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兩天的嚴刑拷打,楊銘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挺過來的,他始終不承認自己是奸細,只承認因爲自衛殺了趙單和曹志,是趙單和曹志先想謀害自己的。
不過,死無對證,楊銘最終被判違反門規第四條,以戕害同門罪處死。
“沒想到,還是窩囊地死在了這個世界。”得知被判死刑,楊銘既憤怒,又感覺有些諷刺。
陸青再次走進了玉劍真人的房間。
“如果還要替他伸冤,那就回去吧,這事已經交給了東峰,掌門既然宣佈了楊銘處死,是非對錯就不重要了。”
“你知道楊銘說的是真話?”
“知道又如何?難道將秦滄海法辦了?他是掌門師兄最給予厚望的弟子,現在宗門面臨危機,並不是內鬥的時候。”
“我知道了。我現在就拜你爲師,傳承和發揚你的陣劍術,但我有一個請求,留他一條命。”
“我儘量吧。”
東峰丹堂,清河宗劍、丹、籙三堂首座齊聚一桌喝茶。
掌門兼丹堂首座的楊嚴冬呵呵笑道,“沒想到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竟然讓我們三師兄弟難得聚在了一起。”
籙堂首座丹青真人李從仕雖然是書生出生,但脾氣火爆,性子耿直,他率先開口,“我那劣徒難得跟我道歉賠不是,承認了他這麼多年的錯誤,我答應了他,找師兄賣個面子,放那小子一條生路。”
劍堂首座玉劍真人也說道:“我跟從仕師弟一樣,也是答應了新收的徒兒,留楊銘一條命,若這事不成,怕是會給她留下心結,動搖道心,所以,只能請師兄賣個面子了。”
掌門真人楊嚴冬也嘆了口氣,臉色有些難看,“那小子也不知道什麼運氣,得到二位師弟高徒的青睞,但他戕害同門的告示已經發出去了,若不正法,怕是會開個不好的先例。”
他喝了一口茶,另兩人也只是喝茶,不說話,等着他開口。
“罷了,既然兩位師弟都爲他求情,那就......”
門忽然被推開,老楊氣喘吁吁地走了進來,邊走邊罵道:“楊嚴冬,你不能殺楊銘!”
老楊見兩位首座也在,打了個招呼:“李師叔,謝師叔,你們也在啊!”
掌門楊嚴冬的臉頓時黑了。
玉劍真人知道這對父子的恩怨,只是說道:“師兄方纔已經答應留楊銘一命了,只是,你的理由又是什麼?”
“什麼理由?”老楊想了想,“難道你們也是來求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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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銘被綁在囚架上,頭昏眼花,只見朦朧中一個青衣長髮的女孩慢慢走近,他覺得陌生中又有幾分熟悉,等到女孩走近,他才終於看清,露出了一個微笑。
他嗓子乾啞,但還是忍着刺痛說着:“你還真是女孩子啊,我以前看電視總覺得那些人太瞎,那麼明顯的女扮男裝都看不出來,但沒想到自己也看走了眼。”
陸青將一粒丹藥放入楊銘口中,有些哽咽:“銘師兄,這是療傷丹,服下就不疼了。”
楊銘吞下丹藥,這才漸漸看清陸青的模樣,他怔怔道:“難怪蕭克邪說你是唯一能讓他傾心的女孩,換上女裝,整個清河宗還真沒有比你更好看的,若論才智,那就更不用說了!也不知道以後誰那麼幸運能娶到你,我的青師妹。”
陸青臉色緋紅,有些害羞,她忸怩道:“銘師兄,你說什麼呢......”
楊銘突然間哈哈大笑:“我都快死了,還不能說幾句真話嗎?這個世界,我差不多是白來了一趟,真是窩囊啊!”
笑着笑着,楊銘的聲音中多了份淒涼。
“你不會死的,只是......”陸青也有點傷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緣分再見。”
......
掌門令終於下來了:“楊銘即刻逐出宗門,不得再踏入清河宗一步,不得以清河宗弟子自居,不得與清河宗弟子有任何來往,不得再使用、傳授任何清河宗的功法技法,違者,誅!”
南峰下,楊銘擡頭望着這個待了十多年的地方,突然間有點不捨,但回想着這些年裡面的蠅營狗苟,他憤然轉身。
此時,全身除了一隻痰盂,別無他物。
“小寶貝,現在,就只有你陪着我了,我這個主人是不是混得太慘了......”
娃娃音響起:“主人,這算什麼,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再說,以前主人個個都比你慘多了!”
前半句還給了楊銘點鼓勵,又半句則讓楊銘想打人。
還真是個克主之物啊!
不過這也是自己現在唯一可以倚靠的法寶了。
楊銘慶幸自己並沒有強化爐的秘密說出來,他一口咬定青鋒劍是自己砍柴時撿到的,否則,只怕自己連最後的保命稻草都要失去了。
不能使用御劍術,下山這一趟就走了差不多四個小時,這一路上,他也想好了,沿着清河往下游走上百里,那裡有個小鎮,可以先在那裡落腳,再想以後怎麼辦。
行至傍晚,楊銘有些餓了,便坐在河邊的大石頭上吃起了乾糧,突然間,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
楊銘警惕地站了起來,因爲來人正是害他落到如此地步的秦滄海。
“你壞了我的計劃,以爲就能這樣安然地離開清河宗了嗎?”
“你想殺我?”
“兩位首座都出面保你,我當然不會殺你,但他們只說留你性命,可沒說別的。”
“那你想幹嘛?”
“沒什麼,只是幫你好好做個凡人。”
話音剛落,秦滄海已經出手,四枚彈丸射出。
實力差距太大,楊銘哪怕早有準備,卻依然只擋住兩枚,兩枚彈丸擊中膝蓋
,將他雙膝骨頭打碎,他痛呼一聲,身子不受控制地跪了下來。
秦滄海嘲諷道:“現在才跪下來求饒晚了點,不過能再磕三個響頭,說不定我會心軟放了你。”
“磕你媽*********”楊銘怒罵道。
“還嘴硬!”秦滄海突然進前,手指連點,迅速封住了楊銘靈力,然後猛然一掌,擊在了楊銘丹田。
“咔!”
丹田碎成了兩半,靈力不受約束化作靈氣瘋狂亂竄,將周身經脈破壞得千瘡百孔。
楊銘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在仇人面前發出慘叫,他知道自己這一生算是斷了道緣。
“只要不死,我必殺你!”他從牙關裡擠出幾個字,抱着強化爐滾入了洶涌的清河,被暗流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