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 戮天劍道

自從武青開始大肆招攬各方強者,武都便成了各門各派開館授徒的勝地,平民也不必前往深山老林尋師,雖說降低了收徒的門檻,導致修行者數量雖多,良莠不齊,但終於還是挖掘了大量可造之材。

一處僻靜的街角,開着一家沒什麼人氣的小劍館,兩名少年正在一名劍師的指點下修習劍道。

這劍師三十來歲,臉上隨時都是一副寵辱不驚的神情,正是蕭克邪。

此時他將一名少年的手扶正,說道:“再往上擡半寸。”

少年依言而行,木劍往上提了提。

正在這時,一名強壯的青年走了進來,將敞開着的門踢了一腳,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響,喊道:“我是來挑戰的!”

蕭克邪走了過去,說道:“還請回吧,我只是教習劍道,不會接受你們挑戰的。”

青年嘲諷道:“連挑戰都不敢接,你還在這教什麼劍,只怕教出來的弟子也是一個個窩囊廢吧,還不如早點將這劍館騰出來,讓給更厲害的劍師。”

少年立馬就怒了,向蕭克邪請示道:“師父,我來接他的挑戰吧。”

蕭克邪淡淡說道:“繼續練劍。”

說完他再次與青年說道:“還請回吧。”

青年見對方不肯應戰,也沒有辦法,走出了門,罵了句:“這都能忍,還真是頭縮頭烏龜!”

少年無法忍受,怒道:“站住!欺師之辱不能忍,來,我跟你打!”

“臭小子,嘴硬是吧,那我就當着這縮頭烏龜的面打服你!”

青年赤手空拳走了上前,伸手就要去抓那少年,少年身子一偏,木劍從青年腕部掠過,青年立馬發出一聲痛呼。

木劍劃斷了對方的手筋,又頂住了對方的咽喉,門口那青年帶來觀戰的弟子瞬間就張大了嘴巴。

“一招就敗了?”

“這傢伙劍術好厲害!真是那丹田境的劍師教的嗎?”

青年悻悻逃也似的跑了出去,少年回身朝蕭克邪一拜:“師父,對不起!弟子實在無法忍受他那般羞辱您!”

蕭克邪也沒責備他,只是嘆了口氣,道:“算了,對方既然先動手了,也沒必要再忍讓......”

正如蕭克邪所擔心的,第一個挑戰者被打敗之後,越來越多的挑戰者上門挑戰,蕭克邪沒法再繼續安靜地授徒,於是選擇了關門離開。

自從他道種毀了之後,修爲便一直停留在丹田境,而武道也並非他所長,連下丹田都無法開啓,他便知自己不是修習武道的料。

不過,他的劍道知反而更加淵博了,雖說比武不行,但授徒卻不比任何劍道名家差。

“師父,你可以不走嗎?”

“小謙,你的基礎已經打得可以了,再往上師父教不教都差別不大,你資質很好,勤修苦練一定會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只是,以後別太沖動了,練劍也別忘了煉心。”

蕭克邪留在武都只是想教一些好的苗子出來,爲武青日後抵抗妖族出一份力,他來武都也已經五六年了,但從未找過武青,只是在武青巡城的時候,偶爾會看她一眼。

夜色下,他揹着包袱握劍而行,突然停下了腳步,因爲一人頭戴斗笠執劍擋在了前路。

他握住了劍柄,問道:“閣下意欲何爲?”

那人也不多說,長劍出鞘便疾風驟雨一般攻了過來,蕭克邪拔劍應戰,兩人轉眼間便鬥了百十個回合,不分勝負。

蕭克邪氣喘吁吁,已經沒有氣力再鬥下去,對方突然收起了劍,說道:“跟我走吧。”

“去哪?”

“一個劍修夢寐以求的地方。”

“多謝閣下美意,我已算不得劍修,也沒有想去的地方。”

“你是一個愛劍之人,去了你定然會喜歡,先得罪了。”

對方突然不再壓制修爲,一劍釋放出大量靈力,直接將蕭克邪震暈。

蕭克邪醒來之後,也不知身在何方,他見到了許多劍修,其中一人便是法塵。

法塵也認出了他,兩人曾經做過敵人,也做過盟友,但因爲風雷寺早已覆滅,失去再爭鬥的理由,此時如老友一般相視一笑。

“你也來了。”法塵開口道。

蕭克邪並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問道:“我被人抓進來的,這是哪裡?”

法塵有些詫異,“你不知道這是哪裡?”

蕭克邪已經多年未與修行者接觸,很多消息並不清楚。

法塵隨後解釋道:“這裡叫戮天劍宮,原是一處四靈古陣的盲區,自從四靈古陣解除了對人族修爲的限制,這裡的主人便廣邀天下劍修聚集於此,試圖喚醒一柄太古之劍。”

蕭克邪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如此,不過我道種已毀,已經算不上劍修,只怕幫不上他什麼忙了。”

法塵道:“那也不一定,那戮天劍道並不需要修爲,你出身於清河宗劍堂,御劍術獨步天下,說不定真能踏破那戮天劍道,喚醒山頂上的太古之劍。”

“戮天劍道?”

法塵道:“你跟我來。”

兩人來到一座山峰之下,蕭克邪見那山峰直通雲端,上面都是皚皚白雪,山峰四周,全是階梯,可以從各個方向登頂,問道:“這就是戮天劍道?”

法塵點頭,說道:“傳聞那遠古之劍就在山頂,整座山峰都有禁制,只能從這階梯一步步往上登去,不過,到現在爲止也沒有一人能夠成功登頂。”

蕭克邪見山峰之下到處都是人,有人正在比劃着,似乎再拆解劍招,有人則閉目冥思,額上滿是汗珠。

他出於好奇,往階梯踏上一步,霎時間,一道人影執劍向他刺來,蕭克邪突然發現,自己的靈力恢復了,而且無窮無盡,便與這人影鬥了起來。

那人影的修爲與他一致,靈力也無窮無盡,尤其是劍招精妙,但蕭克邪顯然技高一籌,一劍抵住了對方的咽喉,那人影突然就消失了。

他這才發現,剛剛的一切都是幻覺,回頭看法塵正盯着他,一臉詫異。

“這麼快就擊敗了敵人?”

蕭克邪點點頭,又往上踏了一步。

再次進入了幻境,又有一人執劍攻來,蕭克邪知道對方只是幻影,不再留手,一劍便刺入了對方胸膛。

雖然只是幻境,但蕭克邪瞬間便喜歡上了這裡,因爲只有在這裡,他才能夠重新體會到劍道的樂趣。

於是,他再次往上踏了一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