他老人家的感受嗎?”
“帆帆……”白色面巾緩緩滑落,那個熟悉的臉頰上,兩行清淚如同絕提的洪水一般狂涌而下。
滿含着熱淚的楊帆,瘋也似的衝過去,抱着朝思暮想的師姐:“師姐,師姐,終於找到你了。”
“帆帆,帆帆,師姐也是一樣,可是我有我不得已的苦衷!”
“師姐,師姐!”楊帆泣不成聲,滿腔的話卻不知道從何說起,只能一個勁的喊着師姐兩個字。“師姐……”
然而當楊帆再次喊了師姐兩個字之後,或許他見到了這個世界上最荒謬,最離譜的一幕,情同手足,從小一起長大,不分彼此的師姐,手中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楊帆沉浸在久別重逢的喜悅中之時,毫不猶豫的刺向了他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