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基米爾細細打量着葉初九,從頭打量到腳,又從腳打量到頭,最終視線停留在了他的嘴脣上,好奇地問道:“你這張嘴到底是怎麼長的?怎麼這麼……能道會說?”
“爸爸,是能說會道。”瑪麗婭苦笑着說道。
弗拉基米爾不以爲然地擺了擺手:“都是一個意思。”
事以至此,葉初九隻能是硬着頭皮撐下去了,他挺了挺胸脯肉,神情無比堅定地說道:“先生,您可以拿着這副字到華夏,讓華夏的書法大師來欣賞,然後您把我剛剛說的話跟他們說一遍,看看他們有沒有人會否定我的說法!”
弗拉基米爾狠狠地瞪了葉初九一眼:“哼,你以爲我不會嗎?我告訴你,你要是敢騙我,我饒不了你!”
葉初九心中暗暗笑道:“去吧,去問吧,我敢保證,這些書法大家吹得肯定比我還清新脫俗!”
弗拉基米爾小心翼翼地將自己那副墨寶收了起來,無比謹慎地將其遞給了瑪麗婭:“瑪麗婭,把王昊東送給我的那副字抽出來,把它裝進去。還有,給他打個電話,讓讓他十分鐘後過來。”
“好的。”瑪麗婭哭笑不得地接過了那副字,意味深長地看了葉初九一眼後,便是快步走出了書房。
在那扇棗紅色的木門關上的那一刻,葉初九的心臟也停止了跳動,看着這個正平靜地坐在茶几前、熟練地玩着功夫茶的戰鬥民族領袖,葉初九直不知自己應該是上前還是原地不動。
“瑪麗婭從小就喜歡小提琴,她母親也希望她將來能成爲一名出色的小提琴家。可惜的是,從來沒有人能夠給她真正正確的評價。你的評價很好,她的琴聲確實是可以讓人平靜下來沉思的那種。如果她不是我的女兒,她肯定會成爲一名偉大的小提琴家。”弗拉基米爾突然發聲,言談舉止之間根本不像是一個民族的領袖,而是一個對女兒心懷愧疚的父親。
不知是弗拉基米爾突然流露出來的真情,還是葉初九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整個人似乎並不是那麼緊張了。葉初九平靜地坐到了弗拉基米爾對面,接過了他手中的茶具,小心翼翼地操作起來。功夫茶這東西他並不會,但也看沈鍾毓
玩過,自己也喝過,所以這照葫蘆畫瓢的問題還是不大,最重要的是,對面這位根本不懂功夫茶,糊弄一下應該問題不大。
弗拉基米爾輕聲說道:“你們華夏人都是天生的生活藝術家,哪怕是一個普通人,都要比我們更懂得享受生活。”
葉初九面帶自嘲地笑了笑,無奈地說道:“藝術家?華夏人民跟這個字根本搭不上邊,我們剩下的只是在重重壓力的生活中尋找一點讓自己自在的天地而已。就拿這功夫茶來說吧,在華夏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喝得起,也並不是所有人都有時間去喝,大多數人都是將一大把茶葉裝在劣製茶缸裡一喝喝一天。”
“喝一天?那不是什麼味道都沒有了嗎?那和喝水有什麼區別?”弗拉基米爾不解地問道。
葉初九不假思索地說道:“本質上沒有什麼區別,不過心裡上的區別很大,都會覺着那沒味的茶水比白水好喝。”
弗拉基米爾默默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難道你們開會的時候都要準備一杯茶水,原來就是用來當水的。”
葉初九笑而不語的給弗拉基米爾添了添水,關於這個問題,他實在是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回答他,他難道要告訴他,在那種時候準備的茶水,很可能是他這個戰鬥民族的領袖都是沒有喝過的嗎?
弗拉基米爾看了看牆上的掛鐘,沉聲說道:“我的時間不多,我就說重點了。關於中央聯盟的事情,並不是沒有的談。但是,他必須是真爲俄羅斯和爲俄羅斯人民去努力,如果他們和別人一樣,只是拼命往自己的口袋裡邊撈錢的話,那他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
葉初九不解地問道:“我不是太明白您的意思。”
弗拉基米爾不假思索地說道:“我的意思很簡單,俄羅斯不需要爲了賺錢不擇手段的黑心商人,而是需要能夠通過自身影響力來提高俄羅斯軍事力量和人民生活質量的愛國商人。我的人民已經經歷了太多太多不幸,現在除非有人告訴我說,他想和我一起來改善和提高人民的生活質量,不然的話,就算我答應了他留下來,那也只是暫時的,到了時候他會和其它黑心商人一樣,無論走到哪裡,都要接受人民的審
判!”
葉初九眉頭不覺一緊,他這個華夏人,竟然聽不懂弗拉基米爾這個二半吊子的華夏語的意思。“到底是以他爲中心,還是以人民爲中心?不都說他爲了建造國防力量,連克里姆林宮都打算賣了嗎?”
弗拉基米爾神情凝重地說道:“時間,可以改變一切,包括一個人的信念。正是因爲很多人的信念被改變,世界上最大的國家纔會瓦解。西方國家的那套人權主義我很支持,但是我不希望看到人權主義只是被運用在少數富人身上,哪怕是剝奪了這少數富人的人權,我也要讓我的人民得到真正的人權。這是我唯一的要求,如果這一點無法辦到的話,那你最好離開俄羅斯,不然的話,早晚有一天他們也會變成那少數人。這次的對話就到這裡吧,本來我有半個小時的時間,現在我只有不到半分鐘了,太多的時間都被你浪費在無聊的馬屁上了。”
“呃……”葉初九尷尬地咧了咧嘴。
弗拉基米爾不以爲然地站起身來,一邊拿着衣架上的衣服,一邊平靜地說道:“很多人都問我,我到底是憑着什麼樣的信念走到今天的,今天,我告訴你一個他們沒有聽到過的答案。”
“是什麼?”葉初九好奇地問道。
“心繫天下,才能勇者無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俄羅斯更加強大,爲了俄羅斯人民的生活更加富裕,所以,我沒有什麼可怕,也沒有什麼能夠阻擋,任何人都不能,包括美國!”
“嗡……”
葉初九直覺一道電流從自己的腦海中穿過,那個在穿上西服之後氣勢與之先前完全不同的弗拉基米爾的身上彷彿有一道光,一道葉初九無法觸及的光,一道令他折服的光。
葉初九猛然起身,毫不猶豫地說道:“關於這一點,我們不需要考慮,我可以直接代表中央聯盟答應!”
弗拉基米爾微微一笑,不懷好意地說道:“年輕人,記住,不要隨便向一個政治家許下承諾。我該走了,具體細節的問題,由他跟你談!”
隨着弗拉基米爾的手一指,葉初九看到了一個穿着得體的年輕人,他年輕不年輕並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是一個華夏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