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劉強背後的人是誰,現在已經不再重要了。
因爲無論他是誰,只要他是體系裡的人,就絕不會傻到明目張膽的去得罪與趙家有關係的人,更何況,在葉初九的身邊還有個沈鍾毓和房宗強。
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現實,人命遠沒有人名正要,有的時候都不需要報名,一個姓式就能化解別人眼中天大的難題。
回柳婷家的路上,葉初九一直在想着沈鍾毓說過的話。
他知道,沈鍾毓是爲自己好,是希望他能走的更遠、爬的更高。
可是,他有路走嗎?
江湖路,是死路,玩的再好、爬的再高,只要哪天當官的不高興了,一樣把你從天堂摔進地獄裡邊去。
都說條條大路通羅馬,但是真正能夠讓葉初九走的路,卻只有這條死路。
“呵呵。”葉初九禁不住地笑了起來,有些自嘲,也有些無奈。
“你笑個毛啊?”從在副駕駛上的陳陽沒好氣地叫道。
葉初九不屑地瞥了陳陽一眼,道:“管你屁事!”
“你倆能不能消停會,別嚇着司機師父!”柳婷不悅地叫道。
那個中年女出租司機,聽到這話,禁不住在鏡子裡邊朝着柳婷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這兩人的造型,不開口都能將人嚇個半死,更別說出口就沒有好話了。
兩人閉嘴之後,柳婷纔有些擔心地看着葉初九問道:“初九,你說唐果會不會有什麼事?”
“她能有什麼事,她那姐姐和個媽似的,絕不會傷害她的,無非就是把她押回老家看起來而已。”葉初九不以爲然地說道。
柳婷搖了搖頭,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依唐果那丫頭的性子,就算是被關起來了,也會想辦法跑出來。我是怕,她爲了你,再跟家裡人鬧彆扭,就她姐姐那副模樣,她肯定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頂多就是失去自由,再也沒有別的了。咦,你怎麼這麼關心她?”葉初九不解地問道。
柳婷一臉同情地說道:“唐果也是個苦命人,那天做飯的時候我們聊了很多,從她的話裡邊我能聽出來她對愛情、友情還有親情的渴望。她要能像鍾毓似的,那麼自由自在的生活多好!”
“她們倆,誰也別說誰好,都一樣,半斤八兩。只不過,沈鍾毓比她看的開一些而已……”
“我次奧!”
葉初九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陳陽這一聲驚罵給打斷了。
剛想張嘴罵陳陽的葉初九,在看到前面的景象時,也不由張嘴罵了起來:“媽的,刀將不是已經囑咐好他們了嘛,怎麼還有人找上門來?”
“師父,掉頭!”陳陽着急地叫道。
“掉不了啊,這裡是單行道,只能是到前面的路口再掉頭!”司機無奈地說道。
“該死的,那停車,我們下車!”葉初九焦急地叫道。
司機戰戰兢兢地停下了車子,直到柳婷把車費給了她之後,她緊張的神情纔得到了釋放。
“人在那!”
也不知哪個眼尖的孫子看到了葉初九,指着葉初九就叫了起來。
他這一叫不打緊,那些正擠在海港家園門口的混混們,紛紛朝這邊看了過來。
“跑!”葉初九大叫一聲,二話不說,拉起柳婷就往前跑。
陳陽則是一把將楊三尺提了起來,大步流星地跟着葉初九往前狂奔着。
“站住!”
衆人一見葉初九跑了,連忙就是擡步追趕。
兩個包的像木乃伊似的男人、一個小孩、一個女人,後面跟着不下一百人的隊伍,這種畫面,直讓海港家園大門前的馬路都陷入了癱瘓。
“小師公,小師公!”
當刀將的聲音從一旁傳出的時候,葉初九這才注意
到,刀將正坐在馬路對面的一輛黑色奧迪車裡邊呢。
“刀將,你不是說暫時沒事了嗎?這些人是他孃的怎麼回事!”葉初九歇斯底里地吼道。
“小師公,你別跑了,他們都是炎幫在威市的弟子,他們是來拜見祖師爺的!”刀將大聲叫道。
“拜個屁……”話一出口,葉初九就愣住了,猛的停下了腳步,被他拽着跑了半天的柳婷,差點沒有因爲他的急剎車甩倒在地。
見葉初九停住了,刀將也連忙讓司機停了車,快步翻過了欄杆跑到了他身邊。
刀將恭敬地作了個揖,敬聲說道:“小師公,你的長老印刻好了,名字也在祠堂裡邊登記上了,根據炎幫的規矩,威市的這些徒子徒孫得來拜見您老!”
“呃……”葉初九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愣在了那裡。
刀將朝着那些正在朝這邊跑着的人揮了揮手,道:“都去南苑大酒店候着,一會小師公就過去了。”
衆人聞聲後,二話不說,紛紛轉頭又朝着那海港家園跑了過去。
不一會的功夫,就看着一輛又一輛的車子從海港家園裡邊駛了出來。
其聲勢之浩大,讓人震驚。
“這是什麼情況?”嘈雜的喇叭聲將葉初九震醒,他一臉疑惑地看着刀將。
“回小師公的話,長老印已經刻好,由於現在您是幫內輩份最高的人,所有弟子,都要前來拜山。今兒來的,是威市的炎幫弟子,明天王聖王師父將會協同一干長老前來拜見您。”
“呃……這個……”葉初九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好。
“根據幫內規矩,大五輩以上都,都要奉爲祖師爺。您比那些弟子大了不只五輩,所以他們都要奉您爲祖師爺。”
刀將說話的時候,已經被那毒辣的太陽曬出了一頭熱汗。他任由汗水從臉上滾落,都不敢去動手將其拭去,不用問,這也是規矩。
葉初九皺了皺眉,面帶難色地說道:“刀將,這個山,不拜行不行?”
“爲什麼?”刀將一臉茫然地問道。
“我壓根就不想跟炎幫摻合,你說這要是一被人拜了,我豈不是想不摻合都不行了?”葉初九糾結地說道。
“這個……本來是可以,但是現在您不是要撤掉我的下的江湖追殺令嗎?所以只能您當着大家的面來撤了。”刀將一臉無奈地說道。
“次奧,非得守着所有炎幫弟子的面嗎?”葉初九不解地問道。
“不用,只要守着威市這幫弟子就可以了。”刀將輕聲說道。
“懂了,那咱們趕緊去吧,讓他們拜完了,我也該回青市了!”葉初九不耐煩地說道。
“呃……回小師公的話,恐怕您還不能回青市。”刀將面帶難色地說道。
葉初九不解地問道:“爲什麼?”
“明天,王聖師父和我幾個師兄姐弟妹以及我的弟子都會前來拜會,這八字之外的你不必全部皆見,但是這八字之內的你卻是得必須讓他們燒香磕頭。還有就是,咱們炎幫弟子的字號問題,以前是王聖師父爲長,所以這字號都是以他爲首,現在您來了,得以您爲尊了。已收弟子沒有辦法,這將來收的弟子,必須得有您的‘字’啊!”
“我去了,怎麼這麼麻煩。算了算了,你這麼和我說我也聽不明白,趕緊的吧,先把威市這把神仙打發走了再說。”葉初九一臉苦想地叫道。
刀將連忙揮了揮手,那兩輛早已停在馬路對面的車子,在得到命令後,馬上就是從前面的路口掉頭開了過來。
衆人上了車後,兩輛黑色的奧迪A6便是以誇張的速度朝着那南苑大酒店駛去。
南苑大酒店,與南苑娛樂城是同脈相連,均是大劉強的產業。
大劉強死後,這些產業自然
就都落到了那還躺在醫院裡的劉林身上。
由於劉林短時間內根本出不了院,再加上大劉強的老婆又早死了,弄的這大劉強旗下的生意,只能靠着刀老爺子帶來的那幾個大劉強的師兄弟幫忙打點着。
皇帝死了,這想逼死太子的大有人在。
要不是有刀將這個炎幫長老的師父,恐怕大劉強的產業早去化爲泡影了。
現在好了,這兩個地方,全部成了炎幫在威市的一個聯絡站。
那些想三想四的傢伙,全部都被換成了炎幫弟子。
現在,這兩個地方,除了營業執照上的登記人不是炎幫的人之外,從上到下、從內到外幾乎各個部門都安插了炎幫的弟子。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大劉強的死,讓威市的炎幫一下子就重新活躍起來。
五樓的宴會大廳,此時已經是人滿爲患。
炎幫在威市的弟子雖然才只有百十來人,但是這年頭啥都缺,就是不缺看熱鬧的人,所以當一聽說,炎幫的祖師爺要在這裡受弟子行禮的時候,不少好事的人都湊了過來。
這一來而去的,就讓這宴會大廳連個站着的地都沒有了。
當葉初九被刀將一個“請”的手勢請進宴會大廳裡邊的時候,嘈雜的大廳在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小師公,請上座!”刀將指着那大廳裡邊唯一的椅子說道。
葉初九掃了掃大廳裡邊的其它人,無一例外的全部都是站着,他有些好奇地低聲問道:“他們都不能坐?”
“不光他們,誰都不能做,除了您的朋友。來人,給祖師爺的朋友搬三把椅子!”刀將話落的時候,也語氣冰冷地吩咐着手上給陳陽等人搬來了三把椅子。
雖然給陳陽他們的椅子明顯的要比葉初九要做的那把矮,但是也好歹是把椅子,這玩意,坐着就比站着強。
“我什麼都不懂啊,你讓我現在坐上去幹嘛?”葉初九有些緊張地說道,這可是好幾百號人呢,要是出醜了的話,那臉不就丟大了嗎?
刀將不以爲然地說道:“小師公,您不用擔心,一會您只要坐在椅子上就行了,什麼也不用說,什麼也不用做,該說的、該做的有我替您招呼!”
“好!”一聽到這話,葉初九就放心了,大搖大擺地坐到了椅子上。
“拜見祖師爺!”
“拜見祖師爺!”
“拜見祖師爺!”
葉初九一坐上,大廳裡邊所有青幫弟子就全部跪了下去。
站着的,除了看熱鬧的就是看熱鬧的。
正在爲這種特別老土的拜祖方式而感到好笑的衆人,被刀將一聲冷喝給嚇的直出了一身冷汗:“見祖師爺不拜者,殺!”
“唰唰唰……”
隨着刀將的話落,一個個彪形大漢在第一趕時間就抽出了腰間的戒刀。
一干人等見狀,連忙學着旁邊人的模樣跪了下去。
所有人都跪下之後,刀將這才恭敬地朝着葉初九跪了下去,“小師公在上,‘將’輩弟子刀將拜見祖師爺!”
“祖師爺在上,‘相’輩……”
“祖師爺在上,弟子……”
大廳晨邊響起了一聲高過一聲的恭敬的叫聲。
“我勒個次奧!”陳陽情不自禁地罵了起來。
這種被幾百人敬拜的場面,除了西藏拜高僧的時候之外,他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陣勢。
“奶奶的,初九這貨的命也太好了。不光有女人緣,還有男人緣!”陳陽有些不服氣地呢喃道。
“這是人品問題,你羨慕不來的!”楊三尺不屑地笑道。
陳陽現在懶的去跟楊三尺計較這些,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刀將等人,他很想看看,這種成立數百年的大幫,規矩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