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些做什麼,難道……你現在的傷勢竟也與那時候的離開有關?”趙子龍忍不住吃驚的問道。
趙文君神情一陣黯然,似乎回憶起了什麼傷心往事,組織了一下語言之後,才解釋道:“不錯,爲父的身子,一直就留下了一大隱患,而這一大隱患,更是因爲你母親的緣故。”
趙子龍的心境早已強大無比,對於父母之情,他也早就看淡了,然而現在第一次從父親口中聽到有關母親的事情,平靜的心裡就如同被丟了一塊巨大的石頭,頓時掀起了驚濤駭浪,激動的望着父親,脫口道:“我孃親她……她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趙文君臉上流露出幸福與自豪的神情,回憶道:“你母親是個很善良很漂亮的女人,當年老子見到她的時候,便再也走不動路了。”
“她叫蘭格格,乃紅苗族后羿,當年我路徑紅苗族時與她相識相戀,自此便懶得離開,與她一起在紅苗寨呆了足足兩年多時光。那個時候,什麼都不用想,便只有你母親陪伴,逍遙似神仙啊。”趙文君眸中流露出迷人的神彩,他英俊儒雅,趙子龍的帥氣與英俊都是遺傳自他,此刻回憶起美好的往事,竟似年輕了幾分。
趙子龍乾咳了幾聲,只覺得聽父親說起當年與母親在一起的事情有點彆扭,但因爲好奇,還是繼續聽了下去。
“可惜好景不長,後來他們知道我在京城已經結婚生子的消息,便反對我們在一起,而我又不得不離開紅苗寨,畢竟我在京城還有家室,而且,當時的趙家對我非常排擠,你爺爺正在執掌趙家的重要關頭,自然需要我回去助他一臂之力。那日離開的時候,你母親便告訴過我,叫我不要再與別的女子歡好,否則後患無窮,當時我並沒在意,男人嘛,率性而爲,哪裡管得了這麼多,後來回到京城,爲你爺爺爭到了家主寶座,卻因在紅苗寨的事情,你吳阿姨一氣之下帶着你大哥走了,當時你爺爺便將我趕出家門,說是不將她們母子接回來,便別回家。”
說到這裡,趙文君臉上露出一絲深深的無奈與苦澀。
趙子龍經歷的不少,也隱隱能瞭解父親當初的痛苦與無奈,但依然對他現在的傷勢爲何與自己母親聯繫在一起而感到好奇。
過了片刻,趙文君的情緒穩定了許多,便繼續說道:“當年爲父也是意氣風發,只覺得解決幾個女人又算的了什麼,找到你吳阿姨母子的下落之後,嘿嘿,當初可是在峨眉山惡鬥了好幾回啊,不過那些牛鼻子老道最終敵不過我,讓我見到了你吳阿姨。起初你吳阿姨不鳥我,嘿嘿,男人只要強勢一點,不要臉一點,哪能搞不定一個女人,春風一度,女人的脾氣也就消散了幾分,再說點甜言蜜語,那還不手到擒來……”
趙子龍聽着父親對自己說起征服女人的事情,頓時一陣無語,但大家都是男人,他很快就想到倘若是自己,怕是也會用同樣的手段了,看來自己這風流好色的本性,還是從父親這裡遺傳來的。
“起初那段時間並沒有什麼異樣,呆在女人窩裡,爲父也逐漸快要忘記了你母親囑咐我的事情,可就在一年後,一日夜裡我正……咳咳,那啥,總之還沒完事兒呢,*竟然有種肝腸寸斷的巨大痛苦突然席捲而來,彷彿有一條蟲在吞噬我的心臟,那種噬心之苦,當真無法承受,縱使我是修行之人,亦承受不住,痛暈過去七次。”
聽到這裡,趙子龍心頭一驚,想到了什麼,脫口道:“難道是傳說中的蠱毒作祟?”
“不錯!”趙文君點了點頭,道:“正是蠱毒。”
“現在的那些苗族,自然是不懂巫蠱之術的,但你母親那一族卻是真正的上古紅苗族傳承下來的種族,而且你母親天資聰穎,對於蠱術更是具有獨到的天賦,只是她體內的情蠱,卻並非她自己種下的,而是紅苗族女人的族規,自她出生的時候開始,就種下了這種蠱蟲,等你母親發育成人之後,那蠱蟲便一分爲二,化爲陰陽雙子蠱,而我與你母親同房之後,陰蠱便轉移到我體內,而陽蠱則留在你母親身體中,陰陽雙蠱均有感應,只要我與你母親常年在一起,這陰陽雙蠱只會對我們身體大大有益,並無一絲害處,唯獨……”說到最後,趙文君苦笑道:“唯獨不能出軌。”
倘若是別人,趙子龍定會大笑着鄙視道,尼瑪怎麼能被女人****招呢,可對方是自己的父親,而且另一方又是自己的母親,所以對於父親這種遭遇,趙子龍只能深表同情了。
其實紅苗族這種蠱毒,也不算邪惡手段,紅苗族女子一生癡情重情,只所以從小在體內種下情蠱,便是渴望一生一世只與自己喜歡的男子長相廝守,並沒有別的意思,只要男人對她忠心不二,留在體內的蠱蟲對身體只會有益無害,但如果背叛了女子,便也得承受背叛的代價。
“此後我纔想起了你母親警告過我的話,但我不相信修行界沒有本法壓制這蠱蟲,所以我起初尋找名醫爲我解決這問題,可一直沒有結果,於是我只能回去找你母親,而當我回去的時候,整個紅苗寨竟然搬走了。”
趙子龍聽到這裡,忍不住開口問道:“這麼說來,你一直都沒有找到我母親,而且,情蠱的事情也一直沒能解決?正因爲如此,你這次身受重傷,纔會很難治癒?”
“不!”趙文君搖頭道:“雖然我後來沒能再見到你母親,可蠱毒還是解決了的。當年我離開你,便是因爲蠱毒已經無法再壓制,於是進入了小世界,而且答應我師父,也就是前代鬼帝一心一意爲鬼屋效命,後來師父才爲我真正解決了蠱毒之患。”
“既然你蠱毒之患已經解決了,爲何又與現在的傷勢難愈有關?”趙子龍越發好奇。
趙文君聞言一笑,將衣服解開,露出了小腹部位。
趙子龍一眼望去,頓時面色鉅變,渾身都顫慄了起來。
“怎……怎麼會這樣?”趙子龍聲音有些沙啞,眼睛也有些紅紅的,平生第一次生出了一種對父親的心疼之情。
只見,趙文君整個腰腹部位一片糜爛,尤其是肚臍旁邊更有拳頭大小的一個腐爛的深洞,就彷彿是被什麼東西蠶食了上面的血肉,在不斷的變化之後,成爲了黑色腐爛的一片肌膚,簡直令人觸目心驚。
“當年,恩師以鬼屋秘術爲我開腸破腹,生生將蠱蟲取了出來,然那秘術對肉身損害巨大,即便傷勢痊癒,也會留下巨大的傷痕無法修復。”趙文君放下衣服,將傷口掩蓋住,一臉平靜的說道。
“那這傷?”趙子龍忍不住問道:“又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何腐爛成這樣,藥物與你的功力都無法壓制住嗎?”趙子龍有些心疼的問道,別說眼前之人是他的親生父親,就算是個旁外人,瞧見對方身上如此恐怖的傷勢,他也會於心不忍。
“嘿嘿,這便是君無邪的厲害之處!”趙文君聞言苦澀一笑,嘆息了一聲。
趙子龍聽的更加好奇,道:“爲什麼?”
“你應該知道,鬼屋與幽都之間的萬年相爭吧。”
趙文君說着,見趙子龍點頭,便繼續道:“幽都與鬼屋千萬年來一直是魔道的魁首,爲爭奪魔道第一宗門明爭暗鬥,因此,雙方功法雖然邪惡,卻也暗含了相生相剋的道理。這君無邪身爲幽都冥王,而我又是鬼屋的鬼先生,我們所修行的都是各自宗門的最強功法,這兩種功法修煉成的真元,屬性不同不說,更蘊含霸道毒素與其他力量。那****吞噬君無邪一身真元之後便察覺有異,可惜已經遲了,我與他的真元已融爲一體,無法分開,而他的真元對我肉身以及筋脈衝擊巨大,爲父用了小半年時間,纔將其迫害程度降低到最小,全部壓制到了這裡。”
趙文君說的很簡單輕鬆,可趙子龍卻已經不敢去想,這得承受多大的痛苦,需要多大的毅力與決心,才能將那傷害降低到這種程度,又該有多大的毅力,才能忍受這種肌膚腐爛之苦到現在。
一時間,趙子龍對父親既是敬佩萬分,又是心疼不已。
“罷了,早知道便不告訴你這些。放心吧,爲父能支撐到現在,那君無邪也是奈何不了我,過些時日,爲父便能全部煉化他的真元修爲,到時候這肉身之傷便能恢復,至於他留在爲父識海中的那絲神念,哼哼,既然他到現在都奈何不了我,早晚有一天爲父便能將他徹底吞噬,你不用擔心。”趙文君見趙子龍一臉心疼之色,不禁大手一揮,豪邁一笑。
“要不,我給你看看?”趙子龍深吸了幾口氣,開口說道。見父親承受肉身與意識的雙重摺磨與摧殘,他身爲人子,真的很想爲他做點什麼。
“沒用的。”趙文君嘆息一聲,擺手道:“你有這份心,爲父便欣慰了,爲父只想你能過得好,能成就一番不世之功,光耀我趙家,你可明白?”
趙子龍心頭一震,一直以來他努力奮鬥與拼搏,爲的只是不讓自己的命運被別人捏弄,即便後來野心勃勃想要逐鹿天下,也沒有想過趙家,現在父親說起這話,讓他想到了另一層含義。
自己也好,父親也罷,當年都是不被趙家認可的私生子,現在父子二人成長起來,可以不念趙家舊恩,但骨子裡畢竟流淌着趙家的血液,光耀門楣,自然是光耀趙家。
“會的,我父子三人,一定會重振趙家,趙家,一定會成爲未來地球的第一家族!”趙子龍眸中迸射出一道精光,自信無比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