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威皺了皺眉,看向法塵:“法塵大師,你這是什麼意思?”
法塵低眉合十道:“沒什麼,降妖除魔是出家人的本分,若齊施主能夠答應貧僧之前的請求,無論勝敗,這蛇妖都歸齊施主。”
齊威冷笑,並不說話。
黝黑和尚一拍桌子,怒道:“反正咱們現在三對三,要不乾脆比三場,三局兩勝,輸了的乖乖交出聚魄青蓮!”
他言語中就已經將齊威放在了輸的那一方。
臂紋經文的和尚也嘲諷道:“清河宗不過如此,我看他們也不沒這個膽量比。”
齊威呵呵冷笑:“你們三個化形境中期,我這兩個師弟才道種境初期,虧得你們想出這種‘好辦法’!”
法塵突然說道:“那如果我兩位師弟自封修爲在道種境初期,與你兩位師弟一般修爲,可否一比?”
齊威被將了一軍,一時間沒想好如何答覆,現在聚魄青蓮在手,他賭定對方一定不敢強搶,但一直被糾纏着也不是辦法,真要事情鬧大了,宗門如何處理自己還未可知,畢竟是自己動**的對方。
吳天口雖然不明白齊威幹了什麼,但見對方如此咄咄逼人,也不禁怒了,他對着臂紋經文的和尚叫道:“你是風雷寺誦經堂的吧?我跟你比!”
臂紋經文的和尚笑道:“求之不得,不知道施主修爲幾何?”
得知吳天口修爲在道種境三階,他果然將自己的修爲也封止在了道種境三階。
“是條漢子,我叫吳天口,你叫什麼名字?”
“法癡。”
兩人對視了一陣,發癡閉上了眼,一手握着念珠,一手並於胸前開始誦唸經文。
經文自他口中生出,化作一個個靈力幻形,襲向吳天口,吳天口體表籙字流動,形成了一道防護,與經文交織在一起。
他也不甘示弱,指上靈力燃起,凌空虛畫,一道半米高的靈符生成,飛向法癡,及至身前,已經化作一丈高,鋪天蓋地壓了下去。
法癡停下誦經,圓睜雙目,怒吼一句:“破!”
聲如巨雷,楊銘被驚了一下,而那蓋下去的靈符也瞬間支離破碎。
“佛門獅子吼,果然名不虛傳!”吳天口讚許道。
“過獎。”法癡臉上漲紅,剛剛幾乎用了全力發出這聲獅子吼才破掉對方的靈符,所以現在氣血翻涌。
他不知吳天口底細,只當做一個普通的道種境弟子,心中暗歎:“一個道種境的弟子,符籙之術竟然到了這般境地,若清河宗弟子都如這般,傳教之路必將困難重重。”
“也接我一招吧!”法癡雙手合十,紋在手臂上的經文裡飛出一個金光閃閃的“卍”,他一聲佛號,那“卍”不斷旋轉,猛然飛向吳天口。
吳天口知道這招厲害,連忙丟出兩個籙甲,化作了兩頭靈力巨蠍,第一隻巨蠍被那“卍”字擊碎,第二隻巨蠍立馬補上,當靈力散盡,甲片碎裂之際,吳天口又丟出了第三個籙甲。這次,終於將那“卍”字給抵消掉了。
“法癡和尚,你輸了。”吳天口笑道。
“何以見得?”法癡疑惑問道,汗水卻從額上落下,他知道對方不會憑空說大話。
吳天口大喝一聲:“鎮!”
法癡身邊突然升起了四張靈符,將他四面圍住,困在了裡面,接着各種籙字如鎖鏈一般從吳天口手中飛出,將靈符層層加固,封成了蠶繭一般。
“沒想到竟然是子母符!”法癡一聲嘆息,“貧僧還是大意了,施主贏了。”
原來,吳天口第一張靈符竟是籙堂秘術子母符,當母符被擊碎之後,靈力看似消散,實則暗暗組合成了新的子符,趁敵人不注意的時候出奇制勝。這招對符籙之術的要求極高,目前籙堂年輕弟子裡學會這招的只有吳天口一人。
法塵見師弟輸了,卻始終面不改色,他看着齊威,說道:“三局兩勝,第一局,我們輸了,第二局,我想以御劍術挑戰齊施主,不知道齊施主是否願意賜教。”
此話一出,清河宗三人都感到十分驚訝。
齊威還以爲是對方說錯了,但見法塵並沒有改口的意思,頓時被激怒了。
御劍術雖說不是清河宗專屬,但只要提起御劍術,衆人就會不自禁將他與清河宗聯繫起來,對方竟然說要以御劍術來挑戰自己,這簡直就是目中無人,囂張至極,哪怕一心不想比試的齊威,此刻也不得不下場正名。
“法塵,這可是你逼我的!”
齊威這話潛臺詞是說並非自己想佔你便宜,而是你頭鐵,非得逼我,到時候傳出去可別說我欺負你。
他又轉頭看了眼楊銘,心道三局兩勝唯一拖後腿的就是這小子,現在吳天口贏了一局,我再擊敗法塵,這小子也就影響不了局面了。
之前他耍了個小聰明,沒有阻止吳天口與法癡的比鬥,但卻也沒有答應比試,如果吳天口輸了,自己可以推脫,但現在吳天口贏了,法塵也承認了,那這便宜不佔白不佔。
“我接受你的挑戰!”齊威劍指一動,飛劍發出轟鳴之聲,指向了法塵。
“那開始吧!”法塵手呈劍指,一柄飛劍也出現在頭頂。
一盞茶之後,齊威失魂落魄,他竟然,輸了!
並非對方的飛劍比自己品級高,也並非對方的功法比自己強,自己竟然是輸在了技法上!
他端起一杯茶往嘴邊送,想平復自己的內心,但手卻不住的顫抖,自己練了十三歲入外門,練了七年的御劍術,竟然還比不過一個外人!這讓他實在無法接受!
“齊施主,承讓,現在進行最後一局吧,無論誰輸誰贏,都希望雙方能夠兌現承諾。”
“哈哈,終於到我動手了!”黝黑和尚早就按捺不住了。
“楊銘,看你的了!”吳天口激動地對楊銘說道,比他自己比試時還要激動,“一定要打贏那個黑和尚,就他嘴最臭!”
楊銘苦笑道:“我靈力被封了,怎麼打?”
“哦,我忘了你除了御劍術什麼都不會!”吳天口立馬替楊銘解開了封鎖,片刻後他又皺眉糾正道:“你御劍術好像也不怎麼會哦!”
楊銘一臉黑線,他此時心中很是糾結,說實話,他很想看到齊威吃癟,雖然不知道他們說的聚魄青蓮是什麼寶貝,但反正他就是不想讓齊威得到。
可吳天口卻把這場比賽看得很重要,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宗門認同感吧。
想到這裡,楊銘有些心灰意冷,吳天口終究是內門弟子,天之驕子,享受了宗門的各種優待,可自己呢,一路走來不僅飽受欺凌,到現在爲止,宗門也就給了自己一本《御劍術入門》,這樣的宗門,憑什麼讓自己賣命?如果不是因爲入了外門擅自離開會被視作叛門,他早就跑了。
“臭小子,別跟個娘們一樣,扭扭捏捏,不行就認輸!”黝黑和尚叫囂到。
你TM是祖安來的嗎?嘴這麼臭!楊銘本來還想着直接認輸算了,但硬生生被這和尚給斷了退路。
“算了,隨便打一打,就當是給吳天口一個交代吧。”楊銘心中暗道。
“小白臉,我也不想知道你是誰,但你記住,老子叫法盲,我師兄們對你們客氣,那是他們有素質,我不一樣,我沒那麼多講究,也沒他們的慈悲,我出手,傷殘你是跑不掉了!”
“法盲,不得無禮!”法塵輕飄飄呵斥了一句,正因爲這個法盲不講道理,也沒什麼顧忌,所以法塵纔將最後一局留給他,不講道理的人不會受到禮法約束,更容易發揮實力。
“咱們開始吧!”法盲迫不及待要上前揍楊銘。
“慢着!”楊銘急忙叫道,“你還沒有自封修爲呢!”
齊威根本沒對這場比試抱希望,在他看來楊銘必輸無疑,所以明知法盲沒有封住修爲,他也不點破,到時候楊銘受傷,他剛好可以用法盲破壞規則賴掉這場比試。
“法盲,你過來!”法塵似乎也想到了這點,將法盲叫了過去,自己親手將他封住了修爲,使他保持在了道種境三階。隨後他又朝楊銘說道:“如果還有疑問,你們可以自己查看。”
吳天口也不放心這個不講道理的法盲,上前探視了一番,這才朝楊銘點點頭。
“小白臉,現在總可以開始了吧?”法盲對於楊銘的墨跡已經有些惱怒。
楊銘也被法盲左一句右一句罵出了火,他現在不想輸了!
只見他擺出一個大威天龍的起手式,也開口罵道:“來吧,屎殼郎!你師兄以御劍術將我大師兄齊威打敗,我就以你們佛門最平常的大威天龍應戰,打爛你這張臭嘴,讓你一個屁放不出來!”
“你剛叫我什麼?!”
“屎殼郎啊,你一身黝黑,滿嘴噴糞,不是屎殼郎是什麼?”
法盲頓時暴怒:“好,那我也不用別的,就用大威天龍教你做人!”
兩人同時出掌,兩個龍頭同時出現,法盲自恃拳腳功夫過硬,衝上前去,要與楊銘來個硬碰硬。
楊銘知道自己的是失傳古譜,比對方技法高出了好幾個品級,哪裡會虛他?於是他也不將龍頭推出,衝了上去。
“轟!”
一聲巨響將屋頂上的瓦片震得四處飄飛,法盲的身子就像炮彈一樣被打飛,又將一堵磚牆撞塌!
他扭動身子坐了起來,發現雙臂已經骨折,滿眼驚訝地望着楊銘:“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是大威天龍?!”
法塵終於動容,從座上站了起來,問道:“這位施主,你所用的莫非是大威天龍古譜?”
楊銘呵呵笑着,也不忘嘲諷:“什麼古不古譜,我就是從地攤上買了本書練的,功法一樣,練的人不同,效果自然不同。”
法塵不再多言,他將一粒丹藥喂入法盲口中,說道:“我們敗了,這事,了了。”
說完帶着兩位師弟離開,將那重傷的蛇妖扔在了地上。
吳天口還沒等齊威動手,衝上去將蛇妖給封進了琉璃瓶,完全沒有交給齊威的意思。
齊威自己輸了比試,也沒臉皮問吳天口要那蛇妖,只是想到丟了一顆化形境初期的妖丹,讓他一陣肉痛,道了句:“我還有事,先回宗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