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伯開車很穩,穩的就像是坐在一輛沒有行駛的車輛中一樣。說實話,三十邁的速度能有這種感覺,也不算是件容易的事情。
騎自行車才花了四十分鐘的路程,猿伯卻足足花了一個小時零十分鐘纔將葉初九送到。
“葉先生,到了。”猿伯恭敬的聲音在耳旁響起的時候,葉初九都已經睡了一大覺。
“你在這兒等一下。”葉初九揉着惺鬆的睡眼走下了車子。
早已等候多時的辛懷民和韋家俊一看到葉初九,連忙迎了出來。
還有些睡意朦朧的葉初九沒有心情搭理辛懷民這個官二代以及韋家俊這個便宜表弟,他直接朝着田二喜走了過去:“都弄好了沒有?”
“弄好了。”田二喜連忙將筆記本遞給了葉初九。“我把所有的資料都寫在裡邊了,包括我們部門的名字和所有同事的情況都寫下來了。”
葉初九認真翻看了一會兒,若有所思地問道:“靠這些資料,能找到你的長官不?”
田二喜無奈地說道:“這個……不好說。如果你有辦法進入中情局的內部資料庫,翻找一下我們部門資料的話,興許能找到負曹永的真實身份。如果單靠是人力打聽的話,很難,哪怕是你抓到中情局的人銬問,也不一定能問出來。”
葉初九滿意地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這樣吧,爲了安全起見,我派幾個人保護你!”
說罷,葉初九便是拾起桌上的電話給李蒼山打了過去,直接讓他將在澳門的那支行動小隊調到喜記茶餐廳來。
清楚聽到每一個字的韋家俊禁不住就有些不安地說道:“表哥,本來喜叔在這兒呆着挺好,你一下子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來,萬一引起別人的懷疑怎麼辦?”
葉初九白了韋家俊一眼:“萬一他跑了我找不着了怎麼辦?”
“呃……”韋家俊一陣無語。
葉初九擡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鐘,都已經八點一刻了,不耐煩地朝着辛懷民說道:“時間不早了,咱們該回去了。”
“嗯。”辛懷民點了點頭。
“表哥你這就走啊?”韋家俊有些不捨得地問道。
“怎麼着,你還想留我吃飯啊!”葉初九沒好氣地說道。
“呃……”韋家俊再一次的被葉初九把到了嘴邊的話給堵了回去。
葉初九漫不經心地打量着韋家俊這個便宜表弟:“見面的機會多的是,過兩天我還要來澳門,到時候你再跟我說說咱們葉家的情況。先這樣吧,我走了!”
說罷,葉初九便是頭也不回的走出了茶餐廳。
辛懷民在看到猿伯的時候,反應和葉初九剛剛一模一樣,眼神中盡是驚訝。“初九,你這司機是不是該退休了?”
葉初九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硬着頭皮鑽進了車廂裡。“猿伯,找個能看到茶餐廳的位置停下。”
“明白。”猿伯迅速發動了車子,將車子挪到了離茶餐廳只有不到五十米的街頭處。
“怎麼,怕他們跑了?”辛懷民不緊不慢地
問道。
葉初九皺眉不語,說實在話,他還真怕這兩傢伙跑了,鬼知道這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便宜外公和便宜表弟到底是人還是鬼。
一直注視着大門口,直到四個身材魁梧的男人走進茶餐廳的時候,葉初九這才擺了擺手:“走吧。”
“他們是你的人?”辛懷民好奇地問道。
葉初九懶洋洋地閉上了眼睛,聲音蒼白地說道:“你去哪直接跟猿伯說,下車的時候甭跟我打招呼了,我也不用搭你們的車回去,猿伯會送我回廣州。猿伯,要是開累了就叫醒我替你,我先睡一會兒。”
“你倒真不把我當外人!”辛懷民不悅地瞅了葉初九一眼。
“你是外人嗎?”葉初九沒好氣地問道。
“也是,你睡吧。”辛懷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葉初九說睡就睡,不到三分鐘的工夫就打起了呼嚕。
辛懷民很是細心地幫葉初九關上了車窗,面帶自嘲地呢喃道:“我幹嘛要管這個沒心沒肺的傢伙?”
沒頭沒腦,是辛懷民對葉初九的第一印象。沒心沒肺,是葉初九給辛懷民的最終印象。
不過,從小就步步爲贏的辛懷民,卻是從心底深處羨慕葉初九這種自由自在的性格。如果他能像葉初九這麼瀟灑的活着,讓他少活十年都願意。可惜的是,他不可能這麼活,永遠不能。
缺覺,這是現代年輕人的通病,葉初九這個病則是更爲嚴重。
沒有了仇雪準備的安眠的音樂,葉初九的睡眠質量明顯不如訓練的時候。
腦袋亂的像一團麻的時候睡覺,造成的後果可想而知,那就是睡了還不如不睡。
由遠至近的滾雷,逼得葉初九不得不睜開了雙眼。
頭疼欲裂,這是他睜眼時的第一感覺。
葉初九一邊揉着腦袋一邊問道:“咱們到哪了?”
“剛進廣州市,您進來了正好,您還沒說咱們具體去哪呢?”開了一天車的猿伯,臉上沒有一點老年人應有的疲憊,精神狀態和早晨初次相見的時候沒有什麼區別,依舊是一副平靜無常的模樣。
葉初九揉了揉腦袋,有氣無力地說道:“去香江會館。”
“明白了。”猿伯繼續開車前行。
無聊這際,葉初九發現,猿伯開車根本不用導航,車上的導航他始終沒有開過。從澳門到珠海,再從珠海到廣州他不開導航也就罷了,畢竟這種高速公路都有路標,可是進了廣州之後他竟然還不開導航,這就讓葉初九不得不感到好奇了。
“猿伯,你以前去過香江會館?”
“十年前去過一次。”
“十年前去的你還記着路?”
“記得。”
雖然心中是這麼想的,但是當耳中聽到這話的時候,葉初九還是被嚇了一跳。
一個六十三歲的老人,記憶力還如此之好,這讓他想保持冷靜都不行。
葉初九一臉好奇地看着問道:“猿伯,這坐了你半天車了,還不知道你到底叫什麼
名字是哪人呢。”
“我姓猿,也叫猿,洛陽人。”
猿伯簡單明瞭的回答,讓人覺着匪夷所思。“姓和名一樣?就一個字?”
“嗯。”猿伯平靜地點了點頭。
跟猿伯對話,有一種熱臉貼了冷屁股的感覺,葉初九無趣地躺到了座椅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道:“猿伯,要不這保鏢你繼續做,回頭這車我讓別人來開怎麼樣?”
“別人開不了。”
“呃……你還不放心啊?”
“不是,這車被我加裝了語音和指文雙識別系統,別人根本開不了這輛車。”
“呃……”
無語,相當無語,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世界上會有無聊到這種地步的人。都說汽車是男人的小老婆,這話用在猿伯身上就有點不太合適了,對於普通人來說,小老婆還可以讓別人來開開,可是猿伯,卻是直接將這輛車當成了別人不可染指的大老婆!
“怎麼了?”葉初九暗暗犯着嘀咕呢,猿伯突然將車子剎停在了路邊,葉初九禁不住就趴到前排椅背上看向了前方。
這不看還好,這一看着實將葉初九嚇了一跳,猿伯竟然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將車子開到了香江會館的大門口。
而此時,香江會館的大門正被一個個荷槍實彈的士兵團團圍住,這些士兵儼然是香江會館的保安一樣,在那裡仔細的檢查着每一輛進出的車輛。
葉初九一眼就認出了那些在雨中一絲不苟的檢查着進出車輛的大頭兵是海特的人,臉上登時就露出了不悅的神情:“不用理他們,直接從中間的路進去!”
“明白。”猿伯點了點頭,二話不說就發動了車子,直接朝着中間那條葉初九的專用車道駛去。
車子還未駛進大門,就有兩個士兵攔在了車前,伸手示意他們停車。
葉初九剛想放下車窗罵他們兩句,令他沒想到的是猿伯在面對荷槍實彈的士兵時竟然不減速反加速的朝他們撞了過去。
看着兩個士兵被猿伯逼得跳到了一旁,葉初九臉上禁不住露出了不可思議地神情:“猿伯,你想幹嘛?”
“您不是讓我不用理他們嗎?”猿伯平靜地說道。
“呃……”葉初九從來沒有發現,自己竟然能被人逼得如此無語,哭笑不得地說道:“咱倆的代溝太大了,根本沒法溝通。”
當古思特停在香江會館的主樓門前時,身後的大頭兵也一窩蜂地涌了過來。
猿伯完全就像是葉初九囑咐的那樣,徹底無視了一干大頭兵的存在,在一干人等殺氣騰騰的眼神中慢悠悠地下車幫葉初九打開了車門:“葉先生,到了。”
當車門打開的時候,一干士兵臉上的怒意這才消失。
紛紛無比恭敬地朝着葉初九打了一個軍禮:“長官好!”
葉初九沒好氣地瞥了他們一眼:“別在這裡瞎攀關係,誰是你們的長官!”
“你!”黃騰飛、黃騰達兄弟倆大步走出了大門,眼睛裡邊滿是那狼見到羊一般的眼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