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知道在事後理性,知道做事待人該當留它一線,但是當遇上之時,熱血總會涌上腦中,讓自己呈一時之快,這是常態。而讓一個年紀輕輕之人就做到那種老練,太難太難,這不僅需要遇到的事情繁雜與經歷豐富,更需要的是歲月的沉澱以及時間的積累。
邱瑜走了,被主人家以不可商量的語氣請走了。宜城的紈絝大少到了異地上不過只是一個有錢的財主,對於本地人來說,他不過如此,這就是地域性的差別。
一句‘讓他,滾’,一字‘滾’,字裡行間的侮辱讓在宜城跺一跺腳,宜城都要震上一震的邱鑾鋅怒火中燒,看着自己的孫兒被他人出言擠銳,最後更是被主人家下了逐客令,這不僅是邱瑜個人丟臉,更是裸的打了宜城邱家的臉!
“年輕人,你很不錯,我記住你了!”
在看着自己孫兒與他那讓自己心中不喜的沾花黏草的**女人氣沖沖的走後,邱鑾鋅將目光看向那一臉讓他看不清深淺的淡漠年輕人,若是以往,自家在外人折了這麼大的一個面子,邱家掌舵人早就拂袖走人,但是現在離去,邱鑾鋅可以預見圈子內會流傳宜城邱家怕了一個小毛孩的流言版本,所以,邱鑾鋅索性待在這,看這年輕人能在等下的拍賣會有何作爲。
“記住我的人很多,但是,我記住的人不多。”目光直視邱鑾鋅,沒有對長輩的尊敬,千陌的話語甚至於有些咄咄逼人:“宜城邱家?我有點兒映像。”
千陌的映像在於柳依語,她曾少許的爲避免誤會而談及自己跟邱瑜的關係,從而說到了一點兒宜城邱家,而千陌還從盜二爺口中知道了這宜城邱家,就是這邱家會接手當時盜二爺所盜出的古物,其性質與龔市的歐陽少華差不多,就是不知道邱家在宜城的能量較之歐陽少華會如何。
邱鑾鋅深深的將這年輕人記載腦中,朝會所主人告了一聲罪,也不拉下面子的與一個後生晚輩多做口舌之爭,邱家掌舵人,有此氣魄。
“千陌,這人倒也能拿得起放得下,算是一個不錯的家主。”說話的是宮言夢,與剛纔一樣,喜歡附在千陌耳邊說話,京都女孩喜歡看着千陌不自然的模樣,與夢中…有所差別,但更讓她獵物欣喜。
千陌腦袋偏了偏,在外人看來不過是親密的舉動,但是千陌實在不習慣宮言夢這種莫名其妙的親近。不過這次也沒有呵斥於她,對於宮言夢的話語些許贊同,這人城府不淺,是一個角色。若沒犯着自己,那自當不關己事,但惹了自己,那千陌習慣與刀子解決問題,骨子裡的爆逆在中東的時候已經養成。
邱鑾鋅離開走到前臺與柳市的蔡總繼續交談,歐陽少華回到自己剛纔的位置上與盜二爺聊天,而千陌與宮言夢則是就近坐了下來,有不少隱晦的目光望過來,不過有的是想借機上來攀談,但自覺太過於冒昧,而有的是想交好與千陌身邊的女伴,但是剛纔的事情讓他們不敢太過於唐突。
正規的拍賣會總會有諸多禁忌,而私底下的黑市拍賣會一樣有屬於舉辦者自身的規定。
在歐陽少華所一手舉辦的這場龔市拍賣會中,所拍下的拍品可以當場送到你手上,也可以幫你送到指定的地方,但是錢當三天之內付清,可以用公司股份豪宅地產在金錢抵押,不過現在很少出現這種情況,畢竟現在賭所拍的藏品幾年內飆漲的人少之又少,現金在自己手中比較實際。
廳中會館內被工作人員擺上近百張椅子,偌大的廳內倒也能容下,將酒架與甜品撤下之後也算寬敞,不顯擁擠,沒有奢華的裝飾,不過氛圍卻是不錯。
“這個舉辦者是有心人。”千陌與宮言夢坐在右側邊緣的椅子上,千陌不喜人羣中央,也不願坐在首座,邊緣處,將衆人神態盡收眼底,當王道。
千陌看了一眼宮言夢,這妮子現在因坐下的關係沒有挽住自己,安靜的坐在邊上,宛如精緻的娃娃,而現在,這精緻的娃娃輕輕說道了一聲,千陌點點頭,歐陽少華確實是一個有心人。
原先的燈火酒綠,煙氣雜亂卻能塑造安靜的氛圍,反能激發人類心底最初的,一種頹靡氣氛將日常的僞裝統統卸掉,更能讓這些人出大價錢競拍,或如醉漢認死理的花大價錢買喜歡的東西。
犀角,乃是一稀罕物,在古代用犀角製成的製品,都是王公貴族使用,而明朝犀角杯更負盛名,雕工精明,晶瑩剔透,只有在紋路上因歲月而有了雜質,往往在拍場上一出現就招到哄搶,沒有任何流拍的記錄,而犀角杯在市場上也是一直很走俏,升值空間極大。
在拍賣會剛開始之際,第一件拍品便是拿出了一件明朝的犀角杯,展臺上將燈光關掉,只見拍賣師拿出一隻強力手電筒直接照射犀角杯上,散發流光溢彩,甚是美麗討喜。
歐陽少華在第一件拍品便拿出如此貴重的東西,不是因爲後邊的每件拍品價值都在這犀角杯之上,而是歐陽少華深知喜愛這類物件的人往往都會看重好幾件,根據以爲的經驗教訓得知,若是一貫的按照最後壓軸的纔是最好的,前邊的拍品很難拍出好的價格,如果把好與稍次的不規則順序拍出,反而能最大的讓來客掏幹腰包。
“這件犀角杯是最近才從墓中出土,沒有經過什麼清洗以及加工程序,而,它也沒有什麼風化以及挖掘時磕碰到,乃一完美精品。起拍價,一百萬,每次加價不少於十萬。”
拍賣師面無表情的簡單介紹了下這件犀角杯的來歷,對於這種拍賣會來說,從不需要拍賣師說得天花亂墜,而拍客也無須擔憂贗品,畢竟信譽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更何況,歐陽少華的身家擺在這,不存在跑路的滑稽戲劇。
一百萬的價格對於這件精品明朝犀角杯來說並不高,在某年的一屆拍賣會上,比這略次一點的那件就拍出了六百萬的高價,而按照市場走勢,這件定然上千萬。
“五百萬!”
隨着拍賣師話語剛落,已經是有一名年輕人舉牌,傲然的直接加價四百萬到達了五百萬,想來是受到他身邊的那老者的授權。
百萬之後,即使是富二代這些平常紈絝也要請示家主,只有那麼上了等級的家族才能讓一個普通子弟隨意揮斥百萬。
“你不買麼?”在廳中右側靠邊位置,宮言夢漂亮的眼眸眨了下,看到身邊的男子閉目養神去了,遂是開口問道。
假寐的眼皮沒有動靜,千陌淡淡說道:“是你邀請我來的,難道你不買麼?”
一句反問,讓京都少女笑容擴散,卻也沒繼續繼續問於千陌,而是靜靜的看着那在強光照耀下而散發出流光溢彩的犀角杯,雖然漂亮,但是她家有了,而且還是三件…
“五百五十萬!”
“六百八十萬!”
競拍的聲音並不是那麼連續,這些動輒幾十萬的加價需要他們內心做出一個市場評估,若是太高於市場價,那自己便是做了一次冤大頭。對於這類古物,心中雖然喜歡,但是他們的錢還不至於多得燒手。
“道爺,你覺得這件東西應該在什麼價位結束。”坐在人羣后邊的歐陽少華看着前邊過了十來秒才加一次價的情況,他並不着急,反而頗有閒心的與盜二爺小聲交談。
盜二爺嘴中抽着自己卷的捲菸,味道有些衝,好在他和歐陽少華做的位置離人羣比較遠,也不至於薰到了那些富家子弟:“不出意外的,千萬出頭多一點。”
“呵呵,你們還真賺錢,一件東西就能讓自己有千萬身價。”歐陽少華想到,嘴中的羨慕,但眸中卻沒多少嚮往。
“這錢是拿命來換的,而且有損陰德,更主要的,這錢是我老闆的,我,一分不得。”盜二爺擺擺手,嘴裡說得輕鬆無比,完全沒有對白打工而產生不滿,到了他這年紀,錢財他已聚斂得足夠自己後半生花銷,多了對他沒用,而他需要的是安享晚年,這需要他的老闆爲他創造。
“成大事…”歐陽少華聽到盜二爺的直白啞然失笑,不禁有了感嘆:“當不拘小節,千陌竟然以偏門斂財,不得不說此子當得大事,坐擁之間,賺取千萬,果然這世道是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
盜二爺聽到歐陽少華的感概,滿是皺紋的黃臉露出些許笑意,不過對於他所說的不拘小節不敢多做認同,千陌與自己第一次可謂是不打不相識,要不是人家有實力,那麼那天已經是千陌的忌日,賺錢,不是來自於旁門左道,而是依靠與自身實力,就是踩到狗屎撞了大運發了財,那最終那人也是守不住偌大家產。
“九百八十八萬!”
在歐陽少華與盜二爺談話之時,這晶瑩剔透的犀角杯已經被加價到了一個國人喜歡的吉利數字,九八八,已近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