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碰我,千萬不要碰我,你要多少錢我都給,我立即給你錢!”
浴室裡的噴頭灑下冰涼的水,淋溼了米婭一身米色職業裝和散亂的頭髮,也沖走了吐在裙邊的嘔瀉物。
她雙手交叉,緊抱雙臂的蹲在地面,小臉慘白,滿眼驚恐的求饒。
淡漠的楊韋靠在牆邊抽菸,彷彿眼前的不是一個人,只是隨手可以捏碎的螻蟻,不管她怎麼哭泣求饒,他也無動於衷。
“米婭,你沒死,不代表你在我眼裡有分量,也不是我想佔你的便宜,只因你是蓓蓓的姑姑,我不想她傷心。如果沒有蓓蓓,我肯定會殺了你和米格,我保證沒人能拯救你們。”
也許有人說楊韋小題大做,但冷靜從他的角度看,孤兒的他在血火與輕蔑眼神之中成長,生命中的朋友沒十指多,起因是年幼被人販子誘騙的留下陰影,特別痛恨欺騙和隱瞞。
渴望在大都市裡尋求溫暖,找了米蓓蓓,誰料她的家人把他當猴耍,如果不是張耀給他透露消息,他還繼續矇在鼓裡,這已經挑戰了他的底線。
米婭萬分的後悔,她不該和米格合謀利用楊韋對米蓓蓓負責的心,全程把他當槍使,喊他覆滅義合堂,他竟然真的去了。
“我錯了,我不該隱瞞真相把你推向火坑,我給你錢,你要多少我都給你。”似乎,她的身邊只有錢了,能依靠的也還是錢。
愛,不代表遷就和忍讓,楊韋確定自己愛米蓓蓓,卻還遠遠達不到承受被她親人利用的地步。
孤傲的狼王,米婭利用一隻隨時可以把自己撕成碎片的野獸,她真的是在走鋼絲,玩命,她用紙抱一團火,自焚。
美人流淚。
最終還是心軟了,楊韋搖頭嘆氣,緩步到周身淋溼的米婭面前彎下腰,伸出右手的食指挑起她的下巴。
“多說無用,你能反省自己,你會發現我是一個很不錯的男人,奈何你有眼不識金鑲玉!”
米婭高高的擡頭仰望他,她早發現他是優秀的男人了,只是可惜,發現的太晚。
放肆的流淚,不加掩蓋的哭聲,她像無助的小女孩伸出雙手握住楊韋的右手,哪怕水花打在臉面很疼也不躲。
“幫我好嗎?我寧死不要成爲家族爭權奪利的傀偶,我寧死不要敵人奪走我的研究成果,只有你能幫我了。”
每天迴環宇集團,米婭進洗手間,門外都守着保鏢,各個部門裡,家族安插的人在虎視眈眈,她像一隻斬斷了翅膀的鳥兒,渴望翱翔天空,卻只能擡頭仰望。
自從楊韋來了米家,不用大量保鏢擠進客廳,統統都在外面守護,她在屋內有了短暫的獨處空間,夜晚睡覺,也安穩塌心了許多。
楊韋的眼神溫和了一些,儘量不再嚇着處於崩潰邊緣的米婭,心柔三分的捂住她的側臉:“這件事要從長計議,我需要好好謀劃,起來,不要着涼了。”
怒火宣泄完,也該收場了,關鍵的是收拾了米婭驕傲的心,不說今後繼續在他面前高高在上,至少能繼續摧毀她了。
哭得抽搐的米婭,從小到大,雖是常常躲在被窩裡偷偷低泣,但還是第一次被一個男人折磨得精疲力竭,雙腿已冷得麻木,想要站起,卻摔倒在地。
楊韋關掉噴頭,攔腰把她抱起,頓感她的雙腿和腰,冷得低於常溫,再看蒼白的臉和嘴脣無血色,暗罵自己又當了一次畜生,差點把懷中的超級御姐玩死。
眼花花,身軟無力,已經忍不住閉了眼,米婭也堅持最後的力氣開口:“幫…我…求求…你了。”
這麼渴望主宰自己的命運嗎?
女強人,也不容易。
楊韋抱她回牀,展示出老司機的絕技,以神速幫她解衣寬帶,激動的道:“我的出場費可不便宜,女人,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我的出場費可不便宜,狼王接任務時,獨有的口頭禪,往往不見人影,一句話就足夠威震宵小。
米婭獲得了他的原諒和親口承諾的相助,緊繃的神經,終於能夠放的下了。
海浪般兇猛的倦意涌上頭,陷入了深深的沉睡。
……
隔壁的盈夕小姑娘,從清晨五點練到夜晚八點,有難題需要請教楊韋,回房不見他的人影,於是進浴室美美的洗了澡。
她赤身出來,碰到正在牀下翻醫藥箱的楊韋,歡喜的坐在牀邊,等他幫她擦十指的傷。
而楊韋更擔心發燒的米婭,找到退燒藥和退燒貼,體溫計,吩咐她自己擦藥和敷傷口,快步跑向隔壁。
盈夕低頭看破皮的十指,擦傷的掌心,劃破的關節皮,紅腫的膝蓋,心頭無怨言。
只因,他當初解救她時,也是這種漠然的口語,也還是這道堅決的背影,她明白,這都是自身還不夠努力留住他。
……
楊韋腳步匆忙的返回隔,從牀頭櫃拿出毛巾幫米婭擦乾臉面的水跡,撕開退燒貼,貼在她的額頭,抱她如懷,端起水杯喂她服藥。
“咳…咳…”米婭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豐脣開啓一道細縫,剛倒進口的水嗆了出來,藥也因此咽不下,幹在嘴裡,苦得難受。
“沒事,我餵你!”楊韋把水杯重新放在牀頭櫃,右手輕輕搬開她涼涼的豐脣,左手食指扣出幹在口腔壁的四顆退燒藥。
米婭眼睜睜的看着他把藥包在口裡嚼碎,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後貼住她的脣喂藥。
書本當中記載,男女的親嘴是香甜的,能夠在彼此的心靈建立一道無形靈犀,可是他的親,苦得她想哭,但身體不再排斥拿走她太多第一次的他了。
縱然,楊韋貪戀口中靈活的魚尾兒,也不得不和米婭分開,她還穿着溼透的職業裝,麻利的動作少了平時的揩油,多了久違的認真幫她換裝。
米婭微眯着眼,覺得自己還在做夢或產了幻,楊韋一件又一件的幫她換裝,包括最貼身的黑蕾絲,最後赤身和他相對。
“你…你別看…”她虛弱的說話都累,詫異他的眼神像清冷的泉水,並沒有因爲她的山川海嶽變得癡狂,更不要說邪火爆發失去理智了。
她忍不住想,如果這是真正的楊韋,那麼平時色眯眯的楊韋,又會是誰呢?
再次打開牀頭櫃拿出一張浴巾,楊韋從腳到脖子,幫米婭擦乾淨涼水,最後給她蓋好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