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大眼睛不是後天的外力使然,在柳依語小的時候,周圍人就喜歡誇獎她受人喜愛的靈動眼睛。
此刻這雙漂亮的眼眸帶有掩飾不住的疲憊,疲憊的同時是對陌生環境的警惕。柳依語記得睡着前模糊的看到了讓她委屈的木頭,只是不知道那是夢境還是現實。
睡醒後的柳依語揉着惺忪雙眼走到窗戶前拉開窗簾,這是她每天起牀習慣性的動作,剛巧這間房間的佈局與柳依語的閨房相差不多,待刺眼的陽光刺痛她的眼眸時,也將她刺了一個激靈,這不是她的房間!
房間內的擺設很簡單,就有幾本槍械的精裝版雜誌,還有一張常規的書桌與衣櫃,但是不難看出這是一個男人的房間!下意識的看向自己如今的穿着,竟是發現自己穿的是睡衣!
大眼睛一下子醞釀出大量霧氣,委屈的蜷在被單中,露出兩隻靈動眼眸胡思亂想着。
電視劇中一夜的狗血情節沒有在自己身上出現,這個柳依語知道,雖然她對於那種事情不知道是什麼感覺,但是至少沒有發現自己有什麼身體異樣,但是,自己的衣服呢?怎麼就是穿着一件寬鬆的睡衣呢,想到這,柳依語急得霧氣又濃厚幾分。
房門‘吱呀’的響了一聲,在柳依語雨轉陰天的容顏中,她看到的是那躡手躡腳走進來的男子,一時間,柳依語不知道該是高興還是哭泣,鼻子酸酸的,但是心中又有點甜。這種感覺無疑就是被救人的基本反應,但是柳依語的這種交替心情波動更大一些罷了。
“柳依語,要不你多睡一下?”千陌看到柳依語一直看着自己不說法,不由提出一個建設性意見,被她這麼看着,竟是讓他有一種如坐鍼氈的感覺。
窗外微風徐徐飄過,帶動幾片樹葉空中進行短暫的飄舞,在縷絲陽光中跌落在窗臺之上,應着波動的窗簾,彷如是剛剛到場的觀衆觀看這一場讓某些成份升溫的沉默。
千陌可以想象出柳依語應該是環抱着自己雙腿,與昨晚縮在角落時一模一樣,唯有不同的是這次她將明亮的眼睛注視着自己,千陌尷尬摸着鼻子的手沒有放下,因爲柳依語的沉默注視讓他更尷尬。
“這是哪?”柳依語抽了抽鼻子,如果在往日看到千陌此刻的模樣,她一定爲噗哧一笑,但是現在的她有點疲憊,心與身的疲憊。
“我房間。”千陌覺得空是這個介紹還不夠,需要加上一點前綴:“昨晚你不是被綁架麼,把你救回來後看到你睡着了,就先”
一個人在受到傷害的時候能痛哭一場,受到委屈時會暗自落淚,受到鼓舞時可以欣然而泣,但是千陌不懂怎麼自己就陳述着事實,柳依語大量醞釀砸眼中的霧氣便凝結成水,晶瑩的淚珠一下子決了堤。
“那那我爲什麼穿着睡衣,你你把我的衣服放哪去了。”咬着貝齒,帶着嬌嗔,柳依語大眼睛含淚瞪着千陌,如果是木頭爲自己換的衣服那自己該怎麼面對他。這般想來之後,柳依語剩下的只有嬌羞。
千陌愣住,早上的自己在岔路口時就與黎琦分路而行,在前半個小時在回到家,不過看到柳依語一下上升的紅霞,千陌頓時反應過來。
“這個是我姑姑換的吧,也是我姑姑送你到我房間的,你不要亂想”千陌對付不來這種場面,把放下的溫熱溫度的粥重新拿起:“你現在先吃點東西,等下送你回去。”
一番解釋並沒有讓柳依語大眼睛翻滾而下的淚珠有止住之勢,反而多了幾分。
“我不吃!”大眼朦朧得讓人憐惜,柳依語抓住被單的雙手因用力過大而有些蒼白:“你就這麼討厭我?不想多看我一眼?”
敏感的思緒讓女孩們從所喜歡的人一言一行中,進行她們多愁善感的想象力,最後把一切變得複雜。
千陌沒想到柳依語情緒沒徵兆的激動起來,心中嘆了口氣,拿着那碗粥走到牀頭坐在柳依語邊上:“你昨晚上還沒吃飯,不吃怎麼行。我不是討厭你,只是我昨晚還沒睡,送你回去之後我也要眯一下眼吧。“如今的柳依語讓千陌想到了那個來自京都的小女孩宮苒兒,上一次那小傢伙不知道爲何一天都嘟着嘴,最後千陌在黎琦的‘脅迫’之下只能拿起碗勺餵了小傢伙一餐晚飯。
而現在的柳依語與宮苒兒大同小異,一樣讓千陌束手無策,拿起勺子弄了半勺暖粥遞到柳依語面前:”自己拿着吃。““你要餵我。”柳依語頗有一種可憐兮兮的模樣,用着可憐兮兮的語氣說道:“誰讓你老是欺負我還有我現在不想回家,要不你在這睡,我在一旁不說話還不成麼。”
千陌一陣頭大,這柳依語在想着什麼?就算如今沒有古代同居一室就毀人名節的說法,但是孤男寡女同處一室
千陌可不認爲自己在被人觀看的情況下能睡得安穩,這不由讓他聯想到以前有那麼一個笑話。說的是一男一女在同一間旅館內同牀而住,當然,兩人中間有一條三八線,那晚上女人對男人說如果他過了那條線男人就是禽獸,一夜相安無事後,早上起來的女人卻是打了一巴掌男人,說男人連禽獸都不如。故事很老很俗,但是千陌感覺自己現在有點那麼一層意思
自己家中發生了什麼事,坐在港城某一棟對外說是普通辦公大樓最高處的黎琦並不知道,此刻的港城神秘投資人正整理着最近港城的諸多賬目。
翻看賬目的手速越來越快,對於數字敏感的人來說,他們關注的永遠只有那些相關數字,其他一長串無關緊要的文字並不需要進入他們的眼中。黎琦將足有五六十頁的文件掃視完畢,秀眉輕蹙,這賬目數額出現了這麼大的波動?
細想了一會,黎琦拿起桌面上的電話打了出去。
“夏老頭,你們公司在城西的兩家酒店怎麼回事?”夏老頭正是夏東翼夏老爺子,黎琦開門見山的問道:“剛纔我看了一下,我的股份縮水了百分之六點三?”
要知曉一隻股票上漲百分之零點幾已經很不錯,但是黎琦手持那兩家酒店的股份一下子縮水了百分之六點多,這個數字相當於黎琦這一季度蒸發了近百萬。
作爲一個投資人,黎琦沒有自己龐大的帝國式產業,但是她在港城的諸多領域都有涉及,與港城各大佬的產業都有緊密合作,是以這種超然的一榮俱榮的方式成爲港城不可或缺的巨頭,沒有之一。
電話那頭的夏老爺子正吃着早餐,聽到黎琦的質問後眉頭一皺,這種皺眉不是因爲黎琦的語氣,而是他知道普通的漲幅並不足以讓黎琦親自打一個電話過來,能讓黎琦重視的必然是異常現象。
“怎麼回事?”夏老爺子對於自家旗下在城西的酒店很瞭解,那兒的消費水平相對港城來說屬於中等偏上,每個季度的營業額在近幾年都很穩定:“最近是我的孫子夏一鳴涉足公司事物,對於賬面上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小女娃,出現異常了?”
“你們夏家這段日子有沒有開展什麼活動?”黎琦將文件重新打開,纖長的手指在夏家的酒店賬目上點了點:“開支比以外多出了百分之十九點八,反而收益下降了百分之四點五?”
投入變大,產出變小?這種應該成正比的東西卻出現了反比既不合理也不科學。
“如果不是你們的動作的話,那我想,港城的經濟被阻擊了!”
黎琦將文件快速反到另一面,依舊是夏家名下的酒店賬目,每一家都有不同程度的投入資金變動與收益波動,黎琦聯繫到自己其他名下的餐飲業,每一家都有季度上面的財政差異,起初黎琦認爲這不沒有什麼,但是這一家足足縮水百分之六點三讓黎琦嗅到了一股不同的氣息。
大規模的阻擊一座城市的經濟發展,需要大量的財力滲透,可以說是自損一千傷敵八百的極爲損人不利己的舉動,更要有足夠強硬的政府後臺才能得以施展。在黎琦看來,畫地爲牢的港城不可能出現出現這種情況,但是現在餐飲業一系列的曲線下降,讓人不由疑慮有人把觸手伸到了港城的餐飲業上面。
“有這事?”夏東翼眉頭更皺,這事情如果被黎琦猜對了,可就是整個港城的大事情!
“聯繫港城其他本地餐飲業的老闆,讓他們把賬目交待出來,我需要進行下一步分析,到底是哪一環節被人掐住了!”
賬目只是將大體的收益陳列,而小細節的東西只有當家人才知道,黎琦要求別人交出自家的賬目雖然有些霸道與越權,但是她有這個資格。
夏東翼神色一凜,沒了繼續進餐的心思,掛掉電話之後的夏老爺子坐在餐桌前面色陰晴不定的變化,本以爲讓自己足以擔得起大任的孫兒接手公司後能有一個安穩的晚年,但是現在的暗涌是否纔剛剛開始?
“王秘書,打電話給協會的成員讓他們下午三點在酷夏酒店舉行緊急會議,不到者從港城餐飲協會除名。”
夏老爺子並不只是夏家的實權掌舵人,他還有一個很好聽的稱號,那就是港城餐飲協會的榮譽會長,同樣是實權在握,把持着港城餐飲業七成命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