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濱的家,葉濱的書房,燈火通明。
一個和葉小莉相貌酷似的壯年男人和葉濱對坐於書桌前的一個式樣偏傳統的藤製圓桌邊,眼神很是深沉:“濱兒,你真的認爲,這個羅翰,值得我們好生結交?”
“是的!”葉濱緩緩點頭,極有信心:“爸,雖然我只是和他接觸了兩次,不過,我認爲,他確實是一個很重情義的人。這樣的人,輕易不會撒謊。他既然說手裡有百年何首烏,而且他也確實曾經賣出一支百年人蔘給仁心堂,還和陳嘯成立了這麼一家以貴重藥材爲主的營銷公司,我就有理由相信,他手裡還有很多上了百年的珍貴藥材。”
“何況,我還親眼看到那兩株生長得好好的並蒂蓮,並從他手裡得到了您和爺爺尋了整整10年都沒有尋到的並蒂蓮的蓮蓬!我相信,在植物的種植和採集這一方面,這個羅翰,一定有特殊的氣運!不然,爲什麼這些年來,我們訪遍了全國的各大藥店和蓮花生長基地,都不曾得到那並蒂蓮的蓮蓬,卻是在他那裡,一下子就見到兩株?”
“爸,我有種強烈的直覺,如果我們繼續和羅翰交好,並在他最需要的時候,及時地伸出援手,那麼,很有可能,在往後的數十年裡,我們葉家將得到他在這方面的鼎力支持,我族百年之前的風光,也會很快重現!這可是福澤後代的大事啊!雖然你您上面還有大伯和二伯,可爺爺也說了,誰能找回這並蒂蓮的蓮蓬,他就讓誰來當家作主!”
壯年男人的眼神開始變得飄忽,陷入沉思當中,看來是略有意動。
葉濱見此,又加了一把火:“爸!不要再猶豫了,媽可是說了,她手裡,就只剩下一副藥了,那是留給弟弟的。可是,再往後,小莉也該嫁人了。不管她嫁給誰,如果她的後代沒有出現我們這幾輩中的雙胞胎,外人會怎麼看待我們葉家這幾代的奇異遺傳,而我們的後代,又會遭遇什麼樣的懷疑眼光?爸,曾爺爺的千年大計,可不能就這樣從我們這一輩就停止,放棄!我相信,姑姑也是因爲這一點,才同意與羅翰見面的。我那兩位孿生表弟,同樣也有我們葉家的血脈,將來也應該有這保生男胎的遺傳纔對!相比之下,我認爲,小莉一個人的婚事,反而不是那麼重要了!”
壯年男人猛地一擡眼,眼神頗有不善:“是不是你確定了,那小子對小莉也有想法?”
“這個,不太好說……”葉濱微微搖頭:“心動是肯定有,畢竟小莉長得漂亮,姓子也很討人喜歡。不過,我看他也在掙扎當中,因爲,他身邊已經有一個知冷知熱的女友。其實,我們根本不用擔心這一點!只要不阻撓就行了。”
壯年男人的威態頓斂:“算他還比較知趣!這事,你先不要和你媽說,我會和你姑姑商量的。”
葉濱頓時眼現喜色。
………………
一直到晚上十一點,羅翰幾乎是每一個半小時就給這7株人蔘、6株何首烏施一次肥,澆一次活躍水,待到次曰一早起來,他再去看時,何首烏且不說,7株人蔘已如他所估算的,精神地長出了第5枚複葉的第3片小葉。
羅翰精神大振!
照這個速度下去,今天再拼他一天,到晚上,這五株人蔘應該能夠抽出第6枚複葉,然後明天晚上再乘勝追擊,週二時,自己就有現成的百年老參來向那位副書記夫人證明共進營銷的實力!
然後,他又去看那兩株試驗用的蓮子。
眼前的結果讓他的心徹底踏實下來。
果然又長出兩株並蒂蓮!
“看來我之前的猜測沒有錯,似這種激活和未激活的水分子混雜,確實可以提高植物的變異率。”
看着這兩株嬌豔的並蒂蓮,羅翰的心思又飛到了葉濱昨天下午的失態上。
按理說,這並蒂蓮蓮子在藥用效果上,鐵定不會比百年何首烏還要強。但是,羅翰相信自己的感覺,葉濱對這並蒂蓮蓮子的渴望,遠遠大於對那百年何首烏的。
是何道理呢?
何首烏,主要在於補肝腎,益精血,而腎氣足,生育能力自然也就強了。做爲一個男人,買點何首烏回家服用,也是很正常的事。至於買百年的何首烏,想來是覺得奇貨可居。
但凡有點財力的人,有能力來買年份更長,效果更好的野生貴藥,那是肯定會買的。這種藥材,關鍵時刻,可以挽救一條生命。
只是這並蒂蓮,區別於普通蓮花的,無非就是一個變異的並蒂而已,有必要那麼視若珍寶嗎?
等等……並蒂?
並蒂是什麼?不就是一莖雙生麼?
羅翰腦中突然靈光一現,然後,眼睛大亮,心裡已隱約地有了一個大膽地猜測。
剎那間,葉濱下午爲什麼會那麼失態,又爲什麼會爲了一株並蒂蓮蓮蓬而主動提出安排自己和那位尊貴的副市委書記夫人見上一面的種種行爲,便因爲這個離奇的猜測,而顯得是那麼的順理成章。
當然,只是一個猜測,事實是否如此,有待進一步的證實。不過,儘管是這樣,羅翰對於下週二晚上的會面,心裡已經有了大致的盤算。
陳嘯在某一點上還是說對了,對於葉家,只要應對得益,找准入手點,確實是個對付騰龍的強勁幫手!
下午五點左右,羅翰剛給院裡的藥材施好肥,陳嘯就悶悶地打來電話:“阿翰,你來我這吧!我爸要見你!”
聽那語調,就知道不是好事。
“好,我馬上來。”羅翰心裡咯登一下,然後就不假思索地應下來,掛斷電話,再悄悄地發了個短信:“你爸怎麼了?”
“我調查的時候被他知道了,他就說,要找你聊聊。”陳嘯很快就回了短信。
羅翰眉頭一皺。
二十分鐘後,他來到了白鹿郡,在二樓的書房裡見到了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怒火的陳立柱。
再看看一旁乖順老實的陳嘯,羅翰心裡一緊。
一見到羅翰,陳立柱的臉色就迅速沉了下來,劈頭就是一陣厲斥:“你們倆倒是挺大膽的?什麼正事不好去做,去調查那些女人?知不知道你們現在要做的事,一個不好就容易得罪一大片人?”
羅翰莫名其妙地分辯:“只是查查她們背後的關係而已……”
“閉嘴!”陳立柱雙眼一瞪:“你自己也不看看,那天去你們公司喝‘玉膚’的女人,有幾個是年齡在30歲以下的?你也不想想,這些女人裡,有多少個是純粹靠自己來掙錢的?哪一個人的背後沒有一個強大的男人在撐着?如果你們倆是女人,那倒也罷了,偏偏你們還都是血氣方剛的青年男人!這暗地裡調查的事情,一傳了出去,知道的,明白你們是爲了找靠山來對付騰龍。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們想幹什麼!”
“啊?”羅翰錯愕:“我們能幹什麼?”
陳嘯也大着膽子地插了一句嘴:“是啊,我們又不是小白臉……”
“你也給我閉嘴!”陳立柱猛地一個側頭厲斥:“要查就查得隱秘一點,只要不被人知道你們是誰,那也就算了,可你小子的手段也太嫩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你們在查!要不是老於碰巧過問了這事,你們倆今天就捅了大簍子!”
“於經理?”羅翰意外。
他心裡暗想。原來於經理不光是個財務經理,還是五柳環保集團的情報頭子!嘖嘖,真看不出來!
當然,表面上他還是做出一副知錯了的表情。
罵了這麼一通,陳立柱心裡的火氣稍稍平息了些,臉色也略微好轉,看看羅翰,再看看陳嘯,斷然吩咐:“從明天起,嘯兒你先放一週的大假,想去哪裡都可以,就是不能留在深海!一週以後,和羅翰輪換!”
“啊?”羅翰和陳嘯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