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多餘的理由,沒有多餘的調侃之語,郝天的表情始終平淡如水,標準的軍人姿態,口中的話是嚴厲的軍隊要求,口中吐出的一條條語言讓人寒慄側目。
而從始至終都只是仇人般的針對一個人,針對那名第一天遲到加穿便服便來軍訓的那學生!
“着裝不整?艹蛋了,你還是新兵蛋子麼?軍姿一小時,其他人休息。”
“你的教官沒有告訴你這孬種敬禮時要嚴肅注目長官的麼。跑十圈,你知道你個人的行爲影響了整個集體了麼,你跑完你這個班級才能休息!”
“你站軍姿時目光是能眨的麼?誰他媽的讓你眨眼了,就算汗水流進眼裡,你眼睛也要把它吞進去!”
“俯臥撐準備,一千個開始!”
九月的太陽很辣,在十點的烈陽更是刺眼。
在港大的綠茵下不少穿着迷彩服的新生都是用曬得已是有着麥色的手掌遮眼,擋住從樹葉縫隙中穿透下來的毒辣陽光。
其中的一處綠茵下,不少休息着的新生卻是略帶幸災樂禍的看着還在烈陽下訓着的新生,全然不記得自己在訓時或許現在自己笑着的他也是在笑着自己。三五成羣的指指點點,別人的痛苦成了自己的吹涼劑。
而其中最吸引邊角角落那羣迷彩服新生目光的是一位穿着普通T恤的男生。那名在烈陽下雙拳頂着熾熱地面做着俯臥撐的男生。
“九百九十一,九百九十二”在這羣新生的人羣中已有關注他的女生捂住小嘴,隨着他的起伏而輕喃道。
“好帥喔!”更有甚花癡者發出花癡語錄。
同時隨着這名花癡者的話語也是引起在周邊不少男生不屑的哼聲,這樣剛開始便是被一個非主流出場的人搶了風頭,考上港大經濟統籌的精英們心裡難免有些憋氣。
“白癡,爲了吸引目光做這種煞筆才做的事。”一名戴眼鏡的男子隨着剛那名女生低到一千次俯臥撐聲,語氣微酸的說道。
“人家就是有那麼二了,你有什麼辦法。”在戴眼鏡男生的旁邊坐着的胖男生也是搭嘴了聲。
炎熱的天氣,除了蟬嚀聲就是聲音稍低的交談聲,而在眼睛男生與胖男生的話語之後,似乎連蟬都是停頓了下叫聲。
“哼,有本事你們去做一千下俯臥撐,去跑十圈給我看看。我看你一百俯臥撐都是問題!”在前邊的一名身材頗好的女生出口冷哼一聲。
雖然理性的她不怎麼喜歡那名感覺有些做作的男生,但是那一千俯臥撐擺在那,那也是一種實力。
而她的話也得到旁邊不少女生的認可,都是認同的點點頭,讓戴眼鏡男生和胖男生都是臉龐微熱,有些尷尬。
“張倩,你是不是看上那小白臉了。”戴眼鏡男生扶了扶眼睛掩飾了下自己的不自然,隨後狠狠的看了頂自己話的女生,自己與她在高中便是同班同學,沒想到剛來新學校幾天竟是在新同學面前讓自己難堪。
“樑齊銘,你纔是小白臉呢。”張倩毫不似弱瞪回眼鏡男生一樣,說起來,在操場上的那男生的卻比樑齊銘多了一縷麥色。
“喲,意思是你還真的看上那小子了。”樑齊銘語氣也是多了一份奇怪語氣。
在高中時班上很多人都是曾追過這名理性美女,但都是被冷冷拒絕,沒想到今天卻是主動幫一個陌生人說話。
張倩卻是扁扁嘴:“雖然他不是很優秀,與我的要求還是有差距的,但怎麼都比你好那麼不止一點半點。”
“你”樑齊銘也是被張倩這麼一說給氣得不輕,在這麼多新同學面前直接被說成不如某人,他心底火氣直冒,‘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樑齊銘當然不會在這麼多目光面前失去理智,與張倩發生衝突,但是站起來的他還是能怒火中燒的伸手指向張倩,狠話剛到喉嚨,卻是在這時感覺自己指向張倩的手臂被拉了一下。轉頭看去,一名比自己都是高過一個頭的很是英俊的男生微笑的握上了自己的手臂。
“有事?”樑齊銘順着那男子的力道放下手臂,轉身看向來人的眼神頗爲不善。
“你好,自我介紹下,我叫源浩宇。”陽光男生隨着樑齊銘的手臂放下也是鬆開手,微笑道:“以後和你是一班同學了。”
不得說,陽光男生的彬彬有禮贏得了周邊不少女生的好感與男生的暗暗點頭。
樑齊銘被他這麼有禮貌的姿態卡頓掉了被阻的怒氣,氣也是壓得順了些:“你好,有事?”
“呵呵,也沒什麼,只是大家都是同學,何必爲了小事起了爭執。”源浩宇微笑的看了眼張倩,又看回樑齊銘,意思明顯不過,這兩同學的爭執沒有必要。
樑齊銘本意倒是不願與張倩鬧僵,有梯子下自然也是借勢下來,最後狠狠看了張倩一眼纔是收回目光,隨即收聲,坐了回去。
同時張倩本來就懶得與樑齊銘爭吵,被人勸停,倒也樂得清閒。
源浩宇見兩人這般,看向操作與這郝教官對峙的T恤男生,也是繼續笑道:“他也是我們班的一員,怎麼都是同學,即使做錯了某些事,也是要原諒的。”
這句話說得很有深度,讓人初聽認爲是T恤男生犯了錯被罰是可理解的,讓周圍不少人都是隨聲符合的一笑,但是張倩卻是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這源浩宇的話泥潭有些深,讓自己都差點繞進去。
從這幾天的情況來看,明顯是教官有意的針對那T恤男生,而T恤男生只是默默按照郝教官說的做,而且被罰的也是能堅持完成。
即使是以穿着T恤爲緣由,但是以張倩自己的判斷還是能知道是郝天教官針對那名男生,但是被源浩宇這麼一說,便是說大部分的過錯在於那T恤男生身上了!
源浩宇看到周圍的反應,臉上笑意也是更深,他喜歡這種自己能掌握的感覺,眼光微微瞥了眼自己從開學第一天便是關注的那名女生,卻是見從剛開始到現在那女生就沒有轉頭看向自己,目光更是不曾離開過操場,源浩宇的明亮眼睛微不可查的閃過一絲陰霾。
林依語的臉頰在豔陽得炙烤下泛着紅暈,駐足眺望不遠處的那T恤男生,渾然不查周邊的新同學剛纔的爭執,看向操場得那男生那木頭臉,她的漂亮大眼睛時不時有着小小的不滿出現。
軍訓都是第四天了,那木頭每次都是在軍訓開始前半分鐘這樣到場,壓哨踩點的功夫讓人佩服。
在軍訓結束後,那人卻是第一個走的,來時兩手空空,走時倒也方便,每次自己整理好挎包時,那人都是不見了人影。
這都是小事,最讓林依語氣不過得是四天來他竟是沒與自己說過一句話,彷彿與自己是陌生人一般。雖然自己休息時那木頭都是被教官針對性的處罰。
各有所思,各有所事得經濟統籌專業得新生們毫無所覺的知曉時間從他們開始休息到現在已是接近了半小時,可是眼饞死不少還在陽光下奮鬥的學生。
……
一名好的傭兵並不是等於他就是一名特種兵,更不能等同他是一名合格的軍人。
傭兵,是在槍火之間跌爬滾打中求生,有着鋼鐵得意志。但是,一名傭兵並沒有嚴格的訓練,及毫無用處的所謂站軍姿,這東西對傭兵來說不過是表演性質的東西。
難道在做任務時定定的站那當槍靶?那是傻子都不會做的事。
“難道你教官沒告訴你被罰完要告訴教官?”操場上的郝天冷眼看着與自己對視的那T恤男生,眼裡無喜無悲,看不出情緒。
千陌眉頭挑了挑,教官?這名次還真的是很少聽過,在之前,他只聽命於長官,是絕對的服從,但是這所謂的處罰卻是扯淡,在中東只要犯錯,便是會少個身體部位或生命,怎麼會有處罰之說?
但是現在回到國內,面前這男子相當於自己的臨時長官,自己在軍訓時間做的只能是服從。
“是!長官!”全身繃直,千陌站立得筆直纔是大聲的應聲。
郝天扯了扯手中的皮帶,發出兩聲清脆的響聲:“或許你很不爽我,當然,我是沒意見的,現在這時刻我就是你長官,你就必須聽我的。”
“是!長官!”千陌大聲應到。
“好。”郝天頓了頓,伸手從摸出手機看到手機上的時間,十一點二十八分,時間正好,揮了揮手,同時也是想邁起步子離去:“你運氣不錯,現在二十八分,還有兩分鐘下課,散吧。”
但是千陌這次卻是沒動,依舊站立在那。
“怎麼?有什麼事麼?”郝天停下已邁開的步子,帶着玩味笑意的看着千陌。
千陌沒有作聲,因爲,時間未到十一點三十分,現在對面這人還是自己的教官!
而再過一分多鐘,他,對自己來說不過一個陌生人!
郝天卻是不急,兩人便是站在烈陽下,而經濟統籌專業的新生看到這般也是有些奇怪,但僅僅是有些!
不少人都是拿出手機來看時間,自己的這教官雖然有些奇怪,但是每次都是準時下課,不需要下課前來個無聊的點名。
看到指針還差點就轉到了正中間,早就想下課的新生們不少已是起身去整理自己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