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徐志摩的再別康橋,用在丹增卓瑪的身上,合適的讓人蛋疼。
來無影,去無蹤,話說完,丹增卓瑪便是消失在了這青山綠水之中。
葉初九乾巴巴地眨了眨眼,半晌都沒有從丹增卓瑪帶給自己的震撼和恐懼中清醒過來。
邪門,除了這個詞之外,再也沒有其它的詞能夠形容她了。
“要幫忙嗎?”靜孌面色平靜地問道。
葉初九苦笑着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默默將車鑰匙拔了下來。
不知不覺間就只剩下不到十二小時了,如果還是沒有根本的辦法解決這個問題的話,那葉初九就只能從根本上解決這個女人了。
如果選擇回去,那葉初九得花半天的時間在路上。無奈之下,葉初九隻能是硬着頭皮看向了靜孌:“咱們……咱這裡住一天?”
卞飛鳳面無表情地看着照片,男人的臉上寫着的盡是得意,女人臉上畫着的盡是幸福。
“啪嗒……”眼淚又一次地滴落在了這張已經泛黃的老照片上。“楊孽啊楊孽,我們卞家到底欠了你什麼?你怎麼捨得這麼狠心?”
“吱嘎……”後堂的柵欄門被人推開,卞飛鳳連忙將照片揣進懷中,擦了擦臉上的淚痕。
“大媽。”
“你怎麼回來了?”
卞飛鳳一臉迷惑地看着靜孌問道。
靜孌眉頭微皺着說道:“有一個女人,要在今天晚上八點半之前取葉初九的性命。”
“這個混蛋,和他那個該死的舅姥爺一模一樣,肯定是不知道在哪惹了風流債,想要來我這裡躲命!像他們這種男人,就應該千刀萬剮。”卞飛鳳心裡邊惡狠狠地咒罵着。
靜孌見卞飛鳳的神情不對,便是不敢再言語,只是能麼靜靜地站在那裡等着她回話。
“帶到他後面去等着。”在十多分鐘之後,卞飛鳳才聲音冰冷地做了決定。
“是。”靜孌恭敬的退了出去。
雖然聚仙堂裡的人還是在用那種怪異的眼神看着自己,不過葉初九現在早已經沒有工夫去搭理他們了。短短十來分鐘的工夫,葉初九就已經抽了五根菸。正準備將第六根點燃的葉初九一看到靜孌出來就連忙湊了過去,着急地問道:“怎麼樣,大夫人怎麼說?”
“跟我來吧。”靜孌不動聲色地轉身朝着後堂旁邊的長廊走了過去。
葉初九顧不得多問,連忙跟着靜孌走上了那條木柱紅樑的長廊。
走在長廊上,會讓人禁不住懷疑這祠堂主人有錢燒的慌或者這祠堂的設計者胸無點墨,兩點之間直線最短的距離誰都知道,可是憑目測不過才幾十米的距離,這條長廊卻是繞了八個彎,拐了十六個角。隨着這一連串的拐與繞,在走到走廊盡頭的時候,葉初九卻是看到了與之剛剛完全不同的景色。
剛剛看到的明明是三人多高的院牆,可現在看到的卻是一片田園風光。
三十來平米的菜園,三十來平米的池塘,就連那房子憑目測看上去也是三十來平米,這
讓葉初九禁不住就好奇起來:“這頭怎麼和那頭看到的不一樣?”
靜孌不假思索地說道:“別有洞天,是剛剛那條長廊的名字,是明末一個流方道士設計的。曾經有不少革命義士都在這裡逃過了一劫。”
說話的時候,靜孌已經推開了那扇有些搖搖欲墜的房門,古樸簡約的房間裡陳設的盡是那價值連城的古董傢俱。
“咦?”葉初九還沒有來的急去對屋裡的古董傢俱感到震驚,就被那副掛在左牆上的肖像畫吸引了眼球。
“怎麼了?”靜孌好奇地問道。
“哦……沒什麼……”葉初九吱唔了半天,也是沒有將自己心中所想說出來。
推門而入的卞飛鳳見到葉初九站在畫像前面發呆,禁不住就問了起來:“你認識她?”
葉初九收起回憶,恭敬地朝着卞飛鳳說道:“大夫人,我不認識她的人,不過……。”
聽到這話,卞飛鳳的眉頭不覺一緊,面無表情地朝着靜孌說道:“你讓下面準備一下飯菜。”
“是。”靜孌恭敬地退了出去。
“現在你可以說了。”卞飛鳳聲音低沉地說道。
葉初九再次轉眼端詳起了畫像,若有所思地說道:“畫上的女人我沒有見過,但是卻對她無比熟悉。我舅姥爺的畫功,糟糕到了連小學生都不如的地步,但是有一副畫,他畫的絕對是大師級。他愛喝酒,在半醉半醒之間,他總會信手拿起筆,在紙上畫下一個女人各種各樣的姿態,通常都是那種筆落話完人已醉的情況。”
卞飛鳳一臉懷疑地看着葉初九,冷冷地說道:“小子,你不會是因爲惹了事了需要我這老婆子幫忙,才故意在這裡跟我說好聽的吧?”
葉初九不假思索地叫道:“沒有!我真沒有騙你!我那會還奇怪呢,他畫的雖然是同一個人,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是差了好多。有時候,他畫的女人和這副畫像上的女人看上去差不多,都是那麼端莊。但是有時候,他畫的那個女人卻是看上去英氣十足,大有一副快意恩仇的俠女氣質。我那會還以爲那人是我舅姥爺喝醉酒幻想出來的呢,現在看來……他畫的應該就是您姐姐了吧?”
“嗡……”卞飛鳳在聽完這話的時候,腦袋不覺就是一暈。
“大夫人,您怎麼了?”葉初九關心地上前扶住了身體稍稍有些顫抖的卞飛鳳。
卞飛鳳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苦澀地說道:“沒……沒什麼,只是聽你這麼一說,那個混蛋好像並沒有忘記我姐姐。”
葉初九皺了皺眉,試探性地問道:“大夫人,有些話我能說嗎?”
“說。”卞飛鳳爽聲應道。
葉初九聲音輕緩地說道:“我常常問我舅姥爺爲什麼不找個老伴,不喝酒的時候我這麼問他,換回來的常常是一頓要命的責罰。可要是他喝了酒,我這麼問他,換回來的就是這副畫。這個女人,是我舅姥爺畫的最多也是他畫的最好的畫。‘我已經結過婚了’這句話,是他說的最多也是最令他傷心的話。”
卞飛鳳懷疑地看着葉初九,疑聲問道:“你沒有騙我?”
葉
初九毫不猶豫地說道:“如果你不相信,回頭我給舅姥爺遷墳的時候,我可以把那些畫給你拿出來。當時他死的時候,讓我把他畫過的那些畫分成了兩部分,端莊淑雅的畫像被他攥在了左手,英姿颯爽的畫像被他攥在了右手,那些攥不了的都被他裝在了盒子裡放在了胸前。手裡的估計已經沒了,可是盒裡邊的應該還有!”
接二連三的懷疑,葉初九都對答如流,這讓卞飛鳳禁不住的懷疑,事實就是他說的那樣了。
卞飛鳳的眼角不由就是變得有些溼潤起來,爲了不讓葉初九意識到自己的心情,她故作陰狠地說道:“哼,要是他真像你說的那樣,幹嘛不回來?”
葉初九一臉無奈地笑了笑,苦澀地說道:“大夫人,難道你不知道,有個比較牛.逼的美國老太太曾經放出話來,我舅姥爺娶一個她殺一個,我舅姥爺愛一個她毀一個的話嗎?”
卞飛鳳瞳孔不由瞪圓,失聲問道:“你說的是那個叫蘇絲•亞當斯的女人?”
“呃……具體叫什麼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只知道這個女人逼着我舅姥爺娶她,我舅姥爺不幹,她就用那種陰損的辦法逼他就範。您認識我舅姥爺,您應該知道他的脾氣,他就是頭牽着不走、打着倒退的犟驢,他能忍得了這個?所以這才一輩子不娶,孤獨終生。”說着說着,葉初九的語氣變得有些傷感,眼神也漸漸充滿了同情。
卞飛鳳神情恍惚地看着畫像,一臉茫然地問道:“你的意思是,當初他離開我們姐……我姐姐,是害怕那個女人對我姐姐下毒手?”
葉初九搖了搖頭,輕聲說道:“這個我也不清楚,不過從我舅姥爺生前畫的畫和死後做的事來看,他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樣。”
卞飛鳳咬牙切齒地說道:“楊孽,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到底是個情種,還是個混蛋?”
“呃……”葉初九直覺無語,貌似這兩個詞都不是什麼好詞。
“我聽說,有人要取你性命?”
面對卞飛鳳的話峰突轉,葉初九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他尷尬地撓了撓頭,苦聲說道:“大夫人,這事說來話長,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
卞飛鳳沒好氣地說道:“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說,還是不敢說?我聽說要殺你的是個女人,你不會像楊孽一樣在外面惹了風流債,想跑到我這裡避難吧?”
葉初九糾結地說道:“這個真不是……我要是告訴您,有人花高價買我的性命,您老……”
卞飛鳳不假思索地叫道:“我們聚仙堂,不幹那種買兇殺人的勾當!”
“好吧,那我說。有人在一個殺手網站上,開價兩個多億買我的命……”
“來人!”
葉初九的話還沒有說完,卞飛鳳就扯着嗓子叫了起來。
“咣噹!”
那坐在祠堂照壁之下打作的兩名老者之一的老人推門而入。
葉初九一臉緊張地說道:“大夫人,你說過你們不幹買兇殺人的勾當的!”
卞飛鳳冷笑着說道:“我們是不買兇殺人,但是不代表別人買兇我們不幫他殺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