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了!”
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來一聲劇烈的喊叫。
緊接着,是一個人最後的呼喚:“血薔薇,你背信棄義,你不得好死……”
如果僅僅是殺人了三個字,沒辦法驚醒前戲做足,馬上要提槍上馬的楊帆,但是“血薔薇”三個字,讓他停下了動作,一臉抱歉的看着被自己頂到牆壁上,嬌、喘微微的布蘭妮:“抱歉,我必須去看一下。”
有點失落的布蘭妮整理了一下,胸前楊帆抓亂的衣服,以及被撩起的裙子,面色紅暈的布蘭妮說道:“你走吧,我知道我說服不了你。”
“我只能說抱歉。”楊帆轉身離開了。
背靠着牆壁的布蘭妮,用手攏了攏頭髮,以前她就不喜歡血薔薇,現在是,未來還是。
長長的嘆了口氣,看了看自己胸前傲人的隆起,纖纖玉指擦了擦胸前的飽滿之上,楊帆留下的溼漉漉的口水,心中不斷的告訴自己,楊帆跑不掉的,這個男人自己要定了。
剛纔那一聲慘烈的大喊,驚動了所有人,還在舞池中跳舞,在吧檯邊喝酒的人,迅速離開了。
楊帆上了二樓,衝進那間發出聲音的房間,房間裡的地上,橫七豎八的倒着三個人,一身鮮血,似乎早已經死了。
楊帆俯下身,在這三個人身上發現了三角形的飛鏢,和那朵鮮豔的如今帶血的薔薇花。
三個男人,全都是中東人士長相,楊帆仔細辨認了一番,也不知道這三個人到底是什麼人。
看到開着的窗口,楊帆迅速追了上去。
血薔薇又殺人了,楊帆不相信血薔薇會沒有緣由的殺人。
楊帆看到了那個黑影,前方五十米處,嗖的一聲,楊帆手中的鐵釘已經飛了出去。
察覺到背後的一擊,那個黑影躲開了鐵釘,也看到了追上來的楊帆。
那個黑影不動了,站在那裡,背對着楊帆。
楊帆走過去,在他背後五米處站定:“冷鋒,是你嗎?”
“是我。”冷鋒回答的很爽快。
“爲什麼殺人?你說過殺手界從此再無血薔薇,你要明白,如果你食言,我隨時會殺了你。”冷冷的話語從楊帆口中傳出。
冷鋒很淡定,不快不慢的答道:“我沒有食言,這是我殺手生涯最後一次殺人,因爲這三個人是我的僱主,從此之後殺手界再也不會有血薔薇了,我也不會爲任何僱主殺人。”
原來如此,楊帆抱歉了說了聲:“我誤會你了。”
這三個人是冷鋒的僱主,就是這一次給他錢,來到星海市暗殺楊帆的上次遭受重創的恐怖分子團伙。
“不用解釋,也不用抱歉,我不喜歡這些東西。”說完的冷鋒往前走去。
“我們可以聊聊嗎?”楊帆喊住了他。
冷鋒依然沒有回頭:“跟我來。”
楊帆跟着冷鋒,向那邊走去,在不遠處的路口停着一輛三輪摩托車:“上車。”冷鋒扔給楊帆一個安全帽。
戴上安全帽的楊帆,坐在左邊的位子上,冷鋒發動摩托車,開走了。
一路離開星海市市區,冷鋒將楊帆帶到了一處普通的居民樓。
說是居民樓,其實這一帶一個人都沒有,沒有半點燈光,形同鬼村。
冷鋒帶着楊帆去了其中一間三層樓的頂層。
樓頂上有燈光,一張桌子,兩把椅子,其他的空無一物。
“你平時就住在這裡?”坐下的楊帆問。
“對,棲身之地而已,哪裡都一樣,但我不喜歡吵鬧的地方,我喜歡安靜。”
確實是一個好地方,沒有半點吵雜的聲音,只有偶爾風聲呼嘯,和不知名的鳥兒在遠處的叢林裡叫着,擡頭是無盡的星空,高遠遼闊。
冷鋒走到那邊,拿來了十幾瓶啤酒,放在桌子上:“我不喜歡白酒,白酒太烈,只有啤酒,介乎醉與不醉之間,喝着舒服。”
楊帆沒有在意冷鋒這番對酒的見解,直接說了另外的問題:“現在可以摘下你的面巾嗎?”
冷鋒沒有回答,也沒有遲疑,摘下了自己臉上黑色的面巾。
楊帆看到了一個男人,一個二十五六歲,長相英俊的男人;他疑惑了,爲什麼這樣一個男人,要去當一個殺人狂魔的劊子手。
“我知道你很疑惑,也有很多問題,但是我不會回答的,你也不要問,假如未來有機會,我會告訴你的。”
這個男人身上有故事,這是楊帆的第一直覺。
“說說說你吧,相比於我而言,你更讓我疑惑;一個從山裡來到大城市的只有十八歲的年輕人,短短時間之內,幹了那麼多事,還和大名鼎鼎的石慶華稱兄道弟;楊帆,我很好奇,你是個什麼樣的人?”冷鋒遞給楊帆一瓶開了蓋的啤酒,兩人端起來碰了一下。
“我很普通,一個爲了找師姐,來到大城市的山裡人,沒多大野心,就想在大城市有一塊容身之地,找個媳婦生幾個娃娃。”
冷鋒笑了,或許是第一次笑了。“怎麼覺得你在敷衍我。”
“沒有,這是我的真實想法,但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想法也是會改變的。”兩人拿起酒瓶再次碰了一下。
短暫的沉默,楊帆想了想道:“其實,我們可以當朋友的。”
冷鋒迴應着楊帆的目光,不由的蹦出了一句:“我沒朋友。”
“以後就會有了。”
冷鋒再次沉默了,沒有迴應,仰起脖子大口大口的喝着瓶中的啤酒。
喝完了酒,冷鋒又看了楊帆一眼,過了會道:“你覺得這個世界是公平的嗎?”
楊帆楞了一下,沒想到他會這麼問。“這是個太龐大的問題,或許沒有答案,因人而異。你成功了,那你就會認爲,這個世界是公平的,只要有實力就能得到你想要的東西;可是你失敗了,你就會認爲,這個世界不公平,故而抱怨一切。公不公平,沒有答案,或許有,或許沒有。”
“你是第一個這麼回答的人。”冷鋒望着遠方沉沉天幕,不知道此時的他在想什麼。
楊帆呵呵一笑:“看來你好久都沒有和人說過話了,說的最多的恐怕就是我要你的命,你的死期到了。”
冷鋒也笑了:“你說得對,事實就是如此。”這麼多年來冷鋒一直是這麼過來的,他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