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璟其實滿心都是疑團卻不知道該怎麼問,她不說話楚鈞反而說了:“二丫,你爲什麼不問我關於強暴樸熙珍的事情?”
“那你爲什麼沒問我和陸翊的事情?”安璟反問他。
楚鈞輕輕一笑:“有必要嗎?都不是真的,我雖然以前愛喝乾醋,但是對你還是有信心的,而且陸翊雖然不懂事兒,也不見得那麼下作。”
感覺到對彼此的信任還都存在,兩個人一下子陷入沉默,似乎都在低頭緬懷曾經共有的甜蜜,原來不是沒有信任,只是這種信任還不足以讓他們面對任何風雨。
過了好一會兒安璟才說:“對了,賀律師說jone的媽媽出賣了你?這是真的嗎?她不是很愛你嗎?”
楚鈞苦笑一聲:“是真的,她帶着受傷的孩子下落不明,二丫,你看,這就是你要成全的愛,竟然是這麼的極端。”
安璟指尖微冷,她顫聲問:“你一直都明白?”
“當然,我懂你離婚的真正目的,可是我和蔣婷之間真的已經成爲過去式了,如果沒有你也許我們可以爲了孩子再試試,但是我已經有了你,她已經有了唐漠,無論人和事都不可能再回到原點。不錯,我是一直對她好,除了覺得當年讓她一個女孩子承受這麼多覺得虧欠她外,當然還有那麼一點溫情存在。她畢竟是我的初戀,曾經鮮明的鐫在記憶裡的東西怎麼可能說忘了就忘了,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孩子。”
安璟打斷他:“不要說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我們已經離婚了,這些都不重要了。”
“不,很重要。二丫,有些話是我老早就想對你說的,有些卻是最近纔想明白的。關於孩子的事情就是最近我才懂了。其實對於孩子,我犯了和你一樣的錯誤,你覺得成全我和蔣婷一家三口團聚就會幸福,而我又覺得給jone一個家當好他的爸爸他就會幸福,我們都錯了。我們能給予的不是對方想要所求的就會成爲負擔。童年的事情對我影響很大,我一直覺得陸遠宗是世界上最冷血無情的人,我因爲身體裡卻流着他的血覺得骯髒。這種心理讓我不知不覺中想要證明自己和他不一樣,我當律師我維護正義其實都是爲了證明我沒有遺傳他的任何基因,還有,我發誓如果我做父親就一定要做個最好的父親,所以當jone出現的時候我開始害怕了,如果我也不管jone,那麼我不就成了陸遠宗了,我就和他一樣冷血虛僞自私了嗎?那段時間我幾乎天天在想這些,幾乎變成了強迫症,我去看過心理醫生,但是沒等怎麼治療,你就和我離婚了。”
“你去看心理醫生?你爲什麼都不告訴我?”安璟哽咽了,裝出來的冷酷瞬間土崩瓦解。
楚鈞抓住她的手說:“二丫,不告訴你是不想讓你擔心,我是個男人我以爲我自己可以處理好自己的事情。”
安璟低下頭苦澀的說:“原來我們都是傻瓜。”
“是呀,都很傻。我知道現在說這些已經沒什麼意義了,你現在有喜歡的人了,我,我,唉,我會祝福你們。”
安璟聽他這樣一說忽然很想揍他,他又一次自以爲是,難道這麼短的時間她真的會喜歡江逾白嗎?想到這裡安璟冷笑:“是呀,什麼都晚了,我和江逾白處的很好,和他在一起完全沒有壓力,他很尊重我也很*我,不驕傲不毒舌,事業有成還沒有私生子,而且完全不在意我的過去,真是打着燈籠也難找的好男人!”
安璟這番話說的有點重了,果然楚鈞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轉身向裡躺下,輕聲說:“我累了,你也回去吧,在這裡呆久了有人會不高興的。”
安璟聽出了他話語裡的抗拒與排斥,自己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已經傷了他,眼下的氣氛很尷尬,她拿起包準備離開。
沒等她走醫生卻進來了,是本院著名的骨科老專家,他身後還跟着男男女女好幾個實習生,都跟着來做臨*學習的。
這樣一來安璟反而不好走了,她退到角落靜靜的看着他們。
楚鈞一見這幫人就頭疼,上次一個小姑娘不知輕重的按了他幾下他差點當場發飆,不知道今天又要整什麼事兒出來。
楚鈞現在很出名,專家後面的兩個小姑娘正在咬耳朵,安璟看到楚鈞臉色沉鬱,就往前靠了靠,站在楚鈞一眼就能看到她的位置。
老專家毫不客氣的把楚鈞的衣服掀上去,他冰涼的手指在楚鈞的傷處又摸又戳,有幾次估計是疼了,安璟看到他在咬牙。老專家看完了指着剛纔嘀咕楚鈞的兩個小丫頭中大眼睛的那個說:“你,過來看看。”
那孩子一聽點她的名好像很興奮,蹭的就竄到楚鈞面前,一低頭的時候鼻子幾乎撞到楚鈞胸膛上。
她在楚鈞的身上一通摸索,然後揚起眉毛對老專家說:“教授,他的右側肋骨第四根和第五根肋骨有輕微塌陷,稍微影響到肺擴張功能,但胸腔裡沒有積液,應該不需要做矯正手術。”
小丫頭等着教授的表揚,誰知道教授面無表情的對另一個說:“你也去。”
另一個早就擼好袖子等着了,教授的命令一下達她的眼睛都冒綠光。楚鈞的眉頭緊蹙喉結上下滑動了幾下,沒等他說什麼安璟就擋在他身前面含微笑看着那個實習醫生。
小姑娘不高興了,她的確有做醫生的潛質,冷下臉子的時候讓人覺得欠她500萬,“請讓開,不要干擾我們爲患者診治。”
安璟挺起胸膛,形狀姣好的曲線頂到她空蕩蕩的白大褂裡,是女人間一種無聲的宣戰。她的目光越過她,看着白髮潸然的老教授:“醫生,我老公很累了,請不要拿他當成教學對象。”
老教授一直很權威,很多人整天求着給他看,就是今天這樣的機會一個月能有一次就不錯了,他沒想到人家會這樣拒絕,老臉上有點兒上不來。
正僵持着,楚鈞抓着安璟的手痛苦的喊:“老婆,我疼,哎呀,剛纔給那個醫生按着什麼地方了,好疼呀,疼死我了。”
楚鈞的樣子做的很逼真,把安璟都嚇到了,看到楚鈞衝她眨眼睛她才放下心來,裝出着急的樣子配合楚鈞。
老教授也不敢斷定真假,現在醫患關係怎麼緊張,要是真出點什麼問題他的金子招牌可就砸了,他忙對安璟說:“我給他看看。”
看到他出手安璟才放下心來,不過這次她緊盯着老教授,一會兒插一句話,要是平時老教授早就煩了,現在只能吃癟:“病人康復的不錯,要準時服藥和打針,多做按摩和熱敷,適當的運動一下就沒問題了,對了,除了飲食清淡以外還要禁房事。”
安璟不知道他最後一句是不是故意加的,反正她盯着那一羣人呼呼啦啦的背影磨牙,楚鈞因爲剛纔的以身相護心情大好,而且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又嘴賤起來,“這老頭兒頭髮都白了想法還挺多,是不是看着我有一個漂亮的老婆就覺得我一定管不住自己呀。”
安璟去洗手間弄了個熱毛巾出來,她毫不溫柔的把毛巾扣到楚鈞的胸側,疼的楚鈞一哆嗦。
“誰是你老婆?”
“不你剛纔叫我老公嗎,是吧老婆?”楚鈞涎着臉湊過去,他是做好了準備安璟賞他一個大耳刮子。
誰知道安璟只是輕輕的推開他:“那不是權益之計嗎,難道我要對他們說我是你前妻?別動,給你做一下熱敷。”
安璟擰的毛巾溫度正好,敷在身上熱乎乎的,楚鈞舒服的直哼唧。安璟輕輕的拍了他一下:“安靜一點兒。”
楚鈞不知道他低沉的*像極了做某些運動時候發出的叫聲,他總喜歡在最激烈的時候興奮的低吼着把他的火熱粗大一次次埋進她身體的最深處……
“二丫,你的臉怎麼紅了?”楚鈞把臉湊過來,那麼無辜的問。
“我,我是熱的,這屋裡太熱了。”安璟忙站起來在屋裡遛了個圈兒,隨手脫下了大衣。
楚鈞一見立馬就傻了眼。
安璟裡面穿着一件米白色的v領針織連衣裙,露出修長優美的脖頸和精緻鎖骨,緊身的衣服勾勒出渾圓飽滿的曲線,兩條筆直修長的大腿從收緊的裙襬裡探出來,步履逶迤間媚意橫生。
楚鈞的喉結上下滑動,眼睛裡的光芒炙熱起來,他清楚的記得安璟衣衫底下的皮膚是多麼的白嫩光滑,也記得那嬌美的嫣紅挺立起來的時候是多麼誘人採擷,更記得那處的溫暖緊窄溼潤,引誘着他不知饜足的一次次進入衝撞深入…….
“喂,你想什麼?好換毛巾了。”安璟低頭,手指壓在他的腰上,楚鈞像給電到了一樣腰肉都簌簌發顫。褲襠那裡更是其妙的脹大,很快的撐起了一個可愛的小帳篷。
安璟的臉更紅了,就像飛上了兩瓣桃花。楚鈞卻嚇壞了,他趕緊用手捂着那個地方,支支吾吾的說:“二丫,你別誤會,這是正常的生理反應,我沒怎麼你的意思,真的,我一點都沒想你不穿衣服的樣子。”
安璟恨得咬牙,現在楚律師的智商還真是退化了,連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招兒都用上了。
見安璟只瞪他不說話,兩隻眼睛水汪汪的,楚鈞不由得心神一蕩,他用剛捂過小楚鈞的手一下子握住了安璟的手:“二丫,我……”
“大楚,快來接駕,你的皇帝可汗大王都來了!”賀一飛破鑼似的大嗓門兒打斷了安璟和楚鈞之間的旖旎氣氛,安璟像從夢中清醒,她忙抽回手紅着臉站起來。
門口,賀一飛、嚴可、謝家辰魚貫而入,三個大帥哥一字排開臉上都帶着一種非常欠扁的神情看着楚鈞。
楚鈞見到他們是又愛又恨,愛的是老友終於重逢,恨得是一見面就打斷他的好事兒,真不知道該抱一抱還是揍一頓。
嚴可眼睛*的在楚鈞身上流連,最後鎖定在某些特定部位,他吹了聲口哨:“看來恢復的不錯,生機勃勃戰鬥力估計也不弱,老賀還把你說的要死一樣。”
楚鈞這才發現他們三個的眼睛全鎖定在他的老二上,忙抓過一個枕頭捂住:“臥槽都看哪兒,你們不都有嗎。”
賀一飛哈哈大笑:“我們的哪有你的好看,隨時都能開外掛,虧得我整天爲了你忙的像個孫子,連自擼的時間都沒有。”
謝家辰忙吭吭的咳嗽兩聲,示意他們收斂點,好歹他小姨子還站在那裡!
衆人的目光都給謝家辰那幾聲咳嗽引到安璟身上,安璟尷尬的笑笑:“姐夫,你們都來了,那個,那個我還有事,我走了。”
安璟抓起包包和外套逃一般的跑出了病房,走得好遠還能聽到那幫沒節操的大老爺們兒的笑聲,直到她進入到電梯才鬆了一口氣,她摸了摸發燙的臉頰,心說這是怎麼了明明是想好的不給楚鈞任何念想的可結果先把持不住的竟然是自己。
楚鈞等賀一飛那幾個孫子笑夠了才說:“笑屁呀,你們這幫混蛋。”
嚴可都快笑出了眼淚,“大楚你讓我笑一會兒,我一回國你就送我這麼一個笑話兒幾乎可以彌補我在異國他鄉受到的煎熬了。”
楚鈞拿枕頭丟他:“滾,禽獸,你在棒子國俊男美女的左擁右抱,我在這裡就被人又打又踢。”
嚴可趕緊上前抱着楚鈞安慰:“寶貝乖兒,哥哥回來就是給你報仇的,寶貝不哭。”
楚鈞差點給他噁心死,要不是這幾天不方便他真能把嚴可的手腕子掰折了,“拿開你的狗爪子,別逮誰抱誰。”
謝家辰抱着胳膊站的遠遠兒,他擡頭打量着病房風輕雲淡的說:“大楚你問問醫院裡有沒有病房賣或者租的,我看你最近這一年都把醫院當家了,乾脆住下來得了,天天有那麼多美女護士伺候你。”
楚鈞推開嚴可對謝家辰說:“老謝,你也擠兌我?這孩子指望着你們回來幫我討回公道,結果一個比一個損。”
謝家辰聳聳肩:“那沒辦法,誰讓二丫是我小肥皂呢,我們家大妞可說了,我回來幫你可以,但是一定要看好了你,不准你再打二丫的主意,現在人家二丫可是有真土豪追了。”
說到這個可戳到了楚鈞的痛處,他咬着牙耷拉着頭半天沒說話。
嚴可推推他:“好了,你以前的囂張氣焰都哪裡去了,一個土豪就怕成這樣?”
楚鈞深吸了一口氣,“行了,這個問題以後再說,先說我的事兒,都說說,我現在該怎麼辦?”
賀一飛捏起一片哈密瓜塞嘴裡,砸吧着嘴說:“你什麼都不用幹,好好養病就行了。你媽我已經給安排好,最近她的店也先暫時停業,等過了風頭再說,你媽挺好的,她老人家特通情達理,很配合,也不像一般老孃們兒哭哭啼啼,她還給我幾張卡,說密碼是你生日,用錢就去取。”
楚鈞接過卡把手收緊,他很慚愧,不但保護不了媽媽反而差點給她造成困境。謝家辰看出他的心思,上前拍拍他肩膀:“別難過,什麼都會過去的,有我們呢。”
楚鈞仰頭看着他,聲音有點哽咽:“對了,老謝你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你放心,我現在和展蔚言是親戚,我們謝家是會鼎力支持她的。這個女人也是極有手段的,她現在已經一步步控制了展二的勢力,而且現在頤達的內部出現了問題,外部又遭到大韓的刁難,已經顧不上支持展二了,我只是奇怪這個關鍵時刻怎麼陸遠宗會這樣?”
楚鈞這纔想到從他出事後陸遠宗竟然再沒有來看過自己,不知爲什麼他反而有些不安,不過這樣的念頭一閃而過,很快的就消失無蹤。
這時候嚴可說:“那,我最沒用了,什麼也幫不上你,不過我可以在精神上支持你。”
楚鈞說:“那你等着我有什麼毀容破相的好及時給我整整,弄得帥點兒。”
謝家辰笑着說:“其實這次出力最多的是賀一飛,爲了你他連他爸的力量都動用了,我差點以爲你纔是他的真愛。”
楚鈞狠狠在賀一飛肩窩上來了一老拳:“艹,老賀,你真打算帶我回家見家長?”
“你想的美,你又不能生孩子帶回家我老爹還不打死我?不過爲了你我真是豁出去了,我答應我老爹帶個女人回家給他們看,而且保證今年結婚。”
“可是你去哪裡找女人?黑婕?”
看到賀一飛的表情楚鈞就是到自己猜對了,他哈哈大笑:“好你個龜孫子,其實是藉機見家長,拿我當擋箭牌,這個人情我不領呀。”
“誰要你領了,我們幾個可是名聞三界的四大高手,難得再大鬧江湖,兄弟們,幹!”
“對,乾死那幫傻逼!”
四個人把手一隻只交疊在一起,彷彿又回到了橫行校園的青春時光,仁者無畏勇者無懼,騷年們!向着夕陽奔跑吧!
大人物都去忙了,剩下楚鈞和嚴可在病房裡兩眼對四眼兒。
楚鈞說:“嚴可,你其實不用陪我,你去把二丫給我找來就行了。”
嚴可插了一塊兒哈密瓜塞到他嘴裡:“你就省省吧,你這問題要禁慾。”
“艹,剛纔那老教授也這麼說,不過嚴可你真不用在這裡陪我,你去幫我做一件事情。”
嚴可皺眉:“什麼事?”
“你去打聽一下陸遠宗的情況”不等嚴可表現出自己的驚奇,楚鈞忙說:“我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去吧,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楚鈞猜的不錯,陸家果然是出事了!
蘇沁去陸翊公寓的那個晚上,陸翊忽然收到了一個短信,他點開一看是“你怎麼還沒來?”他趕到很奇怪,他有約人嗎?當他看到發信人是樸熙珍時想了一會兒纔想起來這人是誰,他隨手就把手機扔到一邊兒。
後來他在網上看到楚鈞要和樸熙珍結婚的消息,他就開始詫異。他好像記得樸家一直想用這個女兒和他家聯姻,怎麼就和楚鈞扯上了關係?再後來楚鈞大鬧大韓總部,接二連三的上負面新聞,他並沒有像想象中的那麼高興反而覺得報紙上說的不實在,他雖然討厭楚鈞,但是也絕不相信楚鈞會做那種事,後來他的朋友圈兒有人告訴他是楚鈞把樸熙珍給強暴了,陸翊更覺得奇怪,他忽然想到了那晚收到的短信,忽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像蛇一樣纏在他的腳背上,然後順着小腿慢慢往上爬。
他隨手撥了樸熙珍的電話,那姑娘接到他的電話還特高興,一個勁兒嘰嘰喳喳的說陸翊你最近去哪兒也不約我,一點也沒有一個被迫害過的樣子。
陸翊懶懶的說:“那晚不是約你了嗎,你怎麼沒去?”
“你快別說了,我在losedemon等你一晚上,結果你都沒來。”
“噢?怪不得,我記得約你的是adv204呀,你怎麼去了losedemon?”
“陸翊,你什麼腦子,明明是你給我發的短信,我都還存着你,你看我給你發回去,那天晚上要是你來就不會發生後面的倒黴事了,算了什麼都別說了,我給你發過去。”
在收到短信後陸翊也不再聽樸熙珍叨叨,直接就掛了電話,他看着那條短息不由的怒從心起,短信是從他手機發出的一點錯都沒有,時間地點也沒錯,他清楚的記得那天他在家玩遊戲,哪兒也沒去,什麼短信也沒發,手機當然不可能自己給人發短信,能發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蘇沁,他的親媽!
陸翊被怒火燒紅了眼睛,他覺得頭皮都快要炸了,從小就聽人說過他媽這樣那樣的話,他承認她是個有心計的女人,但是萬萬沒有想到她的心眼兒會耍到自己兒子頭上。
他這纔可比上次鎮定多了,沒開快車沒闖進公司,而是把蘇沁給約到公寓裡。
陸翊裝着很平靜,還說自己想吃拿破崙蛋糕,蘇沁很高興,特地繞路去買了蛋糕然後去看兒子。
可是從她一踏進這個屋子就知道不對勁兒了,陸翊就像頭受傷的小野獸跳出來就大聲質問:“是不是你做的?”
做虧心事的人一聽就知道別人說的是什麼,可是蘇沁還想狡辯:“什麼我做的,你瘋了嗎?怎麼可以這樣對媽媽?”
“是你瘋了吧,你說你怎麼能想出這麼缺德的招兒,怪不得人家都說你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以前我不信,還和說你的人大打出手,現在我終於知道了,你比他們說的還要壞,你說你這種人爲什麼會是我媽?”
蘇沁伸手就甩個陸翊一個耳光,“陸翊你敢這樣說我?別人或許可以,只有你不行!我做這麼多是爲了誰,還不都是因爲你。你整天胡鬧不思進取家產都被人搶光了你知道不知道?你爸因爲你不學無術已經把頤達的繼承權給了那個野種!”
“夠了!”陸翊伸手把蛋糕打落在地上,紅紅白白的奶油弄得到處都是,“你整天都說財產公司的,你要那麼多錢幹什麼?”
蘇沁顯然也動了氣,她大吼大叫,脖子上的青筋凸起在皮膚上看起來格外猙獰:“你說我要錢幹什麼?你從小什麼都要最好的,吃最好的穿最好的玩最好的,開最好的跑車,住最好的房子,什麼都不要錢,你以爲不是因爲你老子有錢你可以在一所又一所的學校裡逛蕩嗎?陸翊,算是媽媽求求你,你也長點兒心,好好的做個樣子給他們看。沒有我就沒有今天的頤達,我要把它留給我的兒子這過分嗎?不過分,過分的是他陸遠宗,憑什麼給那個野種。”
“你憑什麼叫人家野種,媽,你別忘了你纔是小三,是你害的人家家破人亡,現在你又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法害人家兒子,你好可怕。”
蘇沁挖空心思做了這麼多沒有想到兒子根本不領情,反而還他指責,她氣的渾身發抖撲過去就捶打着陸翊:“你這個白眼狼兒,虧我吃了那麼多苦才懷上你,早知道不如一早就掐死你。是,我是小三兒,可那是那女人沒本事,連自己的老公都看不住,關我什麼事兒?”
陸翊已經18歲了,他不是一歲也不是八歲,他能分辨出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其實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媽媽當年不對,可他從來不想承認,哪個孩子不覺得自己媽媽是世界上最美麗最溫柔最善良的媽媽呢,可是他騙了自己十幾年,現在才知道有些傷疤越捂着就越臭,終於有一天會臭不可聞甚至會威脅到生命。
陸翊上前拽着他媽媽的手哀求着:“媽,你就收手吧,不管有什麼樣的大計劃就此打住吧,你欠人家楚鈞的不是一點點,就算把頤達交給他也不一定能夠補償人家,再說我對管理公司沒有什麼興趣,看在我的份兒上,你就收手吧!”
蘇沁冷冷的看着他,眼光裡閃過一絲輕蔑:“你果然是陸遠宗的兒子,和他一樣沒有見識,當年他有個公司有幾塊地皮就覺得了不起了,可是如果沒有我的幫襯他會裹足不前遲早給人瓜分了,沒有我就沒有頤達和他陸遠宗的今天,陸翊,你說讓媽媽收手,我爲什麼要收手,我把我最好的青春和年華都給了他,可是這些年他對我怎麼樣?他讓我天天活在死鬼關心的陰影裡,還腆着臉把頤達當禮物送給關心的野種,我還能忍嗎?用你釣老樸的女兒上鉤不過是一石二鳥之計,我知道老樸會逼婚,也知道那個野種不會答應,更知道這樣陸遠宗就得罪了老樸,你看看吧,現在頤達亂成什麼樣,那個野種就算接手就能整治好了?”
陸翊看着瘋狂的蘇沁,她不停的蠕動着嘴巴,平日裡高貴矜持的嘴現在卻說出那麼多齷齪噁心的話,每個人都覺得他們做的事由自己的道理,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沒錯錯的是別人,他們就這樣不斷的在錯誤中繼續錯下去,一錯到底,到最後想後悔都沒有機會。
陸翊覺得腦仁兒突突的跳着疼,他不想再和她說下去,不管說多少他也勸服不了她,而且還要被她當做所有的理由和原因,爲他什麼都爲他這頂帽子太大了,那她自己的貪心也*呢?
陸翊的手剛碰到門把上,門已經從外面給推開,陸遠宗把手裡的蛋糕狠狠的摜在地上,他用顫抖的手指指着蘇沁:“踐人,你這個踐人。”
乍見陸遠宗蘇沁渾身抖得像篩糠,她本能想躲,可穿着高跟鞋的她根本就沒有陸遠宗快,他大手抓住了她的髮髻,用力一扯就把她扯到自己的跟前。
疼痛刺激到了蘇沁,甚至連剛纔的恐懼都沒有了,她掙扎着,尖叫着,穿着高跟鞋的腳狠狠的踢打着陸遠宗。
陸遠宗喘着粗氣叫罵:“踐人,你真當這些年你乾的那些事兒我不知道嗎,不是因爲你爹媽有點權力我能那麼將就你嗎?現在他們退了,你也翅膀硬了,敢算計我了?我他媽的告訴你,你在我心裡永遠都比不上關心,你他媽的就是一個爛幣。”
“陸遠宗,你這個小人,王八蛋!當年要不是我爸媽被隔離審查我纔不會去你們家打工,你個王八蛋得到了我的第一次還不想負責,幸好老天有眼讓我爸官復原職你這才娶了我,說到底你那個病秧子老婆都是你害死的,你纔是罪魁禍首,現在又裝什麼情聖,誰不知道你……”
“夠了,你們都給我閉嘴!”陸翊大喊一聲,他痛苦的看着像兩條瘋狗一樣纏鬥在一起的父母,幾乎都要崩潰,他顫聲說:“你們都去照照鏡子,看看你們的醜態,你們讓我噁心,噁心透了!”
陸翊說完甩開他們大步跑出去,他只想用力跑用力跑,離他們越遠越好,最好是永遠都不要看到。
“陸翊,你給我回來!”蘇沁發出淒厲的尖叫,她辛辛苦苦吃了好幾年藥才懷上的兒子竟然嫌她噁心!
蘇沁把這一切的罪責都歸咎陸遠宗身上,她忽然大力的推搡陸遠宗。她蓬頭垢面,大聲哭喊着:“都是你,你這個老混蛋。你整天把那個死鬼的兒子掛在嘴邊什麼時候對陸翊好好說過話,你還敢把頤達送給那個野種,我和你沒完!”
蘇沁尖銳的指尖毫不留情的撓在陸遠宗臉上,血漬呼啦的撓了老大一盤土豆絲兒,老陸給老婆抓了臉那還了得,他扭着蘇沁的頭髮就往牆上撞,蘇沁給他撞的頭暈腦脹差點直接暈過去。
陸遠宗也意識到下手有些重了,他忙鬆開,從口袋裡摸出手帕抹了一把臉,他指着蘇沁說:“臭娘們兒,你最近幾天好好的給我呆着,要是敢再耍花招我就廢了你,看來你還是不知道我陸遠宗的手段。”
蘇沁撲到在桌子上,她雙手撐着桌子看着自己額頭上的血一滴滴滴落在桌子上,滿腔的仇恨已經取代了疼痛,讓她變得扭曲兒瘋狂。
她轉頭看着正在整理衣服的陸遠宗,猛地摸起桌子旁邊的棒球杆,對着他的頭就輪下去。
陸遠宗聽到後面的風呼嘯而來,他本能的去躲,球杆砸到他的肩膀上,他的身體的向後仰,忽如其來的劇痛刺激着他的神經,然後到處擴散。忽然之間他就覺得自己的心臟就像給球杆擊中,狠狠的彈起來又癟下去,然後就真的像個破了的球一樣失去了生機。
他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
蘇沁嚇的把棒球杆扔地上,她趕緊上前抱住他的身體:“老陸,你醒醒,你不要嚇我。”
原來陸遠宗有心臟病,平時因爲保養好和醫療條件好是極少犯病的,今天受了這麼大的刺激哪能不犯病?
蘇沁想起來他有藥隨時裝在上衣口袋裡,手忙腳亂的掏出來,可黑色的藥丸落在她掌心裡的時候她卻遲疑了,如果--這藥不給他吃,是不是所有的事情就可以終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