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這麼多人，天鷹自然不會特地惹惱他，他道:“這夜裡無燈，認錯人確實難免，我在這裡給陳小姐陪個不是，陳先生大人大量，此事就忘了吧！”
他說着，坦然的往門邊走去，走到陳歸榮身邊的時候，又說道:“這都是爲了我們之間的合作，陳先生以爲呢？”
陳歸榮雖然氣急，但也知道天鷹說的在理，他雖然恨，但現在的確還不是和天鷹撕破臉的時候，只得怒氣衝衝的看着天鷹離去。
天鷹一離開，陳歸榮的手下忙也跟着退出門去，全程沒人敢擡頭看牀上的大小姐一眼。
陳歸榮看向陳露，心裡雖氣，到底還是不忍心在這個時候再說什麼，只道:“我在外面等你。”
過了片刻，陳露收拾好來到客廳，站在陳歸榮身邊道:“爸爸！”
屋裡的手下都已經退到屋外，此時這裡只有陳歸榮一人。
陳歸榮指了指她旁邊的竹椅:“坐下。”
陳露低頭坐下，就聽陳歸榮道:“小露，人是你放走的？”
作爲陳露的父親，他如何不知道陳露想做什麼，在陳露不見之後，陳歸榮心裡覺得不妙，立刻帶人追了過來，萬幸趕上了。
陳露不說話。
陳歸榮又問道:“人呢，你送哪兒去了？”
雖然對天鷹有怨，但陳歸榮現在確實有求於人，如果可以，他很樂意將吳雪打包給天鷹送去。
陳露道:“不知道。”
“你……”陳歸榮恨鐵不成鋼的道，“你做這麼多，圖什麼？”
“圖我良心能安。”陳露擡頭看着陳歸榮，說道:“他們是我的朋友，秦凡是因爲我纔來到天鷹集的，也是因爲他我才能離開天鷹集，還有吳雪宋野他們，誰不是誠心對我的？”
陳露說到這裡，語氣越加的失望起來:“可我呢？我做了什麼？爸，是我告訴你這個地址的，你現在告訴天鷹，等於天鷹就是我引進來的，吳雪要是因爲我出了什麼事，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陳歸榮怒道:“你這是心慈手軟，難成大事。”
“是你被利益矇蔽了初心。”陳露終於忍不住對自己父親說出了這句話，“爸，天鷹是什麼樣的人你也看見，你現在要和他合作，等於是與虎謀皮，我就想不明白，你爲什麼一定要是聯合一個外國人來針對秦凡他們。”
“哼！”陳歸榮冷笑道:“你把人家當朋友，他們呢，秦凡鑑寶的本事，大概遠遠超出你的想象，他之前一直在騙你你知道嗎？”
“那又如何？”陳露不理解陳歸榮的邏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秦凡藏拙，自然是爲了自己的生活作想。”
陳歸榮說道:“那你知道他其實一眼就能看出那幅《春日序》是假的嗎，現在真的甚至還在他的手裡，連天鷹都被他騙了。”
也就是秦凡那麼篤定的一眼就看出來他從天鷹裡那裡得來的古字畫是真的，所以陳歸榮才懷疑他當時在自家店裡看見那副畫的態度。
陳露聞言愣了一下，似乎確實沒有想到，但她很快想起秦凡說的幫天鷹做事天鷹會給他報酬的事，想來這幅字畫就是這麼來的。
陳露搖了搖頭，真誠道:“爸，秦凡手裡的字畫不管是真是假，都是他的東西，他有絕對的處置權，畢竟那是他在天鷹手中九死一生換來的。”
陳露想得很清楚，如果不是秦凡本身實力強悍，別說是天鷹，就是他剛去幫忙鑑選的時候，就被天鷹那些和秦凡一起幹活的兇殘手下弄死了。
但是陳歸榮向來只看自己願意看到的，哪管秦凡是怎麼得來的，聽完陳露的話他只是怒哼道:“冥頑不靈！”
陳露雖然沒指望勸服他，但是聽見這話心裡還是非常的失望。
父女兩誰也說服不了誰，都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陳露才問道:“爸，你這一次到底是因爲什麼來吉雲了？”
陳歸榮不知想起什麼，立刻又是一臉怒氣的道:“陳家被人發帖陷害的事，我讓人查出對方網絡地址就在吉雲，當然要過來看看。”
陳露聞言，心裡更覺得無比失望，她被扣在天鷹集的時候，雖然沒辦法打越洋電話，但那時長時間失聯，陳歸榮竟然都沒想過來找她，反倒是爲了出口惡氣，就立刻過來了。
放佛在他的心目中，女兒的安全，遠遠比不上陳家的名聲來得重要。
陳歸榮問道:“你這邊這麼久，可有遇見這個人？”
陳露自然知道，早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孫行洲就坦然告知了。
但陳露只是搖頭:“不知道。”
陳歸榮似乎也不指望她能知道什麼，又說到:“當然，我這次也不僅僅是爲了這件事而來，而是爲了青鱗石。”
“青鱗石？”這下陳露是真的有些驚訝了:“青鱗石怎麼了？”
“青鱗石……”陳歸榮說起這幾個字，面上就透露出一絲嚮往，“它背後隱藏着的東西，纔是真正的寶藏啊！”
陳露看着陳歸榮這個樣子，心裡忽然就有些不好的預感。
“爸。”陳露喃喃道，“青鱗石不就是一塊石頭嗎，就算值錢了些，它能做什麼？”
“你懂什麼？”陳歸榮道，“雖然我也不肯定，我知道，只要破譯了它背後的秘密，財富、權勢、力量，想要什麼得不到？”
陳露總覺得，陳歸榮這個樣子，就像是要入魔了一般。
就好像一個人，突然面對着無數的金銀玉石，眼裡便再也看不見其他事物，連人性都慢慢丟掉了。
陳露只覺得陌生極了，她也不知道陳歸榮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明明之前都沒聽他提過青鱗石的，怎麼忽然就這麼癡迷了。
陳露心裡害怕，忍不住勸道:“爸，我們家已經很有錢了，就這麼平平安安的過下去不好嗎？爲什麼非要折騰呢？”
“鼠目寸光！”陳歸榮冷笑道，“等你看見更廣闊的世界，就不會這麼想了，到時候，秦凡那點能力，又能算得了什麼。”
陳露還想問他到底是跟天鷹合作了什麼，然而陳歸榮就直接道:“你也準備一下，明日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