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N條信息-4

“昨天生意怎麼樣?我姨幫我買了明天的票,我明天要回家了!”清晨,陳進黎收到盧莉的來信,很開心的樣子。出來久了總是想家的。想老家的人。回老家,對她自然是件開心的事情。去年,盧莉是過完年回家的。時間真快,又是一年!

哎,一年!一年時間,自已又做了些什麼呢?不過是在重複去年,在情路上地坎坷,在情路上的苦苦掙扎吧!人換了,感情卻是一樣的重複着一陣淡淡的傷感涌上心頭,好像一潮接一潮Lang!

坐在牀上握着手機,另一隻手滑向下巴,好一陣扎手。臉頰上下巴上又亂生了許多胡茬。一夜之後,自己又老了幾分吧?自從前年秋天在動物園和盧莉合影之後,陳進黎就已經極少照鏡子了——站在盧莉的身邊,就像是一個叔叔帶一個小姑娘出來玩的——這已經夠讓他自卑的了!電腦輻射通宵不眠再加上劉欣穎、盧莉、胡立梅三段失敗的感情投入,這短短的三四年時間,陳進黎已經老了十多歲了!

歲月催人麼?

不是。是挫折,是傷痛,讓人老去!

昨天演員濛濛和豆逗坐在陳進黎的攤位邊聊天,說她和豆逗的姐姐在公司裡研究星座,說豆逗就是一個標準的天枰座的男人。陳進黎插嘴說,其實星座並不準。時間跨度太大,一個星座囊括一個月里人的性格?不如中國古代的算命,生辰八字比星座算命精確了不知道多少倍!

濛濛說,星座再加上血型,就準得多了!

陳進黎笑。然後說,其實算命也不用學的。人的過去,就寫在臉上,人的現在,也寫在臉上。人的將來,始終是一個迷,誰也猜不透的。算命本來靠的就是猜。天下萬物,生活瑣碎,本來就沒有一個定數。

人可能改變現在,可能創造未來。但是,人是不可以改變過去的。科幻中的回到過去,穿越之說,只是一個夢而已。過去的就是過去,無論對錯,無論成敗,它已然發生,就已經成爲歷史。

你或者可以把內心封鎖,你或者可以自欺欺人的把那些往事埋藏在心底。但是你的靈魂會記得,你的掌紋會記錄,你的眼神你的面相你的氣質,會出賣了你自己!

人有記憶,人身上的每一個細胞也都有記憶,會記錄下它一生中所經歷的一切。人的掌紋人的面相其實是在不斷改變的,會不斷的添加新的事件進去。精於算命的人可以解讀你的掌紋,什麼也不懂的人可以分析你的眼神,感覺你的氣質中隱藏的什麼。簡單的看每一個人的面相就可以分析一個人近期所經歷的事情,順心,或者不順心。

有人在20歲的時候生就一副苦瓜臉,那是他家中有事,經濟條件不好等等原因。到了三四十歲的時候這個人的變得福相了,每天掛張笑臉,就是說他現在家庭幸福,事業順利,至少目前過得還可以。

望着鏡中的自己,陳進黎只看見一張苦臉。苦哇,經濟不景氣,兩年來自己的生意越來越差。苦哇,朋友們一個個都已經拖家帶口的了已經沒什麼人同他談心,也沒多少的共同語言了。苦哇,情路上連連受挫,心事一件件的堆積在心底。人還沒有被心事壓垮,老態卻已經很明顯了。

“提前祝你一路順風!”陳進黎給盧莉回信:“上次你回家,到現在也快一年了!記得你說,有一個人說用時間來給你證明。如果你覺得他真的不錯的話,給他一個曾諾吧。讓他再等你一年,咳,人生短暫,很多事情錯過了就錯過了”

盧莉:“斷了就斷了吧,那隻能說明我和他有緣無分,我沒考慮過所謂的愛情。結婚對我來說也很遙遠!”

陳進黎:“咳,還是以前那樣冷冷冰冰的!記得按時吃飯,少吃點零食哈!”她的胃不好,陳進黎記得。

盧莉:“恩。我會記得的。本來想請你吃飯的,可是沒時間了,只有明年見了!”

陳進黎想想自己的模樣,比前年相片中的還要蒼老,自己都感覺恐怖!回信:“算了吧,我現在老得可以。難看得要命,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大了十多歲。女孩子不是喜歡養眼的麼?面對一個糟老頭子吃飯,怕你沒胃口啊!”

盧莉:“你這樣說就見外了。我一直把你當哥哥看的。以前你對我的關心我不會忘記的、否則我們已是陌生人了。”

依然是冷冰冰的盧莉,依然是心理上對男人設了一道又一道的防線吧。

想了許久,陳進黎忽然明白了點什麼。

其實,這是一種病!

其實,他們都病了!

病名,就管它叫‘宅心’吧。

世上有宅男宅女的說法,那個宅字,是個形容詞,是說那些男孩女孩把自己關在家裡,關在宅子裡,很少和外界接觸。

‘宅心’的意思是‘宅了自己的心’。這個‘宅’,卻是個動詞,是說把心宅起來!

在都市,多數人都必須打工養活自己,都必須出門買東西。話是要說的,不能像所謂的宅男宅女一樣不言不語,其實卻在網上胡侃。宅了心的人的內心世界,已經遠離了現實。他們活着,卻不願與過多的人說話,內心其實冷冷冰冰,盧莉是這樣,陳進黎也是。同是都市裡的宅心人。

心宅了,情更是宅了,恐懼了,害怕自己受到再次的傷害。

其實,我們這個故事,這裡所談論的許多故事,本就是一些平淡的故事,一些傷了心的人的故事,一些宅了心的人的故事。

我們爲什麼會宅心?爲什麼又會傷心?

其實傷心只因爲我們不夠成熟,傷心只因爲我們之間其中的一方不懂得什麼纔是真愛。眼看着真愛從自己的指縫間溜走,然後我們追悔莫及,然後我們才真的懂得什麼是真愛。可惜一切,已經晚了!

當我們把真正的愛給別人的時候,我們卻只會被別人傷心!

愛,其實是一個模糊的概念。你不懂的時候,愛就在你的身邊。

感嘆之餘,陳進黎剩下的,就只有回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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