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楓對面就是他此行想要見的人哈德,把來意道明之後,哈德反問了一句:“給我一個出售的理由?我想不到任何理由要出售!”
彭楓笑了笑卻沒說話,克萊格着急的瞪了哈德一眼:“哈德,飛遠公司將出高價收購你手上的股權,現在正是時機!”
哈德嘲諷的笑了笑,他覺得這個以前的老夥伴越活膽子越小,越活越貪婪了。他的目光移到彭楓臉上:“據我瞭解,飛遠公司似乎與工業沒有什麼關係,收購英格對貴公司沒什麼好處吧?”
“哈德先生,我想你很清楚,英格的股票升值空間不大!”彭楓非常條理的避開了那個見鬼的問題,迅速直指關鍵:“你持有那麼多的股權,還不如投資其他的公司收益大!”
“不過,你可能不知道,我每年能夠在英格拿到不少的分紅!”哈德顯然不是容易對付的角色,同樣避開了升值的問題:“你認爲我有理由拋棄英格嗎?”
“當然,你是英格的創始者之一,對英格有着深深的感情,這一點我完全可以理解!”彭楓笑了笑,恨不得掰起手指算一算:“不過,你已經多年沒有再插手過英格的事務了。很顯然,英格是你無法割捨的,但你不去插手,那股權對你來說就是毫無意義的!”
見哈德正想說話,彭楓迅速接上,不給這老者半分插嘴機會:“讓我們來算一算帳,你現在在英格持有百分之十六的股權。這就意味着至少十六億美金,如果這筆錢投資在其他行業上,我相信你可以取得更大的利潤回報,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每年僅能夠獲得微薄的分紅!”
“你知道,飛遠旗下有間金融投資機構,它連續三年的投資回報高達百分之四十以上!”說到這,彭楓目光閃動:“那就意味着,若你投資在那上面,你每年可獲得的利益回報將遠遠大於你所預期的成果!”
“你是勸我投資那間投資機構嗎?”哈德忍不住哈哈大笑,晃動手指道:“我不認爲我現在需要多少錢,我已經很富有了!”
“不,錢在任何時刻都不會多,在看人們如何看待它。”彭楓聳了聳肩,瞥了一眼着急的克萊格繼續說:“現在你的資產超過三十億,但近半都在英格。英格需要換個新的董事主席,來爲它注入新血,這就是飛遠未來的做法。相信你很清楚,張浩文的目光更多是關注在賭業,那並不是什麼好現象,我想你不會樂意見到自己的孩子被勒殺。”
哈德沉默了半晌,他有些佩服彭楓,先以利益誘之,再以感情來動搖。彭楓見到哈德的表情,心知有戲,立刻使出了王牌:“英格再也難以獲得更大的突破,你需要將自己的資金抽離出來,確保自己的錢不會縮水。英格現在不再屬於你,你無法留下一個純潔的公司給自己的孩子。”
哈德心動了,的確如彭楓所說,英格董事間的勾心鬥角太嚴重了。讓他的孩子繼承過來,那也只會陷入可怕的權力鬥爭裡。沉思了片刻,他綻放出笑容:“我想,我需要確定你的收購價……”
彭楓滿意的笑了,他知道這筆買賣成功了。百分之十六的股權,加上克萊格手上持有的百分之二十幾的股權,已經超過了張浩文持有的股權。不過,要想達到百分之五十安全線,那還需要一定的努力,即便收購不到,也需要那些人站在他的陣營!
在黃金海岸,比賽依然在繼續着。易飛在決賽圈的第一場比賽,對手甚至不如金玄石,順利進軍六十四強。第二輪比賽遇上了一個排名十強的高手,來自白金的韓漸離。韓漸離,華裔人士,目前三十一歲,正是顛峰時期,綽號漸離劍。
這時,易飛已經收到了彭楓送來的好消息,但他還是吩咐彭楓暫緩一下,等待齊遠和寧曉雨他們有成果之後再下手,以免打草驚蛇。沒有人知道,在賭局之外,還有一場更激烈的商戰在上演着!
在進軍六十四強行列的高手裡,百年佔了八人之多,甚至連千村野那傢伙亦很順利的殺入了六十四強。而三大寡頭的人加起來,佔了幾乎近半的席位,由此又可見三大寡頭在賭業的實力。
第二輪,除了易飛要遭遇韓漸離這個內斂的頂尖高手之外,顧向東亦將遇到張浩文方面的海倫。更可笑的是,紐頓居然在第二輪遇到了那個瘋子聶空草,聶空草那傢伙完全是狀態型高手,若是狀態來了,紐頓輸的可能性至少是六成!那樣一來,上一屆的亞軍指不定就要在第二輪被斬下馬。
8月3日,易飛vs韓漸離!不過,在偌大的比賽大廳裡,不單單隻有他們在比賽,還有很多人,這次解說員再亦難以只關注他們!在賭桌前,易飛第一局依然選了抽牌比大小!
依然是庫克和布林在解說,庫克當下便感到驚奇不已:“易飛已經是連續四局都選擇抽牌的大小了!看來,他在這方面真的非常擅長!”但也僅僅表示了一下意見,立刻就去關注其他人了。
易飛含笑望着韓漸離,他抽牌的大小絕對不是他的強項,聽牌纔是他的強項!沒錯,正是聽牌。每副牌的質地都有一定的不同,每一張牌所產生的聲音也有極其細微的不同。
失去了手,易飛沒有失去聽力,更沒有失去眼力和計算力。當他發現手廢了之後,聽力格外敏銳了幾分,就意識到所謂有所得必有所失的道理。失去了他一貫依賴的手,那麼其他的強項就成了他所依賴的地方。
在三年時間裡,易飛起碼練掉了數萬副撲克,只爲了能夠順利的聽出每次洗牌,乃至牌落地的聲音。現在的他,可以憑着聽力,能夠在布林那樣的高手洗牌情況下,不靠眼力,單憑着聽力和計算力,就可以算出至少牌的具體位置。
在他來看,撲克牌摩擦發生的聲音就如天籟一般美妙,每一次的悉唆聲傳進他的耳裡都有着極細膩的不同。但這一切仍然未夠,他能夠聽得出牌的下落,但同樣還是需要相當複雜的計算。
當然,若說易飛光靠聽牌就能夠記下很多牌,那絕對是不可思議的。聽牌他可以做到,但更多時候還是需要依賴眼力的協助。憑着眼力,他記下撲克,然後遵循着每次洗牌疊牌所出的聲音進行推算和判斷,這樣就可以得出他想要的牌的下落。
他眯着眼睛凝視着韓漸離,淡淡的笑容尤其突出一份神閒氣定的意味。韓漸離同樣在盯着他,他一直都很懷疑易飛恢復的事,現在親眼見到了,依然不太敢相信易飛真的練回了賭術!
想到這裡,他隱隱感到幾分來自易飛目光的壓力。這時,牌官開始洗牌,他的目光立刻轉移到了牌官的手上。可讓他隱隱感到不安的是,易飛竟然依然在盯着他,而不是在記牌!這是抽牌,記下一張大牌,就能夠贏!
他不知道易飛哪裡來的信心,甚至不明白易飛爲什麼看他而不是看牌!易飛悄然吐了一口氣,他很清楚,接下來韓漸離一定要出手了,在切牌的瞬間對於其他人來說是唯一的偷牌機會,他只有阻止韓漸離才能夠贏!
就在牌官把撲克牌劃拉在桌面的剎那,韓漸離神情沉凝,他的手微微擡起,瞬間消失不見,惟有高手纔看得見那快逾閃電的手正向着撲克牌進發!
幾乎是同時,易飛的左手以相當彆扭的動作伸了出去,奇妙的是,手掌和四指都攤平,惟有尾指曲伸向下。就在剎那,一張牌挑得凌空飛起,他憑着尾指在剎那的爆發力曲伸輕彈……
韓漸離幾乎拿到牌了,僅僅是幾乎拿到牌而已。就在那電光火石的剎那,一張撲克牌後來先至,劃出奇妙的軌跡將雙方都清楚的那張見鬼的黑桃a與韓漸離的手阻隔開,更巧的是,這牌就好象易飛硬賽進韓漸離手裡似的,直直竄進他的掌中!
因爲有了大屏幕的顯示,但沒有慢動作和快動作播放,這一切即便在屏幕上亦顯得鬼魅之極。眼力不行的,甚至連那淡淡的手影都看不見。諸如紐頓之類的頂尖高手,自然把易飛和韓漸離的動作看得清楚之極,頓時爲易飛那巧妙塞牌導致韓漸離非得經歷棄牌再拿牌的延遲過程叫好不已,若干人更是在想着也許自己可以用這一招!
不過,這一切遠遠還沒有結束。韓漸離沒有死心,易飛更沒有死心。就在尾指把牌彈擊開的剎那,易飛的連環手法展開。只見他的食指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勾起一張牌,再一次精確激射而去。只不過,沒有人能夠看到易飛的尾指就在彈回的剎那,尾指的所有動作皆被隱藏在手掌之下……
尾指上的指甲極其精確的彈在一張牌上,那張牌卻極是巧妙的沒有飛起來,而是順着撲克底無聲無息的滑向那張黑桃a。就在這剎那,韓漸離同樣算到了易飛接下來的後招,手裡那張被硬塞進來的撲克同時出手,兩張撲克在空中交集……
就在那電光火石的剎那,韓漸離的棄牌竟然不見了!只見到易飛擊出的撲克在空中旋轉着擊向韓漸離的手,韓漸離心中微震之下,伸指虛彈一記……
力道不對!這個感覺沒有經過大腦就直接傳遞到了手上,他硬着向下猛然一彈,卻感到手指微微刺痛,撲克牌頓時鑽進了桌面上的一堆牌裡,整齊得彷彿原來就在那個位置!
這一局驚人的手法大比拼就此結束,韓漸離不敢置信的望着食指,這手指上竟然有一條細微的傷口,正在浸出鮮血!這赫然便是他方纔硬接易飛第二張牌的後果。撲克牌在極高速的運作裡,憑着旋轉之勢造成極大的鋒利,這才傷了他的手!
紐頓深深嘆了口氣,望着身旁的溫尼:“第一局,韓漸離輸了!他只注意到了易飛表面上的手法,只忙於應付易飛表面的手法,卻沒有意識到易飛已經在其他牌上做了手腳!”
溫尼疑惑的望着紐頓,他不明白紐頓爲什麼會認爲易飛贏了。這明明就是一局平手,雖然在手法上韓漸離輸了一手,但韓漸離猜先拿牌,就定然是他贏。
面沉似水的韓漸離擦了一下手上的點滴鮮血,這才伸手向自己以爲是黑桃a的牌拿去!拿牌,然後自傲的把牌掀了起來……
望着韓漸離掀開的牌,全場譁然!不是牌太大了,而是牌實在太小了!竟然只是一張小三!韓漸離呆呆的望着那張黑桃三,只覺得眼前微黑,腦海裡嗡嗡作響,明明是a,怎可能會變成三?難道易飛的手能快到這個地步,能夠同時做出那麼多動作?
不可能!韓漸離立刻否定了,易飛的手速甚至不如他快。剛纔之所以被暗算到,一來是因爲遂不提防,二是因爲以極其連貫流暢的手法纔跟勉強跟上他的手速節奏!
易飛望着韓漸離眼裡一閃而逝的驚訝,不禁暗贊,這就是職業素質!韓漸離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但他自己很清楚,韓漸離以爲他只有兩招,但實際上他這連串的手法有三個關鍵動作。被第二張牌吸引的韓漸離完全沒意識到他的第三個動作,那個被隱藏在手掌之下的動作!
正是第三個動作使得整副撲克的位置出現了極細微的連鎖變化,而這個變化導致韓漸離以爲黑桃a還在原來的位置!要拿到贏的牌,不需要一定去爭奪,只要引導對手拿到爛牌就行了!
雖然左手遠不及之前的右手快,不過,易飛在手法以及流暢性上下了苦工夫。一連串的手法足以讓手無法達到最快速度,但是一旦動作流暢,那麼便可在最短時間裡完成一系列的動作!
不過,韓漸離明白了一點,自己棄掉的那張牌不是消失了!而是被易飛的第二張牌引走,這正是易飛以旋轉力來射第二張牌的原因,旋轉力足夠消除掉韓漸離在牌上的力道,再達到引帶的目的!
但他依然不明白,易飛爲什麼要在第二張牌上下這樣的功夫!張浩文猜到了,很快給出了答案:“易飛在暗中有動作,所以需要以那張牌的突然消失引開韓漸離的注意!”
比賽的賽程從觀賞人次來安排的,易飛是第二輪的第一天上陣,紐頓和張浩文則是第二天!所以,他們纔可以坐在這裡欣賞易飛的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