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可,借我作業抄抄。
嚴可,放學一塊兒去吃飯吧,我知道有一個燒烤攤做的東西特地道。
嚴可,陪我嘮會兒,人生寂寞如雪呀。
嚴可,艹,你又滿分,你丫腦子是電子的嗎?
韓非,你又抄嚴可作業,你說你抄就抄怎麼把人名兒都抄上?
試卷上,韓非寫了大大小小十幾個嚴可,他嬉皮笑臉的把卷子揉成一團,我練筆呢,你的名字好寫。
嚴可冷冷看着他,過一會兒在紙上寫下韓非兩個字,“照着這個練,別把你姓什麼都忘了。”
上次他們救的女孩叫張曉琳,她現在把嚴可當成救命恩人,明明受傷住院的是韓非,她想以身相許的卻是嚴可,這讓韓非很不爽。
放學的時候韓非等着嚴可,他說:“嚴可,今天的幾何我好多題都不懂,去你家寫作業吧,順便輔導我一下。”
嚴可橫了他一眼,然後點點頭。
嚴可家住大雜院兒,四進四出的房子只有他們祖孫兩個,加上房子有些年頭兒,看起來更顯得庭院深深。
嚴可爺爺見韓非來就特別高興,杏仁果脯糕點全拿出來,一邊兒吩咐保姆加菜一邊對韓非說:“小非呀,今晚就在這兒吃飯,我去給你爺爺打個電話。”
“嚴爺爺,順便和我爺爺說我住這裡了,不要讓他派司機接。”
自從上次的受傷事件發生後,兩個爺爺忽然發現倆孩子化解了宿仇,都特別高興,特別是嚴可爺爺,韓非一來準加菜。
嚴可不理他們,徑直走到房間換衣服。
韓非推門的時候嚴可剛提上褲子,白白的屁股在眼前一晃就沒了,他有點可惜卻嬉笑着抓了嚴可的肚子一把,“怎麼就不長肉?”
嚴可拿眼睛瞪他:“你進門不知道敲門嗎?”
“沒手。”韓非拿準了他不會真衝自己發火兒,就越發不要臉起來。
“沒手你長那倆前蹄兒幹什麼?”嚴可很少和人鬥嘴,但韓非總能激起他的戰鬥欲。
韓非拿胯頂了頂嚴可,“還能做什麼,當然是自給自足了,哎,嚴可,你也老大不小了,告訴哥,跑過馬沒有?”
嚴可弄懂了他的意思後臉一下子就紅了,他狠狠的推開他:“下流。”
“這有什麼下流的,有本事你一輩子別擼,是不是不會呀,哥教教你。”
嚴可真生氣了,直到吃飯都沒有理韓非。睡覺的時候卻避不開他,那個不要臉的非說客房的被子潮溼,要和嚴可擠在一起。
嚴可不同意,可是爺爺卻一個勁兒勸,最後嚴可煩了,自己先回屋睡覺,韓非跟着屁顛屁顛的擠進去。
躺在牀上,韓非問嚴可:“嚴可,張曉琳是不是喜歡你呀?”
嚴可理他遠遠的,並不搭話。
“我說嚴可,哥說話你別不愛聽,你現在是小孩應該學業爲重,早戀會影響成績,再說了,你現在還小,怎麼會知道張曉琳就適合你,以後上了大學大把的美女供你選擇,不要爲了一顆歪脖樹放棄了一整片森林。”
嚴可冷冷的哼了一聲,“這些大道理還是說給你自己聽吧,你不是看上張曉琳了嗎?”
韓非在黑暗中難得紅了臉:“艹,老子纔不喜歡她,你別看哥哥以前挺花的,現在不改了嗎?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我這是迷途知返。”
嚴可又哼了一聲然後什麼也不說。
韓非本來就爲了套話兒而來,人家不理他他也沒轍,往嚴可身邊靠了靠,然後閉上了眼睛。
黑暗裡,他閉着眼睛說:“嚴可,你身上什麼味兒,真香。”
嚴可沒有回答他,想是睡着了。
半夜,韓非給憋起來。
黑暗裡,嚴可身上的清爽的味道總似有似無的撩撥他,而溫暖的身體,清淺的呼吸就在眼前,隔着睡衣偶爾摩擦在一起的腳踝小腿,你說韓非還能當了柳下惠嗎?
他又湊近一點兒,卻不敢把那兒貼在嚴可身上,他把鼻子湊近嚴可的脖子,聞着他的氣味兒,手伸到被子底下握住了……..
完事兒後,他心跳的像雷鼓,兜着褲子去了廁所老半天呼吸才平復下來,看着鏡子裡的自己他就想:嚴可,你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嚴可早上有晨跑的習慣,他起來的時候韓非卷着被子睡的正香,嚴可穿衣服的動作停下來,專心的研究了他一下。
最近韓非呆在教室裡的時間多了,人也不那麼黑了,頂多算健康的小麥色,他的眉毛很濃,眼窩兒很深,短短的睫毛又厚又密,被早晨的陽光一照,蓬鬆松茸兜兜的像金子一樣。這樣安靜的韓非讓嚴可覺得陌生,這小子,睡着的時候倒也有個人樣兒。
早飯是韓爺爺親手做的,熬得金黃噴香的小米粥,烙的酥脆的小油餅兒,還有酸辣爽口的小榨菜。韓非跟打仗一樣的呼嚕呼嚕喝了兩碗稀飯吃了4個餅兒才滿意的打飽嗝兒,再看嚴可一碗稀飯才喝了一半,他抹抹嘴一個勁兒催:“快點兒你,上學要遲到了。”
嚴可從小被爺爺教導食不言寢不語,只低着頭細嚼慢嚥也不說話,嚴爺爺放下筷子說:“小非呀,你那樣吃飯是不行的,不但不消化反而加重了胃的負擔,從而心臟血管……”
嚴可見爺爺又要開百家講壇,忙站起來扯着紙巾擦擦嘴,然後拉着韓非就往外走。
嚴可從雜物房裡拉出一輛嶄新的自行車,韓非拍着車鈴鐺驚歎:“可兒,混上坐騎了,怪不得早上不急。”
嚴可把車推出大門兒,擡腿就上了車,韓非一把從後面抓住車後座兒,“小可可,你騎車嗖嗖走了,哥哥我怎麼辦?”
嚴可斜了他一眼:“能怎麼辦?跟後面跑唄。”
“艹你,忒狠了,還能不能做朋友了,哎喲,也不知道我肋下這傷口跑個幾公里能不能掙開?”
嚴可給韓非的無賴像弄得苦笑不得,他不耐煩的拍拍車鈴鐺:“上來。”
“啊?你要帶我,這不科學!”韓非對於嚴可要載他這件事有點排斥在他心裡是把嚴可當媳婦那種的,哪有大老爺們兒讓媳婦帶的。
“愛上不上。”嚴可臉一下子就拉下來,雙腿一使勁兒車子就滑出去。
上不上着幾個字兒挺刺激韓非的,他也顧不上糾結,助跑幾步一個蹦子就跳上去,手在嚴可腰間瞎摸,嘴上更是討便宜,“上,肯定上。”
嚴可的車騎得很穩,不過再怎麼說兩個半大小夥子加上書包也200多斤,上坡的時候嚴可都是弓起腰使勁兒蹬,每每到了這個時候韓非都跳下來從後面推着車子上,等上去了再蹦上去。從家到學校的路不遠不近,這一路都迎着朝陽,耳畔有風,路邊還有鮮花,韓非微微眯起眼睛,手放在白衣少年的腰上,時光裡所有的動盪和平淡都變成了車輪下這條路,無限延伸到遠方,上面飛馳的是年少的真純和輕狂。
原來,我們也曾經這樣沒有負擔的快樂過!
“韓先生你的白開水。”小敏把水放在韓非眼前,他卻好像在沉思什麼,置若罔聞。
嚴可示意小敏出去,然後用手指敲敲杯子:“韓先生,你的水。”
韓非這才反應過來,本來應該覺得狼狽和尷尬,可這些年的歷練已經足夠他應付眼前的場面,他說:“我忽然想到我們同*共枕的歲月,有些---回味無窮。”
嚴可的臉黑的更厲害,他幾乎忍不住想把韓非的病歷扔到他臉上,不過嚴可也不是五年前的嚴可,他笑笑並轉移話題:“韓先生,你的個案有點複雜,畢竟傷口已經過了幾年,皮膚細胞的再生能力大大減弱,而且還可能有別的病竈,我要先研究一下做個方案,具體治療時間我會讓助理通知你。”
韓非並沒有再做糾纏,他站起來戴上墨鏡,然後衝嚴可一笑,“小可可,我回來了,不準備當逃兵了,你呢?”
直到韓非關上門好久嚴可的腦袋裡還是嗡嗡的,他半躺在椅子上閉着眼睛緩了好久都沒緩過來,韓非最後那句話跟復讀機一樣在他腦子裡不停的翻滾,想的腦仁兒都疼,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嚴可掏出手機給他的損友楚鈞打電話:“楚鈞,今晚出來聚聚吧,老地方。”
楚鈞那頭剛想說今晚要回家給女兒洗尿布,嚴可馬上威脅他:“不準說你有事兒,天天陪着你家倆美女陪我一晚又怎麼了,你們這羣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
楚鈞那頭正和賀一飛在一起,掛了電話賀一飛直咂嘴,“艹,合着我們四個就他嚴可是要有了同性沒人性的,哎我說大楚你和嚴可聽談的來的,你怎麼就沒拯救他與水火之中呢。”
楚鈞拿着手裡的文件夾抽他:“我丫看上你了,想拯救你於水火。”
賀一飛抱頭鼠竄:“哥哥,您還是別了,我還成,您老人家現在是有一大一小倆美女,小心給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