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拓跋冥足足等了六十年,纔等到了一個敢站出來對抗拓跋家的人。
他或許狂妄,也許自大,不過哪個敢說這句話的人,不會被別人認爲是狂妄或者自大呢?
拓跋冥面色平靜地看着葉初九,沉默了半晌後才低聲說道:“話既然已經說到了這份上,那你就告訴我,你到底需要什麼樣的支持吧!”
“政治、軍事、經濟以及地下勢力!”葉初九不假思索地說道。
除了沈鍾毓之外,所有人都是被葉初九這句話嚇倒了,均是不由自主的在心中呢喃着:“這頭獅子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一些吧?”
拓跋冥擡頭望了葉初九一眼後,便是緩然起身走到洗手間裡邊清洗起了傷口。“回去整理一下你的想法,什麼時候整理好了,什麼時候來找我。”
葉初九毫不猶豫地轉身走出了“樓外樓”,沈鍾毓緊隨其後。兩人這種離開的方式,有些不太禮貌,不過在這種節骨眼上,沒有人會去在乎這些細節。
出租車一輛接着一輛的從葉初九眼前駛過,可是他始終不曾招手,只是那麼面無表情地望着眼前的公路出神。
四管齊下,這是唯一能夠在一年內搞垮拓跋家的辦法,而且還不一定能夠達到預期的效果。
想要什麼已經知道了,現在關鍵的問題是,把這些東西要走之後應該怎麼利用。
葉初九皺了皺眉,扭頭看着沈鍾毓問道:“我現在應該怎麼辦?”
沈鍾毓面色平靜地說道:“如果你想四管齊下,那你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資源整合。先化零爲整,再化整爲零。”
“我現在腦子有點亂,你說的我聽不懂,你說直白點吧。”葉初九直截了當地說道。
沈鍾毓微微一笑,道:“我只能說到這,再說下去的話,對你有害無益。我再聰明,也只是個女人。我可以幫你執棋,但是不能幫你下棋,你明白嗎?”
“懂了。回去吧,先看看我手上有多少資源再說。”話落的時候,葉初九伸手攔住了一輛出租車。
金碧輝煌,沒有了金碧,也沒有了輝煌,無論是從外面看,還是走進酒店裡面,都是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陳陽、魏青轅、端木龍、司徒清風、林兵、孫小奎、馬超七人正坐在顧客休息區裡邊悶頭抽着煙,沒有人在意沙發上的血,更沒有人在意他們眼前那個已經碎成八瓣的大理石桌几。
“誰有錢,去把車錢結了。”當葉初九的聲音在大廳裡響起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是不由自主地打了個激靈。
“我有。”林兵輕叫一聲,連忙快步跑了出去。
葉初九將搭在肩上的襯衣一脫,直接就躺到了那三人沙發上。
沈鍾毓平靜地在他腰間的位置坐了下去,輕聲說道:“要是累了,就先睡會吧。”
“嗯。”葉初九點了點頭後,便是直接閉上了眼睛。
政治,不懂。
軍事,不懂。
經濟,不懂。
地下勢力,略懂。
就算拓跋冥把這四種資源交到了自己手上,葉初九都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利用。
身邊的人,大多都是江湖中人。可是,如果葉初九真的把一個江湖交給他們打理,誰能打理好?
連自己唯一懂點的地方,都無法安排妥當,其它三點又怎麼能做好安排。
越想越是着急,越着急越是不安。
如果沒有見拓跋冥,或者拓跋冥沒有答應自己,那自己還有個藉口去逃避事實。從拓跋冥的口氣就能聽出來,他能給葉初九所有他想要的東西,也就是說現在的葉初九已經連逃避的理由都找不到了。
“老爺子,我該怎麼辦?”葉初九禁不住地想起了楊孽,如果他在這裡的話,應該會有辦法。
“整合資源,化零爲整,化整爲零。”葉初九在心中不停地重複着這十二個字。
不往
深裡邊想還好一些,他還能片面的理解。一往深裡邊研究,葉初九的腦子直接就像是被漿糊糊住一樣,想不出丁點頭緒來。
“次奧!”葉初九怒罵一聲,猛然睜開了雙眼。
這一睜眼不打緊,着實被眼前的人嚇了一跳。
仇雪正面無表情地坐在對面的沙發上,雲海面色冰冷地站在一旁抽着煙。
“醒了。”仇雪聲音陰沉地說道。
“嗯。”葉初九連忙坐正身子,而沈鍾毓則是很是懂事地起身離開,給三人一個單獨交談的空間。
“聽沈家的丫頭說,你已經爭取到拓跋冥的支持了?”雲海沉聲問道。
“嗯。”葉初九點了點頭。
“想好怎麼做了嗎?”這次發問的換成了仇雪,兩人的語氣如出一轍,都是冷到了骨子裡邊。
“沒想好。”葉初九苦聲說道。
“沒想好就敢大包大攬?”雲海生氣地瞪了他一眼。
葉初九苦笑着說道:“這不攬也不行啊,人家拓跋老爺子只能活一年了。”
“既然沒想好,那就不用想了,按我們說的去做吧。”說罷,仇雪將一摞文件扔到了葉初九的沙發上,雲海也是一樣,把一摞比她能稍薄點的文件扔了過來。
葉初九先是狐疑地翻開了仇雪扔過來的文件,在掃了幾眼之後,他的身子不由就是一怔。他連忙翻開了雲海給他的文件,簡單的翻看了一下後,便是一臉不解地問道:“你們給我看這些幹什麼?”
仇雪看了雲海一眼,雲海有些生氣地說道:“還是你說吧,我都快讓這小子氣瘋了。”
仇雪將那冰冷地視線落在了葉初九身上,不急不慢地說道:“龍部的人和雲叔的人已經全部整合到了一起,總更七百二十四人,這是他們所有人的資料。七百二十四人之中,有一百二十四人是早已滲透進各行各業的情報人員,由雲叔直接管理。有一百四十人是負責生活經濟保障的後勤人員,由洪安國管理。有八十人是公務人員,有當官的,也有跑腿的,這些人全部都由劉爲民負責疏通。還有六十個人是負責安保工作的,由夏天傲親自管理。剩下的三百多人,是原本龍部以及雲叔那邊的家屬,他們會像龍部在京城的時候一樣,在大本營的周圍生活。”
葉初九嘴不由自主就誇張的長大,腮幫子上的傷口都被他撐開了,直到那種撕裂的痛感傳來的,他才恢復了正常,連忙問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政治上的問題,你不需要擔心。經濟上的問題,你也不需要擔心。這兩點我們都會替你安排好,你唯一的問題就是軍事和地下勢力上的。想要讓龍部長久的生存下去,光靠上面和下面的支持是不夠的,你自身的軍事實力也得過硬,‘人民解放軍’這個隊伍,可不是靠別人才存在的,再着你得讓國家有一個必須讓龍部存在的理由。”仇雪目光如刀地逼視着葉初九,彷彿她希望從他的嘴中聽到些什麼一樣,可她剛剛那話也不是個問題啊!
葉初九若有所思地說道:“我也說說我的想法。魏青轅和陳陽兩個人雖然年紀有點大了,不過身手和心理素質都不錯,除了他倆之外,還有一個叫楊鴻輕的傢伙,這小子雖然腦袋不太靈光,身手也沒兩個人好,不過身體和心理素質一點都不差。只要好好訓練他們一番,應該都能成爲合格的軍人。司徒清風腿腳不太靈光,不過腦子夠用,可以讓他跟着雲爺爺學着管理情報上的事情。端木龍年紀雖然有些大,不過武力值依舊驚人,再加上靠騙人吃飯的馬奶奶和謠兔,還有那半吊子神棍謝天機,以及炎幫的支持,我想在地下勢力的建立方面應該不會太難。對我來說,現在唯一的問題是怎麼賺錢的問題。”
仇雪不以爲然地擺了擺手,輕聲說道:“這一點不需要你操心,胡媚嬌會去幫助洪安國解決後勤保障方面的問題。既然行動小組人員配備的問題你已經有想法了,那現在就只剩下建立地下勢立方面的問題了。
你剛剛的想法是不錯,不過你忘了一個問題,你現在要控制的不僅僅是青市,而是以京城爲中心的津城、北河、東山、內蒙、山西這五個省市的地下勢力!”
葉初九的身子不由就是一震,他驚訝的原因並不是因爲知道了胡媚嬌是仇雪的人,而是仇雪剛剛說的那五省的名字。
控制五省的地下勢力?我次奧,這哪是人敢想的!
“政治和軍事都只是一個保障,一個讓拓跋家不能動你的保障。而經濟和地下勢力則是你唯一除掉拓跋家的機會!如果一年之後你沒法交給拓跋冥一個完美的功課,我相信,他會給你留下一個比拓跋家還要大的麻煩。時間太短,所以你在經濟上是無法撼動拓跋家的,唯一能讓你借力的也就是地下勢力了。拓跋家的勢力影響着整個華北地區,想要除掉他們,你首先得拔掉他們的爪牙。其實,相對來說,以黑制黑也是個不錯的辦法,畢竟黑幫仇殺是很正常的事情。到時候就算真的出了什麼事,有人怪罪下來,你也能一推二五六。”未等葉初九緩過神來,分雪就已經下了最後的定論。
“怎麼,小子,怕了?”雲海一臉鄙夷地瞥着葉初九叫道。
“雲伯伯,你的小辮子挺好看,留了不少年頭才留起來的吧?”葉初九似笑非笑地指着雲海那及腰的辮子笑道。
“臭小子,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開玩笑。本來我們做好的打算,全部因爲你答應了拓跋冥而不得不改變。你下次在做什麼決定之前,能先跟我們打個招呼不?”雲海沒好氣地罵道。
葉初九不以爲然地聳了聳肩,賴聲賴氣地說道:“我哪知道你們有這麼大本事,又沒有人跟我說。當時的我一心只想抱大腿了,哪還想過別的。”
“哼,別大腿沒抱好,被壓死!”雲海悻悻地說道。
葉初九一臉無奈地說道:“我剛剛問雲伯伯辮子沒別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想要個髮型都得留好幾年,甚至十幾年,更別說是想要掌控五省地下勢力了。一年之內……咱還不如訓練一批殺手,到時候直接殺進拓跋家呢!”
仇雪目光兇光地說道:“殺死他們不是問題,重要的是你怎麼脫身。拓跋家一敗,你就斷了很多人的財路,也斷了很多人的官路,還斷了很多人的活路,你覺着這些人能放過你嗎?總而言之,想要在一年之內除掉拓跋家,你唯一能夠靠的就是地下勢力。炎幫弟子遍佈全國,利用好了會是一把快刀,而且還是一把不會把血濺到你身上的快刀!”
葉初九齜了齜牙,無可奈何地說道:“現在只能像你們說的這樣去辦了,不過我還是覺着一年之內控制五省……有點懸。”
仇雪沉聲說道:“這點你放心,只要從拓跋冥那裡要到相關的資源,再下點猛藥,問題不會特別大。倒是你們這個行動小組在軍事上的問題,如果在今年不執行幾件像樣的任務,怕是很難服衆。從明天開始,我來負責你們的軍事訓練!”
這小半天的對話裡邊,最讓葉初九感到忐忑不安的就是這句話了。
仇雪口中的這個所謂的軍事訓練,恐怕絕不會比楊孽教他練習各種東西的時候輕鬆。
“這個,我就不用了吧,我打小跟着我舅姥爺學習怎麼玩槍打仗,軍事方面的技能,我自認爲還不錯。就讓陳陽他們仨跟着你練吧。”葉初九試探性地說道。
仇雪瞥了葉初九一眼,冷笑着問道:“陸軍方面的軍事技術懂多少?”
“不懂。”
“海軍方面的呢?”
“不懂。”
“空軍方面的呢?”
“你問的這些我哪懂去,我舅姥爺那個年代,用刀都能殺敵!”
“也是,你天天在山裡邊沒機會學這些,那我問你點簡單的,會跟蹤、偵察、審訊、護送、爆破、暗殺等特戰隊員的基本科目嗎?”
葉初九垂頭喪氣地低下頭去,苦聲說道:“你別問了,跟着你練還不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