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露雖然也覺得如果秦凡跟着去自然很好,但自家的錯萬萬怪不到他的身上去:“爸爸,秦凡又不是我們家的員工,他就算再厲害,也有權拒絕任何人的邀請。”
“哼。”陳歸榮冷笑,“如果是一般的能力也就罷了,但秦凡這樣的,幾乎就是古玩界的火眼金睛,必須要入我陳家才讓人安心。”
陳露不知怎麼的,聽見自己父親說的話,竟然生生打了個冷顫。
“爸,你是不是多想了?”陳露說道,“陳伯不是說了嗎,秦凡他的能力其實也沒那麼玄乎,最多就是比起一般人,直覺更靈一點而已,這種程度的,厲害點的鑑定師都能達到。”
“天真!”
陳歸榮問陳露:“當初在博得拍賣會上,如果沒有秦凡一眼看出那些東西是假的,你和老陳敢那麼幹脆的對趙家設計嗎?”
陳露搖搖頭,但還是說道:“不過陳伯當時也在,最多多花費點時間,最後結果也是一樣的。”
“趙家的藏品不能拿到手裡仔細看,你們就敢肯定?”
陳露聞言,忽然沉默了。
確實,趙家那麼多藏品,他們不可能一件件的找人去拿資料。
只有秦凡一眼看出真假之後,他們再針對性的去找相關資料求證真假,自然就容易了許多。
“如果這次有他,陳家就不會陷入這樣的局面。”陳歸榮繼續說:“所以這樣的人,就算他十件只能看出一件,也必須留在陳家你懂嗎?”
陳歸榮說的話狠,心裡想的更狠——秦凡要麼加入陳家爲陳家服務,要麼,就從古玩界直接消失。
否則就是給自己留下一個強大的對手甚至是隱患。
“不是這樣的。”陳露下意識的搖頭,“爸,東西沒看出來,是我們的人能力不夠。”
而不是因爲自己能力不夠,就去怪罪更厲害的高手不來幫助自己。
陳露已經在古玩商界經營多年,深知大格局才能長遠發展的道理,若是目光一直這麼狹隘,是無法成爲真正的強者的。
陳歸榮聲音嚴厲起來:“小露,你是在教我做事?”
陳露一窒,看着陳歸榮的目光帶着些陌生,她也不知道,自己這位父親是從何時開始,就變得這麼獨斷的。
陳歸榮看見陳露眼裡的懼意,到底是從小寵愛長大的女兒,忍不住又放軟了語氣:“小露,我就你一個女兒,這個家未來還需要你來掌管,但你一個女兒家,我總要爲你多考慮一些的。”
“爸爸。”陳露心裡一軟,說道,“你曾經教過我,犯錯的時候要找到根源,這樣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陳歸榮皺了皺眉:“你是說我錯了?”
“我……”陳露有些害怕,但還是說道,“這一次,和秦凡去沒去沒有關係,陳伯……陳伯之前就已經說過,這個字畫有問題的。”
就在拍賣前,陳伯不止一次提出,字畫有問題,從很多方面來說都不像是王引章那個朝代的東西,很大可能是仿品。
但專家團隊的鑑定師在陳伯第一次提出的時候就否定了他的看法。
就在拍賣前一天,陳伯又去找過陳歸榮,讓他三思,但陳歸榮一意孤行,執意買下。
但這種事,陳歸榮又怎麼願意承認:“老陳知道什麼,他年紀大了,偶爾一次發言,怎麼信得?”
陳伯來陳家的時間不短了,一開始的時候鑑定師還沒有這麼氾濫,陳歸榮對他也是奉爲上賓的待遇。
但近些年,或許也感覺到陳伯對自己越來越有意見,陳歸榮培養出了自己的團隊,對陳伯的意見也就越來越不在意。
當然,陳歸榮這個人的性格本身就矛盾至極,他不信陳伯幾十年的鑑寶經驗,但是對於秦凡那種天賦異稟的,卻又很相信。
陳露抿了抿脣,一時竟不知道再說什麼。
她只是覺得,如果陳伯都叫老的話,那麼那些只會拿着高薪,犯錯之後就當縮頭烏龜的人又叫什麼?
“算了你下去吧!”陳歸榮揉了揉額頭,低頭思索解決的辦法。
陳露點了點頭正要離開,就聽陳歸榮忽然又想起什麼一般,臨了吩咐道,“對了,秦凡那裡你有些交情吧,他要實在不願意來陳家就罷了,但偶爾還是找他幫個忙,價錢不會虧待他的。”
陳露點頭:“好的爸爸!”
這個社會信息發達,每天的新聞五花八門,不管是什麼事情,熱度也會很快過去。
那之後,陳家並未對此事做出任何聲明,所有店鋪似乎完全不受影響一般照常開着,只是後來聽說那件事之後,陳家開除了幾個鑑定師,不過那副字也再沒拿出來過。
當然,也沒人知道,陳歸榮在這件事中究竟下了什麼樣的決心。
作爲陳家家主,陳歸榮向來說一不二慣了,他從一開始就覺得,這件事如果有秦凡的加入絕對會不一樣,後來也一直這樣堅信着。
當然,陳家的事秦凡不感興趣,他每日裡不是在努力上進學習就是在陪老婆,再有時間,就到處打聽打聽看看有沒有老東西留下的蛛絲馬跡。
總之生活非常充實,完全沒有多餘的精力去關心誰。
這天,秦凡聽說南山市藍天花鳥市場裡,興起了一個新的古玩市場,與古玩街不同的是,那裡全是擺地攤的,千奇百怪的東西都有,頗有點意思。
秦凡一聽,也有幾分興趣,其實內行人都知道,就像古玩市場這種的,多數還是以門店爲主,只偶爾有些地攤貨。
但去的次數多了,漸漸的也會感到無趣,因爲你會發現,除了那幾個大的店鋪,那些小門店裡似乎總是那幾樣東西,擺地攤的似乎也總是那些人。
如果真的多了個地方,倒是很適合去走走。
正好這天天氣好,秦凡便準備和老婆過去看看。
剛出門,就感覺風有些大,今日天陰,風吹起來有些冷。
秦凡看了眼吳雪身上單薄的連衣裙,對她道:“老婆你在這裡等我,我去給你拿件外套。”
秦凡邊說邊往臥室走,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吳雪站在院門處,一動不動的,神情訝異中帶着些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