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青峰上,無數目光落在仗劍而立的那名身材矮小的年輕人身上,想到之前對此人的誤會,不禁一陣羞愧難當。今日若非這年青人以手中之劍擊退幽都冥天衛中的神秘刺客天邪,這三青峰上怕是沒人能擋住天邪的殺戮。
幽都最神秘的組織便是冥天衛,行暗殺之事,乃天下最神秘的刺客軍團,天邪身爲冥天衛首領,再加上身爲冥王君無邪的親傳弟子,下一代冥王的繼承人選,他的強大早就被修行界世人所知。
然而真正見過天邪的人卻極少,絕大多數見過他的人都已經死了。今日天邪獨闖青雲劍宗,雖是選在青雲劍宗前輩強者不在的情況下闖上三青峰挑戰南宮玉衡,但今日其戰鬥力卻震懾了世人。
天邪的強大,不僅僅是修爲境界,更是那種神鬼莫測的詭異身法與速度,他的進攻便是殺戮,擋不住他的進攻,便註定被殺!
南宮玉衡俊臉慘白,迎着衆人投射而來的目光,他淡然一笑,言道:“此人已離去,大家便不用追了,多謝諸位前輩前來助陣,晚輩尚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就不陪大家了。”
說完,南宮玉衡轉身返回了房屋,消失在衆人眼前。場中諸位正道人士並沒有心生不滿,一些前輩高手更是隱約猜到了什麼,沒有去打擾南宮玉衡,各自散去。
昏暗的木樓內,南宮玉衡靜靜的回到了靜修的房間,盤膝而坐,從懷中摸出一個瓷瓶,倒出一顆紅色丹藥,正要服下,終於忍不住嘴角一動,一絲鮮血從嘴角溢了出來。
“不愧爲天邪,若非我這次邁入劍帝之境,根本無法擋住此人凌厲一擊,好強的實力!”過了許久,南宮玉衡將傷勢壓制住,臉上露出驚駭之色,今日雖將天邪擊退,但他也付出了極其慘重的代價,若不能早些恢復到巔峰狀態,怕是無緣後日正邪盛會。
……
天邪趁數名魔道強者潛入青雲城搗亂之機潛入三青峰與南宮玉衡挑戰的事情很快便傳開,消息一日數萬裡,令無數正在趕往青雲山脈的修行者心中振奮無比。
這都還沒到七月十五呢,冥王君無邪的親傳弟子便已經隻身闖入了青雲山脈,挑戰青雲劍宗年輕一輩中最強大的南宮玉衡,這樣的熱鬧盛事,修行界已有數百年沒有發生過了。這些還沒趕到青雲城附近的修行者哪裡能不捉急,就怕去的遲了,錯過千年難逢的盛世聚會。
人們急着趕路的同時,對天邪也是佩服萬分。修行界最是現實無比,只有真正的強者才能得到真正的尊重與重視。天邪雖是魔道之人,然而他能孤身一人掐準時機闖上三青峰挑戰南宮玉衡,在正道無數高手強者的圍攻之下,竟還能殺傷兩人從容離去,這等事蹟便足以令人敬畏三分。
當然,人們同樣對南宮玉衡這位青雲劍宗的強者多了幾分評價,此人能在天邪的挑戰下從容應戰,擋住天邪的強勢進攻,最終逼的天邪燃血化精催動幽都秘傳功法天魔鬼手才逃脫困境,這等修爲境界已足以令世人震驚。
無論天邪還是南宮玉衡,這人經此一戰,位列七公子之名都名副其實,沒有人生出半點質疑之心。倒是這次新晉七公子之列的另外一位神州大地的強者趙子龍,世人都知他過去幾年來的表現,然而面對已經強橫如斯的天邪與南宮玉衡,這位如同黑馬一樣突然崛起的天才修行者是否還能綻放足夠的光芒?
中土,三大修練聖地統轄的交界地帶,一個小國內位於整個大陸都聞名的青海湖旁邊,一座巨大的莊園坐落在一座山嶽前方,依山傍水,正合風水建築之學。
這就是赫連家族的故土,赫連家族雖然在天下遍佈房產,但赫連家族正是崛起於中土世界,赫連本家宗族便在此處,每到重要的節日,赫連家族的宗親族人都會回到這裡祭祖探親。
赫連容若一臉焦急的呆在豪華的莊園內,來回走動,焦躁不安。一旁的碧兒也是一臉擔憂之色,同時更被自家小姐這樣走來走去鬧的眼前都花了,忍不住一把拉住了小姐,叫道:“小姐,您不要這麼走來走去行麼,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赫連容若滿臉焦急之色:“可怎麼辦纔好,這……這都已經七月十四了,明日便是七月十五,便是此刻沒人管我,也來不及趕到青雲劍宗了,這可怎麼辦是好?”
“是啊,既然現在出發也來不及趕過去,小姐您就不要再擔心了嘛。老爺既然不許咱們過去,青雲劍宗這次定然是兇險萬分,那是老爺不想小姐您受到傷害呢。”碧兒只能儘量安慰着。
“可是……可是他一定會去的,我得攔住他,那樣的場面,以他的能力是無法阻止的。”赫連容若幽幽說道。
碧兒嘆息一聲:“哎,我的小姐愛,您就算見到趙公子,可趙公子就真的能聽你的嗎,這麼大的事情,白帝城不可能不過去,趙公子身爲白帝城的重要人物,他不去也不行啊。”
“是啊,我和他什麼關係都不是,在他心裡,我最多隻是他的一個普通朋友罷了,就算見着他,他也不會聽我的。”赫連容若突然停下,一臉失落之色。
“小姐,您別擔心了,趙公子他福緣深厚,福大命大,是不會有事的,再說了,老爺不是在那邊麼。”碧兒挽着赫連容若的手,將他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若兒,你真的這麼想去青雲劍宗?”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突然傳來,碧兒急忙擡頭望去,瞧見門口不知何時出現的那名白衣女子之後,立刻站了起來,一臉恭敬敬畏之色:“碧兒見過夫人。”
門口一名身穿白衣的中年女子站在那裡,以碧兒之警覺,卻根本沒發現她是何時出現的。此女看上去三十餘歲,丰姿綽約,宛如畫中仙女,與赫連容若有着四五成相似,相比赫連容若的單純與青澀,此女一舉一動都有着一種撩動男人心懸的風姿與魅力。
白衣女子走到赫連容若身邊,與赫連容若站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赫連容若的姐姐一般,便是碧兒經常與這兩人相見,心裡依然忍不住羨慕驚歎不已,要是自己也能有這樣的容顏,那該多好。
“容若見過孃親。”赫連容若聽見碧兒的聲音,立刻站了起來,對走到身邊的那名少婦說道。
白衣女子嫵媚動人,與柳嫣兒相比,她不會說那些撩人的話兒,一舉一動也是中規中矩,可渾身上下卻無不透着一種嫵媚動人的韻味,令人難以抗拒。但她美麗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笑容,冷若冰霜,令人不敢生出半點褻瀆之意,似乎只有在望着赫連容若的時候才透着一種母性的溫柔。
“孃親問你,是否真的喜歡那個叫做趙子龍的男子,願意一生一世都跟着他過日子?”白衣女子愛憐的望着身邊的女兒,輕聲問道。
赫連容若聽自家母親問出這樣的話,俏臉一紅,低聲道:“孃親,哪兒……哪兒有你這般問自家閨女的。”
白衣女子莞爾一笑,眼中閃過一抹狡黠之色:“既是如此,孃親便放心了,層次魔道攻打青雲劍宗,定時要滅了青雲劍宗,青雲劍宗一滅,白帝城便成爲下一個剿滅的對象,那趙子龍既是白帝城未來的繼承人,那些魔道強者又豈能饒他性命?”
“啊!那,那怎麼辦?”
赫連容若頓時花容失色,所謂擔心則失了方寸,她心裡愛慕着趙子龍,聽說趙子龍有性命危險,哪裡還能鎮定,自然少了往日的聰慧,沒看出自己的母親是在逗自己呢。
白衣女子忍不住噗嗤一笑,一笑傾城。
“你呀,還說不喜歡那小子,女兒家喜歡誰就喜歡誰,怕個甚麼,你若真是喜歡那小子,便要努力去追求,否則這輩子活着還有什麼意義?”白衣女子笑過之後,用鼓勵的眼神望着女兒說道。
赫連容若聞言一怔,繼而大喜,萬萬沒料到母親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當年我與你父親相愛,那時我還是幽都聖女,你父親乃青雲劍宗最具才華與天賦的傑出弟子,可我們卻不怕世人指責說道,毅然走在了一起,如今你父親成爲天下少有的強者,雖娶了我這個魔道妖女而妻,這天下又有誰敢說他半個不是?”白衣女子笑着說道。
原來這白衣女子正是赫連容若的親生母親,她名叫秦仙兒,曾經更是幽都的聖女,與赫連霸天這位青雲劍宗的強者當年的那段戀情可謂是轟動天下,如今這修行界中,在年過一百的強者面前提起秦仙兒這三個字,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赫連容若與碧兒都是女子,聽秦仙兒親口說起這段修行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佳話,無不心生羨慕與嚮往之情。
“哪怕當年天下人都說我這妖女勾-引了赫連霸天,我依然我行我素,依本心行事,誰能奈何得了我?天下人越是說我勾-引了你父親,我便越要將你父親糾纏到手,一來出了口惡氣,二來,也不至於讓自己喜歡的人兒從身邊溜走。”秦仙兒繼續說道,回憶起當年的事情,她臉上洋溢出幸福神色。
赫連容若與碧兒都被秦仙兒這番話語所驚,心中都受到了不小的衝擊。
是啊,人生在世,既然喜歡上一個人,那就勇敢去追求,勇敢去愛,若是因爲自己的怯弱於膽小最終與心愛之人擦身而過,那該是一件多麼令人遺憾的事情啊。
赫連容若空洞的雙眼中陡然射出堅定無比的光芒,擡頭‘望’着秦仙兒道:“孃親,我知道你最疼我了,你一定有辦法帶我去青雲劍宗,對不對?”
秦仙兒溺愛的撫摸着愛女的腦袋,擡頭望着青雲劍宗山門方向,一雙清麗的眸子中閃耀着耀眼的光彩,似是在對赫連容若說話,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說道:“自當年被青雲劍宗那些人趕出青雲城,我遵循當年約定,已有百年未踏入青雲劍宗一步。百年之期已過,我倒是要看看那些老傢伙這次如何抵抗我們這些邪魔歪道的進攻,這天下到底是正,還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