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金頂,黑夜被月光侵染,夜風吹拂,竹林搖曳生姿,沙沙作響。
竹林之中一棟小木不知已在此處存在了多少年月,木寂靜,似無人聲。房之外,卻有一道標槍般剛直的魁梧身影向木大步走去。
“退下。”
一道清叱自木中傳來,下一刻,一股恐怖的陰柔力道以清除世間一切罪惡的勢頭瘋狂瀰漫開來,形成一股無形氣牆轟然拍擊而來。
趙子龍雙足立地,體內真氣迅速循環,已調整到最佳狀態。
任由狂風暴雨襲擊而來,趙子龍青刀橫於身前,足下紮了一個馬步,橫刀立馬站在原地。
狂風大作,地面落葉與塵土瘋狂飛揚,恐怖的氣息鋪天蓋地轟擊而來,趙子龍身前一陣噼啪聲響,竟是以強大的真氣對抗着吳卿塵的無敵境掃蕩。
趙子龍紮在地上的身軀就如同被壓彎的鐵弓,上半身逐漸向後仰去,然而下半身那雙腳掌卻死死的住地面。
“嘣!”
地面突然發出一聲崩裂聲響,只見他足下突然裂開了兩道縫隙,沙石飛走,泥土一旦鬆軟,他那身軀便再也無法立於原地,再次被彈出了距離木十五米外的區域。
趙子龍嘿然一笑,心中爲木中那娘們兒展現出的恐怖境界感到吃驚的同時,卻更激發出了他不屈的鬥志與男人的尊嚴,就見他身子猛然向前傾斜,然後一步步再次向木中走去。
“不自量力!”
木中,吳卿塵已經站了起來,雖沒能看見外面的情景,但卻可以清晰的感知到趙子龍的行爲舉動,見趙子龍兩次被自己的無敵境逼退,卻依然頑強的撲來,她眼中閃過一抹冷意,起身揮舞手臂。
那名儒雅男子斜斜的躺在牀榻上,臉上帶着迷人的笑意,就像是任何事情都與他無關一樣,靜靜的旁觀着這場比鬥。
“呼呼……”
狂風大作,近處的一些紫竹突然爆出噼啪聲響,從中裂開之後向着四周瘋狂搖擺着身姿,根本無法抗衡那股詭異的力量。
趙子龍弓着身軀向前一步步走來,全身真氣釋放到最強的狀態,硬生生邁入了吳卿塵那十五米範圍的無敵境之內。
“我……趙子龍……豈能被一個女人……拒之門外……”
趙子龍弓着身子,抗衡着那股狂猛勁道的排斥之時,口中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竟頑強的擡起了一條腿,從十五米最外圍的那處地方向着木踏出了一步。
只是一步,趙子龍便彷彿與人惡鬥了三百個回合一樣,滿身汗水直流,全身都微微顫抖着。
“咔嚓……”
隨着趙子龍向前一步邁出,落腳之處,地面陡然下陷,被他硬生生踩出了一個齊膝深的小坑,如此一來,他的身軀便如同釘子一樣釘在地面,地能力自然大大提高。
一步邁出,趙子龍便算是徹底破了吳卿塵的無敵境氣勢,以倔強頑強的姿態再次向前踏出了一步。
然而,越向前便越發艱難,受到的那種恐怖壓迫感與向外的推擋之力也就越大,只是趙子龍體內真氣護體,身子並沒有受到任何損傷衝擊,所以他釋放出更多的力量,只求徹底擋住對方的這種恐怖氣勢。
他相信,現在兩人比拼的就是耐力。
誰能支撐的更久,誰就是最後的勝利者。
木中,斜躺在牀榻上的男子笑容微微一怔,露出了一絲詫異之色。
無敵境,這實際上只是一種單純的氣勢境界,憑藉這種氣勢境界,修煉者便足以不戰而屈人之兵,以強大的氣勢直接壓倒敵人,令敵人連靠近自己身體的資格都沒有。
趙子龍之前明顯是無法越過吳卿塵的無敵境範圍內的,然而他不知是依靠着什麼,竟在第三次的時候成功的踏入了吳卿塵的無敵境範圍之內。
而且,這小子竟還在頑強的一步一步向木靠近,不斷挑戰着吳卿塵的無敵境的強弱程度。
那男子微微皺眉,不無擔心的斜眼看了一下吳卿塵,果見她站着的身子在微微輕顫,全身上下氣息已經釋放到了極致。
“好小子!”
男子嘴角微微上揚,心中默默暗讚了一聲,目光望着窗外,雖無法看見外的那個年輕人是以怎樣的倔強姿態在向木靠近,但卻似乎想到了很多往事。
“嗤!”
趙子龍身上的衣服突然撕裂開來,皮肉之上竟也隱隱生疼,竟有一種要全身裂開的恐怖感覺。
心頭微微駭然之餘,趙子龍緊咬牙關,再次向前踏出了一步,這已經是第七步,而此時此刻,他距離那木已經不足九米。
手中,那柄青刀上陡然閃現出一道耀眼的青色光芒。
就在這瞬間,趙子龍陡然間覺得全身氣息大漲,氣勢狂增,隱隱有一種天下莫可能擋的狂妄氣勢在心中滋生而出,不禁仰天狂嘯,猛然向木中大步邁出。
就在青刀閃爍着耀眼的青色光芒之時,木中斜靠在牀榻上的男子面色一變,如鬼魅般來到吳卿塵身側。
吳卿塵嘴角一張,乎便要噴出一口鮮血來,整個身軀也向後倒退,與此同時,釋放出去的無敵境瞬間消失。
木外的趙子龍敏銳的察覺到這一變化,住稍縱即逝的會衝向木,便要一舉將吳卿塵逼出房外。
然而就在此時,一股狂猛無比的霸道氣息卻鋪天蓋地般再次席捲而來。
這種氣息與之前趙子龍感受到的那股氣息極其相似,然而又似乎有着本質的不同。但不管怎樣,這股氣息與之前感受到的那股氣息卻有着天壤之別。
當它劈天蓋地般席捲而來的時候,趙子龍剛剛滋生的那股天下莫可能擋的氣勢瞬間崩潰,張嘴噴了一大口濃濃的鮮血,整個身子向後方倒飛而出,一路上身後竹竿不斷爆裂坍塌,他竟被震飛出三十多米之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噗!”
趙子龍再次噴了口濃濃的鮮血,一手壓着心口,感應之下才發現體內筋脈與內臟倒是沒有受到衝擊,只不過體內真氣面對剛纔那股滔天氣息的時候不堪一擊,纔會被震飛出這麼遠。
木中,吳卿塵乎在同一時間低頭吐了一口鮮血,臉色慘白的軟倒在那男子懷中,疲憊不堪。
原來,吳卿塵領悟無敵境也沒多久,本來在無敵境的強大氣勢之下,敵人根本無法與之抗衡,然而她倒黴的是今天遇上了趙子龍這個怪胎,這傢伙體內真氣竟霸道剛猛如此,氣勢上明明被壓倒了,卻依然頑強的依靠強大的真氣修爲越入吳卿塵的無敵境範圍之內。
剛纔那一番較量,趙子龍受到的壓制前所未有,吳卿塵又何嘗不是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強大反噬之力?
而在最後的關鍵時刻,趙子龍感應到青刀之中蘊藏的力量,氣勢大盛,吳卿塵本就有些抵抗不住,當場便徹底潰敗,若非那男子及時出手,只怕她極有可能被反噬身亡。
趙子龍倔強的從地面爬了起來,一把擦去嘴角血絲,臉上露出憤怒與嘲諷之色,哈哈笑道:“難怪不許我進去,原來……原來竟是在房中藏了個野男人……哈哈哈哈,我父親當年不要你,讓你守寡了這麼多年,你終究是耐不住寂寞,竟是做出這養男人的事情來……”
木之中,吳卿塵聽着外面趙子龍的聲音,當場氣的直翻白眼,若非那男子運功爲她平息體內真氣,只怕當場就要被趙子龍給氣死了。
那男子見吳卿塵氣的不輕,同時也被趙子龍的話說的一陣無語,不知是該笑還是該生氣,壓制着聲音斷喝道:“滾吧,否則別怪老夫手下無情。”
趙子龍聽見這道男子聲音,心中複雜萬分,一來他是深知自己不如那男子太多,二來則是想到父親當年與木中的吳卿塵畢竟相好了一場,如今這女人卻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這讓他都有些爲自己的父親感到不值。
更何況,他今日來到這裡,本是認爲在這峨眉金頂之上他便是天下無敵的存在,卻不料連吳卿塵都差點敵不過,如今更被一名藏在吳卿塵房中的野男人給擊傷,他心中那種壓抑的情緒更難宣泄,一時間雙眼血紅,一種莫名的憤怒與暴戾氣息隨之而來。
漸漸的,趙子龍的眼睛越來越紅,心中越想越覺得不甘與憤怒,甚至有些憤怒與不甘明顯不是他自己的,但不管怎樣,此時此刻只要與他以及他父親有任何關係的事情,都化作了仇恨與屈辱衝擊着他的心靈,最終全部轉化爲了仇恨與憤怒。
“你今日不殺我,就別怪我趙子龍他日再來尋仇。”趙子龍紅着雙眼盯着那木吼道。
木中的男子看了一眼虛弱的吳卿塵,聽見趙子龍的仇恨怒吼,不禁微微皺眉,但繼而眼中卻射出兩道精光,揮手道:“滾吧,在我眼中,你如螻蟻,他日上門尋仇,最好不要再如此不堪一擊。”
伴隨着這男子的揮手動作,剛剛站起身來的趙子龍頓時只覺得一股狂暴氣息鋪天蓋地席捲而來,身子竟是站立不住,再次向後倒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