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玲盯着眼前的玻璃杯子全身都發冷:“你說二丫會不會想不開……”
“不會的。”楚鈞立刻打斷她的話,“二丫不是那種人。”
“那她是哪種人,說的就像你有多瞭解她一樣。楚鈞我告訴你,這件事你必須給我處理好了,二丫嫁給你不是來給你處理廢品的,她好好一個大姑娘當什麼後媽怎麼當後媽,楚鈞我是真看錯你了,你太讓人失望了。”
謝家辰忙喊住安玲:“大妞,你別說了,楚鈞已經夠難受的了。”
“他難受他活該,他有我們家二丫難受嗎?你們男人,哼,我算是看透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謝家辰一聽自己躺槍馬上就閉嘴,尼瑪現在還沒過考驗期怎麼敢頂撞女王?
安玲繼續說:“我就不懂了,既然她能拿着餃子回來看來是想和你講和的,那爲什麼要跑了,餃子還掉了一地?楚鈞,你不會和你前任在做見不得人的事兒吧?”
“安玲你瞎說什麼,二丫一定是回家看到jone和蔣婷都在家裡生氣了。這個二丫,這有什麼好生氣的。”
“楚鈞你還蹬鼻子上臉了,爲什麼不生氣?要是二丫的前任也上你們家去你能答應嗎?你們男人總覺得女人是在無理取鬧,可你們想過女人的感受沒有?得,我和你說不着,我回家。”
安玲氣呼呼的站起來,看來是氣狠了呼哧呼哧直喘氣,謝家辰嚇壞了,忙跟着站起來衝着楚鈞使眼色不讓頂撞安玲。
謝家辰和安玲走了後楚鈞一個人呆呆的坐在沙發上,他環顧四周,突然發現家裡多了很多零零碎碎的小東西,比如*花邊兒的紙巾盒子,古董架子上憨態可掬的大肚子陶罐兒,很夢幻卻幼稚的音樂盒……衣架上安璟的居家大毛衣,鞋櫃裡她毛毛兔的大拖鞋。原來她已經以微雨潤物這樣寧靜卻又溫柔的姿態潛入到他的生活裡,他的人他們的家處處都有她的氣味和痕跡。
嘆了一口氣,楚鈞再一次拿起手機給安璟發微信,他遲疑了很久才說:“二丫,有什麼事回來說,我不能沒有你,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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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璟把電池裝回手機卻沒有開機,她知道一旦開機肯定會有各種電話和短信微信,這樣會干擾她的心情,假期還剩最後一天了,也是她自我放逐自我逃避的最後一天。明天,明天會發生什麼她無法預料,但是有一點她知道,有些問題必須早點解決,拖下去,對誰都不好。
外面響起敲門聲,安璟去開門。不出她所料,外面的人果然是陸翊。
兩天前,陸翊出現在她面前,安璟一點都不驚訝,她知道他不可能乖乖的只給她買了一張機票。可是她驚訝的是他身後站着方浩和一幫學生,他們青春四射,嘻嘻哈哈的問老師好,安璟本來慍怒的臉色有些舒展,不管是不是某人的刻意而爲,好歹也是他鄉遇故人,再說了既然擺脫不了他,多點人在一起也少些尷尬。
這兩天,陸翊做的很好,他精心安排卻又避免了安璟的尷尬,她和他們一起四處瘋玩,每天她都要走最多的路,說很多的話,什麼都玩什麼都嘗試,根本就不讓自己有空下來胡思亂想的時間。
同學們都很驚訝,他們不知道講臺上一板一眼的安老師還有這麼活潑的一面,他們也解除了一開始的拘束,純粹的把她當成一個大姐姐,玩的越來越嗨。
陸翊看到安璟白色七分褲花色雪紡衫熱帶感十足的裝扮就衝安璟吹了聲口哨:“美女,馬上要去呀諾達雨林了,你準備好了嗎?”
安璟忙說:“好了,我拿了東西就走。”
陸翊看看她的手,這幾天由於她根本就不在乎傷口有點化膿。
安璟隨便的把手一揮:“都是小傷,不礙事。”
“一會兒先去醫務室包紮一下,否則我不准你去。”
安璟不願意和他廢話只得點頭,陸翊手撐在牆上並不離開,安璟也拿他沒辦法只好開着門讓他進來,自己坐在牀邊換好鞋子隨手拎過揹包。
陸翊趁着她低頭的空當把她的手機拿起來裝在了自己口袋裡。
安璟並不知情,她拎着包站起來說了聲“走吧”就率先出了門。
原始叢林溪流瀑布當然是美不勝收的,安璟笑笑鬧鬧和大家一起玩,陸翊卻悄悄躲起來打開了安璟的手機。
雖然安璟沒說,但是她失魂落魄的樣子肯定是和楚鈞出了問題,陸翊忽視上百個未接來電,直接自動登錄了安璟的微信賬號,他嘴角噙着一抹冷笑:還真是好騙呀,微博微信qq都是自動登錄,竟然手機連個密碼都不設立。
他點開了最近的一條微信,楚鈞的聲音淬不及防的就出現了“二丫,有什麼事回來說,我不能沒有你,我愛你。”
陸翊的手緊緊攥起來,幾乎要把手機捏碎,他咬着牙狠狠按了刪除鍵,把這個男人的甜言蜜語徹底刪除。
接着他上了安璟的微博,她的微博很簡單,最近都沒有什麼更新,但是那張曬戒指的照片還是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想起安璟手上的確戴着這麼一枚戒指,現在依然沒有摘下。
年輕的孩子總是容易衝動的,他關了安璟的手機,然後用自己的微博發了幾張照片並了安璟的微博。
剛弄完,方浩就跑過來抹着額頭上的汗說:“陸少你真是太弱了,安老師都敢過吊橋,你丫的就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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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翊把手機裝口袋裡,摟着方浩的肩膀說:“我恐高。”
假期的最後一個晚上大家都戀戀不捨,在海邊燒烤的時候都喝了酒,方浩還喝醉了,一直拉着陸翊不停的說着他追過的一個女生。
陸翊任由方浩靠在他肩膀上,目光卻穿過人羣落在遠處的安璟身上,她正抱膝坐在沙灘上,似乎在看着遠處的海面。
淙淙的海水吞吐着細沙,發出怪獸舔水一樣的噠噠聲,深藍的天幕上星星寥寥落落,地上卻是人頭攢動,樂聲飄揚。這片海灘似乎是個承載幸福的海灘,哀愁和悲傷在這裡統統看不見,有的即便看見了,也是深藏心懷,就像大海從來只給別人看到表面。
陸翊把方浩流着哈喇子的頭扒拉到另一個男生身上,方浩那廝竟然鑽人家懷裡,還八腳章魚一樣扒在人家胸口,吧嗒着嘴一幅找奶吃的樣子。
陸翊嘴角揚起一絲笑意,他踹了方浩一腳罵了一句“蠢蛋”然後擡腳向安璟走去。
在安璟身邊坐下,,陸翊遞過去一杯啤酒,安璟說了聲謝謝接過去卻不喝。
“怎麼怕我下藥?”陸翊的眼睛亮的逼人,裡面是濃墨重彩的風情。
安璟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謝謝你提醒,我剛纔還真沒想到。”
陸翊切了一聲:“我在你心裡就那麼不堪?你要知道我本身可比任何迷藥都好使,多少人都想給我下藥。”
安璟這次看着他沒有移開目光,“你真有自信呀,而且臉皮也很厚,要不是我見到一個臉皮比你更厚的,一定認爲你第一。”
“臉皮厚?我這是自信。不過我猜那個臉皮厚的一定是楚鈞吧?”
楚鈞的名字是個禁忌,他打亂了安璟本來就不那麼平靜的心房,她轉過頭復又盯着海面半天才幽幽的說:“陸翊,你這麼居心叵測的接近我和他有關係嗎?你想證明什麼還是要讓他失去什麼?”
安璟的這句話就像一根針扎進陸翊身體最柔軟的地方,他再也保持不了優雅的姿態,氣急敗壞的說:“你什麼意思?”
安璟柔柔一笑,聲音卻飄飄渺渺的有些不真實:“你們的恩怨我一點都不想參與,曾經我以爲我可以做他最親的人,溫暖他保護他,把他童年缺少的全都補償給他,可是我錯了,有些東西即便後來別人能給,但永遠都不是想要的那個滋味,就好比小時候爸爸給我買過的蓼花糖,一直是我記憶中最好的東西,可是偶然吃到了卻完全不是想要的那種滋味。”
陸翊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年齡確實是一道鴻溝,就算陸翊再早熟他也不過是個18歲被*壞的孩子,又怎麼會理解一個總是夾着縫隙裡的二丫頭?
安璟站起來抖了抖裙子上的細沙說了聲“我回去了”便頭也不回的走了,陸翊也不去叫她只是愣愣的看着那杯她放在沙灘上的啤酒。
安璟回到酒店的房間,她推開窗戶一股子帶着海水味兒的潮氣撲面而來讓她微微一顫,這間房是酒店裡最便宜的,所以她看不到所謂的奇景,但她還是覺得白玻璃上映着海色,巍巍的白房子蝦子紅的琉璃瓦都是很美的。
可再美的景緻自己也只是個過客,終有一天要回到屬於自己的小世界去,對楚鈞也一樣。和他的婚姻也屬就是一段迷路的旅程,現在她消費不起了,就只能回到自己的位置。
和楚鈞的這段婚姻,從開始就被他佔盡了上風,他雖然待自己也好也溫柔,卻是霸道的好,處處駕馭着她,給她他想給的,根本不管那是不是她想要。每次她雖然也做些小小的抵抗但是結果還是被他乖乖的牽着鼻子走。小事倒無所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可這次不一樣,他對於憑空出現的孩子已經完全把自己的童年代入進去,他急於想做一個好父親來證明自己和他父親的不同,更或者他想把自己童年得不到的以另一種方式補償給自己。說到底,勇敢正義樂於助人的大律師楚鈞在感情上愛自己還是勝過了愛別人。
安璟苦笑,什麼時候她已經這麼瞭解楚鈞,其實,他們從認識到現在還不到200天。
果然閃婚不靠譜兒,想不到自己這麼了靠譜的人竟然幹了件這麼瘋狂的事情,非常非常值得呵呵!
在同一個時間楚鈞呆在不同的城市看着同一片夜空。
他擡手看看腕上的表,離他定的班機起飛還有2個小時,他把簡單的衣物裝起來放在客廳裡,準備去廚房弄點吃的好去機場乘飛機去三亞。
他的二丫真是厲害,竟然一翅子飛到三亞去,怪不得任他把b市掘地三尺都沒有找到!
楚鈞這幾天狀態很不好,他一邊自責一邊害怕,報紙網絡上看到個認領什麼女屍都嚇得要抖三抖。下午的時候他終於坐在辦公室裡,蔣婷送進來一杯咖啡,她問:“還沒有找到嗎?”
楚鈞搖搖頭,不過他並不喜歡蔣婷過多的過問這件事隨即說:“沒事,她就出去玩幾天。”
蔣婷的眼圈兒紅了,她哭着說:“楚鈞,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妻子會這麼在意,都怪我不好。”
楚鈞覺得很累他疲憊的擺擺手:“這件事和你沒關係,你出去準備下班吧!”
蔣婷走到門口忽然又回頭說:“你上過她的微博嗎?或許會有什麼消息。”
楚鈞點點頭,他並沒有登陸微博,他很明白安璟的個性,她有什麼事從來不喜歡曬出來,更何況這種情況。
賀一飛忽然抱着他的本本闖進來,楚鈞把抽了一半的香菸蹙滅在菸灰缸裡,“你就不知道敲門呀。”
“大楚,想別和我傲嬌,給你看這個。”賀一飛把筆記本往楚鈞鼻子底下這麼一方,因爲隔得太近就看到紅紅綠綠的一堆,他立刻把筆電推遠了,那清晰的畫面在映入他眼睛的那一刻,他只覺得腦子嗡的一聲,就像給人貼臉甩了一耳光,眼前直冒金燦燦的星星兒。
賀一飛這才後知後覺的知道楚鈞看的重點和他不是一個,再仔細瞧了,臥槽,怪不得大楚生氣:畫面上安璟穿着從來都沒有穿過的吊帶雪紡長裙,露出圓潤滑膩的香肩和精緻的鎖骨,還帶着帽子和墨鏡和一個帥的沒天理的小夥子親暱的站在一起,他的手甚至橫過了安璟的腰際。
賀一飛只想來彙報安璟的蹤跡,沒想到那種感覺就像發現了大楚被戴綠帽子,看着大楚的臉都綠了,賀一飛有點怕怕,他試探着問:“大楚,你還好吧?”
楚鈞眼底隱隱泛出委屈和憤怒交織的血絲,安璟跟他生氣不吭一聲出去玩兒他可以理解,他不能理解的是爲什麼她要和陸翊在一起?難道她忘了他和他們家的恩怨糾葛了還是她就是故意的用陸翊來膈應他?
手抓着桌上水晶球鎮紙捏了老半天楚鈞才平靜下來,他抓起桌子上的電話打給小黎:“給我定一張去三亞的機票,必須是今天的,越早越好。”
賀一飛嘴張的能塞下個雞蛋:“什麼,你要去三亞?大楚,我陪着你,你要冷靜,你是律師不能知法犯法。”
楚鈞推了他一把:“你出去,我的事情不準插手。”
賀一飛也不和他計較態度惡劣,這事兒確實炒蛋,換誰也平靜不了,他拍拍楚鈞的肩膀說:“那你小心點,有事隨時打電話,記住,要冷靜。”
楚鈞食不知味的吃着泡麪卻又把下午的事情回味了一遍,他現在不比剛看到照片時的憤怒,他又打開手機上了微博到安璟那裡把這張照片放大了又看了一遍,這張照片很真實,不像有ps過的痕跡,照片上安璟笑的很淺,因爲帶着墨鏡看不到她眼睛的樣子。楚鈞一陣煩躁,他飯也不想再吃,拿着東西抓着車鑰匙就要去機場。
忽然手機就特麼的響了,他掏出來一看,竟然是蔣婷。
他遲疑了幾秒但最終接起來,電話那頭傳來jone的哭聲:“爸爸,楚鈞爸爸,我媽咪被車撞了。”
楚鈞被jone的哭聲打亂了心緒,他忙問:“jone,不要慌,告訴我你們在哪裡,你媽咪怎麼樣了?”
“爸爸,媽咪流血了,她躺在地上起不來,我們在買小丸子的超市那條路上。”
“好,你等着,爸爸馬上過去。”
楚鈞立馬出門上車奔着jone說的那條路而去,途中他不只一次摸着大衣口袋裡的機票,最後他把機票捏在手裡攥緊:明天吧,等明天再去找二丫,蔣婷這裡可是人命關天!
楚鈞找到他們母子的時候周圍已經有不少圍觀的人,楚鈞分開人羣上前,jone正坐在地上拉着蔣婷的手,蔣婷則直挺挺的躺着,她的身下有一灘凝固的血跡。
楚鈞嚇了一跳,他把jone拉在懷裡然後試了試蔣婷的鼻息,還好有微弱的喘息。周圍的人說“已經給打120和110了,你是這人的老公吧,撞她的車已經跑了。”
楚鈞把嚇得不輕的jone摟在懷裡小聲安慰,蔣婷直挺挺的躺在那裡,臉色白的嚇人,楚鈞第一個念頭就是“你千萬不要死,你死了孩子怎麼辦?”
救護車很快就到了,接着一切都亂的不可想象,等楚鈞從那種緊張的狀態中緩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
蔣婷沒什麼大事,就是有一隻胳膊骨折了,需要打石膏。楚鈞心上的大石頭總算放下來,他揉着疲憊的眼睛摟緊了在自己懷裡昏睡的jone。
打電話給賀一飛,他很快就帶着一個女孩子來了,楚鈞感激的拍拍賀一飛的肩膀,轉頭對女孩說:“擺脫你全權照顧她,工資給你加倍。”
楚鈞帶着孩子來到蔣婷牀前,因爲失血過多,蔣婷的臉色蒼白的近乎透明,幾乎可以看到淡藍色的血管。她楚楚可憐的說:“楚鈞,又給你添麻煩了。”
楚鈞搖搖頭說:“客氣什麼呢,你好好養傷,孩子我先照顧着,我跟律所要了小李,她負責照顧你。”
一聽楚鈞不能在醫院照顧自己蔣婷就像一朵萎掉的花,但是她又沒立場說別的,只好無奈的說了聲:“謝謝。”
jone不想跟楚鈞走,他撲到他媽媽身上說:“我不走,我要留在這裡照顧媽媽。”
楚鈞把他拉過來想,蹲下身子看着他的眼睛:“jone,你會削水果嗎?”
jone搖搖頭,剛想說話楚鈞就打斷他:“那你會買飯給媽咪餵飯嗎?”
jone還是搖搖頭,楚鈞又說:“所以,你留在這裡小李阿姨還要分心照顧你,跟爸爸回去,爸爸每天都會帶你來看媽咪的。”
蔣婷也說:“jone你聽爸爸的話。”
jone點點頭,他親了蔣婷一口才跟着楚鈞他們走出了病房。
停車場,賀一飛問楚鈞:“到底怎麼回事兒怎麼好端端的被車撞了?”
楚鈞搖搖頭:“肇事者已經跑了,jone說的好像是他們從超市出來後不知怎麼就給撞上了,還好,當時jone頑皮沒有牽着蔣婷的手一起往前走,否則後果不肯設想。”
賀一飛上下打量着楚鈞,看的楚鈞有點兒發毛,楚鈞問:“你看什麼呢你?”
賀一飛看看jone,然後小聲說:“我先前還擔心你對前任舊情難忘,現在看看也不過是因爲孩子,那你的三亞之行怎麼辦?泡湯了吧?”
“不,我要去。我先去jone家裡給他收拾點東西然後送我媽那裡。”
jone一直在留心楚鈞說話,聽到他說這個他氣呼呼的把小手一甩:“哼,你不是我爸爸,我媽媽一受傷你就想丟下我,你根本就不愛我。”
賀一飛一聽就頭大了,他趕緊腳底抹油:“大楚,你慢慢料理你家的小祖宗吧,我去料理我的案子,媽蛋要過年了還有一起兇殺案,找我辯護的那人是個gay,我去會會他。”
賀一飛走了後楚鈞也把jone帶到了車上,他很嚴肅的對jone說:“jone,爸爸把你送到奶奶那裡,爸爸有點重要的事情要做一天就回來了,你已經是大孩子了,跟奶奶一天不行嗎?”
jone狠命的搖頭:“不行,她一點都不喜歡我,我和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他們討厭我就像討厭火星人。”
楚鈞給他吵的腦仁疼,他想了想覺得自己現在也是狀態不佳,就說:“那好,我們先回家休息一下,再慢慢決定。”
楚鈞和jone在路上隨便吃了點東西然後就回家,他們都累了一大一小在沙發上就睡着了。
安璟進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情景,她已經見怪不怪,從臥室轉移到沙發,從一家三口到父子二人,太低估她的抗傷害能力了!
安璟換上拖鞋上樓,她在臥室門口停了停然後轉身去了最角落裡的小房間,她把東西放下,然後躺*上也睡了一覺。
楚鈞醒來的時候已經快下午了,他伸了個懶腰站起來忽然就覺得有點不一樣。
把客廳看了一圈兒沒覺得有什麼變化,可空氣裡多了安璟那種淡如梔子花的香味兒,他毫不遲疑的擡腳就要上樓梯。
安璟睡醒了口渴下來喝水,正和要上樓的楚鈞撞個正着,一個在上一個在下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默對峙着,楚鈞的眼睛炙熱如火,安璟的卻是淡漠如霜。
最終,安璟一步步走下來,她走到楚鈞身邊輕輕的與他擦肩而過。
楚鈞腦子一熱,他抓着安璟的手腕,大聲說:“二丫,難道你不該給我個解釋嗎?”
解釋?安璟聽到這個詞差點笑了,她回頭真的嫣然一笑:“有什麼可解釋的,就是這樣。”
只是這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楚鈞的眼眶子和眼珠子全紅了,他乍見安璟的驚喜全都被寒冰給凍住,凍得他胸膛都咔咔響,他咬着牙說:“這樣是哪樣?你是故意在報復我嗎?”
安璟哂笑一聲。哈,還真是夠自大的,“報復?我值得嗎?”
安璟的答覆讓他冷靜不下來,像一頭暴怒的獅子,緊緊的捏住了安璟的手。
安璟給他捏的疼痛,卻忍着淚不叫一聲,她冷冷看着楚鈞,就像看一個陌路人。“放開。”
雖然聲音有點顫抖,但安璟這一嗓子卻用上了渾身的力氣。
楚鈞眼底驟然發冷,他這個人就是你硬我更硬的那種,此時安璟的樣子讓他瘋狂,他真恨不得把這個女人揉進自己身體裡,這樣就不用擔心她會跟着別人跑。
拉着安璟的手把人往懷裡一帶,楚鈞終於看到了她手上的傷口,白嫩的手掌上一道長長的疤把手掌一分爲二,傷口四周隆起看來是發炎腫了,紅紅的特別嚇人。
“你的手是怎麼了,就那天傷的嗎?”
安璟蜷起手指本能讓他看見:“是,但與你無關。”
楚鈞還想說什麼,忽然jone醒了,他從沙發上爬下來,揉着眼睛喊:“爸爸,是媽咪回來了嗎?”
當他看到安璟嚇了一大跳,幼小的他一直以爲這個女人就此會淡出他的視線,可是再出現在他面前他就心虛了。
安璟看都不想看這個可惡的孩子,她乘機掙脫了楚鈞,在退到安全距離後才說:“楚律師,我們離婚吧!”
安璟這樣的態度這樣的話就像淬不及防的在楚鈞的鼻樑骨上來了一拳,痠疼的他差點落下眼淚,他怔怔的看着安璟,一字字問:“你剛纔說了什麼?”
“離婚,我們離婚吧!”
楚鈞回頭對孩子說:“jone,你去樓上自己的房間玩一會兒,我要和阿姨談點事情。”
jone明顯的覺出空氣裡火藥的味道,他不敢遲疑,大步跑上去,楚鈞沒有忽略他經過安璟身邊時那種害怕的感覺。
楚鈞以爲他在害怕安璟,害怕是當然的,只是楚鈞不知道他的害怕是因爲心虛。
楚鈞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二丫,我們談談。”
安璟倒了一杯水剛想喝隨後又覺得這個杯子可能已經被蔣婷用過,她直接拿扔到了垃圾桶裡,然後去廚房拿了一瓶礦泉水。
楚鈞看着她的動作不明所以,他追到廚房繼續說:“我們談談。”
安璟喝了幾口水才覺得有了力氣,她漠然的說:“我想沒這個必要,楚鈞,好聚好散這不是你經常說的嗎?”
楚鈞想上前,安璟戒備的退後一步,他只好停下來說:“二丫,我對那天下午對你的態度道歉。”
“不必了,我受不起,既然已經被人認爲是個心黑手辣的繼母那我就是。”連解釋也懶得,在見到楚鈞那一剎那,三亞三天的思考都化爲泡影,這種又愛又恨的感覺折磨着她,她已經分不清現在是在負氣還是真的想離婚。
楚鈞覺得他才冤枉,他現在憋着氣不敢去問安璟照片的事,就是怕把她激怒,可是沒想到她竟然提出了離婚?想了想,楚鈞咬着牙說:“是因爲陸翊嗎?就算他比我有錢但你覺得會有可能嗎?”
安璟被他這麼天外飛仙的一句給弄懵了。“這關他什麼事,楚鈞,你讓我太失望了。”
“真的不關他事嗎?老師在家受了委屈,富二代學生立馬給安排了三亞旅遊,還真是貼心呀,安老師!”
楚鈞的話像一道無形的繩子一下子勒緊了安璟,心臟有個部位已經快承受不住了,他總能把錯誤歸咎在別人身上,自己做的那又算什麼?
心裡疼着卻更要武裝自己,安璟豎起渾身的刺:“是呀,我學生很好我過得也很開心,不過我想楚律師更逍遙吧,老婆孩子熱炕頭,你們一家三口睡一張牀的畫面真溫馨呀!”
“安二丫你什麼意思?我都和你說多少遍了我和蔣婷沒關係,你能不能別無理取鬧?就算她來我們家也是有原因的,難道因爲這個你就用陸翊來報復我?你知道我和陸家的複雜關係,你這不是成心膈應我嗎?安二丫,我今天才發現你是這麼毒!”
毒?好高的評價,安璟苦笑不得,她真該謝謝楚鈞,活了快30年還是第一次有人用這個字來評價她!
已經不想再多說一句話,安璟渾身都涌上一股疲憊和無力感,她低聲說:“什麼也不要說了,離婚吧,離過年還有幾天了,我們都將就一下,好歹過了這個年,等年一過民政局上班了立馬去辦手續,這幾天爲了我們雙方老人的面子我先借住在這裡,你放心,過完年我馬上搬,給你們一家三口騰地方。”、
楚鈞懵了,看着安璟決絕的樣子不像在耍脾氣,他心裡也犯嘀咕。見他不語安璟從他的身邊走過去,走了兩步纔回頭說:“你放心,我住在這裡肯定會做家務和做飯的。不過也請你收斂點,畢竟我還住在這裡,你先不要急於秀三口之家的幸福。”
這場爭端竟然以毒舌的楚大律師敗北告終,看着安璟纖細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感到深深的無力感。
一年一度的春節真的要來了,不少單位已經放了假,一般到年底都是律政行業的淡季,要離婚的人是不還選在要過年的時候離婚的,反而過完年後會呈現一個離婚小高峰。楚鈞這邊閒下來賀一飛卻有個案子要做準備,小黎又讓他捉去做苦工,全律所幾乎都圍着賀一飛轉,最清閒的是楚鈞。
蔣婷已經出院,不過還是找了臨時護工去她家照顧她。楚鈞現在很少去律所,白天就把jone接來家,本來也想和安璟低頭不見擡頭見但是安璟卻沒有給他這樣的機會,她現在白天很少在家,一開始楚鈞以爲是回孃家幫着忙年,可是自從探過謝家辰的口風才知道根本就沒回去。
那晚在酒吧,他們四個好不容易湊齊了,嚴可和謝家辰喝的不少,楚鈞心裡不痛快才喝了幾杯就覺得有了酒意。
賀一飛特有衆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他拍着楚鈞的後背說:“大楚,不是我說你,你丫就是欠虐。你說人家安老師多好一人呀,你他媽的就是不知足。”
謝家辰擡起猩紅的眼睛,問:“連襟,怎麼,你也給踹了?”
賀一飛搶着說:“他那是活該,蔣婷當初怎麼傷你的,你可倒好,對你好的不珍惜,害你的人反而當寶,麻痹虧我以前覺得你是暖男,你丫就是一中央空調,逮誰都溫暖!”
嚴可醉的最厲害:“什麼,誰中央空調,安老師,安老師怎麼了,我追,大楚你丫當時就搶先了一步,否則安老師是我的。”
嚴可這麼一說真刺激楚鈞了,他揪住嚴可的衣服就要動手,謝家辰趕緊給拉開:“幹哈你,大楚,我們是難兄難弟,我跟你說,嗯,安家的姑娘看着軟,那都是硬骨頭,難啃。”
賀一飛誠心的就是要刺激他們:“你們都是自找的,安玲安璟都是好姑娘,大大的好。”
這場聚會在一片聲討中結束,楚鈞回家的時候心裡空的難受,進門的時候就看到安璟在盯着jone留下的玩具發呆,他特想好好的跟她說話,可是酒精一撞就開始胡說八道了。
安璟等他其實還是爲了離婚的事兒,前幾天她在氣頭上覺得說話像慪氣有點不慎重,經過幾天的考慮她想好好和楚鈞談談,但是沒想到會等來家一個醉鬼。
楚鈞居高臨下的氣勢,那種爲我獨尊的架勢都深深刺激了安璟,她沒有想到自己這麼慎重的決定在他眼裡竟然是玩的欲擒故縱的把戲,更沒有想到的是他竟然不過自己的反抗強行和她發生了關係,最最沒想到的是最初的反抗到了最後竟然是層層攀升的快感,他有力的撞擊打樁一樣楔進子宮裡,那麼持久不知停歇。安璟淚眼模糊,也不知是痛還是爽的胡亂叫着。完全被他控制住的身體就像海潮中的小船,一波一波的風浪顛簸着上去下來,最後她尖叫着在他後背留下痕跡,隨着他不知第幾次攀上高峰。
最終,安璟沉沉睡去,可是楚鈞內心卻一片空虛。往常,他們做完後都是相擁而眠,相互契合着彼此的弧度起伏,彷彿就是一個人。可現在,安璟背對着他把自己蜷縮成一團,那樣缺乏安全感。
楚鈞看的心痛又心疼,他貼上去,強行把人摟住做出親密無間的樣子,可是他的心跳再也無法和她統一。
這次的事情過後安璟提也不提,卻更加抗拒楚鈞,現在楚鈞幾乎見不到她,他知道她在躲她,他不想讓她這樣,可是他卻找不到一個解決的方法。
臘月二十九是個忙碌的日子,楚鈞帶着jone去超市採辦年貨,正巧碰到了謝家辰。
謝家辰是給丈母孃來採買東西的,楚鈞隨口問:“二丫在家嗎?”
謝家辰說:“沒,她和安玲一起去美福兒童福利院去了,好像說給小朋友送禮物。”
“兒童福利院?”楚鈞皺眉,他匆匆和謝家辰告別,買了很多小孩的食品也去了那裡。
不知爲什麼楚鈞特別想見到她,在路上他一直叮囑jone,“見了阿姨一定要道歉,那天因爲你受傷的事情阿姨被爸爸罵她特別生氣,我們一起去給她道歉知道嗎?”
jone點點頭,他不安的搓着衣服角,這些天他一直在腦子裡回想安璟撲到他的情景,要不是安璟他可能就被花盆砸死了,可是自己卻說謊。
作者有話說:“你們期待已久的離婚終於來了!!!關於最後的那部分就是楔子的內容,我簡單的寫了一下,有興趣的可以在回去翻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