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紫色的紗幔灑在身上,格外的暖人。
葉初九一臉茫然的從牀上坐了起來,充滿異域風情的房間因爲藏香特有的氣味,顯得充滿了情趣。
“次奧……”葉初九剛欲翻身下牀,就被身上那一陣陣皮膚撕裂的痛感弄得停下了動作。低頭看去,一絲不掛的身體上塗滿了白色的藥膏,特別是雙腳,直是如同從漿糊裡邊抽出來的一般。
葉初九努力回想着,可他想了半天,他能夠想起的,除了那伴隨着佛光出現的女人之外,剩下的事情都忘了個乾淨,根本記不得自己到底是怎麼來的這裡。
葉初九小心翼翼地下了牀,就那麼光着身子走到了窗臺前面,看着窗外街道上擁擠的行人,眉頭禁不住皺了起來:“這是哪?”
“吱……”李冷月輕輕地推開了房門。
看到葉初九正光着身子站在窗前的時候,她的臉禁不住就紅了起來:“少主,您醒了。”
正閉目沐浴着陽光的葉初九輕輕點了點頭:“嗯,醒了。”
“您餓嗎?要不要給您叫點吃的?”李冷月關心地問道。
葉初九輕輕搖了搖頭:“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
“三天前,是丹增卓瑪把你送到這裡的,我們現在在拉薩。”李冷月不假思索地回答了葉初九想知道的和想問的問題。
葉初九眉頭不由一皺,扭頭看向了李冷月:“你是說,救我的人是丹增卓瑪?”
李冷月平靜地說道:“應該是,我來的時候只有她自己在照顧你。”
“她人呢?”葉初九着急地問道。
李冷月輕聲說道:“走了,我們來了之後她就走了。”
“哦。”葉初九若有所思地轉頭看向了窗外。“如果不是她,恐怕我再也沒有辦法看到陽光了。冷月,幫我準備套衣服,我要去謝謝她。”
“少主,你現在這樣沒法出門的,丹增卓瑪說得等到你身上的藥膏幹了後才能出門,現在你不能見風。”李冷月關心地說道。
葉初九不以爲然地笑了笑:“沒關係,多穿點就是了。”
“好吧。”李冷月無可奈何地應了一聲,將早已準備好的衣服從衣架上取了下來。
本來只是想將衣服給葉初九送上前的李冷月,看到葉初九已經輕輕伸展開了雙臂的時候,不由自主地拿着衣服走到了他身前,小心翼翼地幫他穿起了衣服。
這是李冷月第一次給哥哥之外的男人穿衣服,她的臉從雙手接觸到葉初九肌膚的那一刻開始,就紅得像一個熟透了的西紅柿。
沐浴着溫暖的陽光的同時,享受着李冷月服侍的葉初九,禁不住深吸了一口氣:“活着真好!”
李冷月沒有接話,她甚至都沒有勇氣去看葉初九的臉,她只是小心翼翼幫葉初九穿着衣服。
當襯衣和那開懷衫穿好,拿着內褲半蹲在地上的李冷月,不得不擡頭看向了葉初九:“少主,擡一下腿。”
這一擡頭,她並沒有看到大葉初九的臉,而是看到了小葉初九那張有些虎視眈眈的臉,看到那張大臉時,李冷月的耳朵裡邊能夠聽到的只有自己的心跳聲。
葉初九低頭看着李冷月,不動聲色地笑了笑。
也許因爲眼睛較小的原因,又或者因爲長的比較邪氣的原因,葉初九的笑容,在此時的李冷月看起來是那麼的不懷好意。
“咕咚。”李冷月使勁嚥了口唾沫,右手有些不受控制的朝着小葉初九伸了過去。
李冷月的動作,惹得葉初九不由就是一愣。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李冷月的右手就有些生硬地動了起來。
對於一個剛剛重獲新生的男人來說,李冷月的動作毫無疑問是致命的。
葉初九幾乎完全是出於下意識的,直接就將李冷月的頭按到了自己的雙腿之間。
“唔……”從來沒有被男人如此對待過的李冷月,對於這種動作還稍稍有些不自覺的抗拒。可惜,她的抗拒在小葉初九的面前顯得是那麼無力。
葉初九微閉着雙眼,挺起了胸膛,享受着重獲新生後的第一次快感。
二十分鐘後,葉初九才睜開了眼睛。
看到李冷月正一臉苦相地嚥着唾沫的時候,葉初九禁不住就失聲問了起來:“你怎麼吃了?”
“你不是讓我吃嘛?”李冷月一臉茫然地看着葉初九。
“呃……吃就吃了吧,聽說那玩意美容……”葉初九尷尬地笑了笑。
也許是因爲已經親密接觸過小葉初九的原因,李冷月的臉已經不像剛剛那般紅了。
看着那因爲得到滿足而慢慢變成真正的小葉初九的小傢伙,李冷月不由自主地問道:“它怎麼又小了?”
“回頭給你找個生理老師……”葉初九哭笑不得地摸了摸李冷月的腦袋。
李冷月俏皮地笑了笑,將內褲撐開放到了葉初九腳前。“少主,您和以前不一樣了。”
“是嗎?有什麼不一樣的。”葉初九將腳伸進了內褲裡。
“您比以前更有親和力了,不像以前看着那麼兇了。”李冷月若有所思地說道。
葉初九微微一笑,若有所思地說道:“是嗎?也許是因爲死過一次的原因吧。人不是說了嘛,只有死過的人,才知道怎麼活嗎?以前我活的太累了,現在,我要學會享受生活。”
葉初九沒有想到,自己死裡逃生一次之後,首先想到的竟然不是如何去報仇,而是如何去享受生活。令他自己感到意外的是,他並沒有覺着這種想法有什麼不對。看着窗外蔚藍的天空,葉初九不由自主地做了個深呼吸:“活着真好!”
雪沒化,但是人已經化了。
爲了救葉初九,丹增卓瑪把對自己來說最重要的東西,對藏雪寺來說最重要的東西奉獻了出來。
“你的心很亂。”蕭子的聲音在一旁響起的時候,丹增卓瑪慢慢睜開了眼睛,一臉茫然地看着眼前那片自己看了二十年的雪山:“法師,您說我是不是已經不配繼續修行了?”
蕭子緩緩睜開了雙眼,不緊不慢地說道:“配不配,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
丹增卓瑪眼神有些空洞地看着前方:“我想,可是我已經不能了。藏雪寺,已經再也藏不住雪香了。”
蕭子面色平靜地說道:“
有些東西,藏着有藏着的價值,綻放有綻放的價值。就和這雪一樣,在她保持自我的時候,既可以保護莊稼,又可以凍死土壤裡的寒蟲,還可以供人觀賞。在她綻放開來的時候,既可以滋潤大地,又可以供人畜飲用。大千世界,萬千法門,無外乎都是以人爲本。對你來說,這件事亦禍亦福。你雖然已經藏不住雪香,但是你能夠開始吸收天地之氣,參悟佛緣之道。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會成爲真正的護持佛法的女神。”
丹增卓瑪恍然大悟地看向了蕭子:“法師,我明白了。”
蕭子滿意地點了點頭:“明白就好。有的人,唸了一輩子的佛,都不明白。”
少年老成的蕭子一本正經地教育着生性單純的丹增卓瑪,無論是前者說教的模樣,還是後者聆聽的樣子,都讓人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在李冷月的攙扶下,葉初九慢步走進了藏雪寺內。
“難怪這裡叫藏雪寺,合着這西藏最美的雪景盡在這裡啊。”嘴裡邊說的是雪,但是葉初九的眼睛看的卻是人。
葉初九那還有些虛弱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時,丹增卓瑪的眉頭不由就皺了起來:“你怎麼出來了?你這樣的話身上的凍瘡會留下疤的。”
葉初九不以爲然地笑了笑:“男人的身上有幾道疤沒什麼,可是這心裡邊要是留下疤就麻煩了。我是特意來感謝你的。”
丹增卓瑪不動聲色地扭過頭去,閉上眼睛,默唸起了佛經。
蕭子面無表情地轉臉看向葉初九:“她救你,不是爲了謝你,而是爲了度你。”
葉初九面帶微笑地看着蕭子:“法師,你所說要度我,那我要問問你,你要度我去哪?”
“度你成佛。”蕭子不假思索地說道。
“何爲佛?”葉初九平靜地問道。
蕭子慢悠悠地說道:“佛是覺悟,自覺、覺他、覺行圓滿,這三個條件都能夠達到,就爲佛。當一個人真爲了生脫死、度脫一切衆生髮菩提心時,就能感受到佛的存在。”
葉初九一邊慢步上前一邊說道:“自打唐朝時開始,佛教就在華夏大地生根發芽,其信徒早已經超過了華夏傳統宗教道教。華夏人,天生就是一羣人云亦云的人,當有人不停的在說,他們也會不自覺的跟着說。可是,不管是多麼虔誠的人,多麼高深的禪師,都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問自己這個問題‘何爲佛’。凡人花了一輩子沒有找到答案,禪師悟了一師沒有找到結果。而你,卻只用兩句話就回答了這個問題。我不知道應該說他們可悲,還是應該說你可笑。法師,我剛剛走了幾步?”
話落之時,葉初九突然停下了腳步,饒有興致地看着蕭子問了起來。
蕭子眉頭猛然一緊,從他臉上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來,他根本沒有注意這個問題。
葉初九一臉同情地搖了搖頭:“如果,蕭子不是在十二歲,而是在五十二歲或者六十二歲的時候讓你出來的話,我想你會更懂的什麼是佛。我雖然不懂得什麼是佛,但是我懂得萬問皆能在生活中找到答案。我剛剛總更邁了二十七步,但實際上,我只向前走了兩步,第一步是新生,第一步是感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