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安奎與嚮明等人雙目赤紅轉身而走,槍聲在虛空響起,無數熱血男兒淚灑叢林,決然離去。
趙子龍的命令就是軍令,軍令如山,雖然飛車黨兄弟們都是一腔熱血,願意與趙子龍一起共存亡,但趙子龍命令他們撤退,他們只能從命。
最重要的是,在衆人心中趙子龍就是神一樣的存在,是不會死的傳說,飛車黨衆兄弟們沒有人相信他會輕易死去。所以,大家不能繼續留在這裡成爲趙公子的累贅與負擔,只有大家先離開這裡,先沒有了危險,趙公子才方便從容脫身。
一定是這樣的!
所有飛車黨的兄弟們都這麼想着,但每個人臉上的神色都並不樂觀。
隊伍很快消失在茂密的森林之中,過了許久,雲海長天的聲音傳來:“現在,你可以跟我回去了吧。”
趙子龍望着那道站在樹枝上的身影,深深吸了口氣,道:“我並沒有說過一定會跟你走。”
雲海長天微微一怔,隨即皺起了眉頭,說道:“我不喜歡言而無信的人,這樣不好。”
趙子龍笑了起來,說道:“可我剛纔的確沒有答應你一定跟你走,難道你聽錯了?”
雲海長天心中微怒,但仔細想了想,趙子龍的確並沒有答應自己,剛纔這小子催促手底下的人離開,自己並沒有阻攔,然而對方他並沒有開口說一定束手就擒且與自己一起離開。
雲海長天想到這裡,忍不住笑了起來,遙遙望着那個年輕人點頭笑道:“你的確是個很難纏的年輕人,但這樣並沒有任何意義,你同意與否,結果都是一樣的。”
“這個,只怕未必吧。”趙子龍咧嘴一笑,眼中閃過一抹決然與堅定之色,威脅樸南俊道:“下令開火,否則你死!”
樸南俊感受到趙子龍狂暴的殺意,心中恐懼無比,可是他更清楚下令與神州國的軍隊開火這將會給國家帶來怎樣的災難,樸家在緬甸軍方高層雖然舉足輕重,但盯着樸家位子的人也很多,小事情可以很容易壓下去,但原則性的大事情一旦發生,誰都保不住自己,甚至還要連累自己的妻兒與其他親人。
“殺了我吧,我不會下這樣的命令的,這是送死!”樸南俊一臉絕望的說道,他完全將趙子龍當成了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因此認爲自己一旦拒絕合作,這傢伙就會開槍打爆自己的腦袋。
趙子龍心中苦笑一聲,也料到了樸南俊不會就此下令開槍,而且即便雙方軍隊真的打起來,自己也難以趁機逃走,畢竟雲海長天可不是一般的武道高手,那是趙子龍此生遇上的對手之中除了魔皇姬逍遙之外最強大的一個敵人。
“他不敢下這個命令,沒有人敢下達這樣的命令,沒有人能承擔引爆兩個國家之間爆發戰爭的罪責。”雲海長天望着趙子龍,說道:“你也是炎黃子孫,無論怎樣神州都是你的國家,你真希望國家與別國開戰?”
如果是以前,趙子龍的確不會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更會爲雲海長天的話感到自責與羞愧,然而現在,他卻冷笑了一聲,望着對方道:“自幽都入世且真正改變歷史的那一刻開始,新的紀元便註定提前來臨,戰爭遲早會爆發,難道幽都會甘心只掌控一個世俗國家的政權?”
雲海長天笑了一聲,不得不暗自稱讚趙子龍的縝密心思與遠大目光,點頭道:“算是吧,但至少還需要一段時間纔會爆發戰爭,在戰爭爆發之前,人們多過一天安逸日子都是好的。”
“咱們似乎沒必要談論這些吧,我知道你不會放我走,但我趙子龍也不是那種甘心認命的人,所以,咱們賭一局,如何?”趙子龍直接結束了與對方的談話,提出瞭解決辦法。
“哦,怎麼賭?”雲海長天饒有興致的望着趙子龍問道,他倒要看看這個已經窮途末路的年輕人還有什麼花招能從眼前的困境中脫身。
“既然咱們都是江湖中人,就用江湖上的老規矩解決,你我公平一戰,誰贏了就聽誰的。如何?”趙子龍全身戰意升騰,望着雲海長天說道。
雲海長天一怔,沒料到趙子龍竟會提出這樣的解決辦法,心裡不禁略帶失望,同時也有些氣極而笑的感覺,忍不住道:“好小子,倒是足夠自信,莫非你認爲能從本閻君手下討得好處去?好,就如了你的心願,如果你能擊敗本閻君,這裡便沒有人能夠留住你,自然放任你離開。”
“君子一言!”趙子龍頓時大聲說道。
雲海長天笑着接話道:“駟馬難追。”
趙子龍直接放開了樸南俊,竟是一點都不擔心這個被他挾持了許久的緬甸軍方高層下令對他進行絞殺,而是大步走到前面的空曠樹林中,左手拿着手槍,右手提着青刀,單刀指向雲海長天道:“來吧,就讓我趙子龍今天領教一下幽都五大閻君之一的宋帝閻君的高招。”
見趙子龍戰意狂飆,竟隱隱然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氣概,雲海長天微微點頭,同樣年齡的年輕人中,幽都即便這一代年輕人強者輩出,但能與眼前這小子媲美的絕代天驕卻極少見,一時間他也忍不住生出了探探這年輕人虛實的念頭,點頭道:“好,便如你所願,也好叫你心服口服的跟我一道回去。”
飛機上,秦永兵沒料到趙子龍隻手幾句話便讓這場一觸即分的戰爭啞火了,望着錢安奎帶領數十名被他追殺了數十公里的那支戰鬥力強大的隊伍就這樣逃走,他簡直差點暴跳起來罵娘,但他最終還是忍住,畢竟對方可是幽都高層中的強者。
可是現在,當秦永兵看見雲海長天竟然答應與趙子龍用江湖中的規矩解決這件事情的時候,他再也忍不住了,見雲海長天便要與趙子龍惡鬥一場,他擔心趙子龍狡詐,用計逃脫,便忍不住大聲道:“閻君閣下,與這小子囉嗦什麼,讓在下一槍殺了他便了事,何須勞煩您親自動手!”
雲海長天微微皺眉,然後便有一股強大的劍意滲透而出,一百多米外的虛空直升飛機上,直升機前擋風玻璃噗地一聲破開了一道口子,下一瞬間,秦永兵左邊耳朵被一股劍氣洞穿,鮮血橫流。
秦永兵心中剛生出駭然的念頭,來不及閃躲便有巨疼傳來,心頭大駭,只覺得剛纔從閻羅殿走了一圈,再次望着雲海長天的背影之時只剩下了恐懼與敬畏。
“本閻君做事,還由不得你指手畫腳,退下!”雲海長天的聲音平靜無比的傳來。
秦永兵用手捂着鮮血橫流的耳朵,巨疼之下只覺得受到了從沒有過的羞辱,但想到對方的身份地位,再想到剛纔對方什麼都沒做就能釋放出如此詭異的招數將自己重傷懲罰,他是半點脾氣都不敢再有,立刻下令道:“後退,都給我後退!”
雖然屈辱與敬畏填滿了心靈,但秦永兵也在暗自高興,既然這位閻君大人已經擁有這樣強大的手段,那麼就算與趙子龍玩一玩也無妨,最終的結局還是趙子龍被閻君大人帶走,甚至於,閻君大人失手之下直接殺了他。
只要能看見趙子龍被抓甚至死在眼前,秦永兵便覺得這次追擊可以畫上圓滿的句號,秦家的大仇也就算得報了。
樸南俊被趙子龍釋放之後,當下也沒有立刻找趙子龍算賬,他今天算是開了眼界,知道自己遇上了前華夏傳聞中的那種真正的武林高手,哪裡還敢與趙子龍計較恩仇得失,立刻帶着那支隊伍撤退,並馬上下令向上級彙報情況,請求支援,並請求攔截住那支已經越境進入緬甸國境的神州民間武裝力量。
“現在,不會有人打擾咱們了,出手吧年輕人,我很想看看你到底成長到了怎樣的高度,能夠在白帝城比武招親大賽上將嬴氏一族的傑出傳人以及青雲劍宗的南宮玉衡擊敗,你的確了不起。”
雲海長天一臉期待的望着趙子龍說道,但很顯然他依然沒有將趙子龍當成真正的對手,完全是一副與趙子龍玩玩的態度,一種前輩指點晚輩的姿勢與氣度。
雲海長天的態度趙子龍自然感受得到,但他並沒有生氣,因爲雙方的江湖地位與身份的確存在着天壤之別,而且雲海長天也絕對有這個資本將自己當做晚輩教訓。
“既然如此,那晚輩就得罪了!”趙子龍對雲海長天還是比較尊敬與佩服的,只是現在事關自己的自由甚至生死,他不得不拼命。
轟隆!
地面沙石飛走,塵土飛揚中,趙子龍已化作一道閃電衝向了雲海長天,瞬間爆發出的恐怖速度與力量便令雲海長天眼前一亮,暗道:“果然與衆不同。”
耀眼的青色刀芒破開虛空,恢宏的氣勢與恐怖的殺意令遠在數百米外的神州國與緬甸國的那些軍人都面色鉅變,心生無限敬畏與恐懼之情。
秦永兵面色瞬間變得蒼白無比,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見識到趙子龍的強大個人武力值,突然感覺背後一股寒冷的氣息竄了上來。
如果不是宋帝閻君親臨現場,自己這支隊伍就算能夠對趙子龍的隊伍帶來毀滅性打擊,可對趙子龍本人而言,只怕難以帶來致命傷害。
甚至,趙子龍如果不顧一切的要殺自己,即便是萬軍之中,此子取敵將首級也如探囊取物吧。
趙子龍這一刀霸道絕倫,沒有絲毫保留,體內真元全部噴涌而出,四倍於真元的輸出力量同時釋放出來,這一刀已是他最全力以赴的一招。
雲海長天聽着那一道的呼嘯之聲,面色微微凝重起來,手中多了一柄劍,劍身上水藍色光芒流轉,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