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鈞剛停下車就有工作人員過來幫着泊車,看來賓客已經來的不少,長長的一溜車全是本市掛着最拽車牌最牛的車。楚鈞冷笑一聲,臉上的肌肉有點僵。安璟趕緊抓住他的手,這麼冷的天他的手心汗溼,手指骨僵硬,看的出來他其實很緊張。
安璟摳摳他的手心:“不想去我們就走吧,這個時候可以去看一場電影再回家。”
楚鈞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不用,來都來了哪有在回頭的道理,那可讓人小瞧了。人最難過的就是自己這一關,如果我今天把這個坎兒邁過去了,纔算真的放下了!”
安璟另一隻手繞到身前和楚鈞的手交握在一起,十指相扣,輕柔的揉搓着他手上的硬繭:“你是最無敵的楚大律師,沒有什麼可以讓你退卻的,而且我一直會陪着你。”
兩個人在別人豪華別墅的門口深情對視,四周來往的車輛或者進出的行人都是遠離他們世界的背景。楚鈞永遠也忘不了,那天安璟眉梢淡染着月色,嘴角還噙着如晨曦初露的微笑。從她秀麗眼眸中看到的夜晚,是楚鈞從未見過的明朗柔和。那一刻,楚鈞甚至衝動的堅信,不管生命有多漫長他們一定可以攜手走下去,她就是神給他的多舛命運的補償。
楚鈞遽然把人抱住很快的又鬆開:“走,我們進去。”
陸家的房子是座西班牙風格的洋樓,據說是請國際知名建築師給設計的,房子四周掩映着一片高大的常綠喬木,即使在寒冬也綠的逼人,看起來格外清幽。此時,透過鏤花鐵門,可以看到庭院裡燈火輝煌,人來人往。
沿着鋪着鵝卵石的小徑又踏上大理石鋪成的階梯他們到了正門,在穿着整潔制服的工作人員帶領下進入了宴客的大廳。
大廳還是有2層歐式雕花大木門,過了拱形的長廊才隱隱傳出歡歌笑語,腳下的地板也換成了柔軟的羊毛毯子,安璟邊走邊看,心裡幾分忐忑又覺得好玩兒,富豪人家的排場就像清宮大戲,又像英國貴族的沙龍,這和普通百姓的生活差距的可不是一點點,也難怪那些走進夢裡的灰姑娘想盡辦法要留在夢中,只是這樣的夢真的就只有美好和幸福嗎?
大廳門口,迎賓人員好像是陸家公司的高層,而陸翊則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閒閒坐在沙發上,他穿着一身深藍色絲絨西裝靜坐的樣子就像憂鬱的王子在等待他的灰姑娘,幾乎吸引了來往所有人的目光,更有青春逼人貌美如花的小公主們端着顏色鮮亮的果汁圍繞着他。
屋裡的氣溫讓穿着淺紫色赫本風大衣的安璟臉色發紅,因爲是來打個招呼就走,所以安璟拒絕了侍者要帶他們去衣帽間的邀請,和同樣穿着大衣楚鈞走進去。
陸翊第一眼就看到了安璟,他一愣然後從沙發上彈起來推開身邊的女孩子衝到他們面前。
他的眼眸閃過一絲受傷:“不是說不來嗎?爲什麼要和他一起來?”
因爲陸翊,所有人的焦點都放在他們的身上,安璟不太適應成爲別人的焦點,緊緊抓住楚鈞的手。
楚鈞手指也在她掌心裡摳了摳,然後目光直接越過陸翊,停在陸遠宗的身上。
陸遠宗本來在和幾個人談話,感覺到異樣,他迎着楚鈞的眸子看過去,目光裡閃過驚訝,端着酒杯的手一抖。
同樣的,今晚上宴會的女主人蘇沁也是一愣,她咬了咬下脣,握着酒杯的手指緊緊蜷起,甚至顯出青白顏色來。
陸遠宗拋開所有人走過去,因爲步子急了有些踉蹌,他保養很好的臉上透着欣喜,一下子就握住楚鈞的手:“鈞鈞,你來了!”
楚鈞一點也不客氣的甩開他的手,甚至在空氣中甩了甩,像是甩掉什麼看不見的病毒:“陸總,我們好像不熟,你還是叫我楚律師吧。”
在b市衆多名人面前楚鈞一點沒有顧忌,已經忍的夠多,如果在虛僞的客套下去,他會連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陸遠宗卻一點也不在乎,此時他就像一個使出渾身解數想討好孩子的父親,他的笑甚至透着卑微,這種表情安璟不是第一次見,就是因爲這個表情打動了安璟,讓她覺得他一定是爲慈父,可是在知道了那個故事之後,安璟看他的眼光明顯變了,她覺得他虛僞透頂,華麗的包裝下靈魂是那麼骯髒,即便是真的後悔也不能原諒。
同樣噁心骯髒的蘇沁卻沒有這樣懺悔的姿態,她從楚鈞出現那一刻起就擺出了備戰的姿態,此刻丈夫的樣子讓她微微皺起眉頭。
從看到蘇沁的那一刻起,楚鈞的神情就變了,許多往事雪片一樣紛杳而至,凍結着他的心臟。有些傷疤一直沒有癒合,稍稍碰觸都疼的痛不欲生,有些恨從沒有消止,只是強迫着不能只活在仇恨裡。
安璟視力不是特別好,此刻炫目的燈光微微讓她眼花,不由的眯起眼睛打量這個讓楚鈞家破人亡的女人。
蘇沁身材保持的很好,雖然年齡打了也是胸是胸腰是腰,她穿着一件紫紅色帶暗花的高領旗袍,修長的脖頸上掛着一串白珍珠,珍珠顆顆圓潤飽滿,像月光一樣襯托着她白希的面頰,她臉上也是下過功夫的,幾乎看不到一絲皺紋,只是從略微下墜的眼袋看出了芳華不再。
人家都說相由心生,可能安璟對她的印象已經定格,所以就算她是個美人在安璟眼裡也是個蛇蠍美人,她覺得她下頜過於尖刻,眼睛過於陰毒,嘴脣過於削薄……總之在安璟眼裡她就像白雪公主的後母。
安璟趕緊把手從楚鈞手裡抽出來,她安慰的看了楚鈞一眼,然後對陸遠宗說:“陸總,生日快樂!”
陸遠宗開心的接過那個小盒子:“這是你和鈞鈞送給我的嗎?我打開了,謝謝。”
盒子打開,一串沉香木佛珠散發出一種沉靜幽寧的香氣,那張金卡就墊在佛珠的下面,顯然陸遠宗高興壞了,他沒在意那個,反而拿起佛珠放手裡細細揣摩:“真好,我喜歡!”
四周不乏巴結他的人,雖然懂行的看出這也不過是千八百的市場貨,但都跟着起鬨喊好。
楚鈞流露出不屑:“陸總,你喜歡就好,沒事的時候還是多燒燒香拜拜佛,虧心事做多了難免要心虛的,不過我很懷疑,佛祖會保佑你嗎?”
這句話說完聽見的人神色都變了,陸遠宗的笑僵在臉上,就像一盤做好的蛋糕給頑皮的孩子抹了一爪子,沒等他說話,蘇沁發飆了:“你都多大了還不懂事兒,果然是沒有教養,有兒子對父親這麼說話的嗎?”
四周一片噓聲,這件事雖不是秘密,但是知道的人卻不多,蘇沁敢當衆這樣說也是給陸遠宗刺激的,送的什麼破玩意兒就拿着當寶?
楚鈞眉骨一跳,挺胸想反駁她,安璟卻用力拉住他的臂彎,拽了拽不讓他說話,她自己上前一步,雖然淡淡笑着,但是整個人都張揚着一種戰士般的鋒銳:“陸太太,雖然您二位也算是長輩,但是親戚不能亂認,他姓楚,您姓陸,雖然您地位顯赫,但也不是誰都想給你們當兒子,請叫他楚律師。”
安璟不緊不慢的話幾乎把蘇沁氣的吐血,這些年她高高在上,被一個小女孩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頂撞簡直就是奇恥大辱,不過她從來都自覺地修養很好,便皮笑肉不笑的說:“這是哪來的姑娘,挺可愛。”
美麗的女人沒有人說她可愛,被人說可愛的大多是變相的說她不漂亮,安璟當然明白她這種伎倆,論起咬文嚼字政治老師不輸給她:“陸太太,您也很可愛,年紀都這麼大了保養的還這麼好,這太難得了。”
美人最怕遲暮,蘇沁不能免俗,她最忌諱有人說她老,她怒氣衝衝想好好教訓安璟,卻被陸翊從身後拉住:“媽!”
面對自己的寶貝兒子她的表情立即有了改變,陸翊說:“注意您的形象,當着這麼多人!”
聽了兒子的話她暫時忍下胸中的惡氣,正好展蔚言走過來,她拉着安璟的胳膊樣子很親切:“安璟,好久不見,這就是楚律師,我一直想見見的,正巧藉着陸總生日的機會見到了,走走,我們去那邊兒好好聊聊。”
安璟和楚鈞知道展蔚言是來給解圍的,他們自然跟着她去一邊兒聊了兩句,展蔚言穿着黑色的鬆身裙子,小腹微微凸起,一點也不介意四周異樣的眼光,就憑她這份勇氣,安璟也覺得她是個了不起的女人。
展蔚言眉眼淡淡染着流光,她問安璟:“安叔身體怎麼樣,最近也沒時間去看他,每次問安小帥都說好,除了好就沒別的。”
安璟笑着說:“其實就是挺好的,就是沒有工作了渾身不舒服,沒事兒就和我媽吵兩句,還經常給安小帥上課,對了,安小帥沒陪您來?”
展蔚言有點不好意思:“一起來着,忽然好想吃絕味鴨脖兒還有藕片,這東西我還是上大學的時候吃過一次,現在不知怎麼就想的不行,他去買了。”
聽她這樣說安璟也就放了心,她一直擔心安小帥工作不着調,和這個威嚴的女老總處不好,現在看來擔心倒是多餘的。
展蔚言轉向楚鈞:“楚律師,有興趣做我們展氏的法律顧問嗎?”
楚鈞微微一笑:“展總,如果我沒有記錯,你們展氏的法律顧問應該是宋橋宋老吧?他曾經是我的老師。”
展蔚言頷首:“目前是他,但是我覺得他根本就不能讓我信任,我更知道他這個人操守不行,比如他曾經誣陷過你出賣客人的證據…..”
“展總,這些律協已經介入調查過,與我和他都無關,請不要在人背後說閒話,這與您的身份不合適,宋老這人還是很有才華的,您還是繼續用他吧!”
展蔚言眼睛裡對楚鈞的欣賞毫不掩飾:“楚律師,如果我以前對用您還有猶豫,那現在我可以拍板。律政界誰都知道他已經走下坡路,想要踩他一腳的人大有人在,你卻沒有雪上加霜,實話對你說,我懷疑他和我們公司的高層勾結,販賣公司的商業秘密,這裡也不是談話的地方,後天吧,我去你律所,請不要拒絕我!”
楚鈞一聽知道自己在拒絕就是矯情,他點點頭:“行,到時候我們聯繫。”
兩個人正談的熱乎,忽然李琳看到了他們,李琳走過來先和展蔚言安璟打了招呼,然後對楚鈞說:“楚律師,我有幾個朋友有問題想請教你,走走,快過去看看。”
李琳像一陣香風把楚鈞給撮弄走了,安璟看着她穿着綴滿銀亮片片禮服的身影搖頭:“李總現在開朗多了!”
展蔚言是美國人習慣,不太喜歡議論別人,她衝安璟眨眨眼:“你陪我去吃塊蛋糕,聽說陸遠宗請來法國著名的甜點大師崔迪.波亞,既然來了,可不能錯過呦!”
展蔚言搖着一根纖細的手指,短髮俏臉面孔發光,真的很難把她與那個稱霸商界的女強人聯繫在一起。
她們一起站在蛋糕面前,展蔚言指着一款戚風蛋糕說:“安璟,請幫我那一塊戚風蛋糕。”
安璟很樂意效勞,畢竟對方是孕婦還是弟弟的頂頭上司,等她把一大塊蛋糕遞給她時,她接過去立刻叉了一塊兒到嘴裡,然後幸福的閉上眼睛:“好吃的要飛起來。”
安璟給自己也拿了一塊,她吃了一小塊兒,果然和普通蛋糕店賣的不一樣,口感蓬鬆細軟清爽不膩,真的好吃的停不下來。
展蔚言薄脣抿着叉子笑:“你知道爲什麼我要讓你給我拿蛋糕嗎?”
安璟搖搖頭,她其實以爲她是慣常支使別人的。
展蔚言歪着頭頑皮一笑:“因爲我要是自己拿意志就堅強起來,怕胖就不敢多拿,而你肯定不好意思給我拿少了,這樣我就可以過癮了!”
安璟失笑,果然是這個道理!
好東西自然要和好朋友分享,這是個小朋友都懂的道理,所以安璟在吃到好吃的蛋糕後第一個想法就是要和楚鈞分享,他不太愛吃甜的東西,那種天使蛋糕一定適合他。
在人羣中尋找自己男人的身影,安璟忽然蹙起眉頭,原來不知什麼時候蘇沁已經站在楚鈞對面,兩個人肯定說了什麼不好聽的話,安璟正好能看到楚鈞極力隱忍的表情。
安璟端着蛋糕就要過去,她覺得還是和楚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可是剛走了兩步,忽然就看到蘇沁把一杯紅酒潑到了楚鈞臉上。
安璟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上涌的氣血都頂的眼前發黑,這個女人難道就沒有一點心虛?她憑什麼潑我的楚律師?
衝動起來的安璟那就是一隻瘋狂的小母牛,她可以爲了安玲打楚鈞,現在也可以爲楚鈞奮不顧身,她衝上去攔在楚鈞和那女人之間,直接把手裡的蛋糕糊上去!
世界一下子就安靜了!
安璟,一下子就成爲了安靜世界的中心。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陸翊,他蹭的一下從沙發上蹦過來,大喊一聲:“安璟!”
安璟不屈不撓的瞪回去,她眼底發紅,胸脯劇烈起伏,顯然是特別生氣。
楚鈞伸手把她拉都自己背後,頭髮和臉上的紅酒滴滴答答流到衣服上他也不擦,只是平靜的看着眼前的母子倆。
如果不是安璟的這塊蛋糕,楚鈞有可能動手了,即便是身爲女人的蘇沁,他也要打。可是美麗又可愛的老婆卻先他一步把蛋糕摔在踐人臉上,看着她一臉白奶油氣的渾身發抖,楚鈞在解氣之餘忽然就想通了一件事:蘇沁在他心中的形象永遠停留在幼年的那段記憶裡,一遍遍的回味已經讓他把她妖魔化,甚至成年的他在心裡都對這個女人存在着恐懼,覺得她總有能力傷害他,可是現在安璟只用了一塊蛋糕就制服了她,她也不過是個普通的人,沒什麼了不起!
四周的人都圍過來看笑話,陸遠宗也反應過來,他拉住掄起拳頭的陸翊:“陸翊你幹什麼?“
“幹什麼?他欺負我媽!”陸翊無法對安璟動手,所有的恨意都轉移到楚鈞身上。
楚鈞冷冷的看着,他一點都不在乎在這個盛大的宴會大打出手,無論今天鬧成個什麼局面,都是他陸遠宗活該!
弄成這個局面陸遠宗也沒了辦法,看着陸翊和蘇沁的樣子絕不會輕易罷手,楚鈞更是一副死磕到底的模樣,如果他再捲入其中只怕鬧得更大,正在他左右爲難之時,展蔚言忽然走過來,她把手裡的蛋糕抹在身邊一個人的臉上,裝着驚呼:“陸總,這麼好玩兒的遊戲你怎麼不招呼大家一起玩兒,只是你太浪費了,這麼好吃的蛋糕!”
陸遠宗哭笑不得,可是也只能順着展蔚言說下氣:“大家覺得好玩就好,蛋糕有的是,紅酒也有。”
周圍的人又都不是傻子,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兩大財團的老總都這樣說了,就算是指鹿爲馬他們也只能配合,頓時四周一片噓噓哈哈之聲,虛僞透頂!
展蔚言乘機對安璟說:“快和楚律師走吧,鬧僵了都不好看。”
安璟反應過來,她拉着楚鈞的手說:“楚律師我們走!”
楚鈞看到他們一家三口站在一起的畫面說不上心裡是個什麼感覺,所以當安璟拉着他手的時候他只是狠狠的瞪了那幾個人一眼然後乖乖的跟着安璟離去。
看着楚鈞他們直徑離開陸翊握着拳頭想上前,卻被陸遠宗拉住:“算了,讓他們走吧!”
陸翊狠狠的甩開他,一個人蹬蹬跑了,此時早有人給蘇沁遞了紙巾,她擦完臉也狠狠的瞪了陸遠宗一眼,憤而離開。
等回到車裡安璟揪着的心才放下,楚鈞出門兒被冷風一吹,臉上的紅酒幾乎要結冰,安璟忙扯了一張紙巾要幫他擦。
安璟邊擦邊問:“你說了什麼讓她那麼生氣拿紅酒潑你?”
楚鈞閉着眼睛半躺在椅背上:“很簡單,她怕什麼我就說什麼,她讓我離陸家遠一點,我就說我要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她就嚇尿了。”
安璟有些疑慮:“那你會拿回嗎?楚律師,我們不缺錢,我們現在吃的飽穿得暖,阿甘說過,錢多了只能是用來炫耀的,我們需要炫耀嗎?”
楚鈞握住她的手不讓她動:“二丫,我是氣她的,我不想和他們有任何關係。現在讓我好好看看,是什麼讓你怒髮衝冠今晚一直在擔當保護老公的女騎士?”
安璟知道他心情不好,故意眨着眼裝出俏皮的模樣:“當然是衝冠一怒爲紅顏嘍!美人,我爲你背叛了大明的子民,你可要好生待我!”
楚鈞凝視着安璟亮晶晶的眼眸,嘴角浮起淺淺笑意,他用額頭抵住她的:“二丫,你變了你知道嗎?”
“啊?哪裡變了,是胖了還是醜了?”明明知道他說的不是這個,安璟卻一個勁兒插科打諢逗他開心。
“是嘴變利了,膽子變大了,還主動了,都是我這個師父教的好,我越來越覺得我們之間就是劍和劍鞘的關係。”
“啊?”安璟有點不敢想劍鞘和劍是個什麼關係,不是不高興嗎?怎麼就能這麼流氓!
楚鈞重重的頂了她額頭一下:“不準想歪,不是插進去的意思,是相互包裹依賴的意思。”
兩個人離得很近,睫毛幾乎纏在一起,彼此淡淡的體溫在紅酒的濃香中融合在一起,安璟忽然伸舌頭舔了一下楚鈞的臉,頓時脣齒間彌散着一股紅酒的味道,她笑着說:“原來這樣喝紅酒比較好。”
楚鈞一震,眸色中的暗色越發濃深起來,他緊緊圈住安璟低聲說:“想喝嗎?我在家裡還有一瓶1982年的lafite,我把它蘸上紅酒,然後你慢慢喝。”
被楚鈞拉着手放在他的陽剛上,又聽他說這些臉紅心跳的話,安璟羞的血管幾乎要爆,她用手捶着他強壯的胸膛:“能不能好好說話?哪有這麼主動的美人?”
楚鈞壞笑着捏住安璟的下巴:“那美人應該怎麼樣,安老師教教我!”
被將軍的感覺一點也不爽,可是安璟今晚也是豁上了,她忽然把挽成髮髻的發拉開,然後輕晃頭部讓長髮垂下來,她解開大衣的扣子露出裡面領口並不低的裙子,她索性把衣服下拉,露出小兔兔,然後伸出粉紅舌尖沿着楚鈞臉部的硬朗線條兒舔起來。
只幾下,楚鈞就不讓她動了,楚鈞艱難的說:“二丫,現在是冬天。”
“嗯,知道,是12月份。”
“車裡面很冷。”
“還行,可以忍受。”
“你想車震嗎?”
“車震?啊!”
最終還是沒有完成楚鈞朝思暮想的車震,他是怕安璟着涼,一路狂奔想回家暖暖和和的那啥,結果路口卻給小交警指下。
楚鈞搖開車窗遞出駕駛證行車證:“警察同志,您這是查什麼?”
小警察大概夜風喝多了,一肚子氣開口就是西北風嗖嗖滴:“酒駕,就查你們這些喝酒到處抽風的,聞聞這股子酒味兒,下來,去那邊兒做酒精測試。”
安璟憋不住了:“警察同志,他沒喝酒,他身上的酒味是別人不小心把紅酒灑身上的。”
“少廢話,喝沒喝一測試不就出來了,麻溜兒點。”
楚鈞拍拍安璟的手示意她安靜,一下車他先警惕的看看四周的環境,前面圍着路障,停着幾輛交警的車子,還有穿着大衣執勤的交警,看來是真的。自從上次車禍後楚鈞出門兒都提高警惕,這樣大半夜萬一誰從後面來一悶棍可躲都沒出躲。
楚鈞沒喝酒,自然檢測不出酒精濃度,但是幾個協警始終不放他一直問東問西,看來不挑出點毛病就是不罷休。
楚鈞是新車,什麼手續都有,車也沒有任何問題,交警們什麼都差不出最後竟然叫安璟下車,看着她衣冠不整的樣子非說她是三陪女,要送110處理。
作者有話說:謝謝大家的月票,請繼續!最近大家的聲音有2個,一個是嫌虐總裁姐夫不夠,其實他已經被心魔折磨了這麼多年挺可憐的,就放過他吧,當然安玲不會輕易的原諒他,他們的故事精彩的還在後面;再一個就是關於蔣婷的問題,不錯,她就是楚鈞的初戀,而且估計下一章就要放出來了,你們準備好了嗎?ps、毒舌律師是一個溫唸的故事沒有大*和大虐,卻有很多溫暖的感情和真實的生活,跟文的親,請繼續支持我,讓我們和二丫大楚一路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