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幽雪染便去洛霓裳的住處,給她的孩子看病。
她來日照城有一段時日了,都未見過洛霓裳,現在幽雪染才發現,這是因爲洛霓裳這個公主在日照城內深居簡出的關係。
洛霓裳住的地方是日照城較爲僻靜的位置,幽雪染穿過深幽的竹林,見到一座小院子,那院子的面積其實並不大,但在生活一向樸實的日照城居民的眼中,洛霓裳住的院子,可是說是全城最好的了。
幽雪染入了院子,進了花廳,她的目光掃過四周,見許多傢俱擺設都是玖夜的東西,她想來洛霓裳逃離陸良城的時候,應該是把皇宮裡的許多東西都帶來了。
洛霓裳此刻正坐在軟榻上,今日她穿了一身淺粉色繡翠鳥戲花的菱格暗紋綢緞長裙,烏髮上帶着華貴的流蘇粉水晶金釵。
幽雪染看了一眼洛霓裳後,她又低下了頭。
洛霓裳的打扮在樸實風格的日照城內實在有些格格不入,然而因日照城物質匱乏,洛霓裳也就只能用十多年前她從玖夜皇宮裡帶來的珠寶綢緞。
皇家的珠寶不是小心收着就能保養的好的,而是每隔一些時日都要經過工匠的專門護理。
洛霓裳頭上戴着的珠飾也許在白夢和赤妍月她們眼裡華貴無比,當幽雪染見多了真正金碧輝煌的珠寶玉飾,就覺得洛霓裳身上的行頭色澤並不太好了。
還有她身上的綢緞,皇室女性穿一件衣服很少會穿很多次的,特別是綢緞這樣的布料,更是經不起頻繁穿戴的。洛霓裳身上的綢緞看過去光澤雖在,可是仔細看就會發現有好幾處勾絲的地方了。
洛霓裳揚了揚自己的袖子,她身子半傾,倚在榻上問幽雪染道:
“我身上的首飾,綢緞,好看麼?”
白夢,赤妍月她們就很是羨慕她的這身行頭,幽雪染戴着面具,洛霓裳也看不出她此刻的表情,就直接問她到。
幽雪染還未開口,洛霓裳又對她道:
”你要治好了我兒的病,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我身上戴着的,還有匣子裡裝着的,都是玖夜皇室的東西,外面的女人就是愛嫉妒我擁有這些東西,可是我都沒給過她們。”
洛霓裳所說的“外面的女人”應該是指日照城內生活的那些女性吧,聽她的語氣,似乎把日照城的女性當做鄉巴佬似的。
幽雪染在面具後面打量着洛霓裳,洛霓裳在陸良城被攻破的時候,應該不過十一二歲,是上一代玖夜帝最小的妹妹。
幽雪染在想,若能帶着洛霓裳去見自己的外祖父,她的外祖父看到自己還有女兒存活與世,會不會開心呢?
然而這個洛霓裳看上去,脾性卻不大好的樣子,鄙夷日照城內的女性,又和是有婦之夫的藍歇羽生了孩子,幽雪染實在對這樣的玖夜公主沒什麼好感。
如今,她就想先試探洛霓裳一下,把洛霓裳是什麼樣的人,摸透了,再做打算。
幽雪染就對洛霓裳開口道:“我的身上也流淌着玖夜人的血統,能在這裡見到玖夜皇室的公主,雪染心中萬分欣喜。”