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白召帝的眼力,自然看出趙子龍體內寒氣應該便是這湖心中的寒氣入侵所產生的,如今這湖心中的寒氣更是瘋狂涌入趙子龍體內,倒是對他和慕容二人的侵襲力度小得多,這讓他心中吃驚之餘,便斷定了趙子龍或許與這種冰寒屬性的力量元素有一定的機緣,倒也不太擔心。
不過這湖心寒氣乃上古時期的陣法與隗寶散發而出,絕非一般修行之人可以抗衡,因此白召帝也擔心趙子龍承受不住太多,便決定早些離開此處。
一手放在趙子龍肩膀上,頓時間便有一股狂暴的寒氣侵襲而來,這種寒冷氣息竟遠冰湖這裡帶給白召帝的衝擊更大,只見他放在趙子龍肩膀上的手面上立刻便變得通紅,寒氣入侵之下,竟對他的肉身造成了極大的凍傷損害。
好霸道的寒氣!
白召帝心驚不已,真元催動,硬生生將那股順着手臂侵襲而來的寒氣壓制了回去,眼中閃過一抹決然,一把擰着趙子龍加快向前走去。
三人很快穿過湖心來到那處通道大門旁邊,白召帝一手擰着趙子龍,另一隻手伸出,輕輕一拉,那道巨大的磐石大門便挪向一旁,留下了一個通道。
白召帝的動作輕描淡寫,顯得毫不費力,趙子龍此刻被寒氣侵襲,不知身外之事,如果看見這一切,只怕會羨慕不已,想當初他可是拼了老命纔算推動這塊磐石大門,甚至差點就死在了這裡,現在白召帝卻只是輕輕一撥,那巨大的磐石大門就挪開了。
三人快速閃入,大門緊閉的那一刻,背後轟隆一聲,狂暴的湖水拍打而來,積壓在石門上發出轟隆聲響,可以想見那湖心的壓力有多恐怖,更可以想象到白召帝的修爲境界多麼強悍,竟能以真元避開湖水!
離開了冰湖,那股恐怖的寒氣侵襲之力消散無形,可慕容依然覺得身邊寒冷無,驚訝的望向趙子龍,只見趙子龍脣齒依然在不停的戰鬥着,整個人面色漲紅,似乎在承受着某種極大的痛苦,那寒冷氣息正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
白召帝看了趙子龍一眼,眉頭微微舒展開來,笑着道:“運行無相本經功法努力將體內真元與這股寒氣調和在一起試試。”
趙子龍此刻只覺得全身僵硬麻木,那種寒氣沁入心扉,令人意識與思維似乎都被冰封了起來,着實太過恐怖,非他承受過兩次這種寒氣所帶來的痛苦,已經對這種痛苦有了有一定的抵抗力,只怕早就暈死了過去。
聽見白召帝的聲音傳入腦海,趙子龍有心運行無相本經功法,奈何體內真元似乎被冰封了一樣,根本不聽使喚。
不過,趙子龍並沒有放棄,他咬牙抵抗着那種恐怖寒氣的入侵,不停的強迫自己靜心運行無相本經功法,漸漸的,體內真元隨着筋脈運行,傳承的強大血脈天賦終於得到喚醒與復甦,那種被寒氣侵襲之後變得麻木僵硬的血液逐漸恢復了幾分活性,開始在體內循環。
隨着體內血液的循環,再加上真元的運行,趙子龍發現那股寒氣對自己的侵蝕與損害逐漸被消除,尤其是體內血液似乎變得殘暴起來,不斷的加速循環,強大的血脈天賦直接將那股冰寒屬性的氣息輾壓吞噬,很快便消除了身上的寒氣。
見趙子龍身上的寒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壓制住,慕容吃驚萬分,滿是驚訝,就連白召帝都暗自讚歎了一聲,此子好強的血脈天賦,難怪能夠抵禦這等霸道的寒氣入侵,想不到他竟傳承了強大的血脈天賦!
僅僅是一盞茶的時間,趙子龍身上便沒有寒氣滲透出來,又過了一會兒,他全身上下熱氣升騰,那股寒氣竟似是被他體內的血液給吞噬的乾乾淨淨,一絲不剩。
趙子龍停止運行功法,睜眼看着白召帝道:“多謝師叔指點。”
白召帝點了點頭,道:“走吧。”說着,向陰暗的通道前方走去。
趙子龍與慕容緊隨其後,三人穿過這條陰暗悠長的通道,過了片刻便瞧見前面有光線傳來,趙子龍來過一次,對這裡記憶很深刻,算得上是舊地重遊了。
“閉上眼睛,摒除雜念,跟着我一起走。”
來到中央大殿,看着眼前那道巨大的八卦圖騰,白召帝向兩人吩咐了一聲。
慕容第一次來這裡,加上是個女子,對這些地方充滿了好,還在不斷的打量着四周,聽聞師傅的吩咐,她立刻收斂心神,不敢亂看亂想。
趙子龍上次一人便闖過了這個八卦圖騰的迷幻大陣,如今跟着白召帝,他更是毫不擔心。不過這次與上回不同,他跟着白召帝一起進入八卦圖騰之後,竟沒有產生上次的那種幻覺,而是很輕鬆的就直接穿過了圖騰所在地,來到了上次與白河愁見面的那個石室之前。
“大哥,我來看你了!”
站在石室前,白召帝望着緊閉的石室大門說道。
過了片刻,石室大門打開,一道聲音飄了出來:“進來吧。”
白召帝帶着二人向裡面走了進去。剛一進入,趙子龍便緊張的向室內望去,只見一個石墩上,灰白布衣的白河愁一頭銀白色長髮凌亂的灑落在肩頭,整個臉看上去要上次蒼老得多,尤其是胸腹部位有一道巨大的傷口還沒有完全癒合,就像是被一根長槍洞穿了一般,觸目心驚。
“師傅!”
趙子龍眼眶一下便溼潤了,急忙衝過去跪在白河愁身前,目光仔細打量着白河愁的傷勢,心中又驚又怒,大聲道:“師傅,這……這是誰幹的?”
白河愁睜開眼來,趙子龍與之目光觸碰在一起的時候,心中更是陡然一沉。相對上次見面來說,現在的白河愁眼神太過黯淡無光,甚至已經沒有了任何生機浮動。
這一刻,趙子龍的心沉到了谷底,只覺得眼前這位認識雖然不長,但對自己擁有着改造之恩的師傅怕是沒有多少時日可活了。
趙子龍從小到大沒有感受到過多少親情,更很少經歷親人從身邊離開的事情,如今眼看着師傅白河愁生機斷絕,將不久於人世,他心靈深處還是受到了巨大的衝擊,只覺得難受無,想要做些什麼,可是面對這種死亡的降臨,他卻束手無策,什麼都做不了。
看着白河愁這種樣子,趙子龍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如此的渺小,感到自己是如此的無能爲力與無用。
白河愁看了趙子龍一眼,咧嘴笑了起來,然後滿臉怒意,喝道:“怎麼又下跪,大丈夫豈能婆婆媽媽哭哭啼啼,不像個男人。”
如果是平時,即便這話是白河愁說出來的趙子龍也要頂撞幾句,可現在他卻是真的爲白河愁的即將死亡而傷心難過,哪裡還會反駁?
白河愁見趙子龍神情如此,心中大是快慰與感動,他此生無子無女,萬年來收了個半路徒弟,想不到這小子秉性善良,看上去狂傲狠辣,卻實際上有情有義,心中頓覺欣慰無,擡頭看向白召帝,滿臉的笑意。
白召帝迎着大哥臉上洋溢出的笑意,也開心的笑了起來。他知道大哥是真的開心,能夠在將死之前收了這麼個好徒弟,死而無憾,他當然替大哥高興。
“弟子慕容,叩見師伯!”慕容徐徐行禮,沒有多少感情在內,但卻不失禮數。
白河愁看了慕容一眼,情緒沒有絲毫波動,點了點頭,說道:“女娃兒不錯,還算配得上我這徒兒。”
慕容面色大,雖然她天性冷淡,然而現在是師伯打趣自己,她想要生氣都沒處撒,只能紅着臉別過頭去,假裝沒聽見沒聽懂。
趙子龍心情頓時好了許多,眉開眼笑,感激的看了白河愁一眼,急忙說道:“師傅就是師傅,您老人家這個時候了還不忘徒兒的終生大事。”
慕容颳了趙子龍一眼,只覺得這人好生沒皮沒燥,一點都不知羞恥。
兩位強者瞧見這對年輕兒女的神態,不禁莞爾,白河愁突然劇烈咳嗽了起來,幾人的心神都被他的身體情況牽動,白召帝更是流露出一絲難得一見的濃濃擔憂之情,關切道:“大哥,你的傷!”
白河愁咳嗽了一陣之後揮手道:“暫時還死不了,但終究是要死的。人從出生那天開始就在一步步向死亡逼近,每個人都會經歷這一遭,沒什麼值得傷心難過的。”
白河愁生性豁達,對生死已經看的很淡,這份氣度與心性,便是趙子龍都受到了一定感染,只覺得自己先前爺爺的確太沒用了一些,竟差點哭鼻子了。
“你能帶他們兩個來到這裡,看來是做出了最後的決定了。”白河愁轉而看向白召帝,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白召帝點頭道:“總需要將這些東西交遞給下一代,既然我白家沒有像樣的人可以繼承這一切,便必須有人承擔起來。你我時日都不多了。”
白河愁沉默下來,算是默認了白召帝的話。
趙子龍與慕容二人聽的雲裡霧裡,不知道這兩兄弟是在打什麼啞謎,不過兩人還是隱隱覺得會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發生,至少對白家兄弟而言,將會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交代給自己二人。
“子龍,慕容,你二人可願意爲我白家,爲白帝城乃至整個天下承擔這個責任?”白召帝突然看着二人,神情嚴肅的開口說道。
慕容一臉平靜,不知責任重大,立刻點頭應諾道:“弟子願意聽從師傅安排。”
趙子龍則是心頭大驚,面色都變得不自然起來,尼瑪,到底是什麼玩意兒,竟然還要爲整個天下承擔責任,這玩笑可開大了,老子扛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