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千陌。”一如既往的千陌式開場白。
那頭的環境有些嘈雜,但聲音依然清脆的傳出:“哼,木頭,我當然知道是你。”
千陌一時語頓,不懂這柳依語找他什麼事:“有事麼?”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啊,哼哼,你是不是也在港大讀書。”那頭明顯不滿意千陌的語氣。
千陌一愣,這她怎麼知道:“嗯。”
電話那頭的柳依語得到他的承認也是有些驚喜,本來在班上聽到他的名字還以爲只是重名,沒想到還真是那木頭,但是嘴裡語氣卻是不滿到:“是不是在經濟統籌專業的?”
“嗯。”千陌再次答道:“你怎麼知道。”
“哼,本小姐神通廣大。”那頭的語氣明顯陰轉晴:“嘻嘻,我厲害吧。”
千陌無話可答,保持沉默。
“喂喂,怎麼又不說話了,好了好了,其實是我也是那個專業的,沒想到吧。”柳依語說實話還真的怕千陌沉默後一把把電話掛了,這木頭上次就是這樣:“你今天怎麼沒來點名,看那個老師好像好凶的。”
千陌眉頭挑了挑,今天開學了?他忘記了:“我忘了。”
“”柳依語得到他的答案也是一陣無語,這都能忘:“你真是木頭耶,不過過兩天就是軍訓了,到時是不能缺的,一定要來啊!”
大學都是要進行軍訓,而港大的軍訓則是放在新生剛進學校的前一個月。千陌對這軍訓兩字倒是無奈,沒想到自己回國不久就是遇上所謂的軍訓。
……
“好久都是沒出部隊,感覺外面變化還真是大!”在港城的一條寬闊街道上,三輛無牌綠色卡車在道上行駛,每輛車上都是載着四十多名身穿軍衣的士兵,這些稚氣未消的小兵透過未關閉的車尾看着倒退的風景,他們心底也是發出感慨。
胡徒是這般新兵蛋子中的一員,兩年前他考上了所普通大學,剛入學便是應徵入伍,在部隊裡跌怕滾打了兩年,也是熬出了頭。今年運氣不錯,自己所在的班被挑選出來爲新生軍訓,如今能出來透透氣。
“郝班長,以前我想考港大,卻是沒考上,沒想到如今卻是以教官的身份進去。”郝天是他們的班長,三十多歲的老兵,一身功夫讓他們羨慕不已,待他們這些新兵也和善,見到郝班長閉眼在一旁,胡徒笑着朝郝班長說道。
郝天沒有睜開垂下眼皮的雙眼,他是一個過來人,對這些事物也不向這些新兵蛋子那麼不穩重,但是聽到港大兩字卻是眼皮動了動,若有所指的說道;“港大,潭子有點深啊!”
郝班長這有些莫名其妙的話胡徒聽得不是很明白,不過想到這兩個星期不是自己訓練,而是督促一幫新生軍訓,臉上露出笑容,把郝班長莫名其妙的話拋到腦後。
這次不是什麼重大任務,車上沒有沉悶之感,車上都是有說有笑,但是卻沒人注意到往常都是沉穩的郝班長此時眉頭微皺。
想到接下來的港大之行,郝天此時心裡嘆口氣,聽着自己收下這幫兵興奮的交談,心裡多少有些羨慕。這次的水有多深他知道,而這深度要自己一個人來扛。一不小心,自己就溺進去了。
……
港大曆年來都是在校內進行爲期兩禮拜的新生軍訓,不像別的學校是把學生送到部隊,而是從部隊請教官到學校。
最初始的時候是因爲港大不過一所末流大學,沒有多餘的經費奢侈,即使如今成爲國內知名學府,但是學校還是秉承了這條列,雖然在校軍訓,但是卻是示意教官不必心軟,一切以軍人標準行事,使得不少學生對於這軍訓噤若寒蟬。
九月十七日,豔陽高照。
這一日,即使是港大寬大的廣場也是稍顯擁擠,大二往上的學長學姐在上課,大一的新生則是組成了一個個綠色的方塊陣,每個方塊陣前都是站着一名神情嚴肅的教官。
沒有形式上的軍訓前動員,教官當天到便是直接分配自己所帶的班級,然後直接開始操練。
“立正!”
“向右看!”
“稍息!”
一聲聲響徹校園的口令聲此起彼伏的響起。
郝天看着前邊這些穿着迷彩服的新生站得歪歪斜斜,在整理口號喊過一遍後也是不再說話,在隊伍前方直挺挺的站着,看不出喜樂。
三分鐘過了,本是安靜的方塊陣有些**。
五分鐘過了,有些**的方塊陣有了雜音。
十分鐘過了,方塊陣的新生忍不住撓了一下癢。
不到二十分鐘,這幫新生腳已是放鬆,沒有原初的雙腳緊繃,更有的女生脫下帽子當作扇子。
這時在豔陽下直直站立二十分鐘的郝天終於是發話,但是聲音卻是冷然,指着一個個方塊陣的外圍道:“男生沿着這外圍跑五圈,女生三圈,跑在最後一人多加兩圈!”
一來這教官便是一個下馬威,這般天之驕子都是一愣,要知道這外圍的一圈把六十個專業都是包括在內,摺合下來一圈比跑一個正規跑道還要遠!
這幫在家裡備受嬌寵的新生頓時不幹了,這教官一來就只說了‘立正’‘稍息’四字,然後又是讓自己站了二十分鐘,如今更是要跑那麼遠的距離。
郝天見學生都是沒動,眉頭皺起,也是大吼:“男生六圈,女生四圈。最後一名加兩圈。跑不完者全班站到他跑完!”
郝天這一大吼也是引來周圍班級不少學生的目光,但是這些學生下一刻便是被自己的教官怒喝一聲,嚇了一聲冷汗的他們不敢再看。港大的教官年紀雖然不大,但是嚴厲如此!
大一經濟統籌專業的新生這時看着前邊那三十多歲的教官。心底早已咒罵不已,但是此時他們也是互相往往。男生六圈,女生四圈,這可要命啊。
只見一名高大的男生咬咬牙,率先邁開步伐,衆人見有人帶頭,心底即使再多委屈,也是跟了上去。
郝天看着最後一名學生也是開始跑起來,也是撿起放在地上的文件夾,看着這個班級的名單,也是眉頭一皺,剛纔他數了下有三十一人,而這份班級名單上是三十二人,一掃名單。看見名單最後一人的名字。眉頭更皺,深吸一口氣,纔是合上這文件夾。
十六分鐘後,最後一名女生纔是在同伴的攙扶下回到郝天的面前。
郝天看着此時臉紅氣喘,東倒西歪在地上的學生,冷聲道:“集合!”
這讓有些剛隨地坐下的學生憤恨不已,但只能在心底誹謗這該死的教官,也是很快的站起了身,有些搖晃的回到隊伍間。
“剛纔跑在最後的一名很幸運。”這是郝天的第一語,只見他打開了文件夾,看着那那班級名單說道:“現在我點名。”
被念及的名字都有人答到,即使答得有氣無力,但前三十一人都在!
“千陌!”這是名單上的最後一人,郝天開口道。
整個隊伍無人應答,在隊伍中有個女生卻是咬咬牙,心裡也是碎碎念:這蠢木頭,該死的木頭,我都是叫過你今天一定要來的,沒想到現在還不見人。
見沒人答,郝天也是合上文件夾,隨手丟在地上,對着着衆人道:“很好,第一天就有個學生沒來,不愧是港大的驕子。”
他這是直接侮辱港大,新生兩眼噴火!不過沒等這幫天之驕子出言廢話,郝天又是冷笑一聲:“這名學生倒也合適,剛纔算是他跑在最後一名,他來的時候加罰兩圈。現在,你們軍姿半小時,動一次,全體加一分鐘!”
說完也不避嫌,直接從荷包出掏出部隊統一配置的便攜手機,按了一個號碼便是打了過去。
……
在三系辦公樓內,作爲大一經統專業的輔導員鄧婕,正在翻看查批着這羣新生的資料,很是專心的比對着他們報名表上的信息。
突然在她桌面上那小巧手機一陣震動也是把她從報名表上拉了過來,鄧婕看着那陌生的號碼,想了一會,按下接聽鍵。
“我是郝天,經濟統籌專業的軍訓教官。請問你是經統專業的鄧婕老師麼?”那邊的聲音有着軍人的直白。
鄧婕一愣,今天是軍訓第一天,難道自己的學生出事了?
“嗯,我是,郝教官,我的學生出事了?”
“不是,就是貴班上有名同學沒有來。”
“有人沒來?郝教官,是哪個學生沒來?”
“千陌。”
“千陌?嗯,我馬上聯繫他的家長,這名學生給你帶來麻煩了,在這向你道歉。”
正事過後隨便客套了幾句,鄧婕掛了電話。
揉了揉眼角,想起這叫千陌的學生好像在上次點名時也是沒有到場,鄧婕心底也是有氣,這問題學生纔剛開學就讓自己頭疼。將報名表快速翻閱,找到了那千陌的報名表,照着上面的電話打了過去。
而十秒後,鄧婕看着電話也是發愣,那頭的學生還真是有個性,自己只說了一句,他答了一字,便是率先掛了電話。
十秒前的鄧婕撥通了電話。
“是千陌同學嗎?今天是軍訓第一天,馬上到學校青春廣場。”
“嗯。”
那頭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字便是應付了,更是讓鄧婕氣惱,這學生沒有問自己是誰?沒有問詳細地點?不得不讓鄧婕認爲那叫千陌的學生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裡!
懶得再看這報名表,用手指有節奏的敲着千陌的報名表,越想越不是滋味。
鄧婕拿起手機順手放進小包,便是挎着小包出了教導處,留下辦公室內面面相覷的幾位老師,這鄧婕老師平時可是很好說話的,今兒怎麼火氣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