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油瓶炸烈的時候,並沒有發生什麼轟轟烈烈的爆炸場面,那種場面只不過是電影電視的需要而已。這場面雖然不怎麼激烈,不過卻足已震撼人心。
頭髮眉毛在瞬間就被燎燒了乾淨,身上的衣服更是呼呼冒着火花。兩個汽油瓶子產生的火勢,直接就報廢了那聚集在門口打手的戰鬥力。
狗王身上盡是那東一塊、西一塊的燒傷。在慌亂之時,他連褲衩都給扔了。光禿禿的大腦袋加上光禿禿的小腦袋再拐上那一身的燒傷,讓人禁不住想起了一個詞“喪家犬”,而且還是得了癬菌病的喪家犬。
“狗哥,您沒事吧?”
“趕緊送狗哥去醫院!”
“特媽的,抄傢伙,**他們!”
與那些殺氣騰騰的小弟們比起來,狗王要平靜的多。被人從頭潑到腳的那盆水,不光澆滅了他身上的火,也澆滅了他那顆從踏上江湖就沒有停止過譟動的心。狗王神情疲憊地蹲到了地上,目光呆滯地看着慢慢被人撲滅的火勢說道:“去,告訴扈陽,沐紅傑領來了幾個瘋子,讓他做好準備。”
楊鴻輕一路上提心吊膽,馬超更是戰戰兢兢,兩人的手都沒有敢離開過腰中的汽油瓶。
可是眼瞅着就要走到拳場門口了,這後面不見追兵,前面也沒有見着堵截,這讓智商不怎麼發達的兩個人,禁不住就犯起了糊塗。
楊鴻輕一臉好奇地看着葉初九問道:“初九,什麼情況這是,怎麼不見人呢?”
葉初九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憤憤地說道:“我懶得搭理你!”
“呃……”楊鴻輕苦笑着咧了咧嘴。
“瞧你那逼樣!沒人還不好?”葉初九哭笑不得地踢了他一腳。
葉初九這種沒事人似的表情,讓楊鴻輕的心也穩穩放到了肚子裡邊,得意地叫道:“狗日的,我就說嘛,只要老子手裡邊有汽油瓶,愛特媽誰誰誰,全給他燒成青龍!”
“哥,鴻輕哥的腦子是不是……”沐紅櫻小聲在葉初九耳旁問道。
葉初九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去回答沐紅櫻的問題。說楊鴻輕腦子有毛病吧,曾經上學的時候這貨也是級部前十的學生。說他腦子沒毛病吧,從小到大幹的最多的事就是出洋相。同樣的事,同樣的話,葉初九說出來就是牛.逼,而他說出來就是令人啼笑皆非的洋相。但凡和楊鴻輕一起,甭管是幹什麼,葉初九從來都不用去考慮自己會丟人,因爲只要有楊鴻輕在,這丟人的事他全都幹了。
“話說回來,這幫孫子幹嘛呢?鴻輕動靜整的這麼大,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葉初九的心中禁不住嘀咕起來,對方的反應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本以爲那一把火,得把狗廠和拳場兩邊的打手悉數召喚出來,沒想到,像楊鴻輕說的那樣,後面沒追兵,前面沒堵截,完全不像是好事的江湖人的性格,更像是那因爲怕而躲事的平頭老百姓。
拳場的大門近在眼前,依舊沒有人上前堵截或阻攔葉初九等人。
“九哥,本來天天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在那裡指揮停車的!”沐紅傑臉色泛白地指着拳場大門內側的那個小吧檯說道。
葉初九眉頭微微一緊,一臉疑惑地嘀咕道:“這是幾個意思?空中計?還是想來甕中捉鱉?”
拳場門
前的車輛,也不像狗廠那邊似的,輛輛車裡邊都坐着司機,這些車裡邊,完無一人。
正當葉初九在琢磨着應該如何是好的時候,拳場大門裡邊走廊兩旁的射燈“唰唰唰”的亮了起來。
每一個射燈,都照在了一張極具視覺衝擊的拳拳到肉的照片上,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人的眼珠被一拳打飛,有的人顴骨都被打變了形,還有人的腦袋直接三百六十度的轉了一圈。這種血腥到了恐怖的拳賽畫面,讓人在感到刺激的同時,也給了人一種不寒而粟的感覺。
“啪啪啪……”整齊的腳步聲陡然響起,穿着正裝、打着領帶、皮鞋面亮的能當鏡子的漢子依站在了走廊的兩道。
這些漢子一出現在這長約二十、寬約三米的走廊兩邊,就使得它看上去狹窄好多。
左邊十個漢子清一色的光頭配西裝,右邊十個漢子一水的平頭配中山裝,二十個漢子均是雙手交叉放在腰後、目不斜視地注視着正前方。
走廊深處的那扇厚重的大門被人拉開,大門一開,拳館內熱火朝天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一個平均革履、戴着眼鏡看似文質彬彬,實際上身上的肌肉都快要將那西服撐破的男人從門內走了出來。
“哥,他就是扈陽!”沐紅傑緊忙湊到葉初九身前,告訴了他來人的身份。
看着這個衣着光鮮,但是走起路來卻和楊鴻輕一樣邁着外八字的扈陽,葉初九臉上的表情登時就豐富起來:“你們金陵的黑社會,還真是夠特別的。”
“呃……平常沒見他這麼穿過,估計……是爲了你穿的吧。”沐紅傑一臉苦相地說道。
扈陽大步站到了門前,朝着葉初九揚了揚頭,沉聲叫道:“你就是葉初九?”
“嗯!”葉初九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來砸場子的?”扈陽繼續問道。
“嗯。”葉初九繼續點頭。
扈陽一臉着急地撓了撓頭,爲難地說道:“我這現在正跟人談着事呢,你看看這樣行不行,要不你先進來,等我事談完了咱們再動手怎麼樣?”
葉初九不由就是被這傢伙的樣子給逗樂了,忍俊不禁地笑道:“成!就等你談完事再說。”
“那就請吧!”扈陽擺了擺手。
葉初九毫不猶豫地邁步上前。
“哥,小心有詐!”沐紅櫻擔心地說道。
“沒事,他有詐,咱有炸!”楊鴻輕囂張地拍了拍腰間的汽油瓶子。
楊鴻輕的動作,惹得那些打手們的身子猛然一緊。若不是扈陽回頭瞪了他們一眼,恐怕他們早就已經動手了。
葉初九等人一走到門前,扈陽直接就轉身帶起了路。“我這有幾個外地來的朋友,不方便招呼你,你就自便吧。一會我事談完了,找你!”
“沒問題!”葉初九不以爲然地說道。
扈陽在門前停下了腳步,目帶驚色地看着葉初九說道:“不愧是敢跟十一爺叫板的主兒,你確實有種!要不是十一爺讓我辦你,我倒還真想跟你交個朋友。請!”
扈陽這一個江湖氣十足的“請”字,讓葉初九對他的印象分提高了不少。
門簾掀開,一股異味撲面而來,艾兒和沐紅櫻兩個人的眉頭當時就皺了起來。
“我次
奧你媽的,你特媽的吃的是飯還是屎?一點勁兒都沒有!”
“你特媽等菜呢,快上啊!中央擂臺都特媽快開始了,你還墨跡個毛!”
“嚯……”
“漂亮!”
一走進這寬敞的拳場裡,就聽到了陣陣叫罵和叫好的聲音。
拳場的格局和天外天的地下四層大致一樣,均是在場地的東南西北四個方向豎着四個大鐵籠子,唯一不同的是,在拳場的正中央,還有一個標準的拳臺。
那拳臺周邊的坐椅都和那鐵籠周圍平常的拳館座椅不同,沿拳臺一圈的,均是那看着就價格不菲的真皮沙發,每個沙發的旁邊還都有一個大理石臺面的方型茶几,上面菸酒茶果一應俱全。
扈陽指了指拳臺西邊的沙發說道:“你們先在那座會,拳賽一會就開始!”
拳臺周圍的沙發上均是空無一人,而且在那沙發的後面,還一座一人的圍站了數十足身材魁梧的漢子。
沐紅傑縮着脖子湊到了葉初九身前,緊張地說道:“哥,那是中央擂臺,那上面專門是那些全國各地的江湖大哥帶來的拳手和這裡的拳手打拳的地方。每一場的輸贏都過千萬。普通人根本撈不着坐在那兒,那些人牆一是起隔離作用,二是爲了隨時對那些輸了不服氣的傢伙動手的。我看咱們還是別坐那了,要是他們從後動手,楊哥和馬哥也來不及點火啊!”
沐紅傑的話一字不落地傳進了那正準備出門接人的扈陽耳中,他不由自主地想要回頭看看葉初九做什麼反應。
葉初九連猶豫都沒猶豫,直接就擡腳邁了樓梯。
沐紅傑見狀,只能是硬着頭皮跟在了他的後面。
楊鴻輕和馬超依舊保持着手不離火機、火機不離汽油瓶的警戒樣子。
兩人的動作,再加上葉初九走去的方向,讓他們在第一時間就成了人羣關注的對象。
“這誰啊?”
“我次奧,那不是沐紅傑那個廢物嗎?”
“他怎麼坐到貴賓區去了?”
“你看不見沐紅櫻啊?”
“看見了啊!”
“那不就結了,妹妹當了別人的情兒,他自然要跟着沾點光了!”
“沐紅櫻能當別人的情兒?”
“沒看那男的邊上還有一個女人嗎?這男的嘴夠雜的,大小通吃啊,連小娃娃都不放過!”
毫不顧忌地議論聲讓沐紅傑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煞是好看。
沐紅櫻面無表情地瞥了沐紅傑一眼,恨恨地說道:“你聽到別人說什麼了?不想再讓別人瞧不起,就給我站直了!”
“陽哥,人來了。他們幾個怎麼辦?”小弟跟進來報信的同時也擔心地看向了葉初九他們。
扈陽沒好氣地罵道:“你特媽的傻.逼啊,現在這節骨眼上,誰特媽還有工夫管他們,找幾個兄弟把他們盯住就行了。告訴其他人,都給我把罩子放亮點,今兒來的可是八千歲和仇麻子,都別給我惹麻煩。”
“放心吧陽哥,我們知道應該怎麼做。陽哥,這八千歲納蘭海我知道,這仇麻子是誰啊?”
扈陽恨恨地罵道:“河北仇家的人。特媽的,這兩個瘟神找上門來準特媽沒好事,讓和尚好好準備,今兒還得靠他給咱們撐住場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